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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消息似乎与东粟国和风华都无关,雪月将报纸随手丢过一边,问道:“不知这寒瑜是什么来路?”
雪鸣答道:“寒瑜是王国书院文院第十五级的学生,他们这一级人才济济,如今,做到国相的就有三个。阁老院大长老也是十五级,最不济的也做了文乐司的司政,是个女官,据说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太后爱音律,她便兼任了伶人馆馆正。这寒瑜据说是个很能干的人,但是关于他的操守,风评极坏……”
雪鸣说完,摇头叹息。雪月却是听到“伶人馆”三个字,就兴奋起来,这不正是风华想去的地方吗?
这给了她开口的机会,于是急忙接上话茬:“伶人馆馆正居然是要文乐司司政兼着?还是十五级?看来外面传闻,太后娘娘重视伶人馆是真的了!”
雪鸣点头:“是,伶人馆原本只是教授宫廷乐师的地方,太后善音律,体会伶人学艺不易,不忍让他们散落民间受苦,想让伶人馆弄个章程,各地伶人馆归王国书院照管,这就开始纳新,以后有得热闹喽!”
雪月心里顿时有了成算,她本打算问问雪鸣,像风华这种情形借钱能不能通融,现在却打消这个念头了。她使劲儿盯了雪鸣一眼,咬了咬嘴唇,问道:“大哥,我记得你说给我预备了两千两银子当嫁妆?”
雪鸣闻言很认真的瞥了一眼雪月,神情飘忽不定:“你要用这笔钱?”他审视雪月,“有喜欢的人了?”
雪月冷不丁的听雪鸣说这个,顿时急了上来,急急的分辩道:“哥哥说哪里话?只是觉得这笔钱一时用不上,想到了这笔钱的好去处,才来问哥哥!”
雪鸣松了口气,雪月来薛记钱庄的时间不长,但却是非常的能干,脑子活泛,能想到许多钱生钱的法子,他可舍不得让雪月嫁出去,如果有可能,最好自己娶了做个贤内助才好。
雪鸣笑道:“你想到什么赚钱的好法子了?这是要拿嫁妆钱放出去?不知是否妥当?若是亏掉了,可就嫁不出去,一辈子都要养在我这里了!”
雪月没有理会雪鸣半真半假的调侃,认真的说道:“哥哥放心,我想到的这个去处,一定能够收回本钱,不仅能收回本钱,还能源源不断的收进!”
雪月于是将风华的事情对哥哥说起,最后说道:“我观他面相,是个知恩图报的,哥哥刚才还在发愁,碰到个贪苛的官,我们就很难做,那咱们何苦只守着东粟国这一亩三分地,太后娘娘既然重视伶人馆,这个行当必定越来越发达。众所周知,戏社剧团这样的行当相当的花钱,官府怎么愿意投钱?必定要让民间出钱,他们只管着收税就是了。咱们何不以风华这件事为机,往京都建个分号,将来也能从里面分一杯羹?”
雪鸣不由得微微一笑,他原本还担心雪月要资助风华,是看上了这个小白脸,如今听雪月的语气,倒是的确在琢磨生意经了。
雪鸣颌首,觉得这倒是个大胆的想法,只是他心中依旧隐隐的有些顾虑,故意说道:“只是人心这个东西,变数太多,你如何保证他不变心?若是他将来攀了高枝,你又如何自处?”
雪鸣虽没有明说,雪月却听出哥哥依旧是在暗指她将来要与风华谈婚论嫁了,不由得顿足道:“哥哥!为什么一定是嫁给他?我就不能和他做朋友吗?”
雪鸣仔细端详雪月,觉得雪月没有做伪,总算是略略放心,笑道:“妹子说的是,倒是我小家子气了。”
到了第二天下午,风华和雪月各自如约再到天狐山,两人沿着山路一直走到半山腰。
天狐山的半山腰有好几座庙,庙前有耍把戏的,打拳卖膏药的,摆棋摊的,当然也有适合孤男寡女约会用的凉亭和花园。
只是两人有默契一般,都自认不是去那种地方的关系,一起这里立一会儿,那面看一看,到天色已暮,才寻了个山间饭馆,要了个雅间,坐下吃饭。
雪月待上菜的小二离开,这才解下腰间的荷包来,打开了一个小口,放在风华面前。里面是几张银票,还有些零碎的银子和铜板,约莫有几十两的样子。
风华愣住,好半天才明白雪月的意思,却又不敢相信,好看的眉毛蹙起,迟疑的问道:“就这么……成了?”
雪月笑道:“成了,里面银票有一百两的,五十两的,还有一些十两的,这些碎银子,方便你在路上用。”
“你点一点,”雪月很是镇定,“这些不是钱庄借给你的,是我给你的。”她一扬手,让风华因吃惊张大的嘴定格在半空中,“别谢,以后我就是你的老板,你要听我的话,你赚的钱,我们五五分成。”
“啊?”风华惊愕的愣了片刻,才讷讷的答应了一声,没有按她要求的点数,而是直接重新封好荷包,迟疑的看着雪月,“你……是想开剧社?”
“嗯,”雪月很是轻松的点头,“有这个打算。”她朝着荷包点了点下巴,“按规矩,十年为期,你若学不成,钱原数还给我就是。”
风华将荷包收进怀里,雪月见他不肯点,笑道:“银票不用点,就那些,碎银子你最好点一点数,这也算,若是你挣不着钱,也要还。”
风华不以为然的轻哼了一声,在雪月拿出来的文契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
雪月也签好名字,见风华盯着她看,很豪爽的拿起酒杯,“我觉得你将来一定发达,咱们两个一起,宏图大展,做出一番事业,如何?”
“嗯!”风华被她的豪爽鼓动了,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没有问雪月的计划如何,不仅仅是因为小说中的雪月是如何的能干,也是因为眼前的雪月莫名的给他传递着让他放心的气息。
“万事你说了算,”风华如弯月一般的眼睛里仿佛有流光溢彩,声音低柔温暖,“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