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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是个土埋到脖子的老太太了，要说我有什么放不下的，那就只有我这个孙女.....
若是不给你们添麻烦，我就想求得她往后一生平安顺遂.....”
老太太身上的衣裳还挂着灰，可偏偏一双老眼漾着的温柔却仿佛散发着光芒。
刚杀完鱼竖着耳朵听墙根的华景枫眼睛唰的一下红了
“嘀嗒....”“嘀嗒......”
是泪珠落在水盆里的声音，华景枫头也不抬的用袖子随便抹了抹，便起身准备蒸鱼
“大娘无需说这样的话，小华还小，此番来时我已经想好，待小华大学毕业就给她安排工作.....”
男人打结儿的眉毛就没松过，一张脸更是威严不可侵犯。
“爱国和他爱人各有一份抚恤金，我在帝都还有一处久不居住的房产，您老可陪着小华同志在那里读书....”
这次不等华老太太开口，才将鱼坐锅里的华景枫便抬脚进门道
“好意心领了，但是人生地不熟，住人宅下低两分，诸位有心，华景枫这厢谢过了。”
她张嘴便是拒绝不说，言语措辞也直接的很，古言古韵的谈吐更是吸引了几个男人的注意。
老太太却是呵呵一笑，抓过华景枫的手盖在自己一双手掌中心拍了拍
“孙儿说的对，您是好心，可这帝都咱们这乡下泥腿子怕是住不惯，我这孙女还有几分泥性
我老了，这路要如何走还得靠她自己，方才我说的，您就别往心上搁了。”
这言语反复男人倒是没生气，反倒抬眼瞧华景枫时眼里多了份和气
“我听说过你，你爹说，你被大娘养的娇气了，时才村支书却说你碰了头，失了忆
我原还奇怪他为何说这是好事儿，如今你张口说话，我方才看出你爹的几分影子。”
他连连点头，似是颇为感慨，就连坐在他后面的几个男人看着华景枫也是一脸的欣慰
“你方才说的对，入帝都人生地也不熟，住我的房子我也没说的
但你自觉低人两分，那说明你有骨气，大娘也说了，你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主，那我也尊重你
这抚恤金我给你们留下，还有我的电话号码，若有需要，打这个电话，但凡我能做到的，我必不会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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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条鱼被吃的一干二净，堂屋桌子上也堆满了麦乳精糖水罐头肉罐头布匹皮鞋这等东西
若不是堆满的瓷碗，几人这来去如风的样子倒是更像一场梦呢
眼看着老太太抱着那两套草绿色的军装用粗糙的手指反复摩搓，华景枫草草洗完碗便又收拾好了背篓
“奶，你在家就莫出门了，桌子上的那些好东西还是看着点好。”
华景枫倚在门框上小声说了一句，便抄起草帽又给自己戴上了，杵在灶房墙角的扁担也被她翻了出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引得华老太太翘首瞧了瞧，这次竟也没坚持
“小心点啊，枫儿，莫贪黑，打不到那么多也没关系......”
华景枫应着声，小心的关好了门后，便挑着担子加快了步伐
哪怕脑袋上顶着帽子，也遮不住这酷暑，华景枫一路从田间地头穿过，无视了那些人若有若无索绕在身上的视线，循着回来的路再次上了深山
只是才走到密林里华老太太曾经歇脚的大石头，华景枫就对着自己曾经躲藏的草堆眯起了眼
“唰唰....唰唰.....”
动静一声接着一声，华景枫捏着扁担的手也蹦起来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