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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被套路的小太监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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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口白牙确实不能治罪,李舒游见闵裕神情不定,立即道:“陛下可知,这些日御用监苏童所在何处?”

    “……苏童?”

    此时闵裕才想起苏童这号人来。

    “对啊,这这这……朕十日就派他去嘉宁请禅师进京,怎还为归?”

    “陛下息怒,”冯永昌左眉一挑,嘴角依然带笑,“苏童舟车劳碌,不慎感染顽疾,臣便许了他的告假。”

    “骗人!”

    李舒游美目圆瞪,掷地有声。

    “陛下怕是不知,这苏童昨日便死了!他受人指使给禅师下药,殊不知自己也被人设计,失了性命!”

    她从包裹里取出了两颗白色药丸,放在手心呈给众人看。

    “我手中这两颗延年丹看似一样,但只有一颗是真的,另一颗是一种名唤‘连理’的殉情药,有人骗苏童吃下,又让苏童逼禅师吃下另一颗,从而一箭双雕,斩草除根!”

    “是吧,冯厂公?!”

    李舒游毫无畏惧地对上了冯永昌的鹰眼。

    “只有你不想让禅师回京,因为他熟知你的密事,也只有你,能轻易指使苏童,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呵呵……李小姐,你恐怕是误会了。”

    冯永昌嗤笑一声,随即摆出一副沉痛嘴脸。

    “也怪臣教子无方,苏童这些年恃强倚宠,看在他是臣干儿子的份上,臣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万万没想到,此人竟包藏祸心,背着臣违逆陛下旨意!真是上天有眼,罪该万死啊!”

    “你!”

    李舒游没有直接证据指认冯永昌,一时只能眼睁睁看他把罪名怪到死去的苏童身上。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冷不丁冒了出来:

    “……陛下,依微臣所见,此事确有蹊跷。”

    听到着熟悉的男人嗓音,李舒游眨巴着眼睛,突然有些不敢去看来人。

    而闵裕看了眼从身侧至前的贺宴清,眸光一闪,“怎么?贺爱卿有何见解,快说来听听?”

    贺宴清一撩衣袍,行了一礼。

    “陛下可还记得,前些时日让微臣调查的陆芝华家失火一事?”

    “微臣受到线报,纵火谋害陆氏的凶手在一家酒楼出没,便巡逻布控,实施抓捕……不过途中出了点小意外,犯人逃往了正在举办仲秋诗会的恭亲王府。”

    说到这里,他刻意扫视了下方众人两圈,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宁乐郡主的身上。

    “说来也巧,当日臣拔得诗会头筹,宁乐郡主执意赏赐,带臣七弯八拐地进了间荒僻屋子,那屋里有一箱财宝和一张床,那犯人……便是在郡主的床下发现的。”

    “我没听错吧,郡主的床下?”

    “郡主赏赐便赏赐,为何房中还留床?”

    “……这真是伤风败俗,世风日下!”

    众人一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但重点倒不是犯人,而是宁乐的风流韵事。

    这下宁乐脸色惨白,掩面撇下众人便跑了出去,恭亲王也随后冷脸追了出去。

    见众人热闹看的差不多了,贺宴清适时调转了话头。

    “总而言之,微臣事后严加审问该名犯人,知道其名曰‘梁则广’,是袁州人……”

    听到这里,冯永昌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贺指挥使,不知你当着众人的面,甚至不惜毁坏郡主声誉,到底想说些什么?”

    贺宴清:“如果本座没记错,冯厂公也是袁州人吧?”

    冯永昌轻笑一声,“呵呵,袁州自古以来地势险峻,人口稀少,指挥使该不会是想说冯某与此人相识吧?”

    “相不相识的……叫上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贺宴清大手一挥:“把人带上来!”

    不多时,一男一女被锦衣卫带了上来。男子胡子拉碴,患有腿疾,女子便搀着他的胳膊,扶着他走到圣前。

    在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冯永昌的神情骤然紧绷了起来。

    “罪民梁则广(民女梁杏杏)参见陛下!”

    闵裕打量了他们几眼,沉身问道:“说——为何要杀害陆芝华?”

    梁杏杏抢先回答道:“陛下,我哥哥他是被迫的!”

    “杏杏,”梁则广暗地里捏了捏妹妹的手,示意她自己来说,“陆芝华一家的确是罪民所杀……但罪民有口难言。”

    他看向闵裕身侧的冯永昌,神情激烈地用手指指着那个方向:

    “……就是这个人!枉我以为将他比作大哥,他却以我家人性命要挟,逼迫我行凶……”

    冯永昌并不看他,而是指责贺宴清道:“你别以为随便找来几个人,就能平白污蔑老臣清白!”

    这回轮到贺宴清轻笑了。

    他眯着那双暗藏狠厉的黑石榴眼睛,如一柄黑暗中即将出鞘的绣春刀。

    “梁则广,本座问你,冯永昌为何要你杀陆芝华?”

    梁则广语气激动:“他说陆芝华不能再为他提供便利,宝泉局大使的位置需要换人来坐。”

    “那你知不知道,提供的便利具体指的是什么?”

    梁则广点了点头,“是宝钞!陆芝华每月会供奉一批高值宝钞给冯永昌。我杀完人后冯永昌给过我五万贯,我不敢留,全部花在长春院了,你们可以去查!”

    “原来如此。”

    各色议论声中,贺宴清转身看向闵裕,“陛下,您先前要微臣查的市场上那几批高额宝钞来源,便是从陆芝华这里流出。”

    闵裕略一思索,朝坐下喊道:“丘侍郎,你可知此事?”

    丘祖学乃户部侍郎,陆芝华的宝泉局便是归他管理。

    “回禀陛下,臣……适才知道此事,不过臣已命人将铜钞版悉数回收销毁。”丘祖学哆嗦地跪下,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嗯……”

    闵裕又看向贺宴清,示意他继续审问。

    贺宴清便问道:“梁则广,你说陆芝华每月供奉冯永昌,他为何要这么做?之后又是为何没有再继续呢?”

    梁则广瞄了闵裕一眼,低头道:“陆芝华本来是想以真作伪,自己横发一笔的,但被冯永昌知道后以此事要挟,便只得花钱消灾……至于他不继续供奉的事,罪民……罪民不敢说!”

    “有何不敢?!”

    闵裕难得显出天子之怒,“这堂上有朕坐镇,还能反不成?”

    “陛下有所不知啊!”

    梁杏杏见他动怒,连忙替哥哥说道:“陆芝华不供奉是因他发现了冯永昌的秘密!冯永昌胆大包天行谋逆之事,用这些钱豢养军队,就在袁州!”

    此话一出,锦衣卫立即上前护驾,同时压着冯永昌跪到了堂下。

    闵裕大怒:“冯永昌!你还有何可说?!”

    “陛下,臣冤枉。”

    即使到了此时此刻,冯永昌依旧相当镇定,他抬眼望着他辅佐了这些年的陛下,言辞恳切:

    “您千万不要被这些人蒙蔽了,您以为李舒游为何会突然现身?梁则广为何知晓这么多老臣的“秘辛”?……只因这贺宴清险恶用心,他与这李舒游原本就认识,二人却装作不识联手构陷老臣!”

    “我的陛下啊,他这是在利用您,借此铲除老臣啊!他锦衣卫这才是要翻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