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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氏集团办公大楼继续沐浴在阳光下,戴志成刚在办公室和嫂子大哥吴劲勇聊完。吴劲勇非要从今年起,每年上缴集团15万各项费用,理由是现在的物价涨了。他要戴志成不必担心他们的收入情况,还很神秘的告诉戴志成,他们一家人的年收入都很理想。
看到吴劲勇拉着嫂子吴春霞去他们小吃园吃午饭,戴志成欣慰得到了极点,嫂子和她哥嫂终于彻底和解了。这时,办公桌上的手机响起,戴志成马上从走道回到办公室,时针已指向十一点四十九分。
“请问你是本机主的哥哥吗?”一个陌生的声音从美华手机中传来。
“是的,请问你是怎么拿到我妹妹的电话?”戴志成好奇问。
“我是交警直属大队警员王建华,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就在刚才,你妹妹发生了一场严重车祸,汽车被一辆渣土车撞毁,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请你们家属速来医院抢救二室。”电话随后挂断。
车被撞毁!!戴志成全身肌肉紧缩,汗毛一根根竖立起来。他发疯般直冲下楼,启动崭新的奔驰向一医院疾驰而去。一路上,他脑海中不间断出现美华浑身血迹斑斑的画面,感觉都快要窒息了。
“我的哥啊,你可千万不能带走美华呀!”戴志成顿生出迷信念想。
在医院刚停稳车,江秋月的电话就打来。“志成你在哪?是不是去了医院?”
“是,我刚到医院。妈,您在哪?”
“我和志如刚刚赶到车祸现场。我的天啦!车烧得只剩一堆黑骨架了!啊,啊,呜呜呜。”江秋月嚎啕大哭。
戴志成问了一名护士后,直奔二楼西的抢救二室。抢救室门外坐凳上有一位交警,正询问着一位年轻农民工模样的人,不时地记录着。见戴志成到来起身问:“你是伤者的哥哥吗?”
“是,我就是。她现在怎么样?”戴志成急切问。
“进去有半个小时了,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你必须要感谢这位小伙子,如果不是他拼命相救,你妹妹就葬身火海了。真了不起!”交警敬佩地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
“也没什么,我只是在对面接电线,无意中看到了这场车祸。我看到这辆小车损毁严重,漏油也厉害,感到事情不妙,所以就和其他人一起把她尽快的救了出来。只是最后她还是有些轻微的烧伤,衣服也烤糊了一大片。幸亏我带了工具包,要不然还真说不好。
大火烧起来确实太快,最后还是其他人把我俩拖到了安全地带,所以说功劳是大家的。”小伙子十分坦诚地介绍一番。
听完这段话,戴志成后怕得双手紧握着小伙子,不停地说着谢谢。再两手颤抖的在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感激的递给他。“请你过一段时间去找我,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谢你。”
“哇!你就是戴志成?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可是我最崇拜的人呢!”小伙子说着一脸崇拜地看着他,说今后一定要拜访心目中的大英雄,大名人。
“我有什么好?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戴志成苦笑道。
交警得知眼前的人就是戴志成,正想过来握手重新认识,只听嫂子的惊天大哭声传来。嫂子刚才正吃着大嫂给她煮的心肺汤圆,只见诗雅泪流满面急匆匆过来拉起她就走。莫名其妙的嫂子稀里糊涂地跟着诗雅上了车,在车上诗雅才把美华出车祸的事情告诉了她。嫂子当时就傻了,反应过来后便是痛哭不止。
戴志成劝慰着嫂子,再告诉旁边的小伙子是拼命把美华从车里救出来,要不然美华就葬身火海了。嫂子听后惊恐得停住了哭声,随后瘫坐在地上嚎哭:“国华,你这个杀千刀的,你还知道喊人去救妹妹呀!你要不保佑美华没事,我明天就来找你算账,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鉴于是在医院,诗雅和戴志成扶上嫂子去了外面,遇到惊慌失措的江秋月和戴志如赶来。
抢救室的灯终于变色,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戴志成和江秋月急忙走向医生问明情况。医生看着家属介绍起伤情:“伤者头部有两处伤口,一是一条6公分器物划伤,头盖骨都划出4公分伤痕,现已做了缝针处理;另一个伤口是钝器击打所伤,有一个直径为2公分骨损伤口,同样做了处理。伤者颈骨也有损伤迹象;左臂骨折,左大腿骨折,左肋骨一处骨折;其它都是不太严重的软组织划伤和两处轻微的烧伤红肿面。
伤者目前处在昏迷状态,如果超出三天昏迷,那事情就麻烦了,希望你们家属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医生说完便离开。
江秋月想着医生的话,想着集团和家庭这段时间不间断的事情发生。她害怕了,恐惧了,担忧着公司和所有的家人,只感觉很困一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中午,家里没有一个大人回家,这种从未有过的现象并没有让孩子们生气吵闹,而是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强烈不安!明姐和姚妈忙着招呼孩子们先吃饭。其实,她们俩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只怪这个家近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她们都紧张得不敢打电话过问,只一门心思把孩子们照顾好。
因为江秋月昏迷,戴志成将美华的病房安排在一间有两个床位的高档房间,也方便今后照顾美华。嫂子被吓得不再哭了,大家就这样一起担心的看着妈妈,又忧心的看着陈美华。诗雅怎么都想不到,今天是美华替她在阴间大门前逛了一圈!
苍山镇,刚吃完午饭的春梅,问雨舟雨欣是否做好后天考试的准备,女儿和儿子只是简单回了一句:天天考试都没问题。看着雨舟雨欣满满的自信,春梅欣喜地搂着他俩各亲了一下。手机响起,是姐姐戴志如打来的。春梅一脸喜悦按通电话和姐姐问好,只是笑容很快就凝结,最后手机也掉落在地上。
天啦!最近到底是怎么了?家里才好几天美华就出了车祸,妈妈也是昏迷不醒。我该怎么办?春梅无助的坐地大哭。
这不刚刚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大哭了呢?这边一家人满是疑问与不解地看着春梅。
“那边家里又出大事了,我必须马上过去。雨舟雨欣你们俩要乖一点啊,妈妈过几天再回来接你们。”春梅说完就向丰田车走去。
姐夫曹建军连忙跑来拦着。“你这个样子开车谁放心?我送你去丹洲吧。”曹建军说完,直接坐进了驾驶位。
江秋月是下午五点过才醒来。看到女儿都来了,她激动又悲痛的一手搂着春梅,一手搂着妞妞再次痛哭。春梅明显感觉到妈妈体温不对,热烘烘的,随即伸手摸了摸妈妈的额,还真是发烧了。
戴志成又请来医生给妈妈检查,一番测试体温和听诊后,医生很快开了药交代一些注意事项。诗雅拿上单子去缴费拿药,丁玉琼见医生是工作没时间来看病,从包里拿出一张500元餐饮消费券递给了医生。“谢谢您了医生,这张消费券不属于红包,就当是我们一家人请您吃一餐便饭吧。”
听到玉琼说起了吃饭,待医生离开后,除吃过午饭的春梅和妞妞外,其他人还真的是饿了。
午餐是在医院附近味满香解决,也给春梅和妞妞带了盒饭。因为心情原因,她俩都没吃什么,江秋月是无法咽下。
交通事故新闻当晚就在电视台播放了,看到烧得仅剩车架的画面,胡永昌都心悸起来。“妈的,有必要弄出人命吗?”他嘀咕着。
“没出人命啊!伤者不是被送到医院了吗?”一旁漂亮的老婆很是奇怪地看着他。
胡永昌没有再做声,像是在考虑着什么?又像是在担心着什么?
五天后,肇事司机竟然在家中自杀身亡!在遗书中述说是因为愧疚与不安,也没钱赔偿对方。为了不连累下岗的妻子和读高中的孩子,只好以生命来弥补过失。当交警将此事通报给戴志成时,戴志成很是痛心!只是当时事情过多,心情也是极差,这件事就这么逐渐被淡忘了。后来这位死者的妻子来集团找戴志成,他才重新想起此事。
江秋月因为放不下美华,尽管发着高烧身体虚弱,但她依然坚持不回家。等她打完吊针,戴志成和柳诗雅强行将她带走,暂时留下学敏和妞妞照看昏迷不醒的美华。
回到家中,戴志成抱着江秋月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将她放躺在床上,好像又回到过去那个凌晨。嫂子、志如、玉琼和春梅则是宽慰着孩子们,善意欺骗中午是因为集团有事不能回家。
紫薇没见到妈妈回来,有些害怕的哭了。春梅赶忙抱住她,解释说妈妈有事去了省城,过些天就会回家。此时的姚妈和明姐,已经肯定家里又出了事,只是不敢过问。
洗完澡的戴志成回到医院已快到晚上十点,催促完学敏和妞妞离开回家后,病房即刻安静下来。他静静地站立在美华病床前,看着继续昏迷输液的美华;看着她满头缠着的绷带,脖子、手臂、大腿和足部护定的石膏,整颗心就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痛。
好险啊,如果没有那位小伙子和路人齐心相助,现在岂不是和美华阴阳相隔?
虽然空调很是暖和,但他的身体仿佛寒冷得快要结冰了,脑海里全是以前美华的身影。从一脸调皮的笑走过来买两包剑牌香烟,娇横地逼着哥哥见他,怒骂他是小流氓早早就谈恋爱,再带来一台双卡收录机得意地看着他笑,最后是常常找理由陪着他摆摊,还有老虎、、、、、、
戴志成蹲下哭了,觉得身体沉沉的无法站立。他愧疚于哥哥、愧疚于嫂子、愧疚于所有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