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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时日,她去贺晏清书房替他拿东西的时候,就曾在他的书桌上见过一把,黑色的扇柄,打开是白色的扇面,绘着一丛梅花。
她当场想起高川说过,贺晏清喜欢用犯人的心头血绘制落梅,于是恶寒地将扇子合上了。
……现在仔细一想,呵呵!
一个连写字都堪忧的指挥使,怎么可能画出一绝的落梅?!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落梅八成出自诏狱那位,被揩了油水的周生元之手……如此,那周汶留着自己父亲的笔墨,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听说你是被贺晏清从长春院赎回来的?”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游光蒲深吸口气,缓慢转过身,朝身后的人低头作揖。
“杨,杨大人……是的,小的承蒙贺大人恩情,得以从长春院出来。”
杨万里盯了会儿她面上夸张的白巾,没说什么,绕开她走了过去,但没过多久,他又从走廊折了回来。
“你……”杨万里的表情有些古怪,“你在长春院学过些什么?”
“啊?”
游光蒲被他问懵了……小倌学过什么,这问题她上哪儿知道去啊!
但她又不能在对方面前露馅,只得随口编了一些,“大概,是些如何招待客人……如何短时间有更高收益之类的?”
杨万里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又连忙补充了一些:“还有琴艺,舞蹈?女子擅长的大概都学过一些吧?”
杨万里这才松开了眉头,“那好,你跟我过来一下。”
这是要干嘛?
游光蒲狐疑地跟在他身后,跟着他下到甲板,来到一间房前,还不待她出口询问,杨万里就将她推入了房内。
幽闭的房间十分昏暗简陋,但胜在还算干净,床头点着几根蜡烛,随着开门的动作摇晃了几许。
这应该就是杨万里休息的房间了吧……游光蒲看到被对方挡在身后的门,一时感觉有些不安,于是她面上装作诚惶诚恐地问道:
“杨大人,不知您叫小的过来,是所为何事啊?”
听到她的提问,此时一向老成持重的杨给事,竟意外显出些扭捏之态。
“咳,我……”
见他的反应古怪,但并无要伤害自己的意图,游光蒲耐着性子怂恿道:“杨大人,此处只我们二人,您但说无妨。”
“……好吧。”
杨万里下定决心般,从床头取出一个包裹,递到游光蒲面前。
游光蒲取出里面的东西,抖落开一看,竟是一条裤子,详细来说,是一条杨万里穿过的裤子。
“……裤子在骑马时磨破了,而且此次走的匆忙,未带多余衣物。”
杨万里不自然地看向一边,“咳……所以,你帮我,缝一下吧……”
游光蒲拿着裤子直接愣在了原地,感情他这难言之隐,就是让她帮他缝裤子?
他难道不能自己……好吧,他一个大男人想必是不会针线活的,但他可以要那位周姑娘帮……好吧,要未出阁的姑娘帮忙缝补贴身之物,确实也有些说不过去……
但让她来缝又算怎么回事啊?!
最后游光蒲淡淡地扫了眼杨万里,无语地吐出了几个字:“针线在哪?”
杨万里顿时面颊燥热,将针线递与她手上,“……你看着缝就好,不用多仔细……”
游光蒲意味不明的轻哼了一声,然后大咧咧坐到了他的床上,串起了针线。
屋内一时静了下来,只剩布料的摩擦声,和蜡烛的摇曳的光影。
毕竟太久未接触针线活,游光蒲的技艺也有些生疏,缝补速度并不快,她抽空看了眼杨万里,就见对方一米八的大个,此时乖乖坐在椅子上,安静的像个鹌鹑。
她忍不住有些想发笑,幼年时的杨万里也是威风凛凛的,哪有这么憋屈过?
这么一想,她的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听说杨给事此行,是为了护送周姑娘去罗廷寺?”
“正是。”
游光蒲:“你们走的如此匆忙,连船也未预定,就不怕赶不上花开吗?”
面对游光蒲的试探,杨万里干脆如实相告:“此行并非为了赏花。”
“是家父怜惜周生元才干,不忍他在狱中孤老,恰逢十日后圣上50岁寿辰,家父便想由周姑娘出面,请罗廷寺高僧出马,劝说圣上大赦天下。”
原来如此……杨应平是想趁着圣上生辰时做文章,救周生元出诏狱,只是不知这位老先生到底有什么特别,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游光蒲了然点头,又问:“杨给事毫不避讳将此事说与我听,就不怕我告诉贺指挥使吗?”
杨万里直面游光蒲的眼神,眉宇间正气凛然。
“这件事并不会触犯到你主子的利益,我将此事告诉你,也是想请你们锦衣卫高抬贵手,不要插手这件事。”
游光蒲挑眉,不置可否,继续手上的针线活。
场间又变得安静下来,直到游光蒲给线头打上最后一个结,两人便再没对话的必要。
“缝好了。”
她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将裤子塞到杨万里手中,转身就要走,但就在抽手的瞬间,袖子却被对方拉住了。
杨万里并未发力,可她的手臂也挣脱不开,近距离的接触让游光蒲感到不安。
就在这时,杨万里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你,你的眼睛与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
看到对方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游光蒲不禁一愣,随后内心警铃大作,伸出另一只手猛地向前推了一把。
杨万里没有防备,被她推了一个踉跄,游光蒲趁机抽回袖子,瞪了他一眼,像是在责怪他鲁莽的举动,然后甩门走了。
她漫无目的地在甲板上走了几圈,感受着凉风不断地拍打在脸上,体内的烦躁逐渐被带走了大半。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总有一天杨万里会发现她的身份……不行,与其提心吊胆地等着被对方揭穿,还不如自己主动暴露,说不定还能让他为自己所用。
只是不知杨应平会站在哪方阵营,以及杨万里是否会始终同他父亲站在一处,她得再试探试探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