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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谁绊着你了?难道让你在爹娘跟前孝敬服侍就是绊着你?照你这样说,往后是不是爹娘都不敢让你在跟前伺候着了?他们辛苦将你养大,又给你娶了媳妇,你就是这么报答这份养育之恩的?”岑大江一听岑大海这么说,当即板着脸,摆出当大哥应有的派头,神情严肃地教训他道。
“大哥说得对!二哥,你得分清好歹,爹娘叫你伺候,那是你应该的!岑雁回不了家,那也不是爹娘的错啊!一开始就是她一个劲儿非要去禁林,你怎么能够又怪到爹娘身上呢?你这样说真是太不孝了!”老三岑大河也跟着落井下石。
“哼,爹娘不叫你去找岑雁,难道不还是为了你好?禁林那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是一般的人敢去的吗?她之前明明偷了我在集市上买的果子,还死不承认,为了圆自己说的谎,就编造什么她那些果子是在禁林里摘的谎话……看看这到头来,坑到谁了?最近天儿都挺好的,偏生就今儿个突然下雨了,可见老天爷也是要惩罚她这个小偷谎话精!”俞氏一边剔牙,一边说着风凉话,一点也不顾及自己是当长辈的,就是要趁着这机会,使劲儿把岑雁往泥坑里踩,好给自己报仇。
“二哥,你对我好我知道,可岑雁谎话连篇还偷东西,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就像三嫂说的,今天她就算回不来,那也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你得顺应天意啊!”岑英也是跟着一起凉凉地说道。
总之就是,不管谁说什么,除了二房,老岑家没有一个人为岑雁的安危担忧,反而一个个的都对她可能会遇到的生死危险,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这一刻,岑大海听着他们一句句看似公允的话语,一颗心都是凉透了。
“你们都说,禁林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那娘为什么还非要逼雁儿去?”岑大海失望的目光,先就看向了岑老太。
他视线在屋子里一扫,见到岑老汉冷眼旁观地坐在那里,终于是不再把希望都放在他们身上,语气坚定地道,“你们不愿意去找雁儿,那我就自己去找!找回来以后是让我们二房滚出这个家也好,惩罚我也好,随你们的便!但现在,谁也别想阻止我!”
说完这些,他就果断踏出了家门。
“……这个逆子!”岑老太气得捂住心口,一个劲儿地骂他,“真是天生就是来气我的!我怎么没有趁你小时候,把你给活活掐死!也省得现在还要被你气!”
“娘,您别气,我这就跟三弟去把二弟拉回来!”岑大江一见此,忙安抚地给她轻拍着背部,小心翼翼地顺着气。
“对啊娘,我们一定不会让二哥做傻事的!”岑大河也连忙跟着说道。
两兄弟想着再怎么样也是亲兄弟,总不能真的叫岑大海出事。
再说了,他要是出事了,以后家里的活谁来干啊?
“赶紧把他给老娘弄回来!就是打晕,也得把他给我带回来!”岑老太沉着一张脸,厉声喊道。
她虽然恨不得岑大海死掉,可单单叫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她要让他们二房给她做牛做马!
他岑大海是她养的奴才,他的媳妇、孩子,他孩子的孩子……世世代代,也都要给她和她的后代当奴才!
“娘,大姐不会出事吧?我也要去找大姐!”这时候,岑扬突然对着李氏喊了一句。
“没事,你爹一定会找到她的……”李氏尽管担心得不行,但还是抱着儿子温声安慰道。
然而母子的这一十分平常的温馨对话,听在岑老太耳中,却觉得分外刺耳。
她当即一眼冷冷看过来,见到岑扬那张和岑大海小时候有七八成相似的脸庞,顿时厌恶得一眼也不想多看!
“岑雁不过是一个女娃,也不能传宗接代,就算死在外头又算得了什么?你们两个,给我滚回屋里去,谁也不准出来!今晚谁要是敢出来一下,就一起到雨里淋一夜去!”岑老太死死瞪住他们,语气刻薄至极地说道。
“我姐姐才不会死!她是大英雄!”岑扬当即高声反驳道。
“臭小子,有你这么跟奶奶说话的吗?李氏,你就是这样教儿子的?教出来的都是些什么忤逆不孝的东西!赶紧给我消失!不然我让你们在院子里站一夜再饿上三天!”岑老太气势汹汹,厉声痛骂道。
“唔唔唔……”岑扬还要再反驳,可却被李氏紧紧捂住嘴巴。
“……是,娘,孩子不懂事,他对您没有任何不敬之心,我这就带他回屋里去。”李氏想要像儿子那样勇敢地反抗,可她真怕岑老太狠了心要整死他们二房,她一条命没什么,但儿子还小,这叫她于心何忍?
她只得赶紧抱住不断挣扎的儿子,母子两个一起回了二房的屋里。
岑扬年纪虽小,该懂的却已经懂了。
他被李氏抱在怀里,感受到李氏害怕得身体都在颤抖,不禁停止了挣扎,也跟着抱紧了她,懂事地安慰道:“娘,别怕,姐姐那么厉害,一定会没事!”
“你说的对,你姐姐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儿子的话,让李氏既心酸又熨帖,她哽咽着,忍住泪意,摸了摸儿子的头,打算给他收拾一下床铺,让他先歇下。
“娘,奶奶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们二房啊?还有爷爷,他是一家之主,却一个字也不说,明明奶奶那么过分……”岑扬乖乖站在床边,不理解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刚刚岑老太发火,岑老汉就跟不存在一样,就坐在那里沉默地抽着水烟袋,仿佛眼前发生的是别人家的事情,与他一丁点关系也没有,看着二房受欺负,亲孙女在外至今未归下落不明,也不发话让出去找人,反而纵容岑老太胡来……
李氏也不明白,为什么公爹这样冷血无情!
整个老岑家,就好像他们二房都欠了他们似的!
可明明二房谁也不欠,而且还是老岑家亏欠二房的太多!
他们实在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