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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之后,九叔等人,倒在地上,一片哀嚎。
醉汉一脚踩在九叔身上,问道:“刚才那两伙人哪去了?”
“嘿!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得罪了我们,别想活着离开三镇。”九叔鼻青脸肿,肋骨也断了,但气势不输。
醉汉挥手就抽,耳光打的噼啪响,不一会,九叔就被打的神鬼难辨。
“别打了,让我来,被利用的也不只你。”小道士从身后说道。
小道士伸手把一个豆子晃给九叔看,问道:“你说不说,不说就把它给你吃下去。”
九叔不屑的哼道:“嘿!小看我,什么毒药,快给爷爷我吃了!求个饶我是你孙子!”
小道士秀气的脸上,露出阴森的诡笑:“这不是毒药,这是个种子,你看!”
小道士摊开手掌,在豆子上撒上水,只见豆子在肉眼可见的膨胀,发芽生须,伸展开不知名的枝干…
“这豆子我有很多,除了够你吃的,还可以塞进,你的鼻子眼睛耳朵,反正有水,它就能生根发芽。放心你不会死,只要好好培养,你能跟它一起长大,或者也可以考虑你身上其他部位…”小道士说着玩味的向九叔下身看去,那邪恶的眼神,吓得九叔直接崩溃。
“爷爷,爷爷!我说我说我都说,我是莲花教的!我们联合了几批人马绑个人,但是失了手,那个郭壮抓错了人,我们想杀人灭口,可是郭壮那个傻子竟然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绑错了就给人家送回去。我们不过劝几句他就当场翻了脸,带着肉票闯出来了。”九叔惊恐的说道。
小道士眉毛一跳,抬腿就踢,同时说:“劝…劝!你当谁傻呢!要不先给你吃几颗通通气。”
“不…不!不是劝,我们打算背后下手阴他们,不小心露馅了,他们假装中计,趁我们防守松懈的时候逃出来。现在教主还不知道这事,我们先追出来的,大队人马在后面。”九叔说道。
醉汉似是听的无趣,上来又给九叔几个耳光:“我问你那两伙人去哪了?”
“他们的马和东西都在湖边客栈里,肯定会去取!”九叔本想透露莲花教震慑两人,哪想一点反应没有,还又挨了几耳光。
小道士有些气馁:“这都跑这么半天了,能追上么?”
醉汉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但是挥手又给了九叔几个耳光:“能能能…能追上,别打我了。郭壮一伙得绕湖走,我们有船,可以直接过湖,能比他们先到。”
扔下九叔,醉汉回到酒桌,脱下上衣,露出满身伤痕。
老孙头从店里拿出布条新作的绷带,帮醉汉处理伤口。
小道士坐在对面,捂头疼的流泪,老孙头喊伙计给他拿了一个煮鸡蛋说:“滚滚,好的快。”
小道士委屈的接过鸡蛋,熟练磕碎,扒皮,吃!
看的老孙头一愣,这脸皮真厚!叹口气,接着帮醉汉洗伤口。
小道士嘴里塞着鸡蛋,从破包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找出一瓶涂在自己头上,又挑出一瓶递给醉汉,醉汉接过闻了闻,肩膀一痛,龇牙咧嘴的说:“抵酒钱了。”
小道士看着醉汉凶狠的表情,谄媚的笑笑不语。
“你那个种子,哪里弄的?”醉汉好奇的问。
“什么种子?就是折好的纸,用水一淋膨胀开了。看着像植物,软的很,也就纸材料特殊点,走江湖的小把戏。”小道士小声说道。
“走江湖的我见多了,身手比你好的没几个?刚才打架你用的那几招天罡三十六术,看似常见,可又不尽相同。”醉汉眼神玩味的说。
“唉!混江湖,我年纪轻,总受人欺负,也怪自己学艺不精,闯江湖后,只好用自己的办法改良一些小戏法,最后落得这么个不伦不类。”小道士面似心虚的说。
“不伦不类?跟你比起来其他跑江湖的确实是这四个字,你师承?”老孙头帮醉汉把药涂好,又包扎紧。
“江湖算卦,哪有师承!就小时候跟一个老道士学过几天,也没人管我,学的一知半解。”小道士说道。
醉汉不再多问,起身,丢给老孙头半袋钱:“这些日子,承蒙您照顾,剩下的就当您帮我的医药费了,我们有缘再相会!”
醉汉抱拳拱手,拎起九叔带路,小道士紧跟其后,开启一场出气之旅。
老孙头捧钱,感动的热泪盈眶,挥手大喊:“孩子,别冲动!出口气就算了!别闹出人命来!”
摸着手里的钱袋,只觉手感异样,打开看,本以为是铜板,却还掺杂着不少银子。
趁别人没看到,马上藏进怀里,财不外露,财不外露,拍拍胸口。
走!马上就走,有了这笔钱,还等什么,马上卖了铺子,去青山城养老!乱世之中,一家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湖边客栈,秋风萧瑟。
郭壮等人,匆匆赶到,取回武器马匹。
“还是自己的顺手。哼!这破地,再也不来了。走,回家!”郭壮挥舞着自己的板斧,爱惜抚摸。
“大哥,这小妮子怎么办?带着她回家一路上不方便啊!”郭壮身后,一人问道。
“唉呀!都是穷苦人家的姑娘,在别人府上当仆人也不容易,半路上给她点银子,让她自己回家吧!”郭壮豁达的说。
“大哥,咱还哪有银子了!就剩两个铜板了!大哥,俺饿…”另一边一个憨憨说道。他长得凶神恶煞,好似野兽,心智却像孩子。
“郭胖,把咱们一起绑的人交出来,跟我们回去,我们让你吃饱饭!”
不远处湖边,小舟之上,司马良从容下船。
三面树林里,陆续走出几十人,把郭壮一伙团团围住。
客栈里的人,立刻关上门窗,置身事外。
“呸!你个司马驴,人多又怎样?看爷爷给你杀个七进七出!”郭壮亮起板斧,身后兄弟们也抄起武器,一副不知畏惧为何物的样子,只有郭胖异响的肚子略显尴尬。
司马良也不废话,占尽人数优势,直接围住开打。
郭壮一伙都是大开大合的路数,武器也多是板斧、大锤、狼牙棒,最常见的也是把大环刀。
气势一往无前,但不怎么用脑子!
原本人数弱于对方,却只顾冲杀,眨眼之时,就被司马良一伙,分割,逐个围攻。
郭壮武力高强,但灵活不够,对上刀法刁钻,不走寻常路的司马良。
不一会就被扎了两刀,好在反应及时,都是皮外伤。
可是奉大哥命,一直藏在最后,负责保护包裹的郭胖,看见大哥和兄弟们接连受伤,十分煎熬。
终于在一刻爆发,扔开包裹,从马车后抽出狼牙棒,杀入人群,野兽般的爆发力与气势,所有人都要退避三舍。
场面混乱,谁也没发现,掉在草垛,黑包裹中划出一把匕首,一个头发蓬乱的宫装少女偷偷爬出,她眉目间像极了,那位尼姑,只是比她更加,年轻,更加,风华绝代。
转回头看,哪怕郭胖,勇猛异常,终究不敌人多势众,外围手弩频频偷袭,壮汉们纷纷受伤,败下阵来。
只剩郭壮郭胖两兄弟,靠背迎敌。
几招巧妙的身法,避开板斧,司马良后退至一侧,其他手下,刀押着被俘的兄弟,逼上来。
“坛主!包裹是空的!”
“郭壮!你们把人藏哪了?”司马良面色一寒,原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这帮直肠子还知道留一手。
挥手刀架俘虏领口,威逼道:“郭壮,为了个无所谓的人,你要牺牲自己的兄弟吗?”
刀口紧逼,入肉三分,鲜血淋漓,但此人只字未哼,面无表情。
郭壮眼中怒火万千,却没有畏惧与纠结:“告诉你,就能放了我们?”
那蔑视的语气,像对方才是被要挟的人,讽刺的表情,好像再说:你把我当傻子了?
司马良咬牙切齿,这郭壮,一阵没脑子,一阵又精如鬼,总是被他牵着走。
“兄弟!先走一步,大哥替你们赚几个人头,随后就到,下去咱还开镖局!”郭壮看着兄弟,一手挥斧向天,一手撤碎上衣,双眼爆红,浑身肌肉震颤,青筋翻滚,亡命之像。
司马良无语了,跟莽夫无法交流啊!先杀了吧!剩下这么多人,不可能个个都是硬汉,先杀几个立威,挥手喊道:“动手!”
“啊!”
本要痛下杀手那人,一声惨叫,滚落在地,也打断了,郭壮赴死般凶狠的步伐。
一阵响动从后方穿来,众人转身诧异的看!
远处湖面,孤舟独影。
甲板上,一个黑衣男子,眼带忧伤,满面灰尘,一脸胡茬,身穿破衣烂衫,肩膀泛红。
手持单刀,那刀漆黑,满是锈迹,两指多宽,略长。
在男子手中,动作悠闲,蜻蜓点水,轻挑湖面,激起水波涟漪,从容挥刀。
那一刀在司马良眼中很慢,犹如一世轮回,缓缓落下,却气势如虹。
男子身后,好像滔天魔海,席卷而来,震颤灵魂的杀气,似要吞没司马良。
“啊!”“啊!”“啊!”……
接连不断的惨叫,十几人受伤倒地,司马良从中惊醒,满脸冷汗,再看男子,一刀结束,魔海消散,还是那样云淡风轻。
一舟一人,似是天上来,有一种缥缈,又有一种压迫之感。
船还远,惊恐就在司马良心中,失了淡定,喊道:“手弩瞄准,齐射!”
弩!历朝历代都是民间禁物,因为它太容易操作了,强大的威力,使它哪怕在一个孩子手心中,都能杀掉一个将军。
几十把手弩瞄准男子,齐发,他也不慌,仍用黑刀点水,但他身后的船舱里,飘也似的,闪出一个一脸秀气的小道士。
小道士抽出拂尘,好像作画般,在身前一抹,一片弩箭皆被卷入拂尘。
拂尘一转,又全还给司马良一伙,其中也有一些扎在几个壮汉身上,但都无碍。
收起拂尘,转身傲娇的看了一眼黑衣男子,像是在说:也不光你是来报仇的!
郭壮一看,这俩人的形象,本来黑衣男子看不太清,但这俩组合站在一起,就特别醒目。
“是…大当家,二当家!”郭壮本来想说,可又发现不知道他俩名字,就顺口说出了这句。
司马良想到九叔一伙,瞬间压力倍增,这么强吗?那当时怎么会被自己砍伤?完了!人家援军来了,别说完成任务了,能不能活都够呛了。
船靠岸,两人下船,小道士拖着半死不活的九叔,扔在司马良面前。
司马良几近崩溃,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自己擅长的盘算全然无用,甚至连开口都不敢。
一阵微风,枯黄落叶,从众人面前飘过,刺激到心态炸裂的司马良,他挥刀攻向醉汉,刀以诡异变换的姿态闪烁。
这是他今生最强的一刀,最莫测诡辩的一刀。
而在他眼中,醉汉,回答他的,还是那缓慢的一刀。
当!嘶啦!
司马良的刀震飞,一道一样位置的伤口出现在他的肩膀。
“这一刀,你欠我的。不好意思,有点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