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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殿下诳他不也诳地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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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灼闻言,立马意会。

    她把手里的缰绳递给了晏倾,转身进了车厢,拔出长剑便翻身上了车顶。

    旷野城郊,风雪潇潇。

    秦灼执剑站在车顶上,看见不远处,曹宣武带着一众禁卫策马飞驰而来。

    转眼间便到了跟前。

    “殿下!”曹宣武看见站在车顶上的秦灼当即勒马停下。

    再一看,晏倾和谢无争两个人坐前边驾车。

    殿下提着剑,站的那样高,衣袂被风雪吹得翩翩飞扬,大有刚打完一场,大获全胜吹着风往回走的架势。

    曹宣武见状,当即又道:“末将救驾来迟,殿下没事吧?方才在山坡上忽然冲出来劫走殿下的那些人……”

    “都被我打跑了。”秦灼语气相当随意,“曹将军来晚了。”

    “是是是……末将来晚了,来的着实太晚了些。”曹宣武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方才冲出来劫走秦灼的那些人明显武功不俗,禁军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连曹宣武自己同人过起招来都相当费劲。

    这要是换做别的任何一个女子,在被那些人劫走之后,非但一人打退数百人,而且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都不会有人信。

    可秦灼……秦灼做这样的事,还真不奇怪。

    而且,看她现在这样子,明显是还没打爽……

    曹宣武思及此,着实汗颜。

    他也没脸再追问什么,只同秦灼道:“殿下,外头风雪大,您别在车顶上待着了,快些进车厢里吧,小心冻着。”

    “我不冷。”秦灼一边拿袖子擦拭长剑,一边道:“我站得高看得远,万一再有什么人忽然窜出来,我也好早些察觉。”

    “这……”曹宣武和一众禁卫们都沉默了。

    殿下这样做,叫他们如何是好?

    谢无争劝道:“阿灼,今夜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你还是进车厢去吧,咱们地快些赶到北明城。”

    “也好。”秦灼闻言,便跳下车顶,进了车厢。

    曹宣武和一众禁卫见状,纷纷对谢无争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连殿下都能劝动,厉害啊!

    谢无争对那些人的目光视而不见,转而同晏倾温声道:“孤云,外头冷,你也进车厢去吧,我来赶车。”

    晏倾闻言刚要开口说话。

    谢无争压低了声音又道:“你进车厢里,好同阿灼说正事,外头有我。”

    晏倾略一思忖,朝谢无争点了点头,便起身进了车厢。

    曹宣武见状,当即开口道:“外头确实冷,公子也进车厢去吧,我来驾车。”

    谢无争到底做了十七年的大殿下,如今虽然不再是皇子之身,却也被秦灼视若兄长,随行众人乃至曹宣武这些朝臣都尊称其一声‘公子’。

    谢无争语气不轻不重地说:“此地离北明城不远了,我来驾车就好,不必劳烦曹将军。”

    他这样,曹宣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策马到车厢边上,问秦灼:“殿下没受伤吧?”

    秦灼反问道:“你看我像是受伤了的样子吗?”

    曹宣武噎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道:“殿下无事是再好不过了,那咱们这就快些赶路进城去吧。”

    秦灼回了他两个字,“进城。”

    声落,曹宣武便策马朝前去了。

    其他一众禁卫跟在马车前后左右。

    偌大的车厢里,只有秦灼和晏倾两个人。

    秦灼将长剑收回鞘中,抬眸看他,“曹宣武这一路不知被你诳了多少回。”

    前些天她得知曹宣武派人送回京城的密信都被晏倾的人拦下,那位曹将军还巴巴找晏倾套话,结果又被摆了一道。

    她心里都开始有点同情曹宣武了。

    晏倾坐在车厢的另一边,抬手理了理微皱的袖袍,“殿下诳他不也诳地挺高兴?”

    “那倒是。”秦灼听到这话,忽然就觉得这事理当如此。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方才谢无争让晏倾进来的时候,说的是他两在车厢里好说话,其实边上跟着这么多禁卫,指不定就有耳力极佳者。

    晏倾为人谨慎,秦灼则不急这一时,便只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她想着要紧的正事还是要到了驿馆,无争和长安几个聚在一起,再关起门来好好商议。

    好在本来就离北明城不远了。

    车队又走了个把时辰,便到了城门口。

    “来了!是殿下的车驾来了!”北明城的官员们早早就接到了消息,说秦灼这一行今日便可抵达北明城,所以早就穿戴整齐在这候着。

    结果他们从天亮一直等到了天黑。

    这会儿入夜已久,等得人都开始打起了瞌睡,瞭望台的士兵才高声喊殿下车驾到了。

    一众官吏们连忙打起精神,站直了身,整理自身仪容。

    等送亲队伍近前来,那辆四驾并驱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城门前。

    众人便齐齐行礼叩拜,“下官拜见大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秦灼掀起车帘,朝外头众人道:“诸位久等了,都起来吧。”

    “谢殿下。”众人连忙谢恩起身。

    北明城刺史宋文正快步上前,行至车窗旁,朝秦灼拱手行了一礼,“殿下大义,自请去北漠和亲解我北明城之困,下官与城中各位同僚特在刺史府中略备酒宴,为殿下接风洗尘,略尽我等感激之情。”

    “酒宴?现在不是喝酒吃席的时候,改日吧。”秦灼语气淡淡的,说完便放下了车帘,沉声道:“去驿馆。”

    “是。”曹宣武头一个应声,“殿下说了,直接去驿馆。”

    声落,他便直接带着和亲队伍进城去。

    马车动了,飞扬的马蹄溅了宋文正一身雪泥。

    宋文正还有些缓不过神来。

    “大人小心。”身后幕僚连忙伸手扶着他退后了几步。

    “梁先生。”宋文正低低地喊了幕僚一声,“我怎么觉得头一次见这位殿下,就惹殿下不悦了呢?”

    梁先生道:“大人多虑了,我倒是这位殿下刚柔并济,十分不凡,即便有不悦,也绝不会是因为大人,而是为大兴与北漠的战事。”

    这边说着,前面的马车已经进城去了。

    宋文正也没时间想太多,连忙让人骑马追上前去给殿下带路去驿馆。

    底下的小吏连忙领命去了。

    眼下是夜里,送亲队伍入城,为了不扰民缓缓而行,奉命带路的小官吏很快就追了上去,同曹宣武和谢无争说过两句,便骑马走在了最前方。

    车厢里的秦灼掀开车帘看北明城的街道,家家户门紧闭,门前几乎都没有点灯笼,整座城安静得有些过分,连犬吠声都听不见。

    层层屋檐上都是厚厚的积雪。

    晏倾低声道:“先前北漠大军压境,北明城百姓人人自危,先前逃难走了大半,如今难免萧条。”

    秦灼道:“何止是萧条啊,都快成死城了。”

    皇帝和大臣都不想着如何抵抗北漠,这城中百姓怎么敢留下,若有万一,北漠大军攻城势必大开杀戒,能走的全走了。

    她想着顾长安早到了两天,眼下也不知在哪里窝着。

    正想到这里,马车行至驿馆门前。

    秦灼刚下马车,一抬眸就看见街对面的客栈二楼窗边,坐着一个锦衣公子——不正是顾公子么?

    顾长安朝她做了个手势:你先进去,本公子待会儿就来找你。

    秦灼微微扬眉,转身便进了驿馆。

    晏倾和谢无争跟着入内。

    后头马车的初五也窜了出来,奔到秦灼身后拉着她的袖子,杜鹃和采薇跟着上前来,低声问:“小姐,你没事吧?”

    这两个小婢女是在长宁侯府的时候就跟着她的,人前大多都喊她‘殿下’,一着急便又喊回‘小姐’。

    “没事,我好着呢。”秦灼逗了杜鹃和采薇两句,让她们伺候这洗漱更衣之后,便打发她们去睡了。

    众人搬东西的搬东西,一番修整进食,便到了后半夜。

    晏倾被曹宣武暗戳戳地找去说了些话。

    谢无争安排众人用饭歇息一应事宜。

    初五则在被杜鹃和采薇一同洗刷之后,就一直待在秦灼身边,寸步不离。

    “你在城外的时候是不是也追出来了?”秦灼瞧见初五被又洗又刷弄得有些恹恹的,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

    初五动了动耳朵,点头。

    “下次遇到这样的事,你别着急追出来。”秦灼很认真地同他说:“我不会有事的。”

    初五一双蓝眸,巴巴望着她。

    两人正说着话,窗边传来了响动。

    有人翻窗而入,却卡在了那里。

    秦灼抬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

    “你还看!还站在那看!赶紧来帮本公子一把啊!”顾长安双手抱住轩窗,“快点!”

    “来了来了。”秦灼连忙走过去,把顾公子从轩窗上头拎了下来。

    她强忍着笑问道:“你放着门不走,翻窗做什么?”

    顾长安抚了抚微皱的衣襟,没好气道:“本公子看他们一个个翻窗都容易地很,就想着试试,谁知道……”

    他话说到一半就发现秦灼在笑,不由得皱眉道:“你能不能别笑了?本公子大半夜的在这翻窗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好好好,我不笑了。”秦灼话虽这样说,但还是有点忍不住。

    顾公子整个人挂轩窗上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滑稽。

    一旁的初五见状,窜到顾长安跟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做什么?”顾长安不解地问:“好端端的,你拍本公子肩膀做什么?”

    初五没说话,三两步就跃到了窗边,直接翻窗而出,然后又从屋外翻窗进来。

    如此反复两三次之后,又窜回顾公子跟前,一脸“看,翻窗就是这么容易,你学会了吗”的表情。

    顾长安见状,回头同秦灼道:“他该不会是在教我怎么翻窗吧?”

    秦灼点头,“应该是。”

    “他刚才那个表情……是不是在嫌本公子笨?”顾公子光是想到有这个可能,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灼忍笑:“好像是。”

    “这才几天不见,连初五都能嫌弃本公子了?”顾长安伸手就想去摸初五的头。

    后者飞快地躲开了。

    两人正说着话,谢无争推开侧门走了进来。

    他喊了声“阿灼”,又朝顾长安道:“顾公子也来了。”

    “无争。”顾长安刚同来人打了声招呼。

    又有人推开正门走了过来。

    “晏倾,你们现在都直接推门进来这么嚣张吗?”顾长安想着方才自己试图翻窗进来,还卡上头下不来的事觉得非常丢人。

    他一丢脸就非要找点别人的事说说不可,“都不用避人耳目了?”

    晏倾面色淡淡道:“全天下都知道我跟大殿下有过一段,再怎么避人耳目也没用。”

    顾长安听到这话,心道:这话听起来好像没毛病。

    谢无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总是翻窗也不好,所以我今晚走的侧门。”

    顾公子刚要开口说话。

    忽听得晏倾又道:“方才你卡轩窗上,好几个禁卫都看见了。”

    “啊?我……那?”顾长安整个人都不好了,“那他们怎么不来抓我?”

    晏倾道:“这一路,殿下屋里时不时冒出一两个人来,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有这事?”顾长安转头看着秦灼,“你能耐了啊,秦灼!”

    “过奖过奖。”秦灼脸皮厚,被顾公子这样盯着也一点都不慌,反倒还能同他扯几句。

    屋里几人正说着话。

    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秦灼刚要过去开。

    “我去开门。”谢无争抢先一步过去打开了侧门。

    “公子。”一个三十多岁做商人打扮的男子,同谢无争问了声安,便领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入内而来。

    谢无争一道走了回来,同秦灼道:“这是先前去江南林家的曾茂……”

    他说问曾茂,“你带来的这位是?”

    “曾茂见过殿下。”曾茂朝秦灼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