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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清用小拳头轻轻砸着旋萧的肩头,抽泣道“吓死我了…呜呜,你…你这个家伙,刚才知道我多害怕吗。”
旋萧用修长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后,温和地说道“没事了,不哭,不哭,哭就不好看了。”
他一个劲的安慰着梅清,完全没注意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正站着两个和尚。
旋萧一直在警惕着,他可不想让锦玉被劫持那种事再次上演,只能先行赔礼道“我御空不慎,出了些意外,惊扰二位了。”
老和尚看了看梅清,同情道“老衲只是路过,并未受到惊扰,施主不必介怀。”
旋萧走到和尚面前,拱手行礼,道“敢问两位大师是何方高僧?如何称呼?”
身穿袈裟的老和尚,双手合十回礼道“老衲是「云尘诗」的方丈,法号名空,旁边是我的入室弟子渡修。”
“原来是云尘寺的名空上人!方丈大师,在下有一事请教,还望大师指点一二。”旋萧态度诚恳,很礼貌的说道。
传闻云尘寺只隐藏于云层之中,且行踪飘忽不定,寺院主持名空已活了很久很久,无论是修为还是见识阅历,都无几人可及,他身后无时无刻都有佛门金光,淡淡呈现。
旋萧在细看之下,果然发现老和尚背后有微弱金光四射,宝相庄严亮不刺目,显然不用担心这名空大师也是邪道冒充了。
老和尚一抚胡须,点头道“施主请说。”
“适才我飞得好好的,但忽然有什么东西撞了过来,先把我的剑震掉,接着又撞在我和她的双手之间,才发生这等悲剧发生。会不会是有人偷袭于我?”
老和尚一听,转头对那个年轻的和尚道“徒儿,不如你来给这位施主解惑吧,为师觉得这个女施主面色不佳,要帮她看看。”
年轻和尚一点头,向前踏出一步,慈祥道“如此,就让我来为施主指点迷津吧。”
旋萧恭敬道“有劳大师了。”
渡修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在此之前,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旋萧有没有说什么,直接跟上了渡修,远离了方丈和梅清一段距离后,旋萧才面色凝重地问道“大师,何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
渡修静静注视了他一会,幽幽道“这位姑娘对你可否重要?”
旋萧看着地面,不假思索,便道“自然是重要的,她与在下是患难之交,亦是知己好友。”
渡修听了他的回答,又问道别处去“施主可是才学会这御空诀不久?”
旋萧吃了一惊,但还是点点头。
“刚才偷袭你的,并非是人,而是鸟。”
听他这话,旋萧差点没一头栽倒,鸟儿?不靠谱吧?尽管他不信,但出于礼貌问题,他还是点点头,问道“大师,依你所言,如果是鸟,我怎么没看见呢?再者,这鸟的力道也太离谱了吧?一击之力震掉我的剑?”
渡修肯定地说道“各门各派的飞行秘术都是大同小异的,负责传授你御空诀的人,是不是也传授过你驱禽之类的法术?”
旋萧一听,才记起来,这用来驱离飞禽的绝学,大师兄曾告诉他,飞起来后一定要用这招的,但他一时高兴忘记了。
想起这些,他才心有余悸地说道“多谢大师提醒,本派师兄确实给我传授了驱赶飞鸟的法术,只是我一时高兴,忘记施展了,真想不到一只鸟也能造成这种破坏力。”
渡修笑了笑,感叹道“哎…义剑派的御空诀当真是妙用无穷呐!”
旋萧不放心地瞄了梅清一下,随口应了渡修一句“大师为何这么说?难道连你也不会飞吗?”
渡修看他连飞行都忘记防空,不可能是那种故意装傻之人,就幽幽道“我自然是能飞,不过用你刚才那种速度,贫僧也望尘莫及啊。”
旋萧闻言,小小得意了一番,谁叫我们义剑派这么厉害呢,哪里是你们和尚比得了的?
不过并非把得意表现在脸上,要知道,隐藏心事可是旋萧的强项。因此,渡修也看不出他在得意。
渡修又接着道“能在极速飞行时,高声谈笑,头发都不乱的,看来也就只有你们义剑派了。”
得了,渡修这么一说又勾起旋萧的好奇心了。
“什么?别的门派不可以吗?”
渡修摇摇头,道“其他门派要极速飞行的话,必须施展出自己的防御绝学,否则高速飞行时,衣物会被风脱光的。风力太强时,可谓是无孔不入,一旦开口的话,就算不猝死也得重伤了。”
旋萧暗暗捏了一把汗,照此堆断的话,刚刚撞他的鸟是先撞在剑上,再偏向到他手上的。
如果直接撞在他脸上,那岂不是要撞出一个窟窿?
“多谢大师,你的一番话,让我受益匪浅啊。”旋萧感激道。
渡修口诵佛号…
不远处方丈闭目了片刻,才问道“小姑娘,你可会有一种感觉,一年四季总会有一小段时间,身体又冷又痛?”
梅清被方丈大师的话吓了一大跳,这事也就她和那个周音知晓,没想到,这光头佬一语就说出了她的病痛。
“是啊,以前一痛就是一会儿的事,现在越来越久了,有时一疼就是一个钟甚至更久。”梅清说话时,一脸的后怕。
“方丈,这是什么病?又冷又痛?在下竟是闻所未闻呢?”旋萧向渡修讨教完了问题,走过来时,正好听见了方丈的话,所以才会有有此一问。
名空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不知被谁看见没有。
还不等方丈开口,渡修就抢先道“施主莫要惊慌,此病贫僧也只了解皮毛而已,不知其名,但却知道此病的一个特点,那就是它会自己好起来的,两位也不用去寻找治疗的药方,患此症者必须忍受着寒冷与剧痛。”
“那要多久这病才会好?”旋萧情绪有些失落。
渡修从广袖中拿出一块橙色的石头,不对,准确说应该是一块色泽柔和的琥珀,随后开口道“此物名唤「安环珀」,哪里痛就贴在哪里,可减缓剧痛的折磨。今日见面也算有缘,就送给二位吧,如不出意外过个三年五载应该能好起来的。”
旋萧恭敬地行了一礼,感激道“感谢两位大师赠宝,待我的朋友病痛去除后,在下一定将宝物完璧归赵。”
梅清也有样学样的跟着道“谢谢两位大师了,真的谢谢你们。”
名空摇了摇头,道“此物虽然有神奇效果,但在我云尘寺却是能伸手可摘的,二位不必归还了。”
“多谢大师!”两人异口同声道。
渡修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对名空看了一眼,道“师父上人,时候也不早了,您看…”
名空看了看天色,对旋萧道“施主,临行前,我有些话要对你说明,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旋萧举起手来,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大师请!”
梅清和渡修都在不远处耐心的等着…
“小施主,刚才那名小姑娘在一旁,以致老衲的徒儿还没来得及向你说出实情,既然天意如此,就由老衲跟你说吧。”名空方丈面带慈悲之色。
旋萧总能感到一阵阵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静下心来,耐心问道“什么实情?”
方丈面上带着不忍,犹豫片刻后,终究决定不把将全部实情说出来,只听得他缓缓道“你的心上人,只怕命不久矣了,你要有心理准备啊。”
旋萧一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跳似乎加快一些,当下反驳道“她只是在下的朋友,并非心上人啊。”
年老的方丈用深邃的双眼盯着旋萧一下,道“那最好不过了,但如果你心中已有这位姑娘的话,还是不要陷得太深的为好。”
虽然旋萧处于萌动的青春期,不太懂爱,但他对爱的想法应该是这样,既是爱就爱到死到末路都要爱,要么就别爱。
什么叫不要陷得太深?你们和尚就是这样教人的?难不成感情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要么就死死地爱着,要么就别爱,旋萧心中似乎有些无明业火,在熊熊燃烧。
旋萧心急如焚,说话再也没有刚才的从容,他看着名空,追问道“大师,且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心上人,你说她命不久矣,可是跟在下开了个玩笑而已?”
名空在心中想道(看来老衲是说中了,这位施主对这个小姑娘用情至深,才说她命不久矣便难以接受,这让老衲怎么跟他说出全部实情呢?说这病非死不可?无药可救?那不是害人吗?罪过罪过,老衲就今日就打个诳语吧。)
名空和尚双手合十,慈祥道“那名小姑娘身染的病,老衲只是知道症状的,但也不知叫什么病。只知道患有这种病的人,十有五六的人都会身死,故而才会说让你不要陷得太深这些话,并无要你轻视男女之间感情之意。”
十有五六?那无异于赌大小了?那就说明还有得救了,这时,旋萧说话语句才逐渐平缓了下来“大师,刚才我方寸大乱,情绪不好,如有语言上冒犯,还请海涵。”
“无碍,知道挚友会死,有些心绪紊乱也是人之常情。”
不愧为出家人,看得真透,这些人往往都知道,人在什么情况下会苦恼,会生气,又怎么会和旋萧计较呢?
旋萧紧皱眉头,问道“这种病连名字都不知?难道天下间,所有药师名医都束手无策吗?”
名空肯定的道“正解,普天之下,别说是治疗了,就算是要找出其他一些认识这种病症的人,估计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旋萧闻言,再也没有多说,只是仰起头,闭着眼,深呼吸。
名空看了看他,又道“你略比那姑娘年长,承受压力自然也比她高,所以老衲就只对你说,至于要不要跟那位小姑娘说出实情,一切都由你定夺了。今日寺内还有事,老衲不便耽搁,告辞了。”
两个和尚为他想得这么周到,这礼数可失不得,旋萧再烦恼也得及时的睁开眼睛,回道“多谢大师,恕在下就不远送了。”
老和尚慈祥的点点头,转眼间,便领着他的爱徒腾云驾雾而去了。
看到两人谈话结束,梅清矫健地走过来,询问道“那个大师都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变得跟瘟猪一样?闷闷不乐的?”
旋萧“……”
见旋萧没说话,梅清又走到他的身旁,轻声问道“说嘛,我跟你分担呀。”
旋萧“……”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我帮你啊。”
旋萧“……”
好个热心的姑娘,看来他对自己的病是一无所知了,此时此刻,旋萧正想着,这病是不是那个方丈说的那么可怕,根本没得治,生与死只能听天由命?
但这个美丽的少女还在想着怎么帮他分担,帮他做事。
听着她那动听的语言,旋萧觉得心中一阵躁动,还带着莫名的狂热,隐约间,他只觉得,这个朋友随是个女流之辈,但她真挚的关心,绝不输给自己那些哥们的仗义。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自己无论再忙也要帮她寻找出最好的医师,来诊断一下那到底是什么狗屁怪病。
片刻后,旋萧在心底沉思(我的朋友之中,梅清不比几个逊色,虽然你只是偶尔给我擦擦汗,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但却是你真诚的关心。并不像门派的其他人一样,给我好处纯粹是想巴结我。更何况,她曾与我生死与共,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尽管她毫无战斗力…仍然拼死相救。无论再苦再累,哪怕是翻山越岭,我也该帮她找到治疗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