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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巍然，缭绕烟雾。
一条清溪自山上流淌至山脚下，林书一身粗布衣衫，挑着两担水费力地朝上面一处小院行去。
竹扁吱呀作响，水桶跟随林书脚步上下沉浮。
若说一般的十三四岁少年，挑起两担水来爬山，兴许很是吃力，但林书自那日在朱雀台由月穆开灵之后，已然到了玉清境。
是个正式修道者。
只是照废灵根的说法，恐怕自己一生都只能停留再玉清境四层了。
来到这十洲仙侠世界漂泊许久，林书总算有了安顿。
月穆将他安排在书院的百草园跟在胡青牛胡老瞎子身后做个杂役，大抵是书院不养闲人的意思吧。
对于废灵根的林书来说，这样的安排已是最好了，不然自己还不晓得要飘零去何处，最后死在了哪一条路上。
“回来了。”
院子柴扉里，一株参天槐树遮蔽半边天宇，拦着夏日毒阳。
胡青牛躺在槐树下的藤椅上纳凉，他虽双目尽瞎，但耳朵灵敏，老远就听见林书的脚步声还有喘气声。
“再把院子里的柴砍了吧。不许偷懒！不许用术法！”
还未待林书喘息半会，后面的话就跟鞭子一般甩来，林书不敢耽搁，忙卸了扁担抡起附近木墩上的铁斧就开始劈柴。
“胡青牛是个脾气古怪的老瞎子，别看修为不高，堪堪玉清境三层，但是精通符咒之道，千万不要招惹他！”
九师姐月清瑶那日给他带了一卷心法，寒山问水诀时，这样跟他说的。
林书一开始不信，后来一次偷用了控物之术下山挑水，方进院子就被一道引雷符劈得灰头土脸。
从此之后就再也不敢动小心思了。
修仙世界大致有符箓、丹药、法器、阵术，驭兽、傀儡，还有最基础的炼气与法术。
这个世界，凡物都有三六九等之分，有凡、灵、地、天、仙五阶，每阶又有上中下三品，愈往上者，愈是珍贵。
月清瑶偷偷带来的寒山问水诀为灵阶下品，问水诀记载了聚灵期与十二层玉清境的炼气方法，正是林书目下所需的。
他按照问水诀的指引，将经脉灵力重新炼化，稳固至玉清境四层，只是再往后面修下去，却发现自外界吸纳进体内的灵气总是在相斗相消，随后仅剩微微一丝的灵气可以炼化。
如此一丝一毫的灵气，倒不若是没有。
这应该就是月穆所说的灵根互夺造化，互相排斥的结果。
修炼也分九境；聚灵境、十二层玉清境、道冲境、逍遥境、缥缈境、致虚境、太上境、金仙境、真仙境。
一般修道者都从最基础的聚灵境开始，林书为先天玉清境四层，直接跨过了聚灵境。
但旁人若遇见这种双灵根的情况，恐怕此生修道之路也就到头了。
可这旁人之中却是不包括林书的。
林书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裂开笑了起来，他赤着膀子猛然一斧子下去，将最后一捆柴劈玩。就到水缸里倒了一桶水冲去满身臭汗。
胡青牛躺在藤椅上不满地叫道：“洗完了就赶紧去上山百草园，那些花花草草可比你我都重要的很，若让毒日头晒坏了，书院那些老东西定饶不了我们！”
若说一般的上山下山去照看百草园，不用法术来一日回的跑下来，也没有觉得有多累。
而这挑水砍柴却不一样了，自己如何也是一个修道者。按照月清瑶的话说，他身体资质极佳，根本不需锻体聚灵，直接跨入玉清境。
纵是不用法术，但也在不至于这么累，林书心里对此感到奇怪，但却没有头绪。
现在想来，这先天玉清境和青莲道体，恐怕与之前穿越过来时遇见的上清池和池中青莲有关。
林书穿好衣衫便施展问水诀上的的神行术往百草园去。
问水诀心法上还有一些简单使用的小法术，例如火球术、御水术、神行术还有可做防御的青芒盾，
百草园是月白书院养育灵草的园圃，他们用法术在山腰处辟了一大块空地，养着上千种灵草药，专供修道者修炼之用。
林书除了胡青牛安排的挑水劈柴，还有就是上山照看草药，每月发几枚低阶灵石，倒算是闲职了。
他掐着手印念了几句咒语，用御水术引来山上的清溪之水，浇灌快被夏日烤焦的草药。
虽说是夏末初秋，七月流火，天气也该凉快下来，但防不住还有秋老虎。
“碧云艾，玉茯苓，云霖花。”
林书拿出百草录小心翼翼地照着上面的图样绕着百草园找了一圈，脸上露出欣喜地笑来，“再养个几日，就能收了！”
月穆提过的玉烛丸，林书当晚翻了一整夜的太古炼丹心经，总算在一角找到了丹方，还有详细记载了具体炼制之法。
此法将药量、火候、时间都做了精密描述，成丹率要比一般普通之法高上很多。
不过里面有两位药材比较稀缺，比如灵烛果和地灵果，就算是百草园也没有。
汴都城城外有许多山林，看来还得找时间去一趟。
“还有月梅草，露...露...就是这了，露雪芝。”
林书继续照着百草园里的草药依次念道。
这些则是炼制乌苏丹的材料，依旧缺了血茯苓等几味药材。
既然双灵根互相排斥，靠自己吸收天地灵气效率甚微，那便走捷径依靠丹药。
若灵气是入百炼一，那就服用乌苏丹疯狂吸收灵气，入千而炼十，入万而炼百，便不信破不了这玉清境。
话虽容易，但这乌苏丹丹方却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且太古炼丹心经的炼药之法也并非是十洲修道者都能看到的。
这也是林书身陷死局，而能看到的唯一一步生棋吧。
忙好百草园的活，林书靠在山壁下一面乘荫一面翻阅太古炼丹心经，越看下去，林书越是惊讶于其中关于炼制丹药的精妙讲述。
囊括万千丹方不说，这简直是一部炼丹理论奇书，怪不得那条畜生龙追着老翁打了几百年。
不过两人最后玉石俱焚，倒让林书含泪舔包。
“五行化生阵”
林书读到那里，面上涌上一抹喜色，这阵法吸纳天地五行之灵气，育养灵草，可谓是一日足抵千百日。
若是如此，自己所需的草药便就不用愁了。
百草园虽有药材可以炼丹，但到底还是月白书院的，每样灵药数量，上面都有明确记录，谁人何时采摘，也会准时上报。
林书自己也不敢轻动，他本来的打算是依着月清瑶这院长女儿的面子上，要一些来。
不过依靠他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眼下这个五行化生阵正是他所需的。
只是阵法实在精妙，需要大量的灵石布置。
他算了一下就是简单的布置五行化生阵，也需一百块左右低阶灵石。
这个大阵本是需要上万的高阶灵石布置的超级大阵，那效果，恐怕随便一株灵草放进去，养育一日也就成了价值连城的天阶仙草了。
“我每月能领的低阶灵石也只有五枚而已，集齐一百枚多枚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林书有些头疼，“看来还是得找一趟师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