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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安用力地揉捏着仿佛要炸裂开来的脑袋,回想着自己现在混杂不堪的记忆。我到底做了什么孽?要遭这个大罪?
忍着脑海之中驳杂的记忆带来的影响,赵西安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向怀中的小妹问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洛笙心智远胜常人,知道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连忙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告知二哥。虽然二哥一直痴傻,但是小洛笙就是从小就出奇的信任二哥。心中觉得甚至那个久负盛名的大姐都不如二哥!
二哥小时候可聪明了.....
听完洛笙所述,赵西安眉头也微微皱起,原本脑海之中就是一团浆糊,根本难以静下心来思考。但现在明确知道的一点就是,绝对不可以被外边这群官兵押送至牢狱之中。一进大牢,那便是罪人身份,到时候无论怎么运作,都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想要洗刷掉大哥身上的冤屈不难,任何事实,只要愿意找,总能找到。而关键点就在于......时间!
现如今根本没有时间让他们细细推敲,找寻真相。这般武断快速的定罪抓人,显然背后之人也知道这种冤人之事,必须快刀斩乱麻方可将一切尘埃落定。
既然对方如此心急,那便意味着必然有很大的纰漏,只是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去介入到这个案件之中。
脑海之中疯狂思索,赵西安只能暂且将自己过往那些混杂的记忆暂时压下,全身心的投入到如何破局之中。
好在自己那沉寂了整整七年的能力终于可以重新使用了…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能力,赵西安更愿意将其称之为一种心算之力。
那边是利用自己身边的一切构建立出一个分析出来的假设未来。虽然如今头脑尚未完全恢复,顶着剧烈的疼痛悄然推演。赵西安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个自信微笑,从角落之中取出一物。
呵....欺我赵家位卑无靠山?那可欺负错人了!
赵西安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轻轻安抚小妹道:“别怕,二哥在的,大哥会没事的。”
赵洛笙听到这句话,莫名的感到一阵心安。她不知怎地,这个她一心想要好好保护的二哥,好像突然间恢复了小时的风采。那个滔滔不绝的跟自己讲述奇闻异事,古今典籍的少年天才!
赵洛笙柔嫩的声音微微颤抖,轻轻的问道:“二哥....你好了?”
赵西安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无奈的笑道:“哎呦,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好几年那么长,现在.....梦终于醒了....”
这个赵家傻老二,醒了!那个洛阳之才赵西安.....回来了!
但这刚一醒就这局势,直接给整了个家破人亡的惩罚,果然我还是我啊,一个出门必踩狗屎的倒霉蛋。
不过还好,至少我醒的还算及时,否则若是到了大牢之中,恐怕再多的谋划也没什么吊用了。看来还不算特别倒霉,至少还有的救。
“大哥,他们要闯进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大姐人在书院,恐怕还没得到消息,他们行动太快了。”赵洛笙跳下床头,交集的在房间来回踱步,一副中年遇危机的模样。
看着有些焦虑的小妹,赵西安直接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轻声笑道:“小妹啊,你知道为什么咱家你刚出生的时候千里迢迢从洛阳搬迁到人生地不熟的京都之中吗?”
小洛笙精致的眉头微微一皱,却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听家中人提过这件事。仿佛自己就是生在京都,土生土长。越是习以为常的东西,越是容易忽略,哪怕事赵洛笙,也不例外。
赵洛笙还未答话,门外的御神卫身前那一炷香已经彻底燃尽。其中一名白袍男子伸手轻轻一点,那精铁打造的大门宛若纸糊一般,刹那间泯灭成灰。而后一种官兵应声而入,前来缉拿罪犯!
刹那间,人影闪动之间,赵西安兄妹二人所处的小屋已然被团团围住。没等兄妹二人有所反应,已经有三名银甲军士直接破门而入,将屋内的兄妹二人团团围住。
看到这幅阵仗,再如何聪慧的洛笙也不由得吓得脸色涨红,不由自主的向着二哥身后躲闪。
赵西安赤脚从床上走下,将小妹挡在身后,自顾自的开口继续说道:“因为啊.....当时京城有个人,想收二哥当徒弟。爹根本不想拒绝,想都不想就离开了活了半生的故乡,义无反顾的来到了这粮米贵了许多的京都之中.....可惜,那年童试,大哥突发癔症,不仅惹恼了那收徒之人,更让爹爹成了一个笑话。也是倒霉!倒霉!但那收徒的信物......那位可是并未收回!有这信物,朝廷上下,今天谁也带不走咱俩!”
赵西安一边说着,一边缓步上前。
此次缉拿罪犯的领将徐志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赤脚少年一步步上前,口中拿下两个字却迟迟无法开口。
因为对方手中.....有一方折扇!这扇子他们都认识......
“蔡师!你是蔡师什么人!为何有蔡师的锦绣河山?你你你....”徐志栏口中惊呼,被这手持折扇的少年压得频频后退,眼中神色变换不定。
赵西安轻轻的将折扇打开,扇面之上,山川锦绣,峰峦叠翠。强行忍耐着头痛欲裂的痛苦,赵西安一副镇定的模样,悠然开口:“你们要拿我归案?请!”
说罢,赵西安负手而立,傲然的看着这一众修为深不可测的御神卫。
御神卫银丝徐志栏脸色涨红,攻防瞬间转变,现如今,变为赵西安转而压迫徐志栏做出选择。气势之上已经输了大半!
见徐志栏犹豫不决,身旁监察也突然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连忙催促道:“徐大人,皇命再次,你敢不从?速速缉拿此撩!”
徐志栏听闻此言,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个所谓的监察,直接摆手道:“这事儿我管不了......任何一个军中人都管不了!事关蔡师,我徐志栏分量小,经不起军中排挤,白大人,你若有能力,那便自己去将他缉拿吧。”
身为所属皇家监查院的修士,白诉刑何时受过这等委屈,直接厉声道:“好!好!好!抗旨不尊!那我便亲手将此撩缉拿!”
身为元婴修士的白诉刑想要缉拿这两个凡人还是轻而易举之事,可他忽然看到了徐志栏身后的这一众御神卫眼神都瞬间不善了起来,心中猛然一惊。
御神卫能有铜丝加身之人,至少都是破胎境修为,这武夫的第三境非同小可,更是有几位第四境强者。哪怕他身负元婴修为,也无法面对如此之多的武夫聚集,若是真闹起来,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轻而易举的解决。
白诉刑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好好好!这就是忠于皇家的御神卫,白某今天算是涨了见识!”
徐志栏并未理会白诉刑的指责,而是默默转身,直接离去。
白诉刑深深的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的赵西安,眼神阴晴不定,自知今日是无法将他们两个缉拿,只能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追上了那不尊皇命的白诉刑!
两人退走之后,一众御神卫深深的看了一眼手持锦绣山河的赵西安,纷纷整齐划一的躬身一拜。
赵西安自知他们并非拜自己,而是在拜这柄扇子的主人,曾经的三军统帅,人间军神。
待众军卫退去,赵西安这才撑不住自己疲惫的身子,直接跌到在了地上。身后的赵洛笙脸色一白,急忙跑了过来交集的替二哥揉捏着额头。她早就发现二哥一直都在揉捏额头,显然现在并非他表现的那么轻松。这大梦初醒,也并非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赵西安揉了揉小妹精致的羊角辫轻松的说道:“无妨,就是需要点儿时间恢复罢了,等事了之后歇息个两三天便好。现在可不是什么休息的时候啊。小妹,你听我说,今晚乃是重中之重,我们只有这一晚的时间,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们有机会去救出大哥的。”
听到赵西安的话,赵洛笙用力的点了点头,二哥醒了.....她也就有了依靠。
门外,有两个身影正在乘奔御风,正是刚从赵家宅院离开的白诉刑二人。
“徐银丝,你这是何意?”
“白大人,本官绝无任何包庇犯人之意,更无忤逆圣上之心。此心天地可鉴!可是大人也要明白,那锦绣山河在手,我军中人就拿不了他!方才情景你也得见,你觉得,就算我当时下令拿下那赵西安,我手下那群铜丝会听我的?有时候....威望这种东西,比你想象的还要有用!”
白诉刑脸色难看至极,却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摇头道:“法不责众,怎能如此忤逆圣上?到时圣上怪罪下来.......那蔡师真就比圣上还要还大?”
徐志栏脸色一变轻声道:“话不可这么说,当初本就是圣上亏欠蔡师,蔡师封狼居胥之功!挽大厦于将倾,临危受命力挽狂澜!这样的不世功勋,怎就落了个革职降罪的结果?我敢说,换了任何一个朝代,如此盖世之功,至少都会是一个异姓王!你说.....军中可会服气?圣上此举......太寒人心呐!”
白诉刑脸色大变,连忙阻止道:“徐银丝慎言!圣意不可测。况乎只是口头罢官,权柄依旧,蔡师现如今不也依旧活跃于朝堂之上,为天下苍生操劳?”
徐志栏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是!以一个布衣身份立足朝堂,言不正名不顺!圣上倒是想不给蔡师权柄,可收得回吗?所谓人心,可不是一句话就能打散的....”
白诉刑不再言语,他怕听到更多的事,听到一些要他命的大事!
两人乘奔御风,很快便回到了内城之中。
“若想拿下那赵西安兄妹,派刑部之人再去吧....”这也算是徐志栏为自己之前的冒失之言做出的让步。
“多谢徐银丝提点。”白诉刑也连忙躬身道谢。
所谓官场就是这般,你让一步,我让一步。明天咱们依旧还是好朋友,毕竟互相扶持才能走的更远嘛。孤臣得权无善终,也不是人人都想做的。官官相护,和光同尘才是为官正道啊.....
夜已深,现如今去刑部发放收监公文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待明日朝会之时再给刑部下方批文收监二人。
好在只是两个凡人,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两朵再小不过的浪花罢了,在这个诸法耀世的时代........显得太过渺小了一些。谁会去在乎呢?
而此时,小小的赵家也忙碌了起来,赵洛笙小心翼翼走出家门,见外边确实无人看管,这才放下心来,拎起自己的小裙子,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快步的沿着外城主街奔跑而去。
过了好一会儿,微微恢复行动力的赵西安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苦笑地看了一眼光秃秃的双脚。找了好一圈都没找到自己的靴子。
定是又被洛笙那个小丫头给扔掉了!每次一踩到狗屎就扔了,肯定是没来得及买下新鞋。
赵西安一脸苦涩,无奈的起身,赤脚走出了赵家大门,朝着城中第二高的塔楼缓缓走去。
哎!只是哭了他的好二哥啊,凉风起,冷月也,赤脚夜行。日后得跟她讲一讲勤俭节约这一传统美德了......
正想着的赵西安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躺在大路中央的一块怪状石块,不由得直接破口大骂:“哪个缺德的把石头放大路上?”
同时在心里暗自庆幸。
幸好这不是一滩狗屎.....
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进,不一会儿,脚底板都有些麻木的赵西安终于到达了他的目的地。
看着这座高耸入云的塔楼,赵西安深吸一口气,大声呼喊:“来人呐!死人啦!有人要死在苍生塔门口啦!有没有人管?”
随着赵西安的呼喊,很快便有了回应,一道倩影凭空出现在了赵西安的面前,一脸愠怒,直接骂道:“疯了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儿吗?敢在这儿大声喧哗!吵到了蔡师休憩你十条小名也担待不起。”
赵西安看着这个熟悉的身影,朗声大笑:“你这话说的不对,别的大官可能会要我小命,蔡师不会,我就不信,一个想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布衣会干出这么草菅人命的恶事。对吧,便宜师妹?我再教你一句,这就叫君子欺之以方。”
那名身姿高挑的少女这才看清了眼前这个赤脚少年的模样,一时间睁大了双眼,口中含糊不清的道:“你!你!你!你不傻了?啊!今天可真是见鬼了!你今天怎么没喊着以手中三尺青锋,斩我项上人头了?什么师妹!谁是你师妹?”
被人戳中痛处,赵西安脸色也有些挂不住,想到自己之前满城乱跑说出的那些话,只感觉自己原本好了一些的额头更疼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我有事儿要见我师父,哦不!我亲爹!”赵西安没时间跟少女争论,连忙开口说着正事。
少女顿时大怒:“呸!你还是这么不要脸!当年我们两个一同被蔡师点名收徒,你那个老爹日夜兼程,比我早到了半刻钟,你就敢叫我师妹?而且你已经被师父踹走了,还敢说什么亲爹?恶心!”
嘴上骂骂咧咧,但是少女还是颠颠的跑上塔楼之上。
看着少女离去的背影,赵西安不自觉的陷入了惊叹之中。
好家伙!这才几年没见啊,这屁股怎么这么圆了?这腿怎么就这么长?这胸,啊,还是没有。本着不苦孩子的坚定信仰,赵西安一脸正气的将目光收回.....脸上不由得荡起一抹心境无敌的悲伤。
不为美色所动,我到底还是本心坚定啊!毫无破绽的我.......实在可怕!
赵西安立于楼下静等片刻,不一会儿,一声咳嗽从塔楼深处渐进.......
赵西安顿时收起了戏谑之心,躬身而拜:“师父,徒儿醒了!”
一席黑衫,宛若融入夜色。但就是这么一个栖身黑暗中的男人,硬生生的照亮了整个大启王朝。
平淡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师父?你是何人徒弟?是否来此寻仇?今日想要用什么斩我?哦~我知道了,是我忘在你那的折扇吧?不知道小人够不够您老人家递出一剑的?”
被当面揭短的赵西安脸上已经完全挂不住了,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八岁童试那年。
原本已经进行了收徒仪式,蔡哲满心欢喜的去自己去看自己首徒童试扬名。可不曾想....那天赵西安发病了......
赵西安实在不想回忆起那天自己手持启灵节杖先是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摊狗屎踩了,而后指着那位人至中年依旧英姿勃发的师父口出狂言:“世万首,酒千殇,几曾着眼看仙魔?苍茫人间一剑荡,天地留我几分狂?我只出一剑,能否活命....便看你造化了!”
那天如何收场的赵西安已经忘了,强迫自己忘了!半城人看着这场盛世,大家都在期待着能被蔡师收为弟子之人,该是有何等的资质。该是多么的风华绝代。
可惜......自己那天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话。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世人大多都已经忘记这件事,但每每提起赵家二傻子,大家总能会心一笑.....这是赵西安一生之痛!年纪轻轻的赵西安,已经尝到了社死的痛苦。
从满脸书生气的蔡哲身上完全看不出这曾是让鬼族颤抖的军中圣人,硬生生的将鬼族杀得胆寒,杀得鬼族退去西渊三千里,十年不敢欺人族。
蔡哲手捧书卷,眉头微蹙,朗声开口:“当年不是已经将你赶走了?你怎么还敢叫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