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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周大夫说过这话,但当岑大江去刘湾村请他帮忙瞧病时,他还是来了。
这一次,一家人的态度中带着的那些恭敬,就显得真情实意得多了。
“周大夫,老太婆上次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不要放在心上,她那张嘴就是那样,但实际上是刀子嘴豆腐心,人还是好的。”岑老汉为岑老太说着好话。
但这不代表,他内心真的就是这样想的。
老太婆这时候可不能出事。
否则,会影响到翰哥儿的科考。
这是他不允许发生的。
所以,不论是找周大夫还是别的什么大夫,他都一定要把老太婆治好,哪怕治不好,这一条命也得吊着,决不能就这么去了。
“医者父母心,我还不至于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到连病都不给瞧的程度,不过我把话先说在这前头,如果她的病,真是如我上次猜测得那样,那我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周大夫神情严肃地说道。
“这是自然,周大夫,请。”岑老汉说着,领着周大夫进了正房里屋。
周大夫先给岑老太瞧了瞧病。
没多久,他又去了岑芳屋里,给同样昏睡着,浑身发烫的岑芳也瞧了瞧病。
片刻之后,他一脸严峻地走了出来。
“周大夫,怎么样?我娘和大姐她们,能治好吗?”岑大江紧张地问道。
“唉,我是没有办法咯。”周大夫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看向了岑老汉,“岑老哥,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边来。”岑老汉领着周大夫进了正房屋里。
他们一进去,外头,高氏、俞氏等人,都是立即悄悄趴在门口,想要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周大夫在屋里坐下,看着岑老汉给他倒水,道:“岑老哥,我知道你们读书人,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可我也要说,岑老嫂子,只怕是得了邪病。”
“邪病?”岑老汉眉头不由皱起。
“邪病这东西,我这种正经大夫可看不了,恐怕你得去找那些自称是神仙的人,才能有法子治好。”周大夫道。
“我明白了,可是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得邪病?而且,还有我那个大女儿……”岑老汉对此是无法理解,如果是邪病,也不用两个人一起得吧?
况且,这种病说白了就是沾上了脏东西。
岑芳是已经出嫁了的,根本就不算是老岑家的人了。
这脏东西应该只会找一家人,怎么会又找上岑芳呢?
“她们毕竟是母女……”周大夫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有些话,我可不好说,你大女儿跟岑老嫂子,只怕是母女之间,感情极其深厚吧?”
“是,她们母女一直都感情极深。”岑老汉眸光一闪,说道。
“那就对了,也许是她们一起做过什么事情,才会被那些……东西给沾上,总之,找一个会看邪病的大夫,过来瞧瞧看看,做一场法事,也许就没有事了,最重要的,还是能把那脏东西给除掉了。”周大夫建议道。
“那周大夫,你可知道有谁会看邪病吗?”岑老汉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了。”周大夫摇摇头,“过去我一向不信这个,不喜欢与这些人打交道。”
“那你后来信了?”
“唉,见过的病人太多了,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周大夫感叹道。
两人在屋里说着话,外头的人,并不能听得太过于真切。
这时候,岑雁就是突然在院子里说道:“奶奶跟大姑一起发病,这要不是中了毒,就是被什么脏东西给沾上了,中毒不太可能,不过也说不准,小姑,大姑最近有没有背着你,跟奶奶偷偷吃什么好东西了?”
“你乱说什么呢?什么叫做背着我?她们要是想吃什么东西,还需要背着我?”
岑英做出一脸对这话不满意的表情,但还是说道,“应该是没有的,这家里谁屋里有什么吃的喝的,我一清二楚。”
“那就是被脏东西给沾上了。”岑雁的语气十分肯定。
“不要乱说!”岑英当即呵斥道。
她们两个在这里争执着,院子里其他人,却听到了心里头去。
不知道为什么,高氏突然心中隐隐不安。
这时候,屋里传来脚步声。
藏在门口偷听的人,赶紧站回原位。
岑老汉和周大夫一前一后地出来。
“老大,把周大夫送回去吧。”他对岑大江说道。
“是,爹,可是娘跟大姐她们……”
“唉,这不是周大夫能够治得了的,放心吧,我已经心里有数了,一定会想尽办法救她们的。”岑老汉叹了口气,“赶紧把周大夫送回去吧。”
“哎。”岑大江应声。
他扶着周大夫上了牛车,随后就把周大夫送回了村里。
而他们一走,岑英就赶紧是问道:“爹,怎么样?周大夫怎么说?娘和大姐这病,就连他都治不了的话,那还有谁能治?”
“这事咱们大家得一起商量商量,来,进屋说。”岑老汉道。
众人闻言,都是跟着一起进屋。
岑老汉坐下一看,见岑雁也跟着进来的,不禁就是眉头微微一皱,“岑雁,你不用待在这里,回去照顾你娘吧。”
“可是爷爷,我想帮忙。”岑雁不肯走。
“回去吧,你帮不上什么忙,你现在就是把你娘照顾好,这才是最重要的。”岑老汉的态度很是坚决。
“我娘那边有我爹照看着呢,爷爷,你别不把我当一家人,也许就是我有办法呢?”岑雁却是打定了主意,坐在这里不走。
见此,岑老汉尽管面上不喜,可是想到如今是救人要紧,干脆就不再赶她走。
他清了清嗓子,直接就是看向高氏:“老大媳妇,你不是跟余半仙相熟吗?能不能请他到家里来一趟?你娘跟你大姐这病,恐怕是只有他,才能够治好了。”
“什、什么?”高氏有些惊讶,呆滞,一时难以反映过来。
“把余半仙请过来,给你娘和你大姐瞧瞧病!”岑老汉只得又皱眉重复一遍。
“这,这不能行吧?余半仙只是一个算命的,他可不会给人看病!给人看病,那是大夫的事!”高氏一反应过来,就是连连摆手。
开什么玩笑。
余半仙什么斤两,她可比谁都清楚!
真把他请过来漏了陷,那到时候倒霉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