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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道了声“有劳”,羊姑姑没跟他客套,她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说法:“那样说不定会耽搁很久,不如明天上午你早些过那边院子,等我家大人一到,你在门口稍等,我随即给你通传。看她怎么说?”
风华感念羊姑姑真心为自己打算,连连道谢,给羊姑姑斟酒敬酒。
羊姑姑显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还有句话,我家大人年纪轻,人漂亮,所以看人也喜欢讲究仪容之人……”
羊姑姑的杏眼,在风华俊逸的面孔上打了个转,掩藏住了眸子里那一抹星光,语气却变得温柔起来:“你的模样是极好的,只是可有新的袍褂带来?”
风华摇了摇头,他这身衣服还是刚刚置办的,如今穿了几天,的确是有些脏了,而且这两天变天,只穿丝袍也有些冷。
他很老实的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合适的衣服。见他老实相告,羊姑姑倒是生了许多疼惜之意,也看出这位是在钱上不凑手的,她也不点破,便说道:“衣服是要多准备几套的,只是你在客途,衣服多了带着累赘,不如我比着你的身材,去给你借几套。”
风华很是感激,他人极聪明,明白羊姑姑说自己人在客途累赘那是托辞,只是给自己留面子罢了。
羊姑姑非常热心,亲自去替他张罗了几件簇新的夹袍,知道他还要往北,还给他带来一件裘袍和两件丝棉锦袍。
风华重新洗了头脸,灯下越发显得眉眼乌黑明亮却又温润柔和,唇红齿白,唇角眼角都自带弯弯的笑意,格外温暖。羊姑姑趁着帮他试衣服的空,柔软的玉指轻轻扫过风华的脖颈儿。
风华不由得一阵恶寒,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再看羊姑姑,却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笑容可掬的打量他的袍子是否合身。
风华放松下来,他觉得即便羊姑姑是故意的,也不过就这么一扫。他一个大男人,用不着对一个女子的看似无意的举动反应过激。
第二天一早,风华收拾整齐,揽镜自照,果然新衣服衬托的他如玉树临风,丰神俊朗。
昨夜他听着前院闹了半宿,以为是那位桂卿大人已经住进来了,只是羊姑姑不来叫他,他也不好出去。
今早伙计来送水时问起,他才知道并不是,而是那小徒弟贵儿,这两天没有拉到几个客人,他师父心烦,挑了个刺就拿着鸡毛掸子没头没脸的打了贵儿一顿,饭也没让他吃,就撵着他出来拉客了。
风华这才想起昨夜本打算去听戏,只是羊姑姑来了耽搁了。他心里不忍,给了小二几个钱,让他给贵儿安排吃饭。
他这边收拾好到前院来见羊姑姑,羊姑姑见他一早来了,笑道:“你来得倒是挺早!睡好了?”
风华连忙行礼,问羊姑姑“早安”,羊姑姑却是一脸的熟不拘礼,“大人要午间才能到。你且坐坐,咱们喝茶吃点心。”
于是两人上炕坐下,小二早派人送了早点过来,因知道了这边的贵客是巴香国人,送过来的也都是巴香国那边的早点。
两人吃了两大碗热腾腾的肠粉,正在喝茶,一名差官装束的女兵,一骑快马,飞奔到门,看样子是桂卿大人的前站,羊姑姑拿起风华早就写好的拜贴,风风火火的迎了出去。
风华也赶紧站起来,到门口迎接。与他想像的鸣锣开道不同,外面静悄悄的,只听到整齐的“沙沙”脚步声。
风华依礼低下头,只闻见花香弥漫,有红衣飘飘洒洒的从他眼前飘过,红色的飘带随风轻扬。
风华略略抬头,正看到一排红衣少女从眼前走过。花香出自少女手里的花篮,一辆由两匹红马拉着的马车,从他面前一直走到前厅大门。
车帘不曾打开,车中人根本不知道外面有这样一个人在恭候她的芳驾。
风华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两人身份差这么多,如果桂卿停下来和他说话,那反而是怪了。他等马车进了院子,继续回到门房里去坐着。
他凳子都没坐热,忽听得里面递相传呼:“请封公子!”“请封公子!”
这是风华没有想到的,且听里面的人催的急,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羊姑姑没有踪影,他不知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候,羊姑姑急匆匆的走进来,虽神色依旧高深莫测,眼睛却不断眨着眼上下打量风华,惊异莫名地问道:“封公子,你与我家大人以前可熟识?”
虽然风华看过小说,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与桂卿是旧识,小说中也是风华主动和桂卿相认,可现在的他不想这么做。
他一脸的懵懂,无辜的摊手说道:“羊姑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他懵懂的时间并不久,看羊姑姑的架势,似乎不是坏事是好事,暗道难道这位大人不需要见自己就能想起过往的故人?他疑惑的问道:“姑姑,你家大人都说了什么?”
羊姑姑盯着风华答道:“她让我问你一句话,还记得一个名叫桂萱的姑娘吗?”
风华有些发愣,他只记得女主角名叫桂卿,是他占据身体了的这个人的少时陪读,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直还处于半混乱状态。
还是羊姑姑反应快,她见风华一脸的迷茫,又提醒道:“你往少年时想,这个名字是大人年少时的闺名,没几个人知道。”
“桂萱……”风华随着羊姑姑的提示,终于在脑袋里将这个名字从遥远的童年角落里翻了出来。
这个名字要从他家在巴香国时说起。他现在的这个便宜老爹名叫封梅林,封家是巴香国大户,在巴香国主要经营家具古董生意。
有一天封梅林从外面回家,刚刚进二门,就听见门房里有个稚嫩的女童在读书,声音极其清朗,念得抑扬顿挫,一听就是理解了文章的精华,封梅林不由得大为赞赏。
回到上房,他便吩咐夫人,把那个念书的女童调去给风华做丫头,好让不爱读书的儿子,能受受熏陶。
“如果可以,以后给华哥儿做个妾室,规劝辅佐,也是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