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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长安之城(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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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康坊来了三个俊俏的少年,衣着华贵,出手大方,龟公立刻作请。一进青楼内部,只见墙上挂满举人才子的诗画,另有一挂长长的彩灯从楼顶垂落下来,不过此刻尚早,楼内虽富丽堂皇,终究是少了些热闹。

    这正是玄光君一行人,无双不会变化之术只好现买了套男装,换了个发髻装束。

    无双嗅着无处不在的胭脂味儿,大摇大摆地跟在龟公后头,假装自己是这青楼常客。这可是个销金窟,但凡来这挥金如土的都是有名有姓之人,龟公们自然牢记于心。

    见无双这般样子,瑶光暗自发笑。玄光君一如既往的严肃,突然问道:“听说昨夜死的头牌,凤姑娘,见一眼得不少钱?”龟公转过头来低眉顺眼的笑了笑,比划了两根手指头:“回爷的话,约莫这个数。”

    “天呐,二百两白银吗?”无双惊呼道。她今天得知原来买东西需要花钱之后,特地请教了瑶光,刚刚学会换算钱币的常识。她紧接着道:“一个小糖人是一文钱,一千文钱等于一两白银,二百两白银可以买,我算算…好多好多小糖人!就看一眼凤姑娘要好多小糖人?”

    龟公又笑了笑,却是转过身去,不轻不重地吐了俩字儿:“是金。”

    无双两眼放出金光,尖声叫道:“我也想当花魁!我…”瑶光立马捂住她的嘴,将其拖到落后于玄光君三步之处。

    玄光君上下观望一番,背着手问他:“那给说说吧,关于凤姑娘,打哪儿来,最近接过什么客,有无异常举动?”

    龟公听到此话,停了下来。警惕地回过头仔细打量了三人道:“三位公子怕不是来消遣的吧,若是来打听消息的,按青楼的规矩恕不接待,你们请回吧!”

    玄光君翻手从袖口掏出了一锭黄金放在这龟公的手上,轻声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兄弟,这些拿去买些酒喝。”

    龟公赶忙换了副嘴脸,弯腰作揖:“小的定当知无不言。只不过昨夜凤姑娘出事前,一切如常,恰逢这几日生意寡淡,熟客来得也少,往常都是有贵客提前差仆役前来通报,付下定金,我们才会安排姑娘待客,但接连几日,凤姑娘都未曾有过预定,因此昨夜她早早便睡下了。”

    “其它可无异常?凤姑娘与其它被害的姑娘的相通之处?”玄光君眯着眼问道。

    “若说有这相通之处,那就只有身世凄凉,貌美如花,嗯…还有就是她们都是花魁,平康坊的头牌。”龟公寻思着回答道。

    无双心生一连串计谋,凑近瑶光耳边道:“看来这金鱼精就是喜欢这些貌美的小姑娘,竟然还是条色鱼,坏鱼!师姐,我有个小计谋,我们一起当这个花魁吧,如何?”

    瑶光起初听到无双的话有些吃惊,但越听越觉得可行,连连赞叹。

    这时,平康坊门外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远远听到竟是有人拿着官令来查案。正在与玄光君对话的龟公见来人一身官服,赶忙三步并作两步,一溜烟跑到跟前,卑躬屈膝道:“哟,两位官爷,准是来查案的吧?”

    为首那人有着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身后那人肤色晶莹如玉,引人瞩目的剔透深棕色眼眸像是最纯净的琥珀,总透着一股童真。

    “我俩是此次奉皇上之命负责调查命案的捕快,我是狄仁杰,他的名字叫李元芳。”狄仁杰背着手简单介绍了自己的来历。(这位狄仁杰便是之前王光宗一世的“时秒”啦)

    李元芳微微颔首,示意龟公继续说下去。

    龟公道:“回官爷,凤姑娘的房间没有丝毫古怪,我仔细看了,床榻,案几,地面,连一丝打斗的痕迹都没有,跟之前一模一样。”

    “元芳,你怎么看?”狄仁杰回过头望向身后的李元芳。

    “李元芳?好啊,和光!你居然又私自跑下凡了!”只见瑶光快步走向那位自称李元芳的少年,扭起了他的耳朵。(是的,化作李元芳的小童子和光也正是王光宗和纯净的高维分身??)

    长安有平康坊,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

    平康坊位于长安城的东市,与其它普通青楼不同,这儿的姑娘们个个才貌双全,万里挑一。除了姣好的容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若是王公贵族或是富商巨贾想带姑娘出门游玩,还需提前派仆役携定金来坊预约。

    孟郊笔下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看的是长安什么花呢?自然是平康坊里娇艳欲滴的“鲜花”了。

    话说回那日狄仁杰带李元芳来平康坊查案却不巧遇到了玄光君三人,瑶光只一眼就将施了变化之术的小童子和光看穿。

    “哎哎哎!二师兄,这么多人呢,不要揪我的耳朵嘛!”化作李元芳的和光吃痛连连告饶。

    瑶光不理,一脸怒气揪着李元芳的耳朵往外走去。无双正要跟出去看看,被玄光君伸手拦住,眼神微眯说道:“让他俩师兄弟解决吧,我们别掺和了,这里还有更要紧的事。”

    龟公此时知趣地接了一句话:“既然官爷与三位爷都认识,那我就先退下了。”

    狄仁杰站在原地,面露诧异,对着玄光君作揖道:“这位公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想必就是元芳的大师兄玄光君了吧。”

    玄光君回了礼,淡淡道:“你认识我?”

    狄仁杰笑了一声回答:“常听元芳提起有两位要好的师兄,大师兄一身浩然正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而另一位师兄面若桃花,似昆仑美玉。”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为何那小子与你在一起?是否为了命案之事而来?都与我说说。”玄光君问道。

    “我与元芳携手探案多年,破过的奇案数不胜数,救了许多无辜百姓。我知他不是凡人,他只与我浅聊过两位师兄之事。此次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命案,朝廷尤为重视,特派我前来查清案件。但我知此案定是妖邪作祟,所以只好求助元芳。”狄仁杰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每个被害人都被凶手开膛破肚,曝尸街头,死相十分惨烈。”

    “这个金鱼精实在是太残暴了,等抓住它我定要放火把它烤成金鱼干!”无双听完狄仁杰的话愤怒不已。

    “听龟公说每个被害者都是花魁?没有例外吗?”玄光君疑惑。

    “无一例外,这两个多月来选上的五位花魁都死了。玄光君,我们凡人能力有限,无法为枉死之人申冤,求各位仙人出手相助,狄某感激不尽!”狄仁杰说罢便要下跪。

    玄光君眼疾手快扶起了狄仁杰,正色道:“斩妖除魔、匡扶正义本就是我等应尽之责。狄仁杰兄弟言重了,快快请起。”

    无双适时开口:“我心中早就有了计策,就是……”

    百花生日,腊尽春回,江南草长,煦日风和,群莺翩飞。

    长安城里,三人一路走走停停,边吃边逛,手中拿满了摊贩售卖的各色糕点小吃。这集市里林林总总的小玩意儿看得人眼花缭乱,尤其是街边卖艺的表演,三位更是看得不停拍手叫好。

    此三人正是扮成男装的无双、瑶光以及化作李元芳的小童子和光,大师兄玄光君留在了房内打坐修炼,没有一同出门寻乐。

    “无双,你整日跟大师兄这样的闷葫芦呆在一块,实在无趣得很!不如经常与我下凡来学学琴唱唱曲,看看这大唐盛世?”小童子边往嘴里塞了个糖葫芦边对仙火说道。

    “好啊好啊!没想到凡间有那么多好吃的,尤其那种叫‘古楼子’的胡饼,太太太太好吃啦!??”这是一种加了羊肉馅的大胡饼,夹层中还添了花椒、豆豉等佐料,面上涂着油脂,吃起来又酥又香。无双说起这食物时,双眼放光还跺了两下脚,可见她有多兴奋。

    “好啦好啦,小和光你就不要带头做坏事啦,这次回去还不知道菩萨怎么罚你呢!”瑶光刮了一下小童子的鼻头,又转头看看无双,满眼尽是宠爱。

    小童子摇头晃脑:“师姐,这次我们合力抓了这只金鱼精回去,不让它再害人,大功可以抵小过。而且我这次下来还是仙姑帮我打的掩护!她说这金鱼精道行颇深,特让我下来相助呢!”

    无双一脸嫌弃看着小童子:“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能耐?”

    “哼,我擅长暗器飞镖,每发必中!中了我飞镖之人会被叠加暗印,你瞧,我这大耳朵可以谛听周围的动向,以获得被暗印标记之人的踪迹,就算那人迅速遁去千里之外我都能找到。这还没完呢,我的飞镖会随我心意突然……”小童子压低了声音作神秘状。无双好奇凑近去听,只听和光忽然大吼一声:“‘砰’的一声爆炸!”

    无双被吓的一激灵,作势要打小童子,三人推推搡搡说笑着走进一间酒楼,又点了不少茶水糕点。

    无双歪着头,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画圈:“哎,你们说,我和瑶光这名声都打出去三天了,每日住在平康坊却无事发生,是不是那金鱼精不来了?还是我的计策已经穿帮啦?”

    瑶光拍了拍无双的背,温柔说道:“你放心吧,肯定不会的,再多等几天,不要心急。你瞧,今晚是元宵节,我们先去外面玩个痛快!”

    无双听完瞬间来了精神:“好呀好呀!都跟着平康坊的姑娘们练了三天的舞了,晚上还要抛头露面给那些臭男人看,真是累死了!我们一会儿表演完喊上玄光君一块玩儿去!”

    “笑死了,那些男人真没见过世面,天庭的仙子们可比你们美…哎哎哎!师姐我错了!我就是嘴快!”小童子话没说完又被瑶光揪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