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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卡戎觉得塔丽尔帮不上什么忙，甚至在这种地方，带个漂亮姑娘反而会更加危险。
但是在父亲的坚持下，最后他还是无奈的妥协了。
一大早，两人吃过早饭，就告别了父母，前往祖安。
“这就是祖安吗？”
卡戎看着周遭的一切啧啧称奇。
这完全是一副和皮城截然相反的景象，相比起皮城的井井有条和庄重整洁，祖安完全能被称作是肮脏和混乱的代名词。
不仅污秽随处可见，甚至连老鼠也光明正大地走上了街道，而这里的所有人仿佛都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祖安的主城区位于皮城地底，终年看不到阳光，这里的人如果想要晒晒太阳，就需要从连接外部的通道，一路往上攀登，直到爬出地面，到达皮城的外围。
忽明忽暗的霓虹灯，暴露在外闪着火花的电线，一股混合着祖安废水散发出的轻微毒气的浑浊空气，以及巷子里四处能看到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街头混混——
这就是祖安。
卡戎微微低下头，戴上了连帽衫的帽子，这是他特意让塔丽尔给他准备的破旧衣服，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过醒目。
塔丽尔也是一样，她此时没有穿女仆的制式服装，而是穿着夹克和帆布裤子，看上去和街头的人没什么两样。
“走吧。”卡戎招呼了一声。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前往祖安的黑市，看看这里会不会有铀。
或许是祖安独立以后来往祖安的外人变多了，也或许是因为两人的伪装不错，并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越深入祖安，氛围就越变得怪异起来。
“他们这是...”卡戎看着路边好几个倒在地上梦呓的人，皱起了眉头。
那些人像是醉汉，可是卡戎却没有在空气中闻到酒精的味道，而是闻到一种很刺鼻的味道。
说不上来难闻还是好闻，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闻过，也很难形容出来的味道，卡戎想要多闻一下分辨是什么味道，却感觉这种味道闻多了竟然让他产生了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突然，卡戎感觉自己被拽了一下，回身看到塔丽尔此时一脸厌恶地看着那些人。
“少爷，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卡戎不解。
“屏住呼吸就好。”
塔丽尔没有多说，只是拽着卡戎往前走，直到走到看不见刚刚那个地方塔丽尔才停下来。
这时，塔丽尔才来得及跟卡戎解释：
“刚刚那些人，应该是吸入了暴风。”
“暴风？”卡戎没明白。
绝绝子？暴风吸入？好吸到跺jiojio？
“一种毒品，算是微光的改良版，最近祖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炼金术士，找到了一千年前风靡一时的微光配方，并进行了改良，变成了一种新型毒品，能让人在短时间内燃烧自己的生命，获得强大的力量，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无敌的错觉，事后则会整个人脱力，像刚刚那些人一样，倒在路边像一具尸体。”
塔丽尔检查了一下卡戎的瞳孔：“您只是吸入了少量的残存物，应该没有大碍。
暴风不同于微光是注射物，而是以气体的形式直接从口腔中吸入，所以不管是得到的强化还是副作用，都没有微光那么大，不过却有着极大的成瘾性，使用过一次后基本就戒不掉了。”
卡戎咋舌，祖安这些科学家天才是真的天才，但是为什么总是能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获得突破，除了能帮助人类进步的东西，啥都能研究出来，绝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卡戎突然开口。
塔丽尔先是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爷并没有说过不能告诉您，既然他让我跟来，那就是默认了您到了该接触这些的时候。”终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塔丽尔温柔地笑了笑：
“很抱歉一直瞒着您，少爷，我除了是您的女仆，同时也是贝尔菲戈尔家族培养的守护者。
或许您认为只有菲罗斯家族才有密探机构，但实际上，每个贵族都会培养一些在阴影中帮助家族做事的家仆，只不过菲罗斯家族的密探历史悠久，甚至能专门作为皮尔特沃夫的国家机构，从事谍报工作。
这些家仆也许被称作间谍，也许被称作密探，但在贝尔菲戈尔家族，则称为守护者。
而我则是守护者中，最坚固的那面盾。
毫不自夸地说，我在菲罗斯家族的密探之中，也能算最顶尖的那一批。
这些年我不止一次来到祖安为老爷搜集情报，因此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十分了解。”
塔丽尔微微扬起下巴，看得出来，她把这当作是一种荣誉，颇为自傲。
而卡戎在记忆中并没有找到有关的内容，看来这些事情，一直是对他隐瞒的。
“所以，父亲才如此放心地让你保护我。”
卡戎看着难得流露出个人感情的塔丽尔，本该夸夸她，鼓励一番，让对方更好地为自己效力。
但是他没有，因为他此刻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他伸出手，轻柔地帮塔丽尔捋了捋头发，这才第一次发现，在灯光下，面前这个女孩的头发竟然不是黑色的，而是泛蓝的。
“能做到这一步，这些年来一定很辛苦吧？”
这句话让塔丽尔猝不及防，她想过卡戎或许会鼓励她，或许会认可她，这样她也会更努力地为卡戎卖命，因为作为仆人，得到主人的认可就是最大的荣幸。
但是她没想到，卡戎会关心她，会问她是否辛苦。
主人会关心自己的仆人吗？
哪怕关系再好，本质上仆人也是主人的工具，必要的时候随时也能抛弃，更别说她这样阴影下有着另一重身份的人了。
一切为了贝尔菲戈尔家族，她从小就被灌输这样的思想。
从卡戎能单独住一间房开始，塔丽尔就是他的贴身女仆，照顾他的起居。
当卡戎外出时，她就要接受特殊的训练，以此来更好地保护对方。
塔丽尔需要的仅仅只是认可，她也确实得到了，别的她没想过，因为她就是为贝尔菲戈尔家族而生的，她相信，自己也会为其而死。
所以，当她从卡戎那里得到了其他的东西，她才如此的不知所措。
于是，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卡戎，直到卡戎的神色变得有些慌乱。
“诶？怎么回事，你怎么流眼泪了？你刚刚暴风吸入，不是，吸入暴风了？还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塔丽尔这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感觉到眼角有热流滑下。
她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虽然把眼泪给擦掉了，但眼眶还是红红的。
“抱歉，少爷，我失态了，我没什么事，谢谢您的关心。”
卡戎感觉她的状态不太对，有些不太确定地问：“真的没事吗？”
“没事，就是有点...”
“有点什么？”卡戎关切地问。
“啊，没事。”
有点开心，塔丽尔在心里补充道。
“哟哟哟，这位美丽的小姐，这个小子把你弄哭了吗？用不用我们帮你出出气啊？至于回报，只需要一会你稍微陪陪我们就好了。”
不合时宜的话语突然从不远处的小巷传来。
紧接着，从中走出来几个小混混，将两人围了起来。
“两位，怎么看都不像是祖安人呐，怎么，来旅游吗？”刚刚说话的家伙凑近塔丽尔，猥琐地嗅了嗅：
“嗯~果然不是祖安的味道，比这儿的女人香。
那么两位，需要导游吗？”
而另外一人则直接搂住了卡戎的肩膀：“小子，惹女孩儿生气可不好，瞧瞧，都把她给弄哭了，这样吧，把身上带的钱掏点给我们，我们就帮你哄哄怎么样？”
不管怎么看，这几个地痞流氓不仅想要劫财，还想要劫色。
卡戎并不慌乱，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注意到这里的人也不少，不过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甚至卡戎还听到有几人毫不顾忌地大声说什么，等这哥几个玩过了，他们也要来凑凑热闹。
他自嘲地笑了笑。
看来是自己天真了，竟然还指望有人能见义勇为，这里可是祖安，这些垃圾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换做五分钟前，他倒或许会慌张，可是现在嘛，他只想看看贝尔菲戈尔家族守护者中最坚固的盾，到底有多强。
“怎么不说话，不要害怕，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陪我们喝几杯。”
一开始说话的，流露出一股猥琐油腻气质那人，伸出了手，想要捏住塔丽尔的下巴。
然而他并没有得手。
不仅如此，下一刻，他的手，永远也收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