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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一脸无奈地看着手里超大杯果汁,虽然她蛮想喝,但她实在喝不下了,她瞥了眼旁边努力扒饭的林凡,郑重其事地把果汁放到林凡的饭碗前。
“交给你了,我相信你。”梵音拍了拍林凡的肩膀。
林凡呆愣愣地停住动作,还没理解梵音什么意思,逸兴思的那杯果汁也放到了林凡的面前,他还捞起锅里刚刚熟好的食物,一并盛到林凡的碗里。
“我也相信你。”说罢,逸兴思离席,径直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梵音张了张嘴,没想到这厮比她还不做人,她此时不学,更待何时?梵音立即起身,趁着橘曦没回来赶紧溜,临走还不忘忽悠林凡:“好好吃,吃得饱饱的哈!”
林凡酱汁还挂在嘴边呢,呆萌地抬起头,又天真地点了点头,继续扒饭。
梵音好不心虚地回到房间去了。
夜里,梵音因着晚饭吃得太多,有些睡不着,窗外寂月姣姣,风声要比皇宫大许多。梵音翻了个身,忽然想起晌午时候,橘曦说的话。
大梁皇帝此番,必死无疑了。
想来也是,席商想杀他很久了,此番婆伽摩罗进京,用脚趾想也能想到席商必会在这次会面上做文章,而胡部野心昭昭,十有八九也要对裴苏御不利,他这个大梁皇帝,可谓腹背受敌。
如果凌鹤川说的不错,推算时间,此时的上京城应该乱做一锅粥了,尸山血海那是早晚的事,至于裴苏御……
想到这个名字,梵音的心就密密麻麻的疼,他的利用是真,背叛是真,不爱也是真,她明明都知道,为何还可耻地担心着他?她应该巴不得他死才对!
死……梵音的心脏又抑制不住地扯痛,这个世界没有神魔一说,自然没有什么所谓的轮回,裴苏御若是死了,便是真的死了,没有生还的可能。
梵音躁郁地翻了个身,忽闻窗外秋蝉长鸣,心里一阵烦乱,抓起枕头就往蝉鸣的方向撇,谁知秋蝉没打落,倒是打落个大活人。
窗外的闷哼有些熟悉,梵音立刻起身,推开门去瞧。
“怎么是你?”看见逸兴思那张埋怨的脸,梵音些微心虚,却没有表现出来,她上前扶他,先发制人:“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在我门口瞎晃荡什么?”
逸兴思针锋相对:“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往窗外丢枕头?”
梵音强自镇定道:“我是想丢那只讨人厌的秋蝉,谁知道你会撞上来?这个时候你不在房间里好好睡觉,跑出来做什么?”
逸兴思薄怒,眼神好像在看白痴:“我解手!”
他一字一顿的回答,让梵音微微愣了下,迅速松开了手,“啊,那你,那你去吧。”
逸兴思瞥她一眼,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忽然意识到什么回过了头:“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该不会想着怎么摆脱我自己去收那十万大军吧?”
梵音有时候真想撬开逸兴思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没好气道:“我晚上吃多了睡不着行不行?”
这个回答逸兴思还算满意,因为他也是晚上吃多了才起夜解手,他从前可从未起夜过,逸兴思回头,继续一瘸一拐地往楼下走,临走还不忘叮嘱:“早些睡,明日还要早起。”
梵音挥拳朝着空气打了两拳,要不是看他弱不禁风的,她真想揍他两下,可真气人。
梵音抬脚刚要回屋,忽然觉得逸兴思的话有些道理,既然她本来也在琢磨明日该如何摆脱他们独自一人去收复那十万大军,何不此刻就直接走了?免得明日再费脑筋?
抬起的脚方向一转,梵音反方向下了楼。
等逸兴思回来,看见半开的窗户和门,顿觉不妙,走进去一看,房间里果然空空如也,逸兴思怒锤墙面:“陆相思!”
说罢,逸兴思拖着病腿,敲响林凡的房门。
东风坡以北。
晚饭用过之后,梵音没像逸兴思一样直接回房,而是稍微打听了下大军驻扎的位置,据说东风坡以北,原是曾经极为繁盛的无忧城,其鼎盛时期的美名可与上京城媲美,后来不知什么缘由,无忧城忽感疫病,这疫病来之汹汹,一夕之间,感染正座城池,随后短短数月就变成了一座空城。
梵音抬眼,见城门凋零破败,但见城门残存的修饰,依稀可见无忧当年的繁华盛况。
但这样一座城,能装下十万大军吗?梵音摸了摸下巴,极大可能他们只迁移了一部分,或许还有兵力在勍州和颢州。
军火幽幽,跳动的火苗映入梵音的眼帘,她掐着腰,朝城门高喊:“上京城急报!开城门!”
士兵正打瞌睡,闻声陡然一个激灵,寻声望去,见城门下一抹黑影,看不清面容,士兵粗着嗓子道:“来者何人?什么急报?”
梵音扬声道:“你未来的将帅!”
士兵蓦然变色,清醒过来,他怒指梵音,高喊道:“大胆!哪里来的贱民?竟敢口出狂言!弓箭手!”
梵音撇了撇嘴,杀她还要弓箭手。梵音翻出兵符,抬手弹至士兵的胸膛,力道之强劲,让士兵接连后退。
“你且睁大眼睛看仔细了!还不赶紧让你主子出来!”
士兵骂骂咧咧地捡起兵符,拿到火把下反复看了看,待看清他手里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瞳孔骤缩,竟觉得那东西烫人得很。
他们这一来一回的对话,吵醒了镇守城门的副将,副将佩剑走上来,就见士兵奉上兵符。
副将见之大惊失色,趴到城墙边探望,令他惊奇的是,那竟是位女子!
副将喊道:“你是何人?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梵音不答反道:“开城门!”
这种情况,副将岂敢随意动作,便立刻下令通知骠骑大将军,自己走下了城墙。
副将想着来者不过是位女子,再厉害也掀不起什么浪花,便打开城门让自己走出去,后又关上。
副将朝梵音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敢问姑娘,这块兵符你从何而来?所谓上京城急报,又是什么?”
梵音打量着他,看这副将年纪不大不小,模样周生,莫名看着老实,梵音勾勾嘴角道:“兵符是我盗来的。上京城急报吗,席商叛乱,交兵胡部,商氏自顾不暇,这东边的十万大军,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