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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楚婕除夕夜,进宫发生的事。
一大早,楚婕就开始被打扮,穿的华贵精致,戴的也昂贵不俗,打眼一瞧,就是个身份高贵的女子。
楚婕站在铜镜前,看着不甚清晰的自己,却也从中看到了,陌生的自己。她不过多照镜子,现代是,现在也是,但她从这少数的镜子里的自己,可以看出,现在的自己和现代年少的自己,是明显不同的两个人。
现代的自己,家庭不富裕,甚至称得上贫穷,只是自己欲望小,就倒也没觉得有多贫穷。现在的自己,欲望也小,却能很明显的知道自己是从小娇养长大的姑娘。
除却没有荷香监督的那段前往桃花源、住在桃花源的日子,自己能随性,想怎么疯玩都可以。其余的时间,在荷香的看护下,自己都是活的像个千金贵女。
看到差距这么大的自己,楚婕一时有些恍惚,她到底是现代的楚婕,还是现在的楚婕?
却也只是一阵的恍惚,她就清醒过来,反复告诫自己,她是现代的楚婕。古代的楚婕,大概率会被古代文化同化。现代的楚婕,会逃避、会反抗,古代对女子约束的教条。
她一直给自己做思想的洗礼,没有在意进入皇宫时,守卫有多么森严,宫墙有多么宏伟壮丽。
到了宴客场所,才看了几眼富丽堂皇的布置,眼睛主要看向桌子上摆放的美观精致的食物和点心。
荷香都没有给自己做这么好看的食物,可是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吃、喝席上的任何食物。
自己的肚子,已经在马车上吃饱了,楚婕想,在走进皇宫的路上,自己在马车里已经塞满的肚子,好像,有消化那么一点,自己应该还能吃,不过,嘴馋最终没有胜过理智。
不敢吃,那就只能多看了,妄想自己多看几眼,就能把食物的做法都看出来,回去让荷香给自己做了吃。
楚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又被母亲牵着,郡主一步不离的让楚婕跟着她,到处和相熟的官员打招呼,楚婕只会说几句漫不经心的的问候,郡主也没多要求楚婕乖巧说好话,只要她安静的待在自己身边就好,别的不能要求太多。
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要求一点两点,好说话,要求多了,脾气一上来,就可能全都撂挑子不干了。
平稳等到皇帝到来,大家落座,皇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脑抽的,居然要在场的少女们组成一队,玩诗词的飞花令,给在场的人助兴。
好巧不巧,楚婕也在少女行列,十几位少女,坐在宴客场所的正中间,楚婕因为走的慢,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位置。
皇后:“冬去春来,即将迎接春天,也不太为难各位贵女,就以‘春’字为题,可好?”
众少女自是没有异议,只最后的楚婕,高高举起手。皇后看着楚婕——这场游戏的主要针对之人,温和的问:“何事?”
楚婕说:“请问皇后娘娘,不是书中学来的诗句,而是新做的诗句,是否也可行?”
皇后:“若是全场宾客皆认可是诗句,也未尝不可!”这就是给楚婕挖坑了,楚婕问那话,明显就是没学多少诗,想要临时写诗,在场宾客可不缺才高八斗的人,要他们认可,那就不能是平平无奇的诗了。
楚婕“作”了九首诗后,场上就剩她和一位裴博士之嫡孙女,裴博士嫡孙女咬咬牙,实在背不出诗,也无法似楚婕,张口就是一首朗朗上口,带春字的诗,而且,楚婕也就第一首诗,是纯写春意的。
其他的诗,都有意无意涉及江山百姓,暗暗指向被煊国占据的北方,着实听的她胆战心惊,眼看着,主位之上的人,脸色越来越不好,说:“臣女甘拜下风。”
皇后不仅没有让楚婕下不来台,看着皇帝听着楚婕作的词,脸色越来越黑,只能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将之前说好的彩头,赏给楚婕。
满座大都是年近半百的老臣,且不少是亲历北方南渡的人,对于已经被侵占了二十多年的旧都,北方土地,又是惋惜又是怨恨,一番感慨之后,满怀疑惑,不知郡主是如何教导女儿的?
满座都是重臣,自然是知道楚婕是五年之前,方能视物,四年前,才能开口。一开始,大家都觉得,她能挺过第一轮飞花令,就算是不错了。
可是,她竟挺过一轮又一轮,且每次都是自作新诗,还作的很不错。更令人惊讶的,是在不主张北伐夺回旧土的皇帝面前,一次次提及旧土,那是一次次在打皇帝的脸,皇帝脸色越发黑,一介女娃,却也没表现出丝毫的惧意。
楚婕表示:我现代的老爸,可是严肃又严厉的老师,黑脸我从小看多了,早就免疫。吓我?门都没有,窗户也封死。
郡主、郡马、楚天祈,旁观这一幕,都很淡定,心宁的梦境中,已经看到婕儿会在除夕夜,气的皇帝脸成黑炭,只不知,原来是通过这种方式,他们可是知道自己闺女上课不认真,谁知今日竟一副作诗小天才的样子,倒也算是让夫妇俩开了眼。
皇帝让楚婕一起来,单纯想看看人,也恶心一番郡主,但是,对方没恶心到,自己却是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而这让自己难受的人,就是给自己戴绿帽的人,更皇帝觉得,皇后此举,居心不良,本来办这个除夕宴,主要是想结结实实给太子一个难堪,这下子,皇后又给太子拉了仇恨,新仇旧怨一起算,一场宴席,双方明枪暗箭,你来我往。
楚婕一家:低调吃瓜群众脸。
月上树枝头,宴席方渐渐散去,郡主一家四口,郡主牵着楚婕,郡马身边跟着楚天祈,往宫门口慢慢走去。
有一大家子,似是特意等着楚婕一家,是裴博士一家,现年六十有余的裴博士,楚婕心底喜欢这么称呼他,但人家有正经的官位,人称‘裴太常’。
年少之时,才名很盛,从旧京扬开始,名扬樾国内外,廿二入朝为官,在旧京为官十载,那时,突遭北方城破,他因先皇派遣,在南方与一众文人探讨学识。
父母年迈,不想拖累子孙,留在旧宅,以身殉城,两位弟弟带着他们的妻儿,以及自己的妻儿,朝南方逃难,途中家丁死伤惨重,自己刚满三岁的一对龙凤胎,死于途中,二弟的长女,三弟的长子,亦是死于逃亡路上,北方城破给他们家带来的悲痛,是时间所不能疗逝的。
楚婕飞花令中,所作的诗句,勾起了如今这位年迈博士的悲愁,在思绪的影响之下,这位名满天下,桃李不计其数的才子,竟在儿孙的搀扶下,特意早走几步,等着楚婕,想与她说几句。
楚婕睁着大眼睛,不明白这陌生的一群人中,最年老的大爷,想和自己说什么。
裴博士道:“女公子,不知可还有宴席中的飞花令,并未作完?可否,让老朽,继续开开眼?”
楚婕不小气,说:“我确实还有一首,不过并不是诗,而是词,老先生也要听吗?”
裴博士:“也可。”
楚婕:“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裴博士听罢,内心几分感慨,道:
“你一位小女娃,可如何理解一江春水的愁绪呢?为家国愁,应是男子的事。”
楚婕听了,有几分不乐意了,“老先生这话就说的狭隘了,您是嫌弃我年少?还是嫌弃我是女子?为何就不能理解君王的愁绪?都是人,不能因年龄和性别,就过多的歧视。”
裴博士:“歧视一词,不知是何的意思?”
楚婕:“歧视就是不平等的对待,平等就是‘一视同仁’的意思。”楚婕在古代说起歧视、不平等、一视同仁等词,多少有些意气风发。
裴博士说:“女公子的想法真有意思,年岁、男女,是天生就有区别的,您反而叫着要‘一视同仁’,岂不是不分尊卑,不敬长爱幼了?”
楚婕有那么一瞬间,被老人家的反问干懵了,也就懵了一下,不跟着他的思路走,而是说:“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师,若是因为一些不可逆改的外在因素,而不听贤者之言,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裴博士没多说什么了,只给了楚婕一个,意味深长的:“哦~”。
楚婕也不知怎的,可能对自己答非所问有些心虚,也可能觉得自己回答的不够好,忙找话给自己撑脸面,说:“我还有一首诗,您还要听吗?”
裴太傅:“女公子好才华,老朽洗耳恭听。”
楚婕:“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话出口,楚婕才觉得自己说的不妥,但是,这首诗今晚在自己脑海中,转了很久,但是因为不带“春”字,所以一直没说出口。
在这般年老者面前,提“死”这个字,可是很不敬重的。郡主忙捂了楚婕的嘴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和裴博士致歉,说:“太常勿怪,婕儿就是这般心快口直的性子,但她是心善的,并无不敬的心思。”
楚婕看看母亲,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找补,不敢说话,怕自己越描越黑,只一个劲点头。
裴博士语气终于有了起伏,但是差别不大,楚婕这个段位的人,听不出来,楚婕听到的只有:“无妨,这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