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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26
路上,章瑜格外沉默。
乔秧不时的观察下她的脸色。
路灯穿透法梧的枝枝蔓蔓落下的斑驳光影,在车子疾驰时打在章瑜微白的脸上。
她偏头看向窗外,双手环在身前,呈保护自己的姿态。
乔秧跟章瑜认识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她这般。
乔秧双唇嗫嚅两下,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驶入临江别墅。
乔秧和章瑜刚进入客厅,两辆豪车一前一后停在别墅门前。
傅斯晏率先下车,他倚靠在车门上,从口袋中拿出颗糖放进口中,对着向他走来的沈谨道,“你多长时间能够把她哄好?”
沈谨:“我不清楚。”
章瑜母亲的死,是沈谨和章瑜的心结,想要打开这个心结并不容易。
他无法给傅斯晏具体的期限。
“三天,我最多能把秧秧借给章瑜三天。”
三天是傅斯晏的忍耐极限,“三天后,她若是还缠着秧秧,我会把人丢出别墅。”
“……”
傅斯晏一向这般的……直接强势。
沈谨知晓傅斯晏不是在开玩笑,他说到就会做到。
沈谨面带愁容,“我尽量。”
傅斯晏,“你今晚住在这里?”
“不了,时间不早了,你进去休息吧。”
“我跟你说休息,你也睡不着。”
所以,免了。
傅斯晏语落,将车开进别墅。
沈谨并未离开,他坐在车中,看着一楼亮起灯的客房。
他想象此时章瑜痛苦失神的模样,他心里痛的无以复加。
他的手机响起,是沈瑶。
沈谨挂断两次,沈瑶锲而不舍的打了第三次。
沈谨不胜其烦,接听。
“谨哥哥,我爸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好?”
“我跟你说过,他因为中毒身体受到损伤,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沈谨因为生在沈家,有沈其正这个父亲,他的人生多了几多磨难。
他最想珍惜,相守的人,现在对他避之不及!
沈瑶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提起沈其正,无异于捅到了马蜂窝,沈谨满载着愤怒的话语浸满恨意和冰冷。
“谨哥哥……”
“沈瑶,沈其正能活着已经用尽了他最后的运气。从我救活他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生活中没有‘好’这个字!”
“谨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谨哥哥一向儒雅,即便是她缠着他,他也只是冷漠以待,从不会像今天这般气急败坏。
沈瑶语气担心。
“你以后少拿沈其正的事情来烦我!”
沈谨挂断电话。
那日,他医治完沈其正后,沈其正主治医生一直跟他有联系。
主治医生能力有限,生怕医不好沈其正,主治医生每天给沈其正检查完后都会给他发一下数据。
沈谨的本意是给沈其正留着一条命,至于他有什么后遗症,不在他干预的范围内。
沈谨从未给主治医生回过信息,但每个数据都有认真看。
沈其正中毒后,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不合格。
沈其正意识和思维正常,身体却不受自己的支配, 如今连话都说不利索。
现在沈氏风雨飘摇,沈其正不出现,只会让沈氏更加被动。
以康宝莱的能力,只要把握好时机,很快就能让沈氏遭受到重创!
沈谨一想到沈其正做的那些事,他本就起伏的情绪更加不稳。
他给康宝莱发了个微信--再加快速度。
康宝莱正埋在一堆文件中,他拿过响起的手机看了眼,气愤的丢到一边。
艹!
他一个人苦哈哈的帮沈谨和沈谨的岳父打江山,他们倒好,一个个跟自己的女人亲亲我我!
他们想过他这个孤家寡人的感受了么?!
催催催,再催,他就撂挑子不干!
康宝莱恼怒的丢开手中的文件,端起桌上的咖啡一口气灌了下去,憋闷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康宝莱心不甘情不愿的拿过被他丢开的文件,没办法,他父母的命还捏在沈谨的手中,罢不了工,只能继续工作!
……
临江别墅。
乔秧跟章瑜住在客房。
傅斯晏回到主卧,看着空荡荡的床,他转头向客房的位置看了眼。
天知道,他此时此刻是如何忍下去客房抢人的!
傅斯晏深吸口气。
三天,就三天,三天一到,不管章瑜状态怎样,他都要把秧秧抢过来!
此时,客房。
章瑜没有睡意,她跟乔秧并排躺在床上,她看向天花板,空洞的眼神,没有焦距。
乔秧关闭了主灯,只留下床头灯,“章瑜,我们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睡在一起过了。”
章瑜无精打采,“自从你成了傅总的女人后,就抛弃我了。”
“……我的错。”
“秧秧的意思是以后要多找时间陪我?”
乔秧刚要开口,章瑜道,“你不能有这样的思想,你是傅总的,我不要被他追杀。”
乔秧:……
“秧秧,我有点累了,先睡了。”
乔秧本来见章瑜情绪稳定下来,想要跟她推心置腹谈一下,她闻言,给章瑜盖好被子,“睡吧。”
“嗯。”
章瑜闭上眼睛。
她并不是困,只是她心里乱糟糟的,不愿意说话。
乔秧没有打扰她,安静的躺在她的旁边。
乔秧跟傅斯晏疯了大半个晚上,她本就累极,强撑着酸软的身体把章瑜带回。
她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等房间安静下来,她很快进入梦乡。
章瑜怕打扰到她,起身从床上下来。
她来到飘窗处,坐在飘窗,双手环住双腿,将自己的蜷缩成一团,脸埋在膝盖上。
她想过打电话跟沈谨说分手,可一想到她要失去沈谨,她的心好似要被掏空似的,疼的无以复加。
可不分手,两人要继续走下去么?
廖永权的话好似淬了毒,不断地往章瑜心上钻。
沈谨本身没错,错就错在,他是沈其正的儿子。
泪,再次决堤。
章瑜不敢哭出声,只能抱紧自己,想要给自己一丝力量。
只是她浑身冰冷,如坠进冰窖,明明已进入酷暑,她的世界却一片冰封。
……
“章瑜……”
乔秧醒来后,身边是空的。
她以为章瑜已经离开,她不放心,快速从床上下来。
她来得及穿鞋,就要往外走。
此时,有风从半开的窗户内灌进来,撩起窗帘,露出靠在飘窗上睡着的人儿。
章瑜闭着眼睛,双腿蜷缩。
她脸上挂着已经干掉的泪痕,外面的天仿若应景似的阴沉沉的,映的章瑜煞白憔悴的脸有些灰败。
乔秧心疼章瑜,她拿过床上的薄毯,走过去,要给章瑜盖上。
“沈谨!”
章瑜突然喊了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