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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一道长。”余乾喊了一句。
正在骂娘的真一回头看去,先是一愣,而后挂上微笑的赶紧走了过来。
“余执事,你今日怎么来了。”
余乾笑道,“之前有任务傍身,不好脱身,今日有事来钦天监就顺道来看看道长。”
“我说呢,之前还想去找你商讨一下问题,可你不在。现在来的正好,来来,快快请进,”真一笑容灿烂的说着。
余乾有些为难的看着废墟,进哪?
真一恍然过来,一拍额头,“余执事稍等。”
说着,真一宽大的衣袖重重扬起,两股狂风倾泻过去,将地上的炭火和残物直接吹的干干净净。
随后,他又继续掐诀,无数根木条直接从土地里拱了出来,在真一手势的控制下变幻着形状。
不到片刻功夫,一座崭新的纯木屋就直接落地,跟刚才那栋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余乾目瞪口呆。
他之前一直认为术法是杀人技,可是现在确实创造技?
还能这么玩的?
这熟练度也特么的太高了吧,余乾见过别人用过木系法诀。那长出来的木头都是奇形怪状,一点美学都没有。
而真一他不仅能造房子,还特么是很优美的房子。
余乾只想说自己开了眼界,学废了。
怪不得这真一道长在钦天监的评价这么高,确实有创造力,有想法。
“余执事,请。”真一又扬了扬袖子,身上污秽净除,整个人又恢复干干净净的从容模样。
“好的,真一道长。”余乾麻木的跟了进去。
走进屋子,空荡荡的,全是新木头的清香。真一当场又是几道法诀下去,各种家具又连着地上的木头“长”了出来。
就很牛逼。
余乾和真一在木桌边坐下,真一袖口又一挥,一壶灵酒和两个杯子又凭空出现在桌子上。
他给余乾斟了杯酒,这才笑道,“寒舍简陋,余执事不要介怀。”
余乾笑着摇头,接过酒杯小口的喝了起来。
“余执事今天来钦天监是有什么事嘛,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忙的。”真一问了一句。
“倒是没什么事,是一个案子的调查需要在这边等结果。”余乾解释了一嘴,然后好奇的问道。
“真一道长刚才是在做什么试验呢?这么火爆。”
说到这,真一眼睛就亮了起来,同时又挂着懊恼的说着,“我最近在研究怎么把术法威力禁锢在符箓里。”
余乾一愣,“真一道长是在练习画符嘛?”
“不不不。”真一摇着头,“正常的符箓都是修士才能使用的,我要创造的是那种半点修为没有的普通人也能用的那种。”
“不可能。”余乾下意识的摇头道,“这种符箓没有灵力为引,怎么可能激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谁说没有灵力为引,这符箓就一定不能激发呢?”真一反问了一句。
余乾反驳不了,符箓这个特性是所有人的共识,要是不用灵力激发,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普通人也能成为人形核弹,这是一种能直接改变社会结构的玩意。
你想想,一个军队人人备些符箓,那这仗还怎么打?谁又能打的过?同理,普通人有了这些,国家就直接乱了。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种事根本拦不住的。
“真一道长,所以你研究出来了?”余乾问了一句。
“还早呢,最近在验证初步设想,但是我有信心,有朝一日一定能做出来的。”真一笑道,
“能冒昧问下,这样的符箓成本几何?”余乾好奇的问了一句。
“很简单,我是将法诀硬生生的打入符箓里,然后用自身修为强行将道法诀压在符箓里。之后再使用我自己创造的加固阵法来彻底固定住这道术法。
最后,只要使用者将其点燃祭出就成。”真一稍微解释了一句。
“听着有点麻烦,而且貌似风险很大的样子。”余乾问道。
“是这样的。”真一有些感慨的说着,“这种蛮力方式还是不够稳定,而且,要全力压制一天一夜才可稳固住。
最关键的是这种平衡不好把握,自身的实力和符箓里的术法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就会炸裂。
形成刚才余执事看到的那样的景象。”
余乾算是理解了这个玩意,这成本太高了。且不说五品术师哪有这么多时间来弄这区区符箓,单就这其中的风险性和低成功率就没有人有兴趣。
不能量产的东西都没啥用,余乾顿时失去了兴趣。
“没事,我相信道长,有朝一日实验下,一定能成功的。”余乾笑呵呵的安慰了一句。
“是这样的。”真一笑道,“余执事,咱不谈这个,上次你和我说过物质的本质就是变化。
我感受颇多,现在想再请教一下余执事。”
“道长请问。”余乾直接应承道。
接下里的小半个时辰里余乾直接用科学的维度来和真一探讨起了哲学。
直到将真一弄的欲罢不能的时候,余乾才适当的停了下来。
不能一次喂的太饱。
“今日听余执事一席话,真是醍醐灌顶,多谢余执事指教。”真一郑重作揖道。
“道长客气了,这只是在下的浅见罢了,比不得道长。”余乾谦虚一笑,然后话锋一转,问出了自己来找他的真正目的。
“道长你可知道羊皮卷?”
“什么羊皮卷?”真一不解问道、
余乾继续道,“之前我查阅资料的时候曾发现一个趣闻。说是有六卷从古流传下来的羊皮卷。
既不是功法,也不是炼器法门。貌似是一幅地图。
说是凑齐此图者,得仙人传承。我当时看的觉得奇怪,道长见多识广,就想着问问道长。”
真一陷入了思索,良久,他才轻拍脑门,恍然道,“余执事这么一说,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
“还请道长解惑。”余乾双眼一亮。
“这个怎么说呢。”真一先是笃定的开口,“首先我声明一下我的立场,我相信有仙人。只是现在没有,但不代表以前没有又或者以后没有。”
“所以,道长认为这羊皮卷是真的?”余乾继续问道。
“这个就不好确定,不过既然能流传这么多年,每个经手之人都视若珍宝,费尽全力想要破解。
那肯定就不是空穴来风。”真一点头道,“所以我相信,这或许真的是仙人绝世之前留下的东西。
当年,世间陆地神仙一夜之间全都隐没,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许这羊皮卷会成为关键线索。”
“真的嘛。”余乾又问道,“道长见过这羊皮卷嘛?”
“不瞒你说,见过。”真一笑道,“咱们宫里就有一块。应该是五年前吧,当时钦天监负责探究。
我有幸也亲自参与了这项行动。研究了许久,并无所获。就在我们一度以为是假的时候。
我们当时的一位术师一气之下,调动全身的灵力想划开羊皮卷。但是,无果。那可是个四品的术师。
全力之下,竟然伤羊皮卷分毫不得。
可是,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羊皮卷,半点法器的样子都没有。解释不了,除了仙人遗物,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个水火不侵,刀枪不入的羊皮卷。”
“难道就真的什么都没有查到嘛?”余乾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
真一迟疑了一下,“倒是有个小发现,但是钦天监让我们三缄其口,这事就仅限于我们知道。”
“既如此,就算了。”余乾赶紧摆手。
“现在倒也无妨,反正又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余执事和我坦诚相待,我自然也该如此。”真一点头说道。
“我记得,当时是在鬼节,对,就是中元节当天,我记得这羊皮卷突然就自己浮空了,身上裹着淡淡的光芒。
我们奈何不得,根本无法将其取下。最后还是国师赶来,施展大神通才把这羊皮卷收下。之后,这羊皮卷也就一直在国师手里。
我还听说,这国师好像参悟到什么了。”
真一越说声音越小声。
余乾好奇问道,“这么巧,偏偏在陛下宴百鬼的时候?”
“是的。”真一努力的回忆着,“当时我记得是先帝主持的最后一次百鬼宴,大理寺当时也什么人在。
我当时没去赴宴,一心专研这羊皮卷。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就通知上去了,然后国师顷刻间赶来收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大清楚了。”
“原来还有这道缘由。”余乾心中一动,问道,“这么说,这羊皮卷也确实是宝物了?不然国师没理由随身携带。”
“肯定的,一个普通的丝毫看不出怪异的羊皮卷这么神奇,说是寻常之物我是不信的。”真一摇着头。
“那这些羊皮卷都在谁手里呢,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全都一样。”余乾随口问了一句。
真一摇着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么多年下来,这羊皮卷不知道在多少势力手中流转。据我所知,很多势力对东西都看的很重。
尽管研究不出来,但还是如此。可以说是视若珍宝,轻易不示人的。至于相同性的话,这我就不知道了。
没有见过其它的羊皮卷,我不好得出结论。”
“那羊皮卷有没有什么征兆?为何偏偏挑在太安城鬼气最盛的这一天出这种神奇的现象?”余乾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真一还是摇头,“说来惭愧,虽然研究课不少日子,但严格来说其实是一无所获的。余执事你怎么这么感兴趣?”
“少见多怪嘛。”余乾笑了一句。
真一有笑道,“要我说,这玩意就算得到了也不要留在手里,根本没啥用,要是被人知道了还要惹大麻烦。”
“确实如此。”余乾附和了一句。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余乾也就没再多问羊皮卷的事情,该说的,真一都已经说了。
所以只是单纯的和真一探讨起科学,余乾这种科技上带来的维度碾压听的真一直呼了不起、
最后十分意犹未尽的和余乾道别,约定下次再来。
然后,真一就匆匆忙忙的继续搞起了自己的实验。
余乾离开这边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散值的点了,他没留下来加班,跟公孙嫣说了声自己有事之后就先行离去。
他是真的有事,李念香突然约他了。
笑死,根本就不敢放人家鸽子,只能乖乖的赴约。
路上,余乾想着关于羊皮卷的事情,真一虽然对这东西说的语焉不详,但是余乾也能得到关键点。
就是说,这玩意也确实有用,说不定还会有大用,否则那国师怎么可能这么重视。
第二件事就是这羊皮卷的怪异景象。
五年前的鬼节,那个羊皮卷发生了异象,现在又到了宴百鬼的中元节、
余乾寻思着得先把自己身上的羊皮卷找个时间安放在太安城外的隐蔽位置。否则要是也像国师那块自主变异了、
那就完了,到时候这东西就保不住了,还会牵扯出一系列的麻烦。
所以,必须得找个时间将羊皮卷先放在城外的隐蔽位置。
一路想着,很快,余乾就到了约定的地方。
李念香将余乾约在了东城处的码头边上,这是东城三大码头的中间一个,离余乾的住处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具体约在了留仙渡这边,这是一处专门泊客的地段,平时货船都不往这边考。
这个点,已经没有客船了,余乾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没什么人了,就一些零零散散的在江边吹风的路人。
余乾一眼就看到李念香那出挑的背影,此刻正站在江面,看着远处的宽阔与寂寥。
她就穿着一身简单的罗裙,外头批了个拢纱,看着倒是温婉不少。长发柔顺的铺满后背,在江风下些许拂动。
“怎么把我约在了这个地方?”余乾走过去,和李念香并肩而立。
江岸火把上的焰火在跳跃,将这边照的倒也亮堂,余乾毫不忌讳的看着对方较好的侧脸。
李念香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手中一本书简随手丢给余乾。
余乾接过书简,问着,“这是什么?”
“你要的剑修法诀。”李念香淡淡的说了一句,“这里面记载着一些常用的御剑术,以及我个人的一些心得。”
余乾脸上瞬间涌上喜悦,如获至宝的抓住手中这份薄薄的书简。
“多谢多谢,还是你想着我的好。”余乾第一时间没有欣赏,而是将其贴身收放好。
“之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李念香补充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余乾,“把你的本命飞剑给我看一下。”
余乾不做他疑,张开嘴巴,吐出自己的本命飞剑。
小剑滴溜溜的瞬间涨大成长剑尺寸,剑身稍微覆盖着灵性的剑芒。
李念香一把接过这柄青灵剑,细细的打量着这通幽的剑身。最后,她伸出右手,用食指轻轻的弹了一下剑身。
轻灵的剑鸣之声悠悠传出,煞是好听。
“你的本命飞剑孕育的极好。”李念香难得的赞许了一句,随手将青灵剑丢换给余乾。后者赶紧将青灵剑收入体内。
“唉。”余乾长叹一声,“好又如何,我现在又不能倚仗自己的剑修身份。这事暂时不好解释,所以就暂时不能在太安城这边显露这点。”
李念香随口说道,“说了又如何?你觉得大理寺会怪你?不可能,术武双修,又能走剑修一途。
这样的人大理寺不会轻易放手,就算他们知道了,你在鬼市这边做的那些肮脏事也只是轻飘飘的略过。
你要始终记住一点,只要你的价值够大,一切麻烦都将不是麻烦。”
余乾轻轻一笑,“所以,就是因为你看中了我的价值,才会对我有求必应?”
李念香顿住了。
余乾自然不会揪着这个话题,直接继续疏说道,“你说的我自然懂,但是关于剑修这个点我暂时不想透露。
目前在太安城有武夫的身份就够用了。剑修一路,我偷摸着练就成,没必要做那些太过惹人眼球的事情。
我这术武双修就算了,要是再传出有个剑修身份,那得有多少双眼睛在我身上啊,这边对你我都不好。”
“嗯,是这么个理。”李念香看着黑漆漆的江面,说道,“但是我怕蛰伏下去,你的剑心会蒙尘。”
“这是何意?”余乾不解的问道。
“你可知,一名合格的剑修最重要的是什么?”李念香问了一句。
余乾尝试着回答,“天赋?”
李念香淡淡道,“天赋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信念。每个剑修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但是他们有一点相通,那就是信念。
一往无前的信念。因为只有有着最坚定的信念,才能一往无前,在剑修一路上不断的向上攀登。
我之前跟你说过,剑修练的是剑,更是心。
遇见不快之事,一剑斩之。遇见困难之事,一剑斩之。遇见敌人,一剑斩之。哪怕遇见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亦要出剑。
这是修行,对人对剑的修行,只有这种坚定的信念捶打,才会让本命剑绽放出天底下最锐利的剑芒。”
余乾有些诧异,不止是诧异这个说法,更多的是诧异李念香。
一次讲这么多话的李念香罕见,带着这种强烈的个人情绪色彩更罕见。
因为在余乾的认知里,这李念香基本就是万年不变的说话色彩,很少带这种个人的强烈情绪。
她真的爱剑!
“照你这么说,你现在不也是我这种状态嘛?”余乾小心的问了一句。
李念香再次顿住了,良久才说道,“却是如此,所以我注定在剑修一路上攀登不到顶峰。”
“我倒是不认同。”余乾摇头,“按你所说,心中有杂念的人都不配做剑修,只有赤子之心的人才能成为大剑修?
我恰恰认为反观点,在尘世间摸爬滚打后的心不一定属于纯粹的赤子之心。在你出剑的那一刻心神通透即可,平日里的纷乱或许能更好的锤炼剑心。”
李念香转头看着余乾,“你倒是自信,这话要是在太白门说,你就是大逆不道。”
余乾不做狡辩,这种事情见仁见智,他就是不信世上只有战意坚定的人才能有大成就。
自己苟着,坚韧不拔的苟着凭什么就不算信念坚定?
这样更坚定好吗?
性子使然,战意这种东西余乾不缺,所以他并不担心自己的什么剑心蒙尘。
大不了,以后抽空就去砍个人罢了。
余乾没再这个点和李念香纠结,而是直接问起了成效,“如果,我照着你的御剑术修炼,有朝一日我能一剑断这眼前的沧江嘛?”
李念香摇头,“七品实力,痴人说梦。”
“那你行吗?”余乾有些不爽的反问着。
“自然。”李念香傲然的说了一句。
“我不信,除非你断给我看。”余乾摇着头。
李念香瞥了眼余乾,懒的搭理他这无理的要求,最后补充了一句,“总之你记住一点,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
不要太过拘泥于形式,等你真正理解一名剑修的含义,就会明白,练习招数是没用的。
只有找到属于自己体内剑气运转的方式与剑通意结合,才能祭出最强的一剑。”
听着李念香这种玄之又玄的说辞,余乾并没有多大感悟,毕竟他才刚成为剑修,想这个有点遥远。
先老老实实的把招式练好再说。
李念香也没再和余乾继续说剑修的话题,而是突然问道,“沁园案,查的怎么样了?”
余乾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怀疑的看着李念香,“怎么突然问这个?”
李念香不答,又问了一边,“查到哪了?”
“天舞轩,舞姬小柔,被百越巫师附身。”余乾言简意赅的说了一句,然后坦诚道,“这事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你觉得呢?”李念香反问一句。
余乾顿时慌了,压低声音急道,“大姐,别开玩笑,这事情很严肃的。你是不知道大理寺对这个案子的决心。
我这么跟你说吧,不出两天,一定水落石出,要真是你们干的,这还得了?”
李念香也不隐瞒,大大方方的承认,“勉强可以说我们也有份。”
“果然,我就知道!”余乾无语道,“从发现那位舞姬的尸体我就觉得不对劲,这附身虽然比起你的这种垃圾了很多。
但道理是一样的,而你现在又突然找我了解这件事,很难不让我想多。告诉我,你们到底想干嘛?
我们还到底是不是一条床上的呢?这种事都要瞒我?想让我不明不白的陪你们一起死吗?你太小瞧大理寺的能力吧?
我告诉你,血巫这个点大理寺已经查出来了,等他的气息凝练出来,在太安就无所遁形。哪怕他跑了,大理寺还是有办法揪出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
“你急什么?”
余乾心里骂咧咧:废话,我怎么不急?你们这些神经病伟大有信仰,但别这样子带上我啊。
李念香的脸色冷了下来,再次强调一句,“我说了勉强有份,波及不到我们这。”
见对方这样,余乾两手一摊,“现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嘛?总该让我明白,也好打配合。”
“嗯,找你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李念香点头道。
“这件事都有谁参与?”余乾问了一句。
“不知道,只知道百越来了一位巫师,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不过大概就只有这一人做事。”李念香回了一句。
余乾继续问道,“那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难道中元节的时候要动手?”
“没有。”李念香一口否决了余乾的想法。
余乾松了口气,想着也不会这么着急才是。这才哪到哪,这李念香一看就是所图不小。
又怎么会挑选中元节这种全民皆兵的时刻搞事情。确定了对方确实没有这个愚蠢的想法后,余乾松了口气。
“那还为了什么。或者说,到底是谁指使这个巫师的。”余乾继续问道。
“南阳王。”
余乾一怔,这怎么扯到南阳王那边了,他记得这老哥野心昭然若揭,南阳加上周边的数个州郡都在他的绝对控制下。
坐南望北说的就是他。
现在突然搞这个,想干嘛?现在就想反了?
“这南阳王想干嘛?”余乾问了一句。
“你且说说。”李念香反说道。
“这时候考我就没必要了吧?”余乾有些无语。
“朝堂,乱点好。”李念香淡淡的说着,“陆中书是宰相张廷渝的肱骨,沁园诗会的人也皆有背景。
他们背后的家族也都是张廷渝一系的。大齐党争本就愈演愈烈,加点火很正常。”
余乾道,“你的意思是,南阳王只是单纯的在朝堂这边煽风点火?想把黑锅甩到宰相敌对势力那边。”
“嗯。”李念香淡淡的说着。
“朝堂上的人一个一个精的跟鬼一样,这种小把戏没用的吧。”余乾表示怀疑的说着,“再则,这血巫来头估计也很快查出来了,毕竟这泼水事办的真的不严谨。
或者说这南阳王不怕大齐知道是他干的,甚至想让大齐知道是他干的,想看看大齐知道是他看的会作何反应?”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李念香摇头道,“总之,这事办的还算严谨,脏水应该泼到了别人身上。”
余乾说道,“我记得,目前朝堂上势力强大的集团一个是宰相的,另一个是大学士魏钦黎吧?所以,就泼水给这位魏大学士嘛?”
“你是不是还忘了另外一个集团。”李念香补问了一句。
“另一个?”余乾稍加思索,“你是说皇族?”
李念香回道,“嗯,皇族是朝堂上的常青树。现在皇室宗族在朝堂上最活跃的就是天子的胞弟秦王。我估摸着现在这脏水已经成了是秦王府泼向魏大学士那边了。”
余乾有些咋舌,“乖乖,你的意思是南阳王做的,却把这口锅甩到秦王身上,然后以秦王的名义“栽赃”给魏钦黎集团?”
“嗯,差不多吧。”李念香点了下头。
余乾有些感慨,这南阳王倒是个牛逼的搅屎棍。
这么一来,明显把朝堂的水彻底搅浑了,就算有心人都能察觉出不对劲,但是十条人命摆在那。
宰相集团就必然要有动作,不可能直接略过。
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血巫就很灵性了。
现在查出来血巫是来自百越那边,而你一个百越的血巫无缘无故跑到太安,这是南阳王不可能一点份都没有。
把这个狼子野心的南阳王扯了进来,这天子又会怎么看?
不说朝廷乱成一锅粥,接下来的暗流涌动是免不了的。
政治这玩意就是这样,充满机锋。
了解到这些的余乾顿时没有多大兴趣,政治斗争这种事他没兴趣,而且又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该咋咋地,关我一个区区执事屌事?
不过有两个问题,余乾需要确认一下,措辞一下,他问了第一个问题,
“这舞姬偏偏选的是赵王府的,这又是作何解?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李念香淡淡道,“赵王府是我建议的。你不是说和赵王府有仇?
我之前稍微查了一下,这赵王虽然表面上不参与朝堂上的任何事,但是他这个人没这么简单。
而且你之前还怀疑青衣帮的事情背后的人是赵王府。你和这赵王府也算是结下梁子了,我帮你试试水。
让他们牵扯进去,将精力耗在这件事上。而你,就刚好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在大理寺经营关系。”
余乾突然感动了起来,“你这算是为我着想嘛?”
“合作关系,互帮互助。”李念香淡然道,“规定的范围内顺手为之。”
“可是,就不怕让人查出咱们和血巫的关系嘛?”余乾有些担忧的说着。
“我们并未和这位血巫有过任何实质性的接触,这点你放心,怎么都不会查到我们这边的。”李念香摇头回道。
余乾又小心的出声问道,“话说,咱们在这件事中表现的是什么成分?或者说,咱是南阳王的人嘛?”
李念香瞥了眼余乾,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没说什么,只是回道,“只告诉你一点,我们和南阳王并无瓜葛,如果硬说有,你可以理解为偶尔浅性的合作关系。
其它的你就不要问了,没有意义。”
“哦。知道了。”余乾没再多问。
“我先走了。”此间事了,李念香直接利索的转身欲要离去。
“唉,等等啊,我这还要教公主舞剑呢,什么时候去啊,没几天了。”余乾对着李念香的背影说道。
“你也知道,剑舞这件事你还真不能出手,公主有几把刷子你是知道的。那种笨拙感你估计也弄不出来。
所以,还是得我这个半吊子教学一下。”
李念香的背影顿住了,没有回头,淡淡说道,“明天来我府上。”
“好勒。”余乾笑着应声下来。
“再提醒你一句,不要想着打什么歪心思,否则...后果自负。”李念香最后补充了一句,整个人直接消失在夜色里。
余乾嘀咕了一句,“这事还真不是你说了算,老子要泡的妹子,天子都挡不住!”
没在岸边多待,余乾直接往自家的方向走去,路上稍加思索了一下沁园案。
如果没想错的话,中元节后,因为这件事朝堂上估计会有不小的风波,尤其是在南阳王也牵扯其中的时候。
余乾并不相信李念香说的只和南阳王只有浅性的合作关系,估计到时候她保不齐就阴在后面煽风点火。
不过,李念香为了自己把赵王府给扯进来,这点是余乾没想到的。
感动是肯定有一点的,但不能沉沦!这只是对方的糖衣炮弹!
总之,在中元节这个极为特殊的节日结束之前,估计就是表面风平浪静的那种。
一路想着,来到七里巷口的时候,余乾看见一个穿着红衣服,又骚包又猥琐的老头正蹲在那里,双眼浑小却非常有力的看着路过的姑娘们。
“龟爷,你在这干嘛呢?”余乾走过去重重的拍了下老人家的肩膀,问着。
龟丞相吓了一跳,激灵的跳了起来,见是余乾,直接没好气的说着,“没看见龟爷我在陶冶情操嘛?”
“你大晚上就泡在这?”余乾有些无语,懒的搭理对方,撂下一句,“别蹲太晚了,太晚我就锁门。”
“龟爷我不一定回去呢,还得看情况。”龟丞相回了一句。
“什么意思?不在我那住了?”余乾顿住脚步,回头看着龟丞相。
“不是,小姐来了。”龟丞相耷拉着眼,“暂时不敢回去。”
“小婉来了?”余乾一怔。
“是的。”
“在我家?”
“嗯。”
“那我师父...?”
“也在。”
余乾麻了,返回去在龟丞相身边一起蹲了下来。
“你干嘛?”龟丞相不解的问着。
“我也需要陶冶一下情操。”余乾有些惆怅的说了一句。
鱼小婉突然来了不是重点,重点是叶婵怡也在,余乾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该怎么同时面对这两姑娘。
有点心虚。
咦?等等!
自己心虚干嘛?
余乾发现自己走进了误区,他潜意识里把这两位都当做自己的女朋友了,可是现在还没到这一步啊!
那自己虚个锤子啊!
我特么不是渣男,只是跟这些妹妹们都是纯洁的朋友关系!
余乾悟了。
他站起来,对龟丞相说道,“行了,别在这待了,跟我一起回去吧。”
“不回、”龟丞相摇头。
“你怕小婉还是怕我师父?”余乾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龟丞相想了想,“都怕,不过更怕你师父,她这个人我觉得有点么得感情。”
“那你觉得小婉强还是我师父强?”余乾又问了一句。
“这个不好说了,好像差不多?”龟丞相有些不确定的说着。
“那你怕个锤子?”余乾没好气道,“你是小婉的家丞,她肯定护着你,你还怕我师父干嘛?”
“对哦!”龟丞相双眼发亮,整个身体瞬间就高大膨胀了起来,“你小子说的不错,走走,回去。蹲这么久,龟爷我腿都麻了。”
说着,龟丞相就直接走到余乾身边,勾肩搭背。
因为他个子矮,但依然倔强的选择垫脚做这个动作,我龟爷一生不弱于人!
对于龟丞相倔强行为,余乾也没有抗拒,抬起脚步往家走去。
“小子,什么时候再带我去媚阁啊?”路上,龟丞相绿豆眼又开始滴溜溜的转了起来,问着余乾。
“我说龟爷,你满脑子都是这些是吧?你难道不知道沉迷酒色伤身?”
龟丞相大声道,“我特么都憋了几百年了,早他娘的活够了,伤就伤了,死也要死在姑娘们身上。”
余乾:“......行吧,只要你诚意够,我就勉强带你去。”
“大金块还要不?龟爷我继续淘金,我现在也别的什么东西了,就只能淘一些大金块了。”龟丞相问了一句。
“真的是,行吧,我是看在龟爷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你知道,金子这玩意没什么鸟用的。”余乾勉为其难的说着。
“你小子仗义,以后有事喊龟爷招呼就成,我义不容辞。”龟丞相豪迈的拍着自己的胸脯。
要不是昨夜亲眼见到这龟丞相跑路的姿势那么快,余乾差点就又信了这个老比登。
论无耻程度,这龟爷是余乾来这世界以后第一个服气的。
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想象中的针锋相对并没有发生,反而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
院子里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鱼小婉就坐在那里大快朵颐,不难猜出,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她买的。
叶婵怡坐在她的对面,手里拿着一个酒壶,小口的喝着。
这酒壶的款式余乾很熟,就是上次去鱼小婉家的时候,她招待自己的灵露的容器。
两人还偶尔的聊一两句,多是鱼小婉说,叶婵怡听。
余乾和龟丞相对视一眼。
前者有些疑惑,后者又蔫下去了。
自家小姐一看就和余乾的师父很投机的样子,自己还怎么仗势?
不仅不能仗势,甚至还要当着双倍舔狗。
艹!上当了,早知道不回来了,外面的姑娘多香啊?
“龟丞相,你刚跑哪去了?”嘴里塞满东西的鱼小婉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