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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采买回来后,在众人地配合下,张大神将堂单、贡桌、香炉、烛台、贡品等一一布置好,便告知大家各自休息,只等待天黑后开始跳神了。
“妈,我闹心,我上前山溜达溜达,不走远。”姜壶说。
“行,时间别太长啊,再有一个多点就天黑了。”姜壶妈嘱咐道。
“嗯,好。”
“壶儿,你就在院子里走走得了,山上风大,别再吹感冒了!”
“我烦的上,心里发热,就想吹吹凉风。”
“那你多穿点啊。”
“唉。”
姜壶站在山顶,眼见夕阳在乌云的裹挟下,就要隐没于西山,虽然紫红的霞光还有些刺眼,但夜幕已经不知不觉的垂向山下平原,小小山村陷入一片昏黑当中,北山的人家渐渐亮起几处灯光,而南山却不见一家亮灯,只有几家亮起昏黄的烛光,也包括姜家,他知道,准是又停电了。
“姜壶!快回来吧!”
姜壶隐隐约约听见妈在喊自己,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下了山。
“不嫌冷啊,在山上待那么长时间,快进屋,跳神要开始了。”
“嗨……我竟然也会……算了!”
“记住啊,一会大神二神让你干啥就干啥,听着没?”
“啊,知道了。”
姜壶进屋后,跳神仪式开始。
大神盘腿坐到炕中间,让姜壶坐到自己旁边。
二神将一块红布盖到大神头上,然后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打将鞭”,开始唱起来:
“啊~啊哼~啊~啊哼~”
同时用左手持鞭均匀地敲起鼓点:
“咚~咚~咚~咚~咚~”
右手羊皮鼓还要来回地转动,鼓后铁丝上的铜钱“哗哗哗哗”作响,
“这帮办我左手拿起午马未羊那是羊皮的鼓哎嘿,我右手拿起戌狗亥猪那是竹节的鞭了啊。”
二神个子不高,身型瘦小,但容貌清秀,皮肤白皙,他边唱跳边唱,舞步灵动而神秘,嗓音激越清亮,声音婉转,抑扬顿挫,富于变化,又丝毫不失音准,很有味道,唱到一句尾,鼓点便跟着抻长变化。
明明只有一个人,却好像是集乐队、歌者、舞者于一身,场面很是震撼,姜壶觉得这个二神与众不同,竟然一下看入了迷。
“我这才双手一合那就响连了天哪,敲打着双簧还得那个请神仙。”
“你看着日落西山那就黑了天内,这家家户户那就把门关。”
“这大路断了那就车和辆,小路这断了啊行路君子男。”
“喜鹊这老鸹那就奔大树,家雀这扑鸽入了房檐。”
“十家上了九家锁,只有一家门没关,扬鞭打鼓请神仙。”
渐渐地,大神开始打起了哈欠,双腿轻抖,身体轻摇,哈欠打得越来越频繁,嘴越张越大,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有时还要甩一下头,同时突然张开,象要咬人似的。
二神看着二神的反应,也跟着兴奋起来,当唱到:
“龙归沧海去戏水,虎要归山哪就把路来拦哪。”
二神动作突然加大力度,鼓点敲地又急又密,甚至把羊皮鼓贴近大神鼻尖敲打。
“前三对我讲,后四对我言哪,英明这国号了你可扔在堂前。”
然后,鼓点渐渐变慢,唱词也停了下来。
大神头发披散着,戴着红色刺绣带黄穗的披肩,腰围宽腰带,缀着一圈长长的铜管,一动“划楞划楞”的响。
二神的鼓点再次加快,大神的身体也摇的加快,头开始左右摇动,二神顺势大跳起来,贴近大神,鼓声唱腔都变大变快,大神便狂抖狂摇起来,头发甩得呼呼生风,快要飞起来,头面五官已经完全看不清,后又慢下来,一会又快起来,不时双手作揖。
二神问:“我说仙家哎,你是长家,还是蟒家?你是胡家,还是黄家?家住哪府并哪县,
大神不停轻轻叹息,又如同呻吟,如生病虚弱状,说:“嗯哼,先给我来根大姆葛。”
二神翻译道:“给来根烟!”
“嘿!”“我是本家的嗷,黄门高府的掌堂教主,我叫胡天成嗷,嘿,说呀,今天我落马登科,只为事一宗。”
“给我来杯哈了气!”
“就是要杯酒”
大神喝过酒,转过头问姜壶:“你信我不?”
姜壶犹豫了一下,说:“信!”
“你知道你怎么回事不?”
“我有病了。”
“你知道你得的是实病还是虚病吗?”
“应该是实病吧。”
“你错了,你是招了没脸的了!”
“我不明白。”
“你做了什么孽你自己不清楚吗?债主找上门来了!”
“你是说喜盈?”
“现身吧,说说你想怎么着,提个条件吧!”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对,说吧!”
“我说什么呀?”
“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喜盈,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说说吧,你想怎么样,总要有个了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