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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岳喜欢的一位作家曾经说过,青春的岁月像条河,流着流着就成浑汤了。
后世的他也曾青春年少热血激昂,像燃烧的煤块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光和热,而随着岁月的河水不断的冲刷冷却,他也像燃尽的煤块般逐渐化作冰冷的矸石,感性的东西越来越少,理性的成分越来越多。
除了做研究时偶尔会在脑海里天马行空不拘一格,他的日常生活总的来说相当无趣,紧张、忙碌、按部就班,甚至工作中的成就已经很难再让他激动快乐,仅有的温馨和闪光之处皆来源于自己的家庭生活和亲人,点滴珍贵却又留之不住,明明没有错过女儿妞妞成长的美好过程,恍然间孩子已经长大了,与妻子张丽香相敬如宾相濡以沫,但浪漫早已不在,只剩下亲情与默契。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很肯定自己是真的老了,也曾为此困惑不已,但也没心思撩发少年狂做些荒唐的事情去刺激自己日渐麻木的神经,任其老矣。
只是,阴差阳错下他穿越大明,来到了全新的时代,全新的环境开始自己全新的人生,借助朱盛葑的躯体,他又站在了另一条青春的河里,却已是浑浊不堪,浸染了太多前世的老泥。
让张太岳意识到这一点的,却是瘸腿小丫鬟听雪。
那日吃完了早餐,张太岳立刻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中去,扁鹊的神力大补丸不光增强了他的某项能力,也让他这段时间的疲劳和怠倦一扫而光。新基地的建设已经开始,大的方向需要他来拍板,而新兵的第一阶段基础训练已经接近尾声,也需要他来最后检验成果并制定下一期训练内容;新教材断断续续的在编撰,新增设的政治处和情报处也需要他来过问,加上工坊的生产,比之前的工作量和压力更大了。
整个上午听雪只离开了过一次,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他左右,甚至有一次他上茅房她都差点稀里糊涂的跟进去,把张太岳逗得哈哈大笑,直言你跟我这么紧干啥呀?怕我丢了么?
“是官人……那个叫我一直跟着你的,你莫非忘了?”听雪红着脸小声道,又指了指他腰部以下,张太岳这才想起自己早上的确说过这话,不过现在他这么一忙活给忘了,眼下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只剩下腰间还空系着的布套。
“我现在药劲儿有点过去了,没事了。”
见周围没人,听雪突然趴他耳边来了句,我已经用过柿子蒂了,说完脸更红了。
张太岳没敢接这个碴,而是左顾右盼言它想错开这个话题,听雪却面色黯然,很是凄苦地埋怨道:
“官人什么都好,就是……就是……”
“我咋了?”张太岳故作没心没肺状问了句,
“……思虑甚重,似那六旬老翁全无年少之狂放,叫人……好生无趣,”
张太岳呆立当场,楞在那好半天没言语,听雪的话不啻晴天霹雳一下子震撼到他了,让他想了许多。
是啊,我这怎么了?明明重获青春有了第二次人生,却还是生硬地按照过去四五十岁的套路去活,我累不累啊我,一个注定属于他的女子,多次投怀送抱他还躲躲闪闪左思右想不敢靠近,连男女间的情爱都要算计得清清楚楚,那这第二次青春又有何乐趣可言?人是感情动物又不是机器,我……
张太岳恍惚间想起了后世发生过的一件事,那是几年前,当时单位有个女同事叫晓芳,比他小几岁是个文职人员兼俄文翻译,平常关系非常好,她老公张太岳也认识。
一次出差谈判,她喝多了醉醺醺地跑到他房间来想和他欢好,两人赤果果搂在一起都快要成事的那一刻,张太岳踩了急刹车控制住了。
跟道德无关,而仅仅是他怕了,他怕自己老婆知道,也更怕晓芳的老公发现,或许换作其他女子,他可能就顺水推舟了。这件事对晓芳的伤害极大,从那以后再见他都是横眉冷对冷嘲热讽,张太岳怕她这样反倒引起单位同事的怀疑以为他们俩有一腿,就又找了个机会和她单独见面想开诚布公的把事情说开。
晓芳当时指着他鼻子骂他,说张太岳你禽兽不如!也太不是人了,我自己家庭幸福也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与你搞婚外恋什么的,我这一生,活得安安稳稳谨小慎微,只有这一次借着酒劲放浪一回,怕是此生不会再有勇气来第二次了,结果你那样对我,你知道那对我伤害有多大么?让我酒醒后对自己痛恨不已,想死的心都有了。
张太岳当时连声道歉,承认自己是胆小懦弱,怕被自己老婆和她老公发现如何如何,晓芳当时很轻蔑地冲他说了句话——张太岳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活得太没劲了,啥事都瞻前顾后想太多,人生短短几十年你累不累啊你,那之后晓芳找了个机会调到了别的部门,再见面也形同陌路。
这件事儿曾对他造成一定困扰,甚至有一个月时间房事不举。
今天,四百多年后的大明,听雪也同样冷颜说了类似的话,而且很明显自己也伤到了她。其实他穿越半年多来,朱盛葑的少年心性多多少少都影响到他,让他不止一次的产生各种他后世很多年都不再有过的冲动和肆意妄为。甚至他也有几次被这样的冲动所感染,很享受那种激爽快意。但今天听雪的一番话却让他在情感和男女情爱上苦苦坚守的那面隔墙出现了一条大裂缝,并且泥沙俱下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这一刻,也不知是朱盛葑的少年心性再次作祟还是他自己所有顿悟,张太岳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脑海,娘蛋的,既然命运强暴了我,而我无从反抗,莫如安心享受,去他奶奶,劳资不想那么多了!劳资肩负的是破了天的大任,可以说一念以决天下人,连这么点的事情都斤斤计较,前怕狼后怕虎的诸多顾虑,那还干个毛线啊!
张太岳在这边苦思乱想进入忘我境界,却把一旁的听雪吓坏了,还以为自己说的话太重伤到他,语带哭腔使劲摇着他的胳膊道:
“官人,雪儿错了,不该这般说你,官人你……到底咋了快说话呀?唔……”终于还是急得哭了出来,
张太岳顿时回过神来,见听雪梨花带雨的样子,本来已经消退的药劲重新发作,他直接弓下身子搂起听雪的细腰半扶半抱地往燕归走去。
“官人……”听雪先是一楞进而看出状况后破涕为笑,还带着泪痕的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娇艳,一条腿拄着拐棍紧着迈步配合张太岳的快步往回赶。
回到屋里,张太岳二话不说直接拦腰抱起把她抱上床开始剥她衣裙……
不得不说,扁鹊的神力大补丸药效非常可怕,在经历过短暂的谨慎磨合和适应之后,张太岳与他穿越大明之后的第二个女人——李萍的第一次盘肠大战中表现超乎寻常的神勇,大肆征伐让初尝爱欲滋味的听雪欲仙欲死。也给张太岳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和身心之愉悦。就在初为人妇的听雪抵御不住几欲求饶之际,张太岳却一头栽倒在床,彻底昏厥过去。
听雪百呼不应,掐人中也完全没反应,当场吓得花容失色手脚冰凉,连忙挣扎着起身穿好衣服又胡乱给赤果果的雷大官人套了条亵裤,跑出屋外向大门外的卫兵求救。
扁鹊正好在附近闻讯赶了过来,倒是不紧不慢的给张太岳做了望问切问四诊,不过问的环节只能问听雪了。
“房事?”
涉及到自己男人的生死安危,听雪也顾不上羞耻和窘迫了,直接点头,
“多久?”
“大概……半个多时辰,”
“几次?”
“三次,”听雪老老实实小声回答,末了又十分焦虑地追问了句,“七叔,雪儿求求你了,你快救救我家官人吧……”
一直面无表情的扁鹊展颜一笑,道:“你家官人没事,体力消耗过巨而已,从昨晚到现在折腾了这么久,就是一头大水牛也要累倒了,何况人乎,让他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就没事了,对了,回头老夫叫人给你送根高丽红参来和老母鸡一起炖了,醒了让他吃,”
听雪闻言先是怔了一下进而捂脸大哭,哽咽道:
“我……我还以为是我害死了我家官人……他……要死了,我……也不活了……”
“你这丫头……”扁鹊说完转身就走,听雪连忙抹了把脸起身相送,跟在扁鹊身后屈膝一礼道,
“雪儿还未谢过七叔昨夜赠药之恩,让奴家得偿所愿亲近官人,七叔恩德雪儿没齿不忘,”
扁鹊冲她微笑着摆了摆手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子,径直离开。
既然自己心爱的官人没事,听雪也瞬间放松下来,这才发觉自己先前被征伐过度,浑身酸软连站都站不住了,连忙一手拄拐一手扶墙走到床边,挨着张太岳躺下。
虽然疲惫,身体也火辣辣隐隐作痛,不过听雪心情好似窗外的春日骄阳般一片明媚,满眼爱意凝视着自己的爱侣,情不自禁伸手摩挲着他的脸,独自欣赏了好半天,才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心满意足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