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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渡仙
“一路渡仙”
卫临用灵力在空中勾勒出一身着灰蓝色长袍,墨发披散的妖媚男子人像,确认道:“是他么?”
朵朵害怕地点头,“就是他,那双眼睛好吓人。”
星罗双目狭长,妩媚中又透出几分凌厉,配着眉头上那两点朱红,更添邪气。不说朵朵这种单纯懵懂的幼蝶害怕,残夜阁许多修士也怕不行。
但与他妖媚长相完全不符的是,为人十分低调,作为副阁主,按理的他的身份应在星冶之下,四大绝杀之上。
然而在残夜阁杀手们心中,阁主之下是威名赫赫的四大绝杀,提起他,人们首先想到的是蓝书的父亲,云梨二人则是因与影魅的交易,方才特别关注他。
这个时候他出现在南山系与中山系交界处,毫无疑问是来中洲,无论他最终的目的是不是他们,想来都会顺路解决掉他们俩叛徒。
残夜阁实力为尊,星罗的战力在元后修士中应该很一般,这一点从他用药炉鼎就可见一斑。
余笙有句话说得不错,只有废物才需要药炉鼎来辅助修炼,越是天才,越注重根基,别说掠夺他人修为,便是增长灵力的丹药灵植都很少服用。
但是,再一般那也是实打实的元后修士,白露人未至,随手给月一护身的两招就差点全灭众人,更遑论一位元后修士亲至。
云梨忍不住抱怨:“尼玛,掌教他们在做什么,汇聚各门各派大能,竟然围不住一个小小清河谷,先是温明三人,如今倒好,直接放出一个元后修士来!怎么不直接把星冶惊蛰全放出来呢!”
这个情况,她忍不住恶意猜想,四大派是在故意拖延,消耗其他门派的力量。
“若是惊蛰出手,他们拦不住也正常。”卫临眸光沉沉,表面看来,正道打到残夜阁家门口,形势大好,实则不然。
低阶修士间的胜负压根不算什么,高阶修士才是致胜关键,若不能灭了星冶惊蛰等人,就是将清河谷夷为平地也无济于事。
但残夜阁高层力量,远胜正道,惊蛰星冶均和凌夙一样,都是从九黎渊中走出来的强者,听凌夙那意思,当年两人实力还均在他之上。
先不说如今的凌夙在西山系为救回林辰奔波,只凭扶岳等人,是绝拦不住惊蛰的。
他就是在,也改变不了多少。
九黎渊之后,他受人敬仰,养尊处优,与星冶惊蛰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想来四大派也是心知肚明,并不敢将他们逼得太紧。
气过之后,云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对上元婴后期,靠我们这些人肯定不行,必须得元后修士帮忙。以星罗的修为,从边界到这边最多也就两天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上哪找元婴真君来?”
卫临拧眉:“最近的自然是中洲城内夜萧两家,但中洲情势严峻,两家恨不能多些人进去,想让他们分出位元后修士帮忙,难!”
云梨挣扎着坐起来,“那便只能给掌教去信,让他派人过来喽。”
附近都是些小型门派世家,少有元婴修士坐镇,便是有,此时也被征调去了清河谷。
西边天心阁和东面太一宗更不用说,作为牵头的人,四大派的元婴金丹几乎都在清河谷。
卫临看得直皱眉,拿过引枕塞在她后面,慢条斯理道:“还有一人,宁无i。”
宁无i?!
云梨眼眸噌地一亮,这倒是个好人选,上界大能,对付一个靠堆砌资源提升修为的星罗,自然不在话下。
最重要的是,星罗也是面临飞升的元后修士,完全符合宁无i试验品的标准。
如果真如他的猜测,沧澜大陆因天地封禁,无法飞升的元后修士死后可以再入轮回,他便可早早去死,安心投胎。
如此一来,既解了眼前困境,又搞定他这颗不定时炸弹,一举两得!
她越想越激动,拍着榻沿一锤定音,“就他了!”
“别乱动,伤口裂了!”卫临眉头拧出个川字,想了想,他捏了个诀,将云梨定住,“你动嘴就行。”
说到激动处突然被定身,云梨身体前倾,左手还保持着拍打后扬起的状态,右手微曲,手肘撑着引枕,她转了转眼珠,道:“呃,不用这么严格吧?”
安染噗嗤笑出了声,穆妍也捂嘴直乐,朵朵更是咯咯咯笑得肆无忌惮,屋内凝重的气息荡涤一空。
云梨脸色微红,说好的闺蜜情呢,斜了眼三人,她强行将话题拉回去:“说正事呢,继续继续。”
说完,又冲卫临眨了眨眼,“换个姿势呗,手酸。”
这下不止安染三人,卫临也是哭笑不得,将她的手平放在身体两侧,背部斜靠着引枕,他正色道:“问题是,怎么说服他过来。”
云梨一本正经接话,“这确实是个问题。”
被困沧澜的元后修士那么多,宁无i不一定要选择副阁主,而且他完全不信任他们,直接去信叫他过来,多半会被拒绝。
穆妍轻声补充:“杀死星罗后他还需要以扶玉的身份活一阵子。扶玉能留在宗门,是因身受重伤。能来这里斩杀星罗,说明伤势已好,他便没有理由留在宗门。”
云梨头疼,宁无i去了清河谷,必瞒不过掌教等人,别说他肯定不愿意,这种情况,他们也不愿意见到。
“可是,这真的是个很好的机会啊。”她叹了口气,难得就要让这个机会白白流失吗?
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众人都不愿意错过,宁无i的事情解决好,安染才不会被怀疑,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沉吟片刻,卫临缓声道:“若是扶岳下令,他不得不来呢?又或者两害相权取其轻,比如在来中山系拦截星罗和去清河谷参与围剿选一个。”
云梨暗暗叹气,去清河谷就是送死,二选一宁无i肯定是来中山系,问题是,他不用去清河谷;至于掌教下令,也不太可行。
在掌教眼中,那具躯壳里是余笙,战力倒是不错,但她如今伤势未愈,扶玉对外又是个炼丹师,派来应敌岂非惹人非议。
等等,炼丹师……
云梨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了,“我有办法了。朵朵,你带着我的传音符去汾水城,将它悄悄放在苏慈的院子外。”
苏慈乃是苏家在汾水城的一位主事人,金丹初期修为,又是苏家嫡系子弟,传音符过了她的手,便是扶岳不愿,也不得不派‘扶玉’过来。
“苏慈?”朵朵微歪着头,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摇摇头,“不认识。”
“你们谁给她画个画像。”云梨快速转动眼球,左右来回瞟着三人,脸颊泛着红光,整个人激动不已,若非被定了身,必会跳起来自己给朵朵画人像。
说完,又急急对朵朵道:“还记得当时我们俩住的院子么,她的院落在我们东面的第十五座。”
“东面的第五十座院子。”朵朵慢慢重复了一遍,认认真真地点头,“我记住了。”
“你办事我放心。”
云梨十分欣慰,朵朵这孩子,天真是天真了点,但她听话呀,给她的任务都是不折不扣的完成,没有那么多鬼心眼,是个好苗子,值得培养!
她轻咳两声,鼓励道:“好好干,这个任务非常重要,只有你才能完成,你是最棒的!”
“嗯!”
朵朵喜笑颜开,重重地点了下头,骄傲地挺起小胸脯,那神情那模样,活脱脱一只骄傲的小公鸡,只等云梨一声令下,她便雄赳赳气昂昂去执行。
穆妍看得嘴角直抽抽,看着朵朵,幽幽问道:“你知道哪边是东么?”
朵朵紫水晶般剔透的眸子浮现出一丝茫然,在云梨期待的目光中晃了晃小脑袋,“不知道。”
云梨:“……”
天空如洗,刚露白。
青灰色天空下,清河谷外一排排屋舍灯火通明,几年来没日没夜的进攻、巡视,众人面上都带着倦色。
连续不断的进攻,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饶是他们是修士,也有些熬不住。
最近残夜阁白衣剑修再次出手,丹霞派掌门、南陵城薛家一位长老先后送命,众人不得不承认,他们与那个人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
围剿残夜阁,真的能实现么?
众人不由自主怀疑起来。
此时,中央最大的屋舍内,气氛也是一片凝然,半晌,扶光真君疲惫的声音打破了屋中的宁静,“凌夙师叔何时回来?”
以往经验来看,这位元后剑修出手,残夜阁必是要送人出去,恼人的是,他们明知对方出手是为牵制,却毫无办法。
那位白衣剑修出手,他们必须全力应对,便是元后修士,稍不留神也会丢了性命。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接二连三被残夜阁送出人去,四大派威信扫地。
扶岳面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焚音寺并无破除法则之力的法子,如今师叔正在寻找许家,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更重要的,如果来了依旧拦不住白衣剑修,四大派更是威信全无。
这个道理,扶光不是不明白,只是清剿行动以来,已有十来位元婴修士殒命,各门各派已生退意,再这样下去,不等攻破清河谷,联盟自己就散了。
扶岳揉了揉眉心,问道:“那批俘虏呢,有人开口么?”
“他们只是些筑基期,便是开口又能知道多少。”
扶岳更加头疼,十几年来,他们步步为营,方才寻出残夜阁位置,发动围攻,谁知如今却是进不得、退不得。
以四派延续万年的底蕴,想要破阵并不难,难得是破阵后,谁来应对白衣剑修?谁来应对残夜阁阁主?
这时,松隐推门而入,道:“苏慈来了。”
“让她进来。”
两位真君的商议进行不下去,索性听取事务汇报,换换脑子。
见过礼后,苏慈喜气洋洋呈上一张传音符:“掌教,好消息!”
扶岳精神一振,总算有件好事情,一记灵力弹出,屋内想起云梨压抑着激动的声音,“禀掌教,风绝道友在仙泣谷附近得到一张上古丹方万灵丹,据说可以解百毒……”
她的话嗦嗦,先是将万灵丹的神奇功效描绘得天花乱坠,什么记载丹方的卷轴材质特殊,看着不像是沧澜之物。
又道风绝并非炼丹师,丹方在他手中也是浪费,愿意拿出来试试能否解巫蛊之毒。
但是她对丹方也是一窍不通,uu看书辨别不了丹方的价值,请扶岳派人过去辨辨真假,估个合适的价。
最后还发表了自己的一点猜想,在仙泣谷这种神秘莫测的地方得到的丹方多半是真的,就是他们这些年轻修士见识少,还得阅历丰富的炼丹师才行。
虽然她的小作文很没文采,行文逻辑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扶岳却听得面露喜意,若这万灵丹丹方是真的,无论是将其作为筹码与天心阁谈判,还是自行炼制,太一宗在丹药方面都能减少对天心阁的依赖程度。
她的禀报一结束,苏慈便乐呵呵接话:“这万灵丹若真是可解百毒的丹药,不仅巫蛊之毒,或许残夜阁控制杀手的鬼泣也可以解,这一招釜底抽薪,剿灭残夜阁胜利在望!”
苏慈的话给扶岳扶光提了醒,千九既然敢明目张胆斩杀巫蛊人,叛出残夜阁,控制他的鬼泣必然已解,这丹方多半能解鬼泣。
扶岳扭头问道:“丹阳那边……”
话问到一半,他自己反应过来,不行。
如今丹阳在天心阁与一众炼丹师研制破解蛊毒之法,贸然将他叫走,天心阁必会起疑,届时两派竞争,只会便宜了千九那魔头。
想了想,他又问:“安染穆妍可到中山系了?”
苏慈回道:“算算时间,应该已经与云师妹汇合。”顿了顿,她轻笑一声,“也是不巧,云师妹若是晚几天再发传音符,也不至于说得含糊其辞。”
她笑语盈盈的打趣,让扶光真君心中也松泛些许,沉吟片刻,正色道:“她们二人到底年轻,怕是也看不出什么,还得找个稳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