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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
沈煦语回宫后也没有守岁,一来是她的生物钟到了,二来是她有着身孕,倒是没必要为了守岁而去熬夜伤身。一切以身体为重。
“常在醒了?”守着沈煦语睡觉的酥禾见沈煦语睡醒,便忙碌起来伺候沈煦语起身。
翠荷从外面进来,手上提着食盒,是今日沈煦语的早膳,因天气冷,翠荷倒是没有直接进里屋,而是外屋等了等,待去了身上的凉气才去了沈煦语身边伺候。
“常在,奴婢今日在御膳房听见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翠荷给沈煦语梳着发,有些心不在焉,毛手毛脚的,沈煦语发现了但没吭声,直到翠荷自己憋不住。
“说吧。”
“昨夜您回来后,皇上把储秀阁的姚静赐给了宰相作妾。”翠荷压低了声音,宫里的主子不是她能妄议的,但是她实在忍不住,想找人说,但外头的宫女太监她都不敢说,唯有自己伺候的主子,她方能给予一点聊八卦的信任。
其实说是赐予不如说是送。姚静父亲官职虽说不是很高,但也是官身,姚静在家时也是娇滴滴的小姐,如今进了宫被冷落不说,还要被送与旁人作妾。进宫伺候皇上没有大婚、没有新婚夜这都能接受,可被皇上宠幸后还送给了大臣作妾,这是羞辱大臣还是羞辱姚静?
没有人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知道宰相是怎么想的,但是姚静怎么想的,沈煦语大概能猜到一二,惊怒、羞恼、屈辱…怕是都有一二吧。
“可知道怎么回事?”沈煦语也实在好奇,为什么皇帝会把伺候过自己的官家小姐赐予宰相。
“听说当时有个储秀阁的小太监跑到皇上的太监总管那儿说了些什么,太监总管禀告皇上后,皇上笑了一下,当即就下旨将姚静赐给了宰相。”翠荷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宰相没说什么,直接谢恩了。”
沈煦语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储秀阁的小太监禀报了消息,皇帝就把姚静赐给了宰相,这事怎么看也是储秀阁事关姚静的事,且除夕夜宴,没册封的住在储秀阁里的半个主子是没资格参加的,那么是…宰相和姚静偷情被抓?!
“那个小太监……”
“死了。”翠荷脸色也是有些白,显然是听起自家主子提起小太监而想到了什么。“是今早在御花园的湖里被人发现的,溺死的。”
沈煦语默然,当真是宰相和姚静私通吗?可若不是私通,为什么小太监没了,可若是私通,小太监会这么傻,要去告这个状吗?
想不通,沈煦语觉得这怎么说都不大对,只不过她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小太监其实是报喜去的,姚静有孕了,快三个月了,一次侍寝就中了,只不过皇帝不喜欢姚静,不够美也不够讨喜,反正历来都有储秀阁没册封的女子赐给大臣、王爷、皇子的例子,而那姚静既然有孕就不能再待在储秀阁里了,要么册封,要么赏赐出去,所以皇帝选择了后者。
不止是沈煦语,就是姚静也是想不通的,她自知道有孕开始,就一直等着除夕这天,还花了银子让储秀阁一个小太监去报喜,就为了挑除夕这个好日子离开储秀阁,正式得到册封。她在屋里等啊等,等啊等,没等来皇帝驾临,等来了一道口谕,将她赐给宰相为妾!
在不知情的人里头,宰相是最冷静的了,他年少出仕,官至宰相,一步登天。他文武双全,有治世之能,也会几分揣摩圣心,或者说他很懂皇帝。皇帝于国于民是个圣君是个明君,大兴科举选拔人才,敢用新人敢换旧臣,于朝堂之上大刀阔斧,修剪“枝叶”,但是于私,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
宰相是天子近臣,二人时常在御书房、养心殿碰面,皇帝楚询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提起一些私事,如不满皇后阿娇的事,不喜储秀阁中女子的事。总之,宰相明白,将姚静赐给他作妾并不是折辱他,更何况,皇帝赐人不论什么只能叫做赏赐,何谈折辱?也许是出了什么情况,那个叫姚静的女子不能再住在储秀阁了,比如…有孕。
不得不说,宰相不愧能位极人臣,一番联想下,已将来龙去脉分析得七七八八。
真实情况就是皇帝不喜欢姚静,一次以后没想到她居然有孕了,而且还挑了除夕这么个日子来说,那就只好直接先甩给宰相这位自己的近臣,请他帮帮忙,养养这个女人和孩子了。
皇帝楚询,是个敢作敢为的明君,但是渣也是真的渣,只是后宫女子还没人能看明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