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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云瑄的眼中有片刻的迷茫,似乎没听懂梁祯在说什么,梁祯贴近他,在他耳边轻声重复:“陛下,臣送您回寝殿。”
“不用、不用了……”
祝云瑄胡乱摇头,晃晃悠悠地起身,刚站起来,腿一软又坐回椅子里,高安赶紧上前来扶他,还没碰着人,便被梁祯给拨开。
梁祯紧紧盯着面前微醺的祝云瑄,眸色晦暗,沉声吩咐高安:“你带人都退下去,没有传唤不得进来。”
高安不肯,担忧地望向祝云瑄:“陛下……”
“下去。”梁祯又一次重复。
“王爷您不能……”
梁祯冷眼扫向他,截断了他未出口的话,弯下腰,将祝云瑄打横抱起,祝云瑄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挣扎,梁祯按住他的手,抱着人大步进去寝殿里头。
被扔上床,天旋地转间还未来得及反应,梁祯的身躯已然压下来,祝云瑄被他压在身下,双手高举过头顶被钳制着,两条腿也被压住不能动弹,灼热的吻一个接着一个落下,他心中大骇,方才的那一点醉意瞬间烟消云散,拼命反抗:“你放开朕,放开!”
梁祯带着热气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脖颈间,让他不由汗毛倒竖:“你放肆!唔——!”
双唇被堵住,滑腻的舌撬开牙关凶狠地顶进来,在他的嘴里肆意搅弄,强迫地勾起他的舌头共舞,舌尖探进深 喉,一遍一遍舔过他唇舌间的每一处。
被迫承受这样的深吻,祝云瑄几要窒息,泪水瞬间就涌了出来,身上压着他的男人动作愈加粗暴,凶狠地啃咬着他,似要将他拆吃入腹一般,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耳边,逼得祝云瑄几欲崩溃。
半晌,梁祯终于停下动作,唇舌分开,四目撞在一块,祝云瑄满是水光的双眼中全是刻骨恨意。
梁祯一怔,冷下目光,哑声问他:“陛下就这么恨臣吗?”
“放开朕。”祝云瑄咬牙切齿。
“臣若是不放呢?”
“朕说过了,你休想再逼迫朕……”
梁祯缓缓勾起唇角:“陛下,您如今有什么资格与臣说不?”
“你——!”
“您的皇位是臣双手捧到您跟前的,臣若是想,随时可以拿回来,您不信吗?您不是一直想知道,那日先帝在昏迷之前,到底与臣说了什么吗?臣现在就告诉您可好?”
梁祯笑得邪肆,身后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着他唇角的笑,莫名的诡异。
祝云瑄狠狠瞪着他,梁祯的眸色更沉,手抚上他的面颊,轻轻摩挲着:“先帝问臣想不想要那个位置,若是臣想,他当时就会下旨恢复臣的宗籍,改遗诏。”
祝云瑄用力握紧拳,梁祯笑望着他,放轻声音,继续道:“可是臣说臣不愿意,他老人家无法,只得给了臣一道密旨,说只要臣想,随时可以将密旨拿出来,恢复身份、废黜新君、取而代之。”
祝云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梁祯眼中笑意加深:“您不信吗?”
祝云瑄的心一点一点沉进深谷,他信的,他如何不信,他的父皇为了面前之人早就失了心疯,再叫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只要牵扯到梁祯,都有可能是真的。
他这个新君本就得位不正,举朝上下除了寥寥无几个真心拥护他的,大多数的人都不将他当回事,梁祯本就手握重兵,一旦他拿出密旨,发动宫变,到时候又有几个人会忠诚于自己?他的兄长远在天边,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没有……
“陛下怕吗?”梁祯的手摩挲上祝云瑄的唇,反复描摹着他漂亮诱人的唇形。
祝云瑄闭了闭眼睛,哑声道:“怕有用吗?从一开始你就留着一手,不是这个也还有别的。”
梁祯低下头,贴近祝云瑄的耳边,轻声问他:“陛下,臣不好吗?为何您还要惦记着娶妻生子呢?臣不行吗?”
“荒谬!你是个什么东西你……”
“您最在乎的是什么?皇位?江山?还是……那位前废太子?”
祝云瑄的双瞳倏地一缩:“你想做什么?!”
梁祯低笑:“那位废太子是不是生了个儿子,有四岁多了吧?真叫人羡慕,听说很是个活泼伶俐的小东西呢……”
“你敢碰他们,朕便是死也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梁祯浑不在意道:“或许能得陛下这般恨臣,也是臣的荣幸吧。”
祝云瑄赤红着双目瞪着他,冷笑:“你也就只能在这京里耀武扬威而已,有定远侯在,你当真以为你能动得了他们?”
梁祯不赞同地摇头:“陛下知道臣最是卑鄙无耻不过,他们在明臣在暗,定远侯能耐再大,也不能日日在府中守着他的夫人孩子,臣想做些什么,总会有机会的,毕竟臣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虽不想轻易丢了性命,却也不怕死。”
祝云瑄恨极:“朕要杀了你!朕一定要杀了……”
梁祯的唇又一次压下来,将他未出口的话尽数堵了回去,祝云瑄一口咬下去,梁祯于吃痛中尝到了蔓延开来的血腥味,退开一些,他舔了舔被咬出血的舌头,轻声一笑:“陛下越来越厉害了。”
祝云瑄死死瞪着他,眼睛里的水不断涌出来,梁祯一点一点将他脸上的泪水尽数吮去:“乖……”
祝云瑄流着泪闭上眼睛,放弃了挣扎。
梁祯的吻再次落到他的唇上,变得温柔缱绻,许久之后,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在祝云瑄耳边响起:“别哭了,我不会对他们做什么的。”
祝云瑄咬紧唇,几要咬出血印子来,偏梁祯极尽温柔,用尽了手段逗弄他想要取悦他。
愤恨侵占着理智,身体却被本能的感觉支配着,将他的灵魂都撕裂成两半,一半是极致的痛,一半是不能自拔的沉沦。
梁祯将祝云瑄抱起,与他双手交扣在一起,哑声唤他:“陛下……”
祝云瑄哭着摇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深掐进肉里,始终不肯睁开眼睛。
梁祯的眸色更黯,抱紧他,不顾一切地抵死征伐起来。
寝殿里最后一星烛火也灭了,只有那一点刻意压抑的暧昧声响,久久不息。
寅时六刻,高安在殿外哆哆嗦嗦地小声喊:“陛下、王爷,该起了,再迟要误了早朝了。”
祝云瑄似在熟睡,一动未动,将他紧揽在怀中的梁祯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发起了低热。
梁祯心中一沉,坐起身,随意捡了件外衫披上,沉声吩咐高安:“去传太医,再叫人去传话,说陛下 身子不适,今日停朝。”
一刻钟后,高安带着太医进来,祝云瑄依旧在昏睡,梁祯坐在床边揽着他,皱眉问那位姓方的老太医:“陛下昨日还好好的,为何今日又发了热?”
老太医低垂着脑袋,眼前二位这痴缠的情形,是人都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惊涛骇浪,再不敢多看一眼。
诊脉之后,老太医斟酌着小心翼翼回话:“陛下是之前本就未有痊愈,昨夜又受了些风寒,下官再开两副药。”
“两副药就能好?”
那方老太医心中一横,咬咬牙匍匐下声,恳求他:“王爷,陛下大病未愈,那等事情……行不得啊!”
梁祯轻眯起眼睛,一阵沉默后,淡道:“有些事情看到了就烂在心里,做个瞎子哑巴未必没有好处。”
老太医抖索着身子应下:“下官……不敢。”
打发了太医去开药,又把憋着眼泪的高安给撵走,梁祯低下头,干涩的唇蹭了蹭祝云瑄发烫的额头,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