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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以武乱禁哦,你可不要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胖子上床后,郎苑就自然而然地靠了过来,枕在胖子的肩膀上。即使摒除了欲念,以这个姿势贴在一起,也是很舒适的。然后两人就语气淡淡的闲聊,有一句没一句的,似无心似有意的。
五次暖湿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发生。隔壁也没有什么大恶棍及其帮凶。
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呢!明明什么都没发生过,怎么会有这样的温馨——就像倦鸟入林的老夫老妻?
郎苑神来之笔地想到这个比喻,自己都觉得荒诞……
“一般都说除恶啊务尽,我倒是觉得,留着解闷也挺好的。”胖子听懂了郎苑的劝解之意。这个答复倒是暴露了内心的强大。
其实,胖子对自己也是有些不懂,一直摸着石头过河罢了。顶多有点凭着喜好做事,却没有因为实力强大而自我膨胀。
换言之,胖子还是乐于遵循社会规则的。
胖子也从未想过要改变这个世界,只是想着让身边人过得幸福一点而已,也无须大富大贵。就像王霞两口子,小富即安是最好的了,要不然他们可能无法掌控,甚至可能带来无妄之灾。
至于白小朵么,当然要富养。不过那丫头皮糙肉厚的,就这样貌似也挺好,无须特意改变什么。
也就是说,胖子所有的问题及其解决,都在于自身的谜团,而非形之于外物——这个又不可以对外人道……
“德性!姓马的那厮,没事吧?”郎苑轻掐着胖子肋下的一小团肥肉——姐也解个闷呗——继而轻描淡写地问道。刚才虽然没有面阻,却也担心胖子玩过了头。姓马的或者有取死之道,自有政法规范之,旁人万不可代劳。
“生命危险是没有的,想恢复健康就有些困难。”胖子并不懂得听诊把脉,一直也是漫不经心,自由挥洒,却能从其呼吸心跳上判断其生命力。他最多能承受几次,那就电他几次喽!
“那就别管他了。只要他不再来招惹我,我也就当没见过他。”郎苑信了胖子的判断,大块头有大智慧嘛。
想来胖子行事乖张,胆大妄为,多有出人意料、令人啼笑皆非之举,却也从未造成过不可收拾的后果——“警花开房门”不算……
郎苑的这个说法,倒也暗合胖子的心理。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白即黑的,善与恶之间也不见得对垒分明。善也罢,恶也罢,这个世界并不是依着哪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行侠仗义?开什么玩笑,哥只是陪着郎苑过来寻开心而已。
只要不在哥眼前晃悠,哥就看不见。非要送脸上门,哥也不妨顺水推舟。
当然,如果姓马的带病坚持寻死,那也主要是郎苑的事儿了。说实在的,胖子对傻妞的背景,也有几分好奇呢。而胖子的职责只是保护郎苑不受伤害——大小姐的贴身保镖,帅不帅?
好吧,贴得有点太近了,不过哥不介意。
有些势力,不借白不借嘛,反正只是顺道的事儿,一没存心、二没强求的。
其实,胖子不太懂得,今晚的这种行为,至少已经涉嫌了非法拘禁和滥用私刑。但郎苑对此并不在意,否则她也不会说“别打死”了。
这是处置过当?你开什么玩笑!五条壮汉深夜强闯民宅哎!
他们是执法者?你开什么玩笑!有报警记录吗?有出警信息吗?入室后有出示证件吗?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张强买文书吧……
“嘿嘿,我都听你的。”胖子傻笑了一下。
“小嘴真甜。不过没有奖励哦!”郎苑略带风情地翻了个白眼,可惜胖子无法看到。人家能给的奖励早就全都给了。不能给的也连给五次了,你没得到怪得谁来?
想到这里,郎苑禁不住小脸一热。又想到这个地方的邪性,而且和胖子想到一起去了。
“能给你当个枕头,也算是奖励了,前面还排着二百四十九呢!万一再招来个踹门的就不好了,这个地方邪性……”
“嗯,睡吧,我困了。”郎苑打了哈欠,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有正经休息了啊!
窗外北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
在胖子一手打造的舒适窝里,郎苑香甜地睡着了,没有数羊。
待郎苑呼吸平稳后,胖子伸长手臂关了灯,在黑暗中运动脸皮,变幻着各种表情,跟个淘气宝宝一样——表情代表心情,心情很复杂啊……
太阳红彤彤地挂在窗上。
郎苑醒来时,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很惬意。最晚睡得好香啊,今天肯定更漂亮了哦!
按照起床学基本原理,郎苑并没有立即睁开眼睛,而是慵懒地舒展着身体,寻个更舒适的姿势再小寐一会儿——这是美容回笼觉。
咦,枕头怎么这么有弹性呢?郎苑顺手拍了两下,嘭嘭的。
难道是水床?这十天来,郎苑每晚都睡在不同的国度里,体验了不少新奇的异国风情。
“醒啦!”
郎苑应声睁开眼睛,却见胖子正嬉皮笑脸地瞧着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做梦吗,这种梦很不正经哎……
哦,昨晚是最漫长的一夜,郎苑赶紧捂住了小脸。这种情况太过突兀,还需要适应一阵子呢。呸呸,谁要跟他适应啦!
入睡时好像是枕在胖子的肩膀上的吧,现在怎么枕在他的大肚腩上了?整个被子都卷在自己身上,胖子的上半身,就那么赤果果的暴露在空气中。
看来,还发生了抢被子的事件?不用说,我赢了……
果然好温暖。
“小懒猫,醒了就起床吧,我都等你好半天了!”胖子伸手乱揉郎苑的头发。
郎苑急忙往后躲,不小心又撞上了障碍物,这下子完全清醒了。
“你醒了就自己起来嘛!”郎苑撅着嘴,揉着眼睛,慵懒最是风情。
“我不是想和你一起起床嘛!”胖子又伸手去刮郎苑的鼻子。
不由得想起一个笑话——阿Q对吴妈说,“我想和你一起睡觉。”徐志摩对陆小曼说,“我想和你一起起床。”前者是耍流蟒,后者是诗人的浪漫。
郎苑围着被子坐起来,胖子的大肚腩解放了,就下床去烧了开水,倒在塑料盆里。从一个塑料袋里果然掏出了一管牙膏和两根牙刷。郎苑悄悄地捂住口鼻,吹了一口气。
嗯,还好不太臭,就是有点泡面味。昨晚被胖子吓了一跳,居然没洗漱就睡了,真是的……
胖子赤果着上身,肩上搭了条毛巾,拿着牙刷去卫生间洗漱。郎苑赶紧起来穿衣服。穿半截时又觉得古怪。昨晚虽然没成功走到最后一步吧,两人其实已经没有任何隔阂了,为什么还是害羞呢?
郎苑穿戴完毕去洗漱时,胖子就开门出去,踢开了隔壁的房门。死油头等四个联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睛都红得跟个兔爷似的,脸上却露出了很努力的微笑。
马所长倒也醒过来了,看见胖子就拼命地往墙角躲,跟见了鬼似的。嘴里的哈喇子流得老长,和胖子的判断基本相符。
胖子懒得理睬马所长,看向死油头时,死油头福灵心至,赶紧收齐了四个人的供述,整理成一叠,双手奉给了胖子。胖子大略看了一眼,就发现有不少伤天害理的爆料,应该足够用了。再懒得理睬诸人,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房间内的死油头等人面面相觑,马所长则缩在一边瑟瑟发抖。
本来也没一个无辜的。就按郎苑说的那样,只要他不再找麻烦,就任由其自生自灭吧。
远处几声鸡鸣,光秃秃的枝桠挂着白霜,呼吸就是一团白汽。斤蒙山的早晨,令人神清气爽。
噫吁嚱,危乎高哉——多么漫长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