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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铮寰在指挥中心呆了两天,将指挥中心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走过好几遍,尤其是郭妗从门外到那个小会议室的路线,他来来回回的走,希望能够一脚踏回三次元的世界,但每次都失败。
最后一次在这条路线上走了一次,赵铮寰去到不远处的信号塔,关璟正带人在那里进行勘察,他打算将信号塔进行升级改造。
甘静的小表妹先前太吵,后来又对他有畏惧情绪,赵铮寰也把她当成是小孩子看待,又急着过来找周之贺他们,便没有和郭妗过多的提及中国星的情况,毕竟对方是外行人,人还懵着,讲了也白讲。
此刻看到关璟他们在那苦苦对图纸,校对数据,反反复复的在那核对,梳理,赵铮寰就有点后悔当时没有跟郭妗多讲一点。
下次就算是遇到真正的小孩,他也要拉着人家讲重点,万一那小孩像郭妗一样只是短暂地去到别的空间呢?只要那孩子回到地球的三次元,那他的这些信息,就能递到指挥中心。
赵铮寰一直呆到日落才下山。
他又来到了机场。
几乎没有犹豫,他登上了回家乡的航班,他想再看一眼父母,再在自己的床上睡一睡,因为他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回到地球,他也预感,也许很快,他又会去到别的地方了。
从西南到赣省倒是不远,一个多小时的飞机,再转了两趟车,赵铮寰回到了自家门前。
只不过是短短几天,父母头上就多了好多的白头发,他站在篱笆外,看着在浇花的母亲,眼睛有些酸。
母亲不止头上多了白发,背还佝偻了起来,她变老了,变得很老很老了。
他上前一步正要进屋,身后突然想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叔叔,你也是被你妈妈骂,所以不敢回家吗?”
赵铮寰立即回头,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一脸同情地看着自己,还递过来一块糖:“我妈咪说女人很好哄的,你要是做错了事,给她吃一颗糖,再说那颗糖是你亲手去做的就行,去吧,你妈妈一定会原谅你的。”
赵铮寰接过那糖,扭头看了眼母亲,又回头看了看那小男孩,最终还是把小男孩拉过来:“小孩,你有笔吗?”
“我没有笔,我就是因为不想去上学不想写作业才偷偷跑出来的,叔叔你别想逼我写作业,也不要送我去派出所,派出所的叔叔也会逼我写作业的!”小男孩面露惊恐。
对方是比妞妞还要小的孩子,又古灵精怪得过分,看着就很聪明,就是不知道记忆力怎么样,赵铮寰给了他一个脑瓜嘣,然后摸摸他头,说:“我不逼你写作业,不过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如果你回到了家,见到了妈妈,请你让你的妈妈带你到西南航天指挥中心去找周之贺,然后把我告诉你的数字,告诉周之贺。”
小男孩眨了眨眼:“叔叔你最好不要说得太复杂,我脑子不好。”
赵铮寰笑开,哪个小孩在八岁九岁的时候不是以为自己天下第一的,哪会有人说自己孩子不好?
小男孩强调:“我是说真的叔叔,我脑子真的不好,我妈妈说的,我爸爸也这么说的。”
赵铮寰话不多说,笑了笑,立即报了一串数字给小男孩,小男孩记住了,背出来了,赵铮寰又报了一串,小男孩记住了,也背出来了,赵铮寰夸他记性好,然后又报了五六串数字,小男孩都记住了。
最后赵铮寰让小男孩按照顺序背一遍,小男孩非常顺畅地背出来了,赵铮寰松了口气,现在,就只看小男孩什么时候能回到三次元了。
在那之前,这孩子还是得跟着自己。
赵铮寰身上还有关酒做的饼干,小男孩吃了一口立即就嫌弃上了:“虽然有点好吃,但我还是想吃鸡腿,叔叔你能请我吃鸡腿吗?等我玩够了回家了,我就让我妈妈把钱还你,你如果还不敢回家,可以到我家住,到我家吃饭,我家可多房间了,饭菜也很美味!”
小男孩估计还没发现自己的处境,只是觉得这离家出走的感觉好爽啊,走在街上没有一个人管他,他在警察叔叔面前蹦哒,警察叔叔也没有再像从前一样拽住他问他家在哪,学校在哪。
这个叔叔却说要送自己回家。
小男孩不乐意回家,嚷嚷:“叔叔你好小气哦,我记了那么多数字,你都不奖励我的,那饼干又不好吃,哦,你是不是没钱?没关系啦,我有钱,走,我请你吃鸡腿!”
赵铮寰回头看,母亲已经进了屋,里头传来了双亲的说话声,说的是谷靖和周致恒的事,看来周之贺已经让人电话通知过了,父母的语气都是雀跃的。
赵铮寰松了口气,就任由小男孩拉着自己走了。
屋里,赵母喝着花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们阿铮和阿酒,现在在哪里。”
赵父安慰:“周指挥不是说了吗?阿铮和阿酒都还活着,只是暂时没能准确定位而已。”
电话是赵父说的,周之贺透露赵铮寰也回到了地球,只是处于不同空间的事,只不过赵父想着,虽然儿子回来了,但见不着摸不到也感觉不到,那就跑没回来一样,于是他就没跟妻子说,免得妻子情绪又起波动。
他也想过儿子肯定会回来看他们夫妻的,于是从接到周之贺的电话开始,他就极力让家里的气氛恢复往日的轻松与安宁,就怕哪天赵铮寰回来,看到他们夫妻俩哭唧唧的,会内疚会不安。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赵铮寰被小男孩扯到了炸鸡店门口,小男孩去推门,却没摸到门,他抓了抓头,觉得有些奇怪,但想吃鸡腿的心太过强烈,刚好里头有人推门出来,他就进去了。
透过透明的玻璃门,赵铮寰看到小男孩努力冲店员大喊大叫的样子,他摇了摇头,进去将小男孩提溜了出来。
小男孩哭得稀里哗啦的:“叔叔,你是不是鬼啊?我是不是死了啊?为什么那个哥哥他听不到我说话啊!”
赵铮寰正要说话,这时一辆车子吱一声停下,车上走下一个女人,小男孩一见那女人就尖叫着往前扑:“妈咪,你也死了变成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