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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和他之间再不可能有所谓家人的关系了吧,平时积累的点滴根本没有走向我认为的亲情。因为是他,我没介意那么浓的酒味,也舍不得出手扇开他的脸,甚至在唇舌纠缠中还产生了难以启齿的生理反应……
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月川三日闭关期限一到,情伤准时自愈,周日傍晚便邀我晚上一同吃海鲜大餐。帮帮忙,我是他姐,会不知道他私房钱有多少吗?不就是中午臭小子来电话的时候正赶上我和公司领导讨论月报数据,摁他电话很正常吧?有必要把月川搬出来逼我就范嘛。
酒足饭饱月川心满意足登上回去的车,我和臭小子俩人一言不发走在回学校的路上。暖黄色的路灯下一长一短两个人影时而并肩时而交错,犹如想了一晚上依旧没有结果的复杂心情。
咕噜噜,人行道边一颗白色的小石子被苏宁踢到前方两步的距离,接着他左一脚右一脚交替踢了一路,直到一个不小心胳膊肘撞上我的手臂。见我被撞了个踉跄,边揉手臂边回头瞪他,他倒好,紧接着又故意撞我的肩,这次力道大了不少,我顺势被撞出去三四步。
这种形势下正常人都会狠狠撞回去吧,于是我铆足了劲把他撞偏了两步,臭小子居然又不甘示弱撞了回来,几个回合下来都没让我占到便宜。
“幼不幼稚啊!”我恼火起来。
“还有更幼稚的。”他一手在外套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了两支精致的迪士尼角色形象棒棒糖。
“哇塞,好可爱!”我眼疾手快抢过来仔细打量,两支棒棒糖都用透明纸袋扎成了简洁的花束形,一支是《疯狂动物城》中朱迪的头像,另一支则是《冰雪奇缘》中的艾莎公主,糖果做工精细、勾边挺刮,色彩还原度很高,手棒处的蝴蝶结还镶了金边,绝不是路边随便能买到的,“没见你跑开,哪来的?”
“中午月川一起去帮忙布展,正赶上师母旅行回来,在场的人一人得了一个……”他双手插袋轻轻拱我的肩,学我的口气,“喂,收了东西就别不理我了。”
“我哪有不理你,开完会不就立马给你回消息了嘛!”我甩他一个白眼,视线又回到棒棒糖上,“每回都把月川拖进来,你就不怕被他揪着小辫一辈子翻不了身?”
他摸摸鼻子轻声道:“他又不傻,有分寸的。”
“……苏宁……”我迟疑着开口。
“嗯?”
我抬头,视线正迎上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我实在想不通……我到底哪里值得让你煞费苦心装那么久,还兜那么大圈子整这一出欲情故纵?”
苏宁挑挑眉:“你以为我愿意?是谁动不动就躲我躲到八百里外?”
“……所以你就给我下套?”
他耸耸肩,嬉皮笑脸又小心翼翼道:“那么请问……套住了么?”
“不要脸!”
苏宁脖子一扬,笑得甜腻:“我挺喜欢你这么骂我,跟打情骂俏似的。”
“你!”我翻个白眼,无言以对。
“……顾月希,”他沉了沉脸色,侧头看我,“我对你的喜欢是点点滴滴积累起来的,没你想的那么理智和步步心机。所谓‘煞费苦心’……或许有过那么点刻意,但‘欲擒故纵’是绝对没有的。”
……又是直白的表白……我心跳加速,忙低头佯装自然地将棒棒糖放进随身小包。
“昨晚想了一宿,与其遮遮掩掩搞得大家都尴尬,不如趁现在大大方方将我的态度摆在台面上……顾月希,我想通了,对你的非分之想理应只是我个人的事,不该影响到你,所以请你放心,目前我对你没有过分的企图和期待,而且我会尽量克制我的表现,保证不让我的感情给你带来困扰。你觉得我们像家人相处最好,那么咱们就像家人相处,你要哪天觉得可以有一点突破,那我也绝对不会有意见,只是……你能不能也尽量放平心态正视我喜欢你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别总纠结该不该、对不对的问题,就像你对待那些对你有好感的普通朋友……适当的忽略对我才公平,是不是?”苏宁停下脚步面对我,眼神灼灼。
……当我傻的?昨晚把我摁在墙上的是谁?现在酒醒后悔了,便胡诌些什么没有过分的企图和期待,还保证不给我带来困扰,骗鬼呢?!
咳咳,我清清嗓子顺便定了定稍稍迷失在他那双眉眼中的心神,正欲开口,上唇忽然被他的修长的指尖轻轻抵住……嗷!这该死的心跳!
“嘘,先听我说完。”那家伙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仍一本正经往下说,“你仔细回忆回忆最近一年多来,我是不是都按着这个方向努力?……别这个表情,昨晚是失误,听月川炫耀了一天情史就……特别想你,加上后来又喝多了,酒壮怂人胆一时没控制住,对不起,以后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保证?”哪怕此刻他的态度看着再诚恳,也怨不得我迟疑,“下回再喝醉呢?”
“没有下次,再有,随你怎么罚我都认!……或者,你直接抽我耳光,抽到我清醒,这样行吧?”
说完,苏宁抿抿唇,无意识的习惯性动作使略微饱满的嘴唇随即被唾液浸湿显得越发立体,再加上长长睫毛下那双映着昏黄灯光的眸子……一晃神,昨晚他迷离妖冶的样子浮现在脑海,唇边荡漾起隐约的酒气,柔软温热的触感让人理智全消……那种时候哪是有没有机会抽他的问题,是如何抵抗诱惑好不好!
我的耳后开始冒热气,连忙从那张妖孽的脸上移开视线。
“哎……”没等到想要的答复,臭小子拧眉轻叹一声,“你知道我最怕你动不动就因为怕与我的感情有瓜葛而疏远我,今天解释这么多无非为了让你放宽心……你可能无法想象我见不到你的那种无助……”
他猛然顿住,话卡了一半显然是说了不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