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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今天本官就给你们一个翻案的机会。但是如果你没有证据的话,诬陷朝廷命官的家眷,罪也是不小的。”槿妍拱手,说道:“草民自然明白,若是失败,自然和华常山一同承担。”华常山说道,“大人既然重审,自然也要重新验尸。这是我们从外县请来的高仵作,可以帮忙。”
“可是,那王小姐已将安葬七日有余了……”张沣有些为难。“这就不用操心。现在她的遗体就停在城内东巷的义庄里。希望大人移步前去。”槿妍一语惊人。“大胆,你可知盗掘别人坟墓是违反魏律的?”华常山忍泪说道,“那判错了案,置人于死地就不是违反魏律了么。我相信王蓉小姐肯定也希望能够真相大白。”张沣沉默片刻,说道:“好,本官就去看看你有什么名堂。”
东巷义庄——
“高仵作开始吧!”得到张沣的授意,高仵作便仔细检查起了王蓉的遗体,因为已经下葬一段时间了,尸体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腐烂,经过仵作的翻动,更是传出一股恶臭味。
“谁让你们动我女儿的?”王员外的妻子梁氏哭着从门外冲了进来,被管家叶伯拦住了。王员外也是假惺惺地道:“大人,我女儿都已经惨死了,还要让她不得安息。”槿妍说道:“因为害死你女儿的另有其人。如果不沉冤得雪的话,你觉得她会安心么?”王员外想到之前半夜撞鬼的事情,还让自己因为惊吓是失去了男人雄风,难道真的是女儿不安心?王员外瞥了眼低头不语的张缮,仿佛一根木头杵在那。
梁氏掩面而泣,“真的?我就说女儿只是风邪入体,怎么会莫名丧命?”华常山补充说道,“我爹行医多年,怎么会写错用量。而且真的是治风邪的药重了,最多会久病不愈,身体不舒服,根本不会危及性命。”
高仵作也结束了检验,拿汗巾擦了擦手。“禀大人,经过检验,下官可以确定王蓉小姐,死于小产引发的血崩。”梁氏惊住了,“怎么可能?我女儿还是未嫁之身怎么可能会小产?”王员外额上冒出了冷汗,狡辩道,“那,那也可能是华远的药导致的小产。”高仵作摇头,“由于死者已经腐烂,到底是不是华大夫的药引起的小产已经无从查证了。”
梁氏却突然发狂,眼眶泛红的揪住王员外的衣襟。“姓王的,去年冬天你到底把女儿送哪去了!你说啊!”看着发狂的梁氏,王员外边挣扎边道:“你这死婆娘胡说什么?女儿那是染了风寒在别庄休养呢?”“王夫人,你先冷静。把你想到的事情细细说给郡守听,她会替你主持公道的。”听了槿妍的话,梁氏慢慢冷静了下来,“启禀大人,去年冬天,王恒跟我说带女儿去别庄住几日,没成想后面回来的只有他一个人,他说是女儿偶感风寒,休养一段时间才回来,没成想一休养就是一个月。”
“一个月,你都没怀疑?”梁氏看向槿妍,懊悔道:“当时家里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加上这一个月蓉儿也会寄信回来,我就没想多。”“难怪蓉儿回来一直待在房里不出来,后面甚至直接搬到别庄住了,我还以为是她因为我对她太严格,耍小脾气呢。”“呜呜~”梁氏趴在王蓉的尸体上痛哭,“是娘对不起你,呜呜,我早该发现不对的。”
“王员外,你还不醒悟,你女儿死得那么惨,就是你害得。”槿妍恨得也是牙痒痒。王员外不停地舔着嘴唇,望向张缮,而对方还是一言不发。张沣则是平静地说道:“王员外,你可要想好了再说,王蓉到底有没有与人私通,到底你知不知道害死他的凶手。”管家也是对他逼迫道:“还不快说害死王蓉母子的凶手,你到底知不知道。”
“是是是,就是他。那药丸给我的。”王员外连忙跪地求饶,“大人,是你儿子威胁我,强迫了蓉儿。得知蓉儿有孕后,也是他害怕东窗事发,才让我喂药的。”梁氏疯了一样扑向张缮,“你这恶霸,原来之前你天天上门拜访,就已经包藏祸心。”
管家赶忙拉开状若疯癫的梁氏,“张缮,还有王恒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诅咒你们断子绝孙。”梁氏连日来因女儿过世已经心神憔悴,现在得知真相是彻底陷入歇斯底里地状态了,咒骂完就哀恸的晕了过去。
“混账!是不是你!”张沣大怒一巴掌直接将愣着的张缮扇倒在地。“咳咳,爹。”梁氏抓的指印和巴掌印交错在张缮的脸上。“我只是杀了会威胁到我名誉的人罢了。”张缮昂起头,语气平淡至极。华常山被激怒,居高临下地瞪着他,“那我爹呢?他有碍着你嘛!”
“哼,他是没碍着我,但是怪就怪王蓉,非要暗地里请他去看病。华远医术是高,但他却不会教徒弟,教出来了吃里扒外的钱缪。”“为了防止华远有一天看出来怀孕的时情,也是为了解决王蓉这个麻烦,便设计了华远用药害死王蓉的事。”槿妍提到药方笔迹的事情,张缮冷笑道:“钱缪贪财好色,但是有一样本事就是过目不忘。他把华远写药方的动作全都记下来,模仿出来的字迹当然连华远都看不出破绽。”
“你真是好狠的心啊!”华常山神情厌恶。“狠吗?”张缮看向一旁跪着的王员外,“好像还比不上这个为了家里的生意,把亲生女儿送到虎口,又为了钱财,亲手喂女儿吃落胎药的王员外吧。”王员外以头抢地,头都磕红了。“大人,大人。我是被威胁的,张缮仗着您是他爹威胁小人,小人不敢不从啊!大人!”
槿妍看向张沣,发现他面无表情,好像就在听故事一样。“王恒谋害亲女,诬陷良民,罪大恶极。来人呐,拉下去择日问斩!”“大人!饶命啊!大人!”王员外被拖了下去。
“至于张缮——”张缮哈哈笑道,“不牢爹费心!”说完,就起身撞向柱子。华常山想拦却已经迟了,鲜血铺满了张缮脑门,当场身亡。“可恶,死了真是便宜他了。”华常山啐了一口唾沫。
张沣望向槿妍,淡淡说道:“沈姑娘,华小郎君,张缮已经畏罪自戕,王员外、钱缪也认罪伏法。华远的冤屈已经得雪,可还满意?”“大人大义灭亲,实乃是青阳百姓之福。”槿妍恭维道。华常山也拱手拜谢,“大人英明,为家父洗清了冤屈。”
“那就皆大欢喜了。——对了,沈姑娘不是皇商沈家的人吧?”张沣直勾勾地盯着槿妍。按下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槿妍鞠躬说道,“果然瞒不过大人,我和兄长只是路过的普通人而已。原本只是不想华家人蒙冤和那钱缪继续骗人。没想到其中内情这么大。”张沣呵呵笑道,“事已至此,还看不出你们是假冒的,那我几十年可就白活了。但是看在你这次查明真相,就功过相抵了。至于失职之处,我也会上书奏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