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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铁团再三确认,难道自己这是瞎了?这石床上空空荡荡,哪里躺着什么柔柔?
这是王铁团第一次来白极秘境,作为北异普通农户家的儿子,他虽然“见多识广”,对北异多侍灵这件事见怪不怪,但白极秘境毕竟不是普通人能来的地方。
且不说石壁沧桑蓝,幽深静谧的诡异气息,光是这悬在半空的书灵,时不时蹿出来吓人一跳的小铃铛,还有眼睛一眨一眨的不明生物,就够让他毛骨悚然了!
燕痴痴哭的越伤心,王铁团就越觉得这地方阴森恐怖,他轻轻挪开燕痴痴满脸鼻涕的头,一脸不悦地望着她。
“铁团哥,我就知道你会来陪痴痴的!”燕痴痴擦干眼泪,长长的睫毛一绺一绺垂下来,她正要张开双臂求抱抱时,王铁团却倔强地后退几步。
燕痴痴小嘴一撇,差点又要哭出来。
“王……铁……团……”不远处有声音轻轻喊着,王铁团没好气地回过头,是揽风躲在石柱后面,示意他安慰安慰燕痴痴,一副求你行行好的样子。
王铁团终于坦诚发问,开门见山,满腔醋意道:“痴痴,你当真在天昊跟人成了亲?”
“啥?我?”燕痴痴指着自己的脸,仿佛失忆般莫名其妙道:“怎么可能……”
“哥就知道不是你!”王铁团如释重负,开心地从心窝子里掏出一个小木盒子,正要递给燕痴痴。
“怎么可能不是我。”燕痴痴话说一半,话音刚落地,正喜笑颜开的王铁团瞬如雷劈,面色凝霜。
“铁团哥,你听我解释……”燕痴痴想起那一档子倒霉事,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简直是跳进池塘吃黄连。
“当真是你!燕痴痴!”王铁团静默地收回小木盒,紧紧地攥在手心,他双眸似玉,往日里温柔似水体贴入微的铁团哥,此刻又增了几分惆怅。
燕痴痴哭唧唧,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王铁团当真如一团铁,毅然决然地后退几步。
“痴痴,那天他们都说你被天昊少君抱走了,哥没看见,哥不信他们的!”
“痴痴,哥今天亲自过来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痴痴!想不到你当真嫌贫爱富,给那天昊少君当媳妇去了!”
“哥当时在地里耕田,还中了魔险些丧命,幸亏铁毛那日上山砍柴,没来耕田。”
“燕痴痴,哥对你一心一意,满心想着给你做果子糕吃!你却……”
“你在天昊成亲的事,如今全北异都知道了,我阿娘听说这件事,气的卧床不起好几天!”
王铁团越说越多,燕痴痴只这样安静地站着听着,铁团哥向来脾气好,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发火。
“燕痴痴,哥的名声在北异丢尽了!哥不跟你玩了!”王铁团擦干肩头的鼻涕,扯过燕痴痴黑黢黢的小手,一把将小木盒塞进她手心,捂着脸头也不回就跑走了……
“哥不跟你玩了……”燕痴痴重复着这句话,呆瞅着跑远的王铁团,向来乐观开朗的她,此时竟如木棍子般杵着一动不动。
躲在石柱后面的揽风崩溃地扶着头。没错,王铁团正是他安排来的,揽风原本只是担心燕痴痴,方才请来王铁团安慰她,想不到却适得其反,成了大型分手现场!
燕痴痴抱着小木盒跌坐在地上,回忆着初遇铁团哥的样子……
那一天,龙晴姑姑从北异农户中选了一个老实温柔,踏实肯干的男孩子,在一个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的晌午,把这总角小儿带到燕痴痴面前。
那一天,燕痴痴正卧在溪头剥莲蓬,总角小儿害怕地扯着姑姑的衣袖,大气都不敢喘。
那一天,龙晴姑姑一字一句认真地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青梅竹马,长大还要做夫妻,一生一世都要在一起。”
“什么叫夫妻呀?姑姑。”燕痴痴话还没说全,问题倒是一箩筐。
“夫妻就是……”龙晴姑姑尴尬地笑了笑。
“你好,我叫燕痴痴,今年3岁了,你叫什么名字呀?”燕痴痴热情地向对方打招呼。
“我……我叫……王铁团,今年5岁。”王铁团紧张到结结巴巴。
“哇塞!王铁团,你的名字好酷!我们去玩吧!”燕痴痴笑如银铃。
从那天起,他俩一起玩泥巴,一起摘桃子,一起在柔柔脸上画王八,一起偷看富家小姐换衣服,无忧无虑,两小无猜。
燕痴痴最喜欢的事,就是和铁团哥跑山里捉虫子,只要有铁团哥在,每回都能捉到满满一筐,再用细长的树枝穿成串,支起火烤着吃。
蕖蔓山脚,有间柴房,柴房不远处,是北异农户。
自打王铁团十岁起,他每天的任务就是在这间小小的柴房里,给燕痴痴做好吃的。
燕痴痴人如其名,格外能吃,每次练完功定要跑来山脚柴房,讨些烤虫子、小点心解馋。
铁团知道她的习惯和喜好,常做一些小点心备着,偶尔烤些虫子,等她练完功下山就能吃到。
铁团不仅勤劳善良,还是全北异做饭最好吃的人,父老乡亲们但凡提到他,都赞不绝口道:“谁要是嫁给团子,可真是天大的享福呦!”
燕痴痴做梦都想做这个人,有吃不完的饭团子和烤虫子。
转瞬十三年过去了,他十八,她十六,男当婚,女当嫁。
原本金童玉女,郎才女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都被天昊那个偷衣贼给毁了!
想到这,燕痴痴眼底噙着泪,看了眼石床上感同身受,感动涕零的柔柔。
“柔柔,你也觉得铁团哥特别好,对不对。”燕痴痴问向柔柔,柔柔未语,只是盯着燕痴痴手中的小木盒。
燕痴痴打开小木盒一看,方方正正的小盒子里,五花饼,果子糕,糯米团,烤虫子,都是她喜欢吃的,还摆出一个笑脸的图案。
燕痴痴再也绷不住了!她抱着小木盒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