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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叶腾龙的大嗓门儿。哪怕没有及时看手机，四个人也都相继知道了东南特大级地震的事情。
每个人都沉默地收拾着行李。明唐国大概是世界上最团结的国家。哪怕并没有自己的亲人身在震区。这个时候，无论哪一个明唐国人，心情都是沉重的，再也没有了玩乐的心思。
回去的车里气氛沉重压抑。
叶松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我回学校之后，想跟导员儿去申请做志愿者，你们呢？”
平时冷冷淡淡有点儿小自私的叶松这个时候显出了自己的担当。
倒是平日里一向阳光开朗的葛向军否决道：“我不去，而且我劝你也不要去。”他摆了一个手势，示意叶松听他继续说：“做志愿者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可以的，你有震区救援的经验吗？大震之后，必有余震，你能够确保在余震当中保护自己吗？你具备相关的紧急救助知识吗，你知道怎么帮助地震当中受伤的人吗？”
一连三问，直切要点。叶松羞愧的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哑着嗓子道：“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
葛向君还是狠下心肠说道：“所有人都很难过，但这不是你冲动的理由。我们最基本要保证就是不能添乱。”
叶腾龙道：“向军说的对。我们要相信政府。相信我们的国家。”又对葛向军说：“你家里应该是有军方的背景吧。能不能问问我们能做什么。我们还可以号召我们的同学一起来做！”
陶喆思索道：“地震发生的太突然了。绝大多数人应该是连点准备都没有。震区应该缺大量的医药用品，还有可以方便食用的食物。我们或许可以捐一批物资。”
“这个主意好。”叶腾龙首先拍掌附和。
车内的气氛陡然一松。不是说大家就不悲伤了而是有了努力的方向。
下车的时候，司机坚决不肯要四个人的车费。“我一家老小没有什么余钱。你们帮我把这车费换成物资运给灾区吧。”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心底都感觉暖暖的。
回到学校，果然就感觉到一种躁动。
学校开会，学院开会，班级开会。老师们忙忙碌碌的不断的安抚着家在东南的学生们，还要安抚那些热血上头，想直奔灾区做志愿者的。
反复不断的强调。要听指挥，不许独自行动。要相信国家相信政府。有什么事情找老师。
学生会也组织了一次募捐。有钱捐钱有物捐物，集体送往灾区。陶喆他们宿舍四个都去帮忙维持秩序，清点账目，搬运物资。
每天不上课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关心。电视上24小时不间断的实时播报灾区目前的状况。
满目苍痍的大地。目之所及全是废墟。
“妈妈，我害怕！哇呜呜！”
“儿子，救救我儿子，我儿子在下面！”
“老公，你怎么样？你跟我说句话？”
耳边听到的全是寻找亲人的声音。不乏有亲人相聚的惊喜。但更多的是骤然失去亲人的哀嚎痛哭。
连线介绍的记者几度哽咽，泣不成声。
“带我去灾区看看吧。”陶喆尽量维持着平稳的声线跟天道说道。
陶喆这几天的状态，天道也看在眼里。不由劝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不瞒你说。你们通过转播看到的。根本就不及现场的万分之一惨烈。”
陶喆坚持道：“我要去看看，去看看算是由我带来的这场灾祸。”
……
天道为陶喆进行了一定的遮掩。他们虽然瞬移到了灾区，但是并不会让旁人发现他们的身影。
天道跟在陶喆后面，看着他在废墟上踉踉跄跄地往前走。
他看见有一个老人坐在废墟上拍着大腿哭喊道：“怎么就叫我活下来了。怎么就叫我个死老婆子活下来了。老天爷呀。谁能来救救我的孙儿？”
他看见一个年轻人拖着受伤的腿。在废墟里缓慢地爬行。地上的砖石瓦砾，扎进他的肉里，鲜血淋淋，留下一条血路。他却好像不知疲倦似的，目标明确的冲着一个地方而去，嘴里喃喃喊道：“娘，娘！”气若游丝。显然，他活不长了。
他看见一个年轻的母亲背靠着废墟紧紧搂着她年幼的女儿：“囡囡还记得妈妈给你讲的星星的故事吗？”女孩儿太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本能地紧紧地靠着母亲。有母亲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奶声奶气的回答：“记得。人去世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一直守护着地上的亲人。”
年轻的妈妈偷偷擦了擦眼泪。夸了一句：“好孩子。要记得，无论妈妈在哪里，妈妈都会永远陪着你。”语气哽咽：“以后要好好吃饭，乖乖听话。好好长大，知道吗？”
看他驻足良久，天道也凑上来看了看：“路面儿塌方，军队被堵在路上了。她受伤太严重了，怕是等不到救援了。”
“嗯。”陶喆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继续向前走。
天道追过来。“我以为你会选择帮帮她。”
陶喆冷漠说道：“那我一开始就不该跟你走。就不该导致这场灾难。”
天道揭穿他：“你再使点儿力气。手掌就抠破了。”语气万分不解：“你来这里到底是图什么呢？道理你我都明白。你就是纯粹来看看的，给自己添堵。”又妥协道：“你要是真想发善心救人，我是不会说什么的。”
陶喆冷哼：“然后再在别的地方再发起一次灾难吗？”
“别就显得我特别坏行吗？你就是在原来的世界也是反派啊！悲天悯人的人设不符合你呀！”
“先不说反派到底怎么回事儿。就算我是反派，也不代表我是变态！以看别人痛苦为乐。我有正常的身为人类的情感。会哭，会笑，会伤心，会难过，有问题吗？”
“行，行，行，没问题，没问题。那您看好了没，什么离开啊？没有哪个正常人类喜欢看悲伤的事给自己添堵吧？”
天道有些无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幕，被哭的心烦。
“听说过红尘炼心吗？”
“嗯？”天道稍微来了点兴趣。
“你说我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没有站在世界的角度考虑问题。这确实是我的错。但我与你最大的不同就是我本质上就是个人类。”
“我不是什么先天无情无欲的神，就是一个略微有些聪明的普普通通的人类。”
陶喆的语气有些飘渺和茫然：“我借助你的权柄为世界的人类设计了进化的渠道，那么我自己呢？一个人到一个神邸。我要经历怎样的一条道路呢？”
“这就是你想到的方法？”
“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我知道。我不能成为一个空有力量而没有足够心智相匹配的人。”
看着渐渐远去的陶喆，天道带着点儿懊恼，还有点儿惊喜的说道：“好像没有忽悠成功呢，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吗？”顺带夸了夸自己：“不愧是我选中的合伙人。”
他当时肯把权柄抛出去何尝不是一个陷阱。如果陶喆迷失在强大的力量里，最后被舍弃了也怪不得他这个无辜的天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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