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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她的回答后,温衍勾唇,大手覆上她的头,柔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甜滋滋的味道从心底升起,盛柠实在控制不住唇角的弧度,也笑了起来。
封闭车厢内的沉默对视比刚刚在躲雨屋檐下的更让人心动,盛柠的杏眼亮晶晶的,在车顶灯的映照下显得尤为明澈。
温衍看着看着,越看就越沉湎。
而盛柠也在和他的对视中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你的眼睛好漂亮。”
就连男人自己都没发现,此时他内心的情绪被映出来,将自己深邃的眼睛变成了一潭柔和明净的湖水,温柔得不像话。
盛柠受不了这样被看着,却又因为被他这样看着而觉得甜蜜。
温衍的心尖被狠狠撩拨了一下,喉结滚动,刚刚唇上紧贴着的柔软触感依稀还在,牵动着浑身的神经,和她接吻的感觉实在太好,今晚才仅仅一次怎么够,于是他又微偏头地凑了过来,想要再次感受一下。
外头还是兜头的大雨,车厢内却安静得只有交互的水渍声。
以及他们用来换气的呼吸声。
男人扣着心上人的后脑勺,随着唇舌间加深的吻,不自觉将指尖插进她的发间,像是在给她挠痒,也像是在给自己的心灭火。
会换气了,自然时间也就更长了。
纵使唇上再湿润,也不免地被磨痛,盛柠竟然发出了一声自己都从没听过自己发出的唔嗯声。
她被自己吓到,面色也因为刚刚的声音迅速泛起绯红。
温衍浑身一颤,边吻着边将扣在她后脑勺上的手不自觉滑到了她最脆弱的脖颈上,扯开她的围巾,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摁了摁她的声带小结。
盛柠皱眉:“唔。”
最后男人的手蜷握,在她肩膀上用力捏了捏。
她还是个学生,年纪也轻。
想到这儿,温衍深吸一口气,彻底打住,指腹擦过她的唇,而后克制地收回了手。
“……我送你回去。”
男人低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湿意。
盛柠还在为自己刚刚的声音而感到羞愧,幸而他只是听到了,绅士地没有提起。
况且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反应。
两个人各自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温衍冷静了好几分钟,这才发动车子。
雨刮器终于开始工作,车前玻璃显现出清晰的景物。
“你回哪儿?”他问。
“回学校吧。”
“最近不住公寓了?”
“嗯,最近忙毕业论文的事,在公寓的话太舒服了,写不进去论文。”
有理有据的回答,她不回公寓,就只能送她到校门口。
温衍抿唇,没什么情绪地说:“忙还跑这么大老远的过来跟别人吃饭?”
他怎么还记得这个。
只不过这次盛柠没再呛他,而是好好地解释道:“我同学今天刚下的飞机,我帮他搬新家收拾东西,所以才来的。”
“这种体力活不找男人找你?”
“是我主动要帮他的。”盛柠老实说。
温衍好半天没说话,再开口的时候是一声冷嗤。
盛柠面色微窘地说:“以后不会了。”
还以为会跟他据理力争一番,没想到竟然这么自觉。
温衍当家长当惯了,管人也管惯了,本来家长意识又起来,下意识又要教育她,谁知道现在熊孩子突然转性,反倒让他的家长性格没了用武之地。
“……你以后要再想帮忙可以跟我说。”他放柔了声音说,“我直接叫几个人去帮他,难道不比你一个姑娘帮他的效率高?”
盛柠愣了下:“你干嘛突然对我同学这么好?”
温衍蹙眉,用余光瞥她,淡淡说:“你傻么,我不是对你同学好,我是对你好。”
盛柠:“爱屋及乌?”
“那没有。”此时正好车子正好转道,男人打了个方向盘,偏头看着后视镜中的后方车况,漫不经心道,“只爱你。”
盛柠被他这句脱口而出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话给弄得内心小鹿乱撞。
而且在下车前,温衍又亲了她。
一个晚上亲这么多回,已经预定了盛柠今晚上的梦。
从前梦里的虚幻感全都变成了现实,她才发现原来现实中的温衍比梦里的温衍更溺人。
明明这男人上一秒脸上还是一派淡定的表情,可是下一秒亲她的时候又换成了一副温柔沉迷的神色,和他整个人的气质形成了一种奇异的矛盾感,而这种矛盾感却恰好是他最迷人的地方。
最最最令人小得意的是,只有她能欣赏到这种矛盾感。
温衍的这种矛盾感,是因为盛柠。
救命,谈恋爱真的好让人上头。
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她就快溺死里面了,以后还怎么办。
-
送完盛柠,温衍径直将车开回家。
路上的时候他时不时侧头看一眼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副驾驶,想起之前某个人坐在这里,勾起唇角又开始笑。
等到了家,他才敛去笑意。
时间还不算太晚,从外侧看温宅,大半的窗户仍然是灯火通明。
老爷子这会儿还没休息,温衍一进屋,照旧先去看了他。
他敲门进去的时候,老爷子正坐在床上,床上架了个小桌子,上面摆着一盘象棋残局。
见儿子来了,老爷子立刻冲他招手:“来得正好,过来看看这局。”
温兴逸的象棋水平不算太好,而温衍的象棋是他姥爷亲自教的。
他姥爷贺至正才是真正的象棋高手,年轻的时候就特别爱下象棋,后来官职越来越高,人也越来越忙,有的人甚至还借着下象棋的借口找他来借花献佛,这之后贺至正就不怎么下象棋了。
他当年相中温兴逸做女婿,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和温兴逸下过棋,从棋局对阵中发现温兴逸这人不错。
下象棋讲究排兵布阵,非常考验耐心,现在的年轻人很少有兴趣去学,贺至正的几个孙子孙女都不爱学,反倒是温衍这个外孙从小就稳重沉着,跟着姥爷学得挺好,身上还有棋士称号。
温衍走过去,看了棋局半晌,说:“您这边儿已经输了。”
老爷子呵了声:“我能不知道吗?我就是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破这个死局。”
“死局您还破它干什么。”温衍蹙眉,“今儿医生来过了么?怎么说?”
“能怎么说,还不就那些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呗,反正我是一条腿都踏进棺材的人了。”温兴逸推开棋局,突然叹了口气,“就跟这棋一样,死局。”
一般老人家说这种丧气话,越搭理他越来劲儿,所以温衍选择自动忽视。
“温征最近没惹您生气,正好趁这段时间,您听医生的话好好调养。”
一提起温征,老爷子又扯唇讽刺地笑了:“不过被一小姑娘甩了而已,就成那样儿了。”
“说真的,那小姑娘也挺厉害的。”老爷子越说越起劲儿,“我还以为她多难劝,结果那天刚一出家门就立马就把那臭小子甩了,你们都说那臭小子是个纨绔,身边的姑娘换来换去的,现在一看谁玩儿谁还不一定呢,哈。”
温衍摁了摁眉心,阻止道:“您就别幸灾乐祸了。”
“怎么?我一个当老子的还不能笑他了?有本事他别被姑娘甩啊。”老爷子哼哼两声,“说他是我生出来的都丢我的面儿。”
温衍叹了口气。
不分手的时候劝着人分手,分了手又嫌弃儿子是被甩的那个,他爸着实很难伺候。
“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听着没?一大老爷们整天拘泥于情情爱爱像什么样子,老爷们都是要干大事的人。”
温兴逸说到这里,又瞥了眼神色淡漠的大儿子,额了声说:“当然爸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温衍:“……”
“说起这方面,你还记得你姥爷过年的时候说要给你介绍姑娘么,你没见,直接跑了,一个人在沪市过的年,我都不知道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跟长辈玩儿这一套。”老爷子叹着气说,“你姥爷给你找的,不说别的,条件肯定配得上你。人家最近要来一趟燕城做客,你好歹见一面,又没逼你第二天就去跟人家领证,别到时候我孙女儿都给我生曾孙了,你都当舅姥爷了,你那老婆还没个影儿。”
老爷子爱操子孙的心,他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几小时前才刚跟一姑娘确定关系,而且那姑娘现在还没毕业,如今小儿子刚分手,就又开始催大儿子的婚。
“您别操心我了。”温衍只觉得头疼,敷衍道,“赶紧休息吧。”
老爷子突然瞪眼:“我他妈怎么能不操心你?!你是我儿子,我是你老子,老子跟儿子之间没大仇,温征那小子这方面不用我操心,但你,我得跟你讲一句实在话。”
温衍摁了摁眉心:“您说。”
“趁着年轻,赶紧把婚结了,把孩子生了。”
说到这里,老爷子突然又换了种口气,以过来人的口气说:“你妈比我小十几岁,她嫁给我的时候才二十来岁,小丫头片子一个,我呢,工作又忙,每天管公司的事儿就已经够累了,在精力方面,我跟你妈那就不是一路人——”
“说真的,我能生下来你俩,也得亏我那时候身体好,知道吗?换你的话,你不趁着年轻抓紧时间,等年纪大了以后,不一定的。”
中国人说话的艺术讲究一个点到即止,言尽于此,老爷子觉得他已经暗示得够明显了,再明显一点他这张老脸都直接可以不要了。
温衍面无表情地说:“我没问题。”
“要是所有的男人都没问题。”老爷子嘟囔道,“那那些个男科医院是怎么开起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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