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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珂强压着怒意,扶住额头,站稳:
“你追我一路不说,还设下重重迷障,刚才的罗汉僧,现在的寺庙,都是你的妖邪之术吧!”
“想必小施主,是遇到恶灵了。”
他语气笃定。
定睛一看,眼前真是位陌生人,三十出头,身形挺拔,僧袍加身,剃了度,皮肤虽也偏白,但不像洛渊那般过分,更没有妖冶的眸子。
他和颜悦色,一对佛耳霎是显眼,手上环绕三圈月白色佛珠,给人十足安心感。
迎着初阳,抬头往他身后看去,九级宽大的台阶之上,矗立着庙宇之门,皎白明朗,十分宏大。
一对仙鹤雕塑立于两侧,展开翩翩巨翅,欲上九霄云外。
大门正上方,刚劲有力地刻着“梵辛寺”几个字,下方还有一行诗:
“千手千心千影剑,一人一路一世间。”
梵辛寺属名门正流,以天剑煅魂法盛名于世。
原来是佛家的千年古刹,令珂早有耳闻。
那眼前之人,一定也是是正格的和尚了…
令珂安心下来,长舒一口气:
“师父,多有冒犯。我方才遇到个妖僧,差点没命,一时之间看花了眼。”
他看了一眼令珂脚边,皱眉道:“小施主受了伤,不妨到禅院歇歇脚,将血止住,处理好伤口,再细说。”
令珂脸色惨白,原本飘逸的留海,也被汗水浸湿,脚踝上还缠着荆棘,脚边凉凉的,低头看去,地上有青黑色的血迹。
“我…的血怎么成了黑色!”她惊叫。
僧人道:“浊夜泽中的荆棘,多带有寒毒,需草药疗治,随我来吧。”
浊夜泽,正是刚才那片妖气冲天的密林。
“谢谢…”此时的令珂已经恍惚,无法再开口多言。
拖着沉重的步伐,随在僧人踏入梵心寺大门,寺中升起的袅袅青烟,静人心魂,浑身顿时轻松了几分。
黄墙黛瓦的大殿立于眼前,几棵参天的松木傲立于旁,像饱经世故的老者,更是谪居世间的仙人。
殿门敞开,里面坐着偌大一尊无量寿佛,令珂双手合十,拜了拜。
再往后看,隐约有其他佛殿。
前院很安静,只有几位僧人。
“来。”
僧人引她转向前院右侧,是一条小道,小道前,立了块指路石,刻着“梵辛禅院”四个字,两旁是低垂的树木。
小道接着环绕水上的长亭,清澈见底的水流中,各色鲤鱼悠游。
走过长亭,两座云窗雾阁的楼台映入眼帘,应该就是僧人们的居处了,楼下也生长着雪松,处处是清逸绝尘的仙气。
“咚——咚——”
远处,沉重而清逸的钟声响起,水流声与洪钟声交织在一起,心中安宁顿生。
“快到了,就在前面。”
他指着不远处的方形屋子。
“好。”令珂应着,跟上他的脚步。
很快,屋子近在眼前,白色的墙壁上缭绕仙云图腾,湛青色琉璃瓦扑洒宅顶,厅门是四面竹色的扇门,清风徐来。
门匾上写着:“乾坤堂”。
僧人打开古朴的木门:“进来吧。”
踏入门槛,扑鼻而来是木质的香气,一个金丝木中药柜赫然在目,足有三米多高,取上方的药需要用高椅承着。
令珂深吸一口气:“我自小就喜欢草药味。”
禅房不大,看起来非常温馨,布置也简单,中药柜在左侧,正前方放竹纹长木桌,几张古朴椅林立周围。
木桌后,还有一扇半开着的小门。
“施主坐下歇息,我先为你温药。”
“谢谢师父搭救,请问师父尊号?”令珂很是感激。
“法号上元下尘,阿弥陀佛。”僧人双手合十。
“元尘法师。”令珂也回应佛礼,她虽不愿入佛道之门,但家里老人有信仰,耳濡目染,也知晓些许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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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尘:“不必拘泥,我也是半路出家,以后称呼我元尘就可以了,叫法师、师父倒挺不习惯的。”
半路出家?看来元尘是个有故事的人,令珂想着,说道: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令珂,东震城人…”
“令施主,怎会到南离来?”元尘问。
令珂答:“本是想投奔故友来的,结果昨夜误入浊夜泽,遇到一条黑蛟追我,而后又成了人形,好不容易才逃脱。”
“黑蛟,你说的是洛渊。”元尘皱眉。
“你知道他?”令珂惊异。
令珂继续说道:“洛渊似乎把我认作了他人,一位叫做虞苏的女子。”
“虞苏?”元尘蹙眉,似乎在回忆什么。
“你见过她?我是不是和她很像?”令珂看向元尘。
元尘:“令施主与虞苏,并无相似之处,虞苏娇艳瑰丽,令施主率真洒脱,全然不同。”
他走到药柜下,打开正中央的抽屉,将草药取出,用一个青色的器皿装好。
接着回到桌前,点燃一柱清香,用法将药皿悬在香火之上。
“香点完,药便温成了。”
令珂缩了缩脚,脚趾头搭在一起,有些尴尬:
“我可以先去清理伤口么?”
“可以,虽然并不需要处理皮外伤。”元尘温厚的叮嘱道:
“院里就有水流,打开小门就是。门后有双新的布履,你将就穿。”
果然,一双干净的布履,搭在小门背后,鞋底纤尘不染,看样子是新缝制的。
不需要处理外伤,那待会儿会如何疗愈伤口呢。不管怎么说,还是清理干净为妙。
令珂疑惑,拎着布履,转出小门外。
果然,院内种了些蔬果,周围有一圈溪流,围着墙垣潺潺流淌,再从水渠而出。
令珂靠着墙角蹲下,捧起溪水;缓缓冲净腿脚上一条条血痕,小心翼翼的拿掉荆棘和枯草,足底的伤口触目惊心,脚腕上也盘曲着一道,十分吓人。
冰凉的溪水刚碰到肌肤,疼痛就被触发了,还好疼痛尚在忍受范围。
昨夜仿若一场噩梦,虽然洛渊并无恶意,却实实在在造成了伤害。
洗净之后的伤口,仍然是青黑色。她不敢细看,眉心微蹙。
起身之后,又是一阵由内散发的冷,袭遍周身,伤口内部,仿佛被虫蚁噬咬着,从皮肤到骨头都在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