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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大树(四更)
真正学起来,墨画就发现,逝水步又没之前想的那么难。
逝水步的难点,在于以神识控制灵力,以灵力牵引肉身。神识对灵力的控制越强,灵力对肉身的牵动越灵活。
天衍诀这门古功法,按照庄先生的说法,不增幅灵力,不强化五行,而以增强神识的操控见长。
而墨画本就是阵师,天天画阵法,对神识的运用本就强于一般修士。修炼了天衍诀后,更是如虎添翼,操控灵力,催动身法,不算什么难事。
之前觉得难,更多是因为先天体弱,行动容易失衡,所以身法施展不开。
对一般修士而言,肉身即便不强,但用来修炼身法,却是足够的。难的是如何细致入微地操控灵力,使灵力精准运转,通达四肢的经络和穴位。
而对墨画而言,最难的是肉身较弱,使灵力流转至经络和穴位这种事,反而一点难度没有。
不仅如此,墨画的灵力运转,甚至比逝水步心法图上要求的,更加细致入微。在一些复杂的身法招式中,墨画还能做出一些更复杂的变化。
不过十来天,墨画便将逝水步的动作学得差不多了。
但光学会不行,墨画觉得还是需要实战。
这天,墨画来到通仙城外的山脚,找了个根深叶茂的大树。
大树上结满野果,这种野果比较小,味道酸涩,没办法吃,所以才能结这么多,几乎满树都是。
墨画踹了大树一脚,大树纹丝不动,自己反而脚底发麻。
墨画无奈,只好画了简单的地动阵,埋在大树下。
地动阵是基础的土系阵法,包含的阵纹不多,画着也简单,以灵力催动后,便会产生振动。
墨画注入了一些灵力,催动阵法,地动阵闪过土灰色光芒,之后产生振动,大树也随之颤动,树上便有野果纷纷落下。
落下的野果,砸向站在树下的墨画。
墨画精神一振,开始催动逝水步法,躲避落下的野果。
野果落下十来个,墨画躲掉了八九个,只被砸中了两下。一个砸在肩膀上,还有一个,砸在脑袋上。
墨画捂着小脑袋,吸着凉气。
失算了,没想到被砸一下,有这么痛。
墨画瞅了一眼参天的大树,然后有些生气地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墨画头上带着个小头盔,又雄赳赳气昂昂地过来了。
他刚刚去找了陈师傅。
这个小头盔是陈师傅特意为他临时炼制的,简单轻便,防修士的攻击不行,但防几个野果落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无所畏惧的墨画,又催动了地动阵,开始以逝水步,躲避落下的野果。
开始时,墨画全神贯注,并不会被打中几下,到了后面,虽然神识依旧清明,但手足疲累,动作不再灵活,灵力也渐渐变弱,身上中的野果就变多了。
天色渐晚,墨画拍了拍大树,道:“我明天还来。”然后便回家了。
回家后,柳如画一边为墨画擦着药,一边心疼道:“你这是去哪里玩了,怎么身上青一块肿一块的……”
“没事的娘,不痛的。”
柳如画擦药的手用了点了,墨画便痛得哇哇叫了起来。
柳如画没好气道:“还说不痛?”说完有点心疼,动作又变得轻柔起来。
墨画道:“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
“你不会是跟人打架了吧。”
“放心吧,娘,我是在练身法,这样以后有危险,我也能跑掉了……”
“真的吗?”柳如画问道。
“嗯。”墨画点了点头。
柳如画松了口气,“那就好。”看着墨画身上点点的青紫,忍不住又道:“那你自己小心点。”
墨画自信道:“娘,伱放心吧,我这是刚学。过一阵,天上就是下大雨,都不可能打湿我的衣角……”
柳如画失笑着摇了摇头,情不自禁捏了捏墨画的鼻子,“口气还不小!”
第二天,墨画“伤势”未愈,肩背淤肿未消,牵一发而全身疼,尽管逝水步法更纯熟了,但表现得并没有比第一天好。
第三天,墨画疼痛有所缓解,步法更进一步,所以能打中墨画的野果,就比较少了。
之后每一天,墨画都在树下练身法。树上的野果每少一点,墨画的逝水步都进步一点。
等到墨画的逝水步稍稍熟练些的时候,树上也没剩几个野果了。
墨画面前,参天的大树,默默地伫立着。零星几个青涩的野果,孤零零地挂在原本枝繁叶茂的树梢上。
看着有些凄凉……
墨画看着过意不去,便画了一个水木阵,埋在了大树的根部。
水木阵可以蓄养水气,滋养灵木,帮助花草树木生长,算是墨画赔礼道歉了。
而大树得到水木阵的滋润,树叶也似乎葱翠了几分。
墨画逝水步虽然比较熟练了,但实战如何,还真不太好说。
毕竟野果落下,是有迹可循的,而实际斗法拼杀中,敌人的拳脚和法术,可未必有固定的轨迹。
总归是要找个人,过招练练才好。
可是找谁呢?
墨山要进山猎妖,而且无论是修为,还是实战经验,都比墨画高太多,不太合适。大虎三人自从成为猎妖师后,也经常进大黑山,一进山少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即便回来,也有一堆事要忙碌,肯定也不能去麻烦他们。
大柱他们,也是天天都要和陈师傅学炼器,很忙的。
张澜吗?
墨画想了想,还是摇头,他虽然看着游手好闲,但好歹是道廷司的典司,不可能真的天天都无所事事。而且身法本身就是他教的,再让他陪练,多少有些厚脸皮了。
墨画想不到合适的人选。
几天后,墨画给庄先生送酒食,请教了几个问题,然后便告辞。
走到大槐树下时,发现白子曦一脸娴静,温润美好地在看着书,晶莹雪白的槐花轻柔地落在她的身上。
而一旁的白子胜,仰躺在树下,书盖在脸上,一副闲极无聊而生无可恋的样子,偶尔还会打个滚,仪态实在难以入目。
墨画叹了口气。
白子胜听到声音,立马坐起了身子,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墨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