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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谌弯起唇，只是他嘴角的笑意却十分冰冷。
“程总谋划着把你的外甥女推给我，是想做我的长辈？”
顾谌极尽轻蔑地扫了一眼凌月岚：“程家是不是找不出正常人了？程总就算想打如意算盘，也不必找个这么一言难尽的。”
程恕脸上的神情异常僵硬，甚至连温和的表象都维持不住了。
对于这个外甥女，程恕虽然接触得不多，但凌月岚虽然有些小心思，平常还算讨人喜欢。
然而遇到顾谌，凌月岚就像是忽然降智了一样。把栽赃陷害这一套用得这么粗糙，自己就算想要拉偏架都找不到借口。
还是她以为，在H国的地盘上，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月岚，跟顾先生道歉。”程恕声音冷硬，一张俊雅的面庞不怒自威。
凌月岚只觉所有人都在跟自己作对。
她一把摔碎了手里头的镜子，目光从餐厅里的客人身上掠过，深知自己已经成为了笑话。
只有成功嫁给顾谌，这件事才能够翻篇。
“舅舅，我要看餐厅里的监控。事情没有解决之前，谁都不能走！”
她的骨子里似乎携带着程家人霸道的基因。
闻言，周辛在一旁凉凉地嘲讽道：“凌小姐，你不如去看一下神经科，也许会找到答案。”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骂我！”
凌月岚彻底撕下了那张温柔、甜美的面具，她就像是一个得不到心爱的玩具的小孩子，眼神执拗的可怕。
“我不管。舅舅，我喜欢顾先生！他就必须娶我！”
说完，冷冷地撇了一眼季莞尔这个眼中钉，凌月岚的脸上露出一朵志在必得的笑容。
“舅舅如果不帮我，我就找我爸爸，还有太外公。我就不相信，这么多人一起给顾氏施压，还能一点办法都没有！”
程恕的面色异常难看。
他语气微沉：“月岚，你再这样胡闹，我会替你爸爸管教你。”
程恕话语里的冷意让凌月岚打了个寒战。
她色厉内荏地道：“你就不怕我找太外公告状吗？”
程恕拧紧眉，朝着身后的程维递过去一道眼神。
程维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作为程恕的心腹，他半点没有顾及程月岚的身份，动作强硬地捂住凌月岚的嘴，不顾她的挣扎将人往外拖……
直到凌月岚消失在电梯里，程恕徐徐道：“顾先生，虽然月岚的所作所为我并不知情，但对这个处置结果，顾先生还满意吗？”语气里透出淡淡的嘲讽。
顾谌掀了掀薄唇，反唇相讥道：“我和莞莞出来用餐，却遇到了这场无妄之灾，程总觉得我该满意吗？”
程恕不像凌月岚这样天真，以为惹到了顾谌还能够全身而退。
他警告道：“凌家暂时还动不得，希望顾先生能够认清现实，不要影响我们今后的合作。”
“你在威胁我？”顾谌冷嗤了一声。
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凌月岚以为家族是她的靠山，我是该让她认清现实。让她知道，凌家有多不堪一击。”
“顾先生，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H国，不是你的地盘。凌家不是你能妄动的。”
程恕眯起眼，只觉顾谌自负地过了头。
“是么？”顾谌的唇角逸出一丝讽笑，“在我眼里，还没有谁是我不能动的。”
顾谌语气淡淡。
程恕却从中听出了势在必行的决心。
尽管他也觉得该给凌月岚一个教训，但凌家现在是他的左膀右臂，不看僧面看佛面。
他将视线投向了季莞尔，柔声道：“莞尔，顾先生四处树敌，你在他身边危机重重，还是劝着他，事情不要做得太绝。”
季莞尔没有料到，程恕说服不了顾谌，竟然选择曲线救国，妄想从自己身上下手。
季莞尔只觉好笑。
她美目流转，将皮球踢了回去：“程先生，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与我无关。”
“莞尔，凌家在政商两界举足轻重。他们或许不敢动顾氏，可是由你实际控股的公司未必不会受影响。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而不是被人蒙蔽了双眼，做出错误的决定。”
“所以……程总觉得，莞莞就应该委曲求全吗？”顾谌皱起眉，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冰寒至极。
闻言，程恕不无嘲讽地道：“顾先生，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是你的私事波及到了莞尔。”
“放屁！”周辛发出了一声嗤笑，“这种送上门的花痴，连给我们boss提鞋都不配。以为姓凌就很高贵了？”
他的声音饱含着杀气：“要是敢打季小姐的主意，就不要怪boss拔掉她的犬牙。”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程恕眉心紧拧，比起顾谌，周辛这个下属似乎更加不知所谓。
程恕将目光转向了季莞尔，柔声道：“莞尔，做事要讲究方法。没有人会让你委曲求全。”
顾谌目光微沉，寒声说：“在我看来，退让就是退让，退半步都是在委屈莞莞。”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屈起了食指，这是他每次动手之前的预兆。
“一个凌家，还掀不起风浪。”
不等程恕反驳，顾谌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用银河号的核心技术和凌家家主的位置做交换，我想，H国的高层应该会乐见其成。”
他一双墨眸瞥向了程恕，眼神带着无尽的嘲讽。
“程总觉得呢？”
程恕怔住。
自己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核心技术，竟然可以被顾谌面不改色地拱手相送。
顾谌知不知道……
银河号对世界各国的重要性。
还是说……这也是顾谌的阴谋，而凌月岚恰好是其中的一环，只等着自己中计。
一时间，程恕的面色变幻不定。
直到一管甜美、空灵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要把银河号的核心技术拱手相让？一个凌家，值得你做到这一步？”
季莞尔的黛眉微微蹙起，眼底浮上不赞同的神色。
尽管季莞尔并不清楚“银河号”代表着什么，但程恕的反应已经说明了“银河号”的重要性。
顾谌轻笑了一声：“凌家当然不值得。莞莞，我只是通过此举告诉世人，你对我、对顾氏的重要性。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想要从顾氏获益，讨好你才是唯一的办法。”
季莞尔心神微恍，惊在了原地。
趁着她愣神的功夫，顾谌顺势握住了季莞尔的柔荑，与她十指相扣。
“放心，一个银河号影响不了什么。”
顾谌何尝不知道季莞尔的担心。但顾氏的核心机密岂止一个银河号。
两个人紧扣的手指落在程恕的眼中顿时刺目极了。
然而，程恕清晰地意识到，经过方才的这一场交锋，自己已经一败涂地。
世人皆道周幽王昏庸，但身在局中的褒姒呢？能让君王为她做到这一步，想必褒姒心中是极欢欣的。
想到这里，程恕绷紧了下颌，低沉的嗓音冰冷至极：“顾先生，程某甘拜下风。”
顾谌弯起唇，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但愿程总口能对心。”
说完，握着季莞尔柔荑的手指紧了紧。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
两个人相携着往电梯的方向走去，途经程恕时，顾谌轻笑道：“程先生慢用，我和莞莞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