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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坤出现在李云贵身旁，看着电光闪烁的小屋，道：“把他整死了，那些资料怎么办？”
李云贵的眼神闪烁不定，好一会儿才道：“顾不得这么多了，吴川市那边的事儿，有不少都是经过我的手办的。
哪怕是不太完整，我手里也有不少资料，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尽快让仲云闭嘴，免得他张口咬人。
这边事了，我俩要尽快脱身。”
徐坤有些疑惑：“就算是搞掉他，花成虎手中的资料也很要命，咱们还能脱身吗？”
李云贵淡定一笑：“仲云的问题在于他编织的这张网太大，涉及到的人太多。
你我不过是这里面很不起眼的两粒尘土，真正的大佬们比我们更想让他闭嘴。
只要他这个人不能说话了，资料什么的，自然会有人处理。”
徐坤恍然，喜道：“这么说上面已经有人打算低调处理这件事了？”
李云贵点头：“没法不低调，不可能所有人都给仲云陪葬。
只要我们把事儿办干净了，以后不说发达，起码无忧。”
其实还有一句话李云贵没有说出来。
他手里面掌握的部分仲云跟吴川市的往来资料，就是他将来晋升的保证。
只是运作起来要格外小心，不能让大佬们觉得他是第二个仲云。
……
牛向晨和牛德元没有去案发现场，而是直接驱车去了成县第一人民医院。
让他们觉得蹊跷的是，比他们早出发的仲云居然这个时候还没有到医院。
十多分钟后，仲云的秘书才过来。
“仲副县长在哪里？”
牛向晨劈头就问。
仲云的秘书任志长也有些懵圈。
“仲副县长说是要过来医院看看嫌疑犯的状况，吩咐我先处理现场。
我这也是刚刚才过来。”
几人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太对劲。
牛德元突然道：“仲副县长的车还在院子里。”
三人连忙赶过去，却只发现司机在车里打瞌睡。
“仲副县长呢？”
仲云自己的司机家里老母亲生病请了病假，现在的司机小王是司机班派过来过来顶班的。
小王道：“刚才李大队长过来找县长，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们就坐李大队长的车走了。
仲副县长还吩咐我在这里等他，说是一会儿还回来。”
牛德元立刻反应过来：“要糟糕！”
……
警车上，仲云已经无法动弹。
刚上车徐坤就把他绑了个结实。
他一个年过半百常年养尊处优的高级干部在徐坤这种青壮年刑警手里面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车开到了一个偏僻所在。
一路上李云贵都没有说话，到了地头，才吩咐徐坤出去望风。
“对不住了，老领导。”
李云贵站在车外，把着车门，点燃一根烟，叼在嘴中，根本没有半分歉意。
“我倒是小看了你，居然敢走这么一出棋。”
仲云没有惊慌失措，虽说被绑得严实，动作有些不便，但他也没有强求挣脱，反倒是坐在警车后座上淡然地看着李云贵。
“一直以来下棋的人都是你，我不过是一个棋子，怎敢随意走棋。”
李云贵吐出一口烟，略有感慨地道。
“好好想想，是谁主动跳到棋盘里来的？我这些年可曾亏待过你？”
李云贵点头道：“当初的确是我主动找到你头上来的。
你的征地人员打死了人，我正好负责处理这件事，想着这是个好机会。
做人嘛，总不能太死板……
就像被你打死的那两个人，他们的坚持到现在都没换回来半分利益。
我一个刚刚进入体制的小警察，没有背景没有身份，资质也一般，想要出人头地，自然要找点捷径的。”
仲云笑了笑：“老话的确说得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当初你想要走捷径，上了这条船倒也没什么说的。
现在看我形势不妙，就想换山头，也在情理之中。
我从来不高看人性……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倒台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这样两面三刀的二五仔，哪个大佬会对你真心相待？”
李云贵哑然失笑：“你就对我真心相待了？
别开玩笑了，不过是我有利用价值。
只要这个价值还存在，就不愁找不到山头。”
对于这个回答，仲云倒也不意外，沉默片刻之后道：“我要是不好过，你们以为都能独善其身？”
李云贵弹了弹烟灰，笑道：“聪明，所以，今天带你过来，就是不给你再说话的机会。”
仲云脸色大变，他没想到李云贵竟然敢杀人灭口。
“你要的无非是富贵荣华，我还有金库，里面的钱可以全部都给你。
你完全可以脱离体制，去南方当大老板，什么快活日子没有？
没有必要走这一步险棋。”
李云贵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想，我都不可能有舒服日子。
这次如果你能翻盘，我注定还是你的白手套。
你要不能翻盘，肯定会把我咬出来，其实我的选择不多。”
仲云脸色发白：“你杀了我，逃不掉的。”
李云贵笑了笑：“我没杀你，你心脏病发，死在去医院的途中。”
“时间和地点都对不上，这件事瞒不过去。”
李云贵也不多解释，道：“你还是高估了自己，成县里想要你闭口的人远远不止我一个。
你心脏病突发而死，这就是这件事最后的定调，不会再有变化。”
锁上车门，李云贵扔进车里一个敞口小玻璃瓶。
仲云很快陷入昏迷。
和徐坤一起将仲云抱进后备箱，李云贵正准备发动汽车，却感觉地面似乎在震动。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坐在副驾驶的徐坤面色剧变。
“快开车！快！”
李云贵也从后视镜中看见发生了何事，亦是被吓得面色苍白。
只是越是着急慌乱，车越是加不起来速度。
车身猛然传来一阵剧震。
李云贵和徐坤被颠得屁股离座飞了起来。
脑袋狠狠地撞在车顶上，还没等眼神聚焦，整个车便被横着翻了过来。
俩人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直接成了滚筒洗衣机里的衣服，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
等到震动停息，俩人从车里狼狈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附近已经是一片狼藉。
后方装大牲口的棚子直接被撞得倾倒坍塌。
密集而杂乱的蹄印从大棚中延绵到近处。
警车被这群蛮牛冲撞、践踏成了一团废铁。
远处滚滚而去的是一大群强壮至极的牛屁股。
李云贵视力不错，落日余晖之中似乎隐约见到最前方的牛背上还端坐着一个雄壮的背影。
一阵头疼袭来，李云贵忍不住抱头蹲下。
“这鬼人不是刚刚已经被处理掉了吗？”
李云贵想不明白。
“老大……你来看看……仲副县长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