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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汉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还是毫不迟疑地向他走来。
这兵士不禁恼怒地抽出腰间短剑,挥舞着呵斥:“回避,走开,一边去,听不懂吗?你是哪国人?”
话未说完,那大汉已经迅疾扑来。兵士惊慌中挥剑砍去,被大汉侧身避过。
兵士只见自己的手腕被大汉捉住,立即就有骨断筋折的痛感传来。
“秦会、韩傀等人在何处?!”怒目圆睁的聂政喝问着。
兵士吃痛,不敢隐瞒:“都在大学后殿休歇。”
问明路线和方向,聂政不再多说。他手里的长剑轻摆,将兵士斩杀当场。
找到泮宫的侧门,聂政手里拎着长剑,如同凶神恶煞现于人间,向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兵士们冲杀过去。
这些兵士,本就大多是贵族子弟,无非是藉此可以得到未来升官进爵的机会,身在侍卫当中,不过是冲数而已。
他们手中的长戈大戟挥动起来,也不便于近战。
聂政却毫无顾忌地奋死冲杀,几下就砍死砍伤了数十人,冲进了泮宫内。
泮宫里的官员们见到浑身是血、如同天神一般的聂政,吓得四处躲避。
聂政揪住一人大喝:“秦会、韩傀在何处?!”
那官员已经吓得半死,只好手指大学后殿方向。还没说话,这人已经吓得昏死过去。
聂政丢掉这人,再挥舞着长剑劈开围过来的兵士,向后殿冲去。
殿内的几人听到外面嘈杂,立即起身走到殿门口张望。
国君看着一名壮汉挥动着手中长剑,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向这边冲来。
他暗想韩傀必死于这壮士之手,而自己就可大展抱负,就不禁脱口称赞:“此人用长剑如同庖丁用刀斧,游刃有余!”
韩傀心中暗笑国君即将死于当场而不自知,又还故作镇定地嘉许,真是可笑至极。
他假意躬身附和:“不知此狂徒因何到来,剑法倒也别致。不似贵族舞剑那样和缓,只如屠夫一般。”
秦会听着这二人的对话,觉得这二人实在愚蠢至极,堕入毂中而犹不明所以。
虽然心里笑得乐不可支,秦会也只好装作关切:“国君是否暂避?”
国君转头看看秦会颇为自得的神色,猜他是已经安排好了的。
国君就带着微笑说:“‘治大国如烹小鲜’,这点事算什么?就在这里静观,看他前来到底为何?”
三人各怀心事,好在身边倒也还有一些卫士,可以令几人稍微止住暗自的紧张。
松柏树下,聂政已经在拼杀中望见秦会。而秦会身边站着头戴冕旒的必是国君无疑了,另一人也就肯定是韩傀无疑。
既然已经望见仇敌,身具神力的聂政更是无人可挡。
兵士们被他神勇吓得连连后退,聂政趁势再劈砍几剑,就冲出包围,直扑后殿而去。
三人还在发呆,聂政已经裹挟满是血腥气息的秋风,迅猛而至。
秦会立即向后殿里面的侧门逃去,韩傀与国君看着斩杀无数兵士,而被迸溅得满身血污的聂政,都已觉得不妙。
但逃走已是来不及,二人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聂政。
聂政见秦会逃往殿内,只想快步追杀。但从面前二人身边经过时,被他们的各自问话提醒了。
国君吓得浑身颤抖,再也没有了睥睨天下的雄心。
他颤声对面前的这个血人说:“是来杀韩傀的吗?杀死他,赏你万金,愿结为兄弟!”
韩傀立即喊话:“是刺杀国君吗?杀死国君,你就坐得相国大位,吃喝不愁、荣华富贵、妻妾成群、子孙万代……”
聂政见二人说的都是混账话,听得心中更加恼怒,只觉这些贵人的确无耻。也不答话,他只管大吼一声,举起长剑刺向韩傀。
韩傀见鲜血淋漓的长剑刺来,想都不想就把国君拉至身前。
国君连忙摆手,想以往日里翻云覆雨的这双手,制止住这个血人的癫狂。
“噗嗤”一声,长剑透过国君的手,直入他的胸膛。
躲在国君身后的韩傀,暗自庆幸自己的精明。
他稍微呼出口气,再想对这个血人示好,却从口中喷出一股鲜血。
原来,聂政神力,一剑刺去,如同穿糖葫芦一般,将国君和韩傀同时刺穿胸膛。
韩傀带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看胸前的血洞,哀嚎一声倒在地上死去。
国君带着没有实现雄伟计谋和纵横天下的遗憾,也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眼见这两个荒唐的人倒在血泊,聂政再赶去搜寻秦会。
冲出侧门,聂政眼见秦会已经跑到一匹骏马旁边。担心这个坏蛋溜走,他急得火冒三丈。
他快速向秦会跑去,口中大叫:“贼人休走!”
秦会拉过马缰,回身大喊:“不跑不行,你太剽悍了!”
秦会本是得意聂政赶不上了,但却发现马缰绳缠绕在马桩上一时解不开。急得满头大汗,他的手也由于紧张狂乱的心情而颤抖起来。
越是这样越解不开,他猛地想起来:旁边还有啊,非跟这一匹纠缠不清。
再赶紧跑到旁边的马匹边,很顺利地解开缰绳,他愉快地翻身上去。
想要回头调笑一下,秦会转身看向聂政。
聂政眼见秦会骑上马去,更是急恼。腰间还挂着姐姐聂荌要求他带着的那根洗衣木槌,也晃荡着很是碍事。
急中生智。聂政立即解下拴着木槌的麻绳,将它拎在手中。
朝着得意洋洋的秦会瞄了一下,他摆动手臂,像是21世纪参加军训时投资手榴弹那样,把这根沉甸甸的木槌,向可恶的秦会掷了过去。
秦会刚想嘲讽聂政,却忽然见到一个黑乎乎的影子飞来。想躲也是来不及,他凭借着硬邦邦的头盖骨,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秦会只觉眼前发花,被这木槌砸在脑袋上,栽下马来。
聂政几个大步赶到,拎着被砸得眼神迷离的秦会的胸襟,怒声发问:“为何杀我老娘,骗我阿姊,害死离卫,逼死阳坚?!”
秦会略有清醒,心知已难逃劫数,就坦然笑答:“你这庸凡之辈,我以为你要问我怎么做下如此美妙的大计呢?!唉,凡夫,鄙夫,莽夫也!”
“呸!”聂政大唾一口,再怒骂,“天下人间就是被你这样的人祸害的!整天胡思乱想怎么鱼肉他人,自己得利!如今怎样,被村姑的洗衣木槌击打?好不好受?”
秦会听得糊里糊涂,强自争辩:“你说的还不够,韩傀和国君之死,也都是我的谋划。这些事,说来你费尽心智也是想不明白的。”
聂政大笑着说:“如此最好!我也不用想了!”
说着,他怒目拧眉,手举洗衣木槌连续打向秦会的脑壳:“看看你这脑子里,都是些什么混账东西!可怜我阿姊救你,惦记你这禽兽!”
秦会的脑子里肯定也都是和常人相同的,近乎浆糊一般的脑浆罢了。
看到此状,聂政还是愤愤不平:“好奇怪,恶人与常人并无不同。”
他把洗衣木槌在秦会的衣服上抹了几下,又跑到旁边的河渠中冲洗干净,挂回腰间。
聂政收拾停当,再把长剑拿在手中。
随着杂沓的脚步声,蜂群一般的兵士们又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