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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紫堇又道:“今日殿下要出宫拜访容王,公公准备一下罢!”
她的柔荑一手轻抚江楚尧的柔发一手拿着玉梳从光洁的乌发上一次次缓缓滑落。
余燃看得傻眼,不过现在心情糟糕,便没了心情理会两人。
随即尴尬轻咳一声道:“殿下,奴才这就吩咐人准备”。
说罢就转身离去。
昨夜宫宴结束后,江楚尧以拜访江云凡为由向皇帝要了出宫令牌。
余燃备好礼品安排好出宫的马车及随行侍卫后,便在东宫门等候江楚尧。
余燃正百无聊奈地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忽而一抬头,却望见一幅人间美景。
江楚尧身着一袭细锻白衣在微风下悠然飘动,一根素玉白簪将乌发轻束脑后,纤细修长如羊脂白玉的手持着一把精致的白玉骨扇,清俊冷颜好似不染风尘的谪仙。
这位谪仙牢牢吸住了余燃的眼球,以至于她的目光自动忽略了他身旁的苏紫堇和洛千俞。
他掠过余燃身边时,一股清冷的檀木香萦绕在余燃鼻尖,一阵微风袭来,扬起江楚尧丝丝乌发,右耳垂后霍然显现一枚猩红妖冶的朱砂,如黑夜中绽放的血色曼陀罗。
余燃怔然,死死盯着江楚尧,她竟今日才察觉这鬼魅至极魅惑至极的朱砂。
想来朱砂与清冷二字沾不上半毛钱关系,偏生这朱砂完美地融于江楚尧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给他平添了几分魅惑。
此时余燃心中只浮现出两个字,“尤物”!
忽而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
“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的眼,还不快走”,洛千俞一脸嫌恶地道。
余燃回过神来,只见高坐马背的洛千俞一脸嫌恶地凝视着她。
正在上马车的江楚尧和正在搀扶他的苏紫堇皆回过头来狐疑望着她。
余燃尴尬得说不出一句话。
她心中暗自骂道:“好你个洛千俞半分面子都不给,当中揭穿我,你个王八蛋”。
洛千俞再次开口道:“还不快上马”。
余燃再次陷入尴尬,他现在恨不得就地揍洛千俞一顿,虽然她打不过。
余燃哆哆嗦嗦道:“
那个,,,,我不会骑马”。
洛千俞讥笑道:“连个马都不会骑,弱鸡一个,那你就慢慢走罢”。
余燃不理会他的嘲讽,带着哭腔道:“奴才腿受伤了走不动,大人捎我一程,小的感激不尽,你的大恩大德小的永记于心,没齿难忘,我相信大人不会那般冷血”。
余燃带着朦胧湿润的双眼一瘸一拐地走向洛千俞。
一众侍卫和马夫带着同情的眼光都聚集过来。
有人道:“容王府离宫有一段路,夏公公真可怜,看她这样子不像作假,若真是走过去不知要遭多少罪”!
又有人道:“若洛大人不肯,我便捎她一程”。
洛千俞看到那一群扫射过来的好奇目光尴尬不已,正犹豫要不要捎余燃一程。
此时马车里江楚尧温柔如水的声音传来。
“让她进来罢”,江楚尧淡淡道。
侍卫们小声议论道:“殿下真是温柔心善,不像洛大人,,,,,就是就是”!
余燃心道:“就等你这句话了,你和苏紫堇同乘一辆马车老娘我可不放心”。
余燃一边迈着一瘸一拐的步子一边感激道:“还是殿下对奴才最好,不像有些人心胸狭隘又冷血”。
随即撇嘴愤愤看了看洛千俞。
洛千俞气道:“你,,,,”。
不等他说完,侍卫们再次开始议论,“这夏公公实话实说嘛,洛大人生个什么气”。
洛千俞狠狠盯了一眼身后的侍卫,冷哼了一声,不在说话,他成功再次被余燃气到。
余燃心中窃喜,“气不死你”。
余燃艰难地踏上马车,轻拂开华美的车帘,端坐的两人映入她的眼帘。
苏紫堇静静端坐在江楚尧的身侧,她今日没有传宫女服饰而是身着一袭鹅黄色纱裙,整个人娇媚又可爱,与江楚尧好似一对金童玉女。
余燃哈哈笑着走进马车,“多谢王爷体谅奴才”!她悠悠开口。
江楚尧心想:“这货今早一脸冷漠,怎么这么快又恢复这张笑死人不偿命的脸,想必是装的,我倒想看看你还能装多久”!
江楚尧淡淡开口道:“小夏子你应该感激紫堇,是她求本王的放你进来的”。
余燃心道:“瞧你那副见色起意样儿,紫堇都喊上了,真当是自己老婆呢?八字还没一撇,况且还有本姑娘我在,别痴心妄想了”。
余燃看向苏紫堇,“那便多谢苏小姐”,她悠悠道。
随即坐在马车一侧,认真地观察两人的一举一动。
她死死盯着江楚尧看,越看他越不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心想这人怎么这么早熟,她心中疑惑无比。
江楚尧察觉到余燃那审视的眼光,随即轻咳一声。
余燃回过神来,尴尬一笑,随后马车内哑然无声,一遍寂静。
容王府在尚锦城的西郊,而皇宫在尚锦城以东,去容王府,几乎要横穿整个尚锦城。
余燃没有见识过真正古代的集市景象,为此她激动无比,她拂开车帘。
集市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茶肆酒楼层层叠叠,商号遍地开花,胭脂水粉铺围满娇俏的少女们,正乐呵呵地试着胭脂,口脂,蔻丹。酒楼的店小二在门口大声大声吆喝着,满脸笑容地招揽客人。布庄里挺着圆滚滚大肚子的官宦老爷正与自己的小妾一起挑选着锦段。书院里白衣飘飘的少年们眉间缱绻着书香气息,手里拿着书简朗声而读。一堆人围着杂耍戏团大声欢呼,掌声烈烈,经久不息。
余燃瞅见这热闹非凡的市井,心中竟涌出阵阵喜悦。
余燃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
江楚尧初次看到余燃竟笑得这般真心实意,他狐疑地问道:“怎的这般喜悦”?余燃的头依旧死死地窗外没有回头,她嘴角依旧扬着,道:“因为奴才喜欢”。
此时马车忽而转过一处街角,车轮碾到一只大石头,马车一颤,车内人齐齐重心不稳。
余燃认真地观赏着车外的世俗风情,突然马车一颤,她一个留神竟摔倒在江楚尧的脚下。
她沿着他的白色长靴向上望去,瞳孔里映照出两道亲密无间的身影。
苏紫堇因重心不稳竟摔在江楚尧的身上,江楚尧正眼带笑意地有些痴迷地望着她,纤纤玉手正扶着她柔软的腰肢,苏紫堇脸微微泛起红晕,害羞地别过头。
余燃怔怔盯着两人,心中不可思议至极。
她清清楚楚瞧见江楚尧那抹痴笑,随即心中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
“这才几天,这两人就王八看绿豆,看对头了,是不是再过几天就要亲亲抱抱举高高了,这还得了”。
“殿下可还好”,车外传来洛千俞担忧的问候声。
“你这马夫怎驾的车,小心你的脑袋”!继而又怒斥马夫道。
马夫恐惧,点头如捣蒜的道:“是!是!”
江楚尧苏紫堇两人听到洛千俞的声音双双回过神来,随即回坐到各自的位子,尴尬地相背而坐各自看向一侧,两人之间空出一条不宽的间隙。
余燃心道:“特么的你俩当我不存在吗?这一幅幅羞涩的表情是什么鬼?还有马车上煽情这种俗气的套路能别上了吗?我不烦,观众都烦了”。
余燃迅疾从地上弹起,一屁股坐在两人之间,将两人分的更开。
江楚尧尴尬轻咳一声,问道:“小夏子你这是做甚”?
余燃一本正经道:“真是太危险了!奴才主动请缨保护殿下和苏小姐,绝对不会再让苏小姐摔倒”。
说罢拍了拍自己平坦的胸膛。
随后一路上三人默不作声,余燃就如一只大灯泡在两人之间发着光。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终于抵达容王府。
余燃最后从马车出来,一拂开车帘容王府恢弘巨大的匾额映入眼帘。
余燃叹道:“容王不愧是现如今最得宠的皇子”!
余燃,洛千俞,苏紫堇紧跟在江楚尧身后,随后一行人在小厮的带领下踏进了容王府。
容王府不似翠鸣阁那般清冷幽静,也不似拂春宫那般金碧辉煌,而是古朴典雅,大气恢弘。
紫檀木雕花门窗,檐角丝雀笼中鸣,水亭轩榭,白玉小桥,树木葱郁,假山嶙峋,一切都昭示着主人的气质与品味。
江楚尧吩咐三人在亭院中等候,他便独步走向江云凡的书房。
……
江楚尧道:“昨日六弟在宫宴没亲自向三哥道贺,今日特地来赔罪,恭喜三哥大胜东戎”。
江云凡标致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笑容,拍了拍江楚尧的肩旁,他笑呵呵地道:“六弟何时与三哥这般客气,既然来了就陪三哥喝几杯再走”。
江楚尧嘴角轻扬,“三哥想必知道六弟除了来赔罪,到底为何而来“”?他淡淡问道。
江云凡脸猛然沉了下来,道:“三哥怎会知道六弟的心思”?
江楚尧冷冷道:“看来三哥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江云凡瞳孔微缩,随后闭眼,微沉下头,默不作声。
江楚尧见他神色怔然,愤愤开口道:“三哥忘了母后怎么死的?你的生身母亲又是怎么死的?别忘了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亲手扼杀了她们,你还记得她们弥留之际绝望的眼神吗?你现在还这般维护他,三哥该不会相信他真的对你另眼相看罢!他现在不过看你有利用价值,能帮他守住他最爱的江山罢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虚伪冷漠的人。
他又讥笑道,三哥别傻了,与我一起送他下地狱罢!
说罢他的眼底只剩一遍冷漠,没有一丝温度,好似冰冻万年的雪巅孤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