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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还家伙,她居然被慧娘给卖到了青楼!
游光蒲咬了咬下唇,她都还没对她家芦花鸡下手,她竟敢先对她下手?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糟糕……贺宴清还在坏女人那,他身上还有伤,这下该怎么办?
想到此,游光蒲快速环视了四周一圈,她们待的这间房窗户紧闭,屋外隐约有火光透过来,似乎天还没亮。
于是她找准时机,爬起身就朝一扇窗户冲了过去。
“这小蹄子想跑!快按住她!”
……
一阵混乱过后,游光蒲被几个女人摁倒在了窗台上,但她也成功地扎破了窗户上的绢布。
“……怎么会……这是……”
她喃喃地看着外面的场景,震惊地张大眼睛。
她所在的大概是楼房的中上层,低头能看到下方成小队,拿着火把巡逻的男人们,而抬起头,只能看到暗处围绕的高大山体。
她们的楼房就笼罩在群山的阴影里,如同洼地里的蚂蚁,无法翻越,无处可逃。
“别折腾了,来了这里就没有说能出去的,你还是乖乖的,能少受点罪。”
花枝招展的女人轻挥手绢,拂过游光蒲的脸,那绢上的香味竟让游光蒲感到了一丝诡异的熟悉。
接着,她就被人绑上手脚,关进了小黑屋。
“我看要罚她待在里头,一日不准出来,不许吃饭!”
门被无情关上,女人们扭着腰肢走了,只有蓝衣女子在走前还怜惜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好在游光蒲不怕,漆黑的环境非常利于她静下心来,仔细思考刚才闻到的气味……
那味道有些甜,却又清远味幽……似乎是甜香的味道,她曾经在宫内伺候过几位小主时,貌似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嘶,不过这不是宫内的香吗?怎么会出现在一个青楼女子身上呢?
袁州并不产香料,甜香方子里的几位香料也与此地水土不服,那这香又是来自何方的呢……
游光蒲一时间眉头紧锁。
宫中的甜香,巡逻的小队,偏僻的山区……怎么看都带着一股浓厚的阴谋味道。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等下去了,贺宴清那边情况未明,她要尽快逃出去与他汇合才是!
坚定了目标之后,游光蒲的思路便通畅了许多,她打算先与那些女人虚与委蛇,摸清外面的情况,再伺机离开。
于是她挪到门边,拼命地用肩膀去撞击房门,发出巨大的声响。
“咚咚咚——”
果然没多久,那些女人便去而复返了。
“天杀的,这赔钱货在里面干嘛?!”
“要她小点声,不然扰了客人我们都得死!她要死,就让她撞墙去,还死的清净些。”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游光蒲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轻咳几声,尽量让声音显得可怜一些。
“门外的好姐姐们,我已经知错了,求求你们看在我初来乍到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说着,她“哇”地一声假哭出来。
“哇啊啊啊,人家真的好饿啊!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哇啊啊啊啊!”
这哭声绵长且中气十足,直扰的人头疼。
“快,快让她闭嘴!”
门被打开,一块布被塞进了游光蒲的嘴里,堵住了她的话。
“呜呜,呜呜呜!”
“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
女人们无视了无声她的抗议,转身就要离开,还是那位蓝衣女子看她可怜的份上,犹豫地开了口:“……不如就原谅她吧,也许她是真的饿了。”
“呦,我们的梁妹妹这是又发善心了?”
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下巴颇尖的女子走出来,语气不善地看着她,“你都自顾不暇了,确定还要管这么个麻烦精?”
蓝衣女子,也就是梁杏杏,眼神轻微闪烁了一下,但仍是没有放弃劝说。
“万爷不在,出了事我们做不了主,要是把她就这么给饿死了,姐姐你能跟万爷交差吗?”
“你……”
那女子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气的拂袖走了。
有几个看不过去还上来劝了下梁杏杏,“瞧你,没事招惹她干嘛呀?小心她回头跟万爷告状……”
梁杏杏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转身蹲下帮游光蒲解绳子。
游光蒲有些不解地看着梁杏杏……真奇怪,这个女人无缘无故的,为何要帮自己?
于是她故作天真地问道:“她们好像都不太喜欢我,姐姐你为什么还要帮我呢?”
梁杏杏正低头帮她解背后的绳子,闻言看了她一眼。
“……我看到你的手了,你的手上有弹琴留下的茧子。”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那长得并不算出彩的五官,这一刻竟显出了些出尘绝世的意思。
“弹琴的人不该被人这么对待的……”
不知为何,游光蒲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无尽的落寞。
“饿了吧?”梁杏杏笑眯眯地看着她,“你要是不嫌弃,我带你去我屋吃点东西吧。”
……
去梁杏杏房间的路上,游光蒲了解到,下层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女人们的房间在楼房中间,而上层,则是用来招待更贵重的人。
不过游光蒲实在想象不出来,在这荒郊野岭,又能招待什么样的贵客呢?
“轻点声,眼睛不要四处瞟。”
梁杏杏低声提示着,带着游光蒲进入了一间走廊顶头的房间。
推开门,游光蒲才发现这里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极乐馆的布置竟是和长春院不相上下,甚至在用色上更为鲜艳夸张,极尽欲望之所能。
整个房间唯一素雅的地方,可能就是案头上摆着的那张七弦琴了。
游光蒲吃着梁杏杏桌上剩余的糕点,指着那琴问:“这是你的琴?你会弹琴?”
“嗯,”梁杏杏望着那琴,眼里逐渐显出一丝温柔之色,“以前倒是常弹,进来之后就不怎么摸了。”
“为何?”
“没人听,便不想弹了。”梁杏杏扯出一个无奈的笑。
这么一说,游光蒲倒是来了兴致,“我想听,姐姐可否为我弹一曲?”
“倒是……未必不可。”
梁杏杏走到琴前,轻抚琴弦弹奏了一首游光蒲相当熟悉的歌曲——《三月初三》。
只是她弹奏的感觉,和以往所听过的任何版本都不太一样。
一开始还是淡淡的哀愁,但越到后面琴声越发激狂,似乎不再沉浸与对家乡的思念,反倒思绪更为开阔,多了种四海为家的豁达之感。
困于囚笼的鸟儿,为何会有如此感怀?
游光蒲看着沉浸琴音的梁杏杏,又多了一份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