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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国临安府,府衙大牢。
两只狴犴兽首铜像正悬挂在厚实的牢门之上,默默地注视着往来进出的每一个人。
一入牢门,刺眼的日光瞬间消失不见,污浊的空气夹杂着些许霉味,直扑口鼻。
“两位官差大哥,你们莫不是搞错了?在下并非骗人的妖道,是个安分守己的善民呐!”
一个身穿对襟袍服,头戴逍遥巾的年轻男子,正被两名衙役押着走进了牢中,边走,口中还不忘边向面前两个衙役解释着。
男子生得“平平无奇”,只是眉头微皱时,添了几分无奈之色,是这两日才刚刚赶到临安城的楚昀。
“善民?”其中一名狱卒扭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
楚昀不知他笑什么,又听另一名狱卒面无表情地指着一间牢房道:“休要废话,赶紧进去。”
边说边打开一间牢房的门,将楚昀推了进去。
看着不讲情面的二人,楚昀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手中捏着的符箓还是收了起来,放弃了对二人下手的打算。
作为一个会“一点点”法术的道人,他有的是办法从牢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只是来时谨记着师父的教导,不要惹事,当一个安安静静的美男子,若是因此得了个逃犯的罪名,似乎有些不太好。
更何况自己今后的居所就在临安城外的道观,日后必然会经常来此城中,更不妥了。
想了想,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那狱卒锁了牢门,临走时瞥了他一眼,顿了一下,终于说了句和气的话。
“放心吧,你既然没干什么坏事,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只是如今城中不太平,鉴于你个小道士满口妖言,有扰乱民心之疑,只能等案件破了再放你出去。”
说罢,便不再多做理会,转身离开。
楚昀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说了一句此临安城中有妖气凝聚么,这也算满口妖言?
叹了口气,楚昀倚靠在牢门上,思绪飘忽,不由又想起这一路来的经历。
楚昀并非是大梁国人,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唯一的印象就是前世的自己得了一场大病,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病房中。
醒来后,发现自己竟然重生到了和原来世界历史上朝代相近一个世界,只可惜,从他有意识开始,只知自己是拜在了一个道号清元的老道人门下,成为一个道门弟子。
楚昀之所以来临安城,也是受了师父临终的嘱托。
临安城外午阳山上有个午阳观,曾是清元老道拜师入门之所,后来随着他师父去世,老道违背了师父的遗愿,没有继续在道观中好好打理,而是选择下山四处云游寻仙求长生,道观自然也早已断了香火。
后来清元老道大限将至,深感愧对恩师,临走时希望楚昀能代自己回去,重新将午阳观的香火延续下去,以告慰自己师父的在天之灵。
一听说是个破败多年的道观,楚昀自然是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发扬本门优良传统——“谨遵师命”,随意应下糊弄过去。
不过很快,在清元老道“无意”中透露那道观下还埋藏着自己临走时遗留的宝物后,楚昀当即立下誓言,表示自己一定会回道观好生修炼,帮助师门传承香火。
宝物不宝物的不重要,他只想当一个孝顺的弟子。
就这样,楚昀从蜀地一路晃着“楚半仙”的旗帜就回到了临安城。
才到了临安府的地界,还未入城,就远远地观望到整个城上似乎罩着一层极淡的妖气。
楚昀情知必然是有怪异之事发生,心中一喜,感觉机会来了。
他从师父那里学得了一身真本事,其中最重要的,是悟透了人生。
师父告诉他,作为有道之人,要志存高远,为了教化民众不为世俗之物所扰,应该主动积极努力地骗取银两,以解放那些信士居士被这些世俗之物蒙蔽的双眼,助他们早日感悟到生活的真谛。
楚昀是这么听的,也是这么做的。
很显然,眼前就是一个机会,有妖气必然有妖物,若是能借着除妖之事趁机从官府那里搞些银两,来个名利双收,岂不美哉。
所以他特意找到守城士兵,上来就是一句:吾观此地有妖气……
当道士么,仙风道骨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会唬人。
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那守兵信被他唬住是真的,但抓他也是真的。
理由很简单,说他假冒道士,散布谣言,妄图妖言惑众。
这听起来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作为一个道士,能看出点妖气来,这难道不是很合理的嘛!
楚昀感叹不已,一句话,让官府关了我十八天,我是一个精通妖术,善于作死的道士。
恍惚间,忽然明白师父时刻叮嘱自己要低调为人,果然是有先见之名。
抛去心中杂念,楚昀很快就平静下来,也并没有为现在的处境感到太多不满。
他理了理浅色直缀道袍,正要盘坐而下,忽听一阵锁链被撩动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似乎有人在靠近。
“咦?”
略带惊讶的声音响起:“竟然又是个道士。”
接着楚昀就听他冲着自己这边“喂”了一声。
确定是在喊自己,楚昀走了过去,打量他一眼,是个瘦削的中年男子,面色焦黄,像是长期营养不良。
“阁下在喊我?”
那男子没有回答他,而是上下扫了他的装扮,嘿笑起来,问道:“果然又是个道士,还挺年轻俊俏。”
“又?”
楚昀抓住了盲点。
“最近临安城可是抓了不少坑蒙拐骗的方外之士,你不知道?”那男子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之色,“你小子别装了,说实话,是不是也想趁机来骗官府钱财来着?”
楚昀皱了皱眉,听出点门道来。
听他这意思,看来有人抢先了?莫不是跟这妖气有关?
他拱了拱手,道:“兄台此话是何意思?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什么都没有做,是被冤枉的。”
却听那汉子嗤笑了一声。
楚昀不解道:“怎么了?”
那汉子随意地敲了敲身侧的木栏,“邦邦邦”的声音顿时回响在略显阴暗的牢房内。
“李三!你吵个鸟啊!”有犯人向他喝骂了一声。
楚昀这才知晓,原来眼前之人叫李三。
只听李三低声喊道:“赵大,说说你是犯了什么事怎么进来的”
这时,不远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放你娘的屁,你才犯事了,老子是被冤枉的!”
李三冲楚昀挤了挤眉:“听到了吗?这临安城的牢里关着的,都是被冤枉的好人。”
“……”
楚昀自然听得出他在讥讽自己,也不解释,反倒是好奇问道:“兄台有所不知,我昨日才来此地……的确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三反应过来,搓了搓下巴道:“听你口音也不像本地人,恩……那看来倒真是误会你了。”
“呵呵。”
“你小子从哪里来?没听闻临安城有命案连发,这个时节不往外跑,还敢来临安城,胆子可真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