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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极乐宫应该是回不去了,她现在不敢想宫主的脸,更不敢想魔尊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不会大发雷霆,柳泠泠思来想去,眼下只能先给肖祊羽治伤,其他的容以后再想。
她找了一处城郊的人家,主人是个独身的猎户,平日里都不在家,柳泠泠随便编了个理由,再将肖祊羽身上的钱全部给了他,这猎户也是爽快之人,没有多问便走了。
肖祊羽闭目抿唇,脸色苍白如纸,柳泠泠扶他坐在了榻上,将他的衣襟扯开,心下微微一惊,他的胸膛一片紫青,看着实在吓人。
她小心翼翼地在他身上摸索,肖祊羽眉头紧皱,突然闷哼一声,她的指尖一颤,见他满头都是汗,连忙用衣袖擦了擦:“肖祊羽?”她喊了几声,肖祊羽没有丝毫反应,她又继续摸索,肋骨断了,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她找来树枝帮肖祊羽固定,又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这是尹瑶姐姐给她的伤药,她先倒出了一颗闻了闻,扳成小块给他喂了进去,又倒出一颗,用石头碾碎了敷在他的胸膛处。
不知这方法是不是有用,只能先这样了。
“这是……哪……里……”
等这一切做完,肖祊羽突然醒了,柳泠泠见他眉间也舒展了一些,看着像是好些了。她端来水给他喂了几口,扶着他的后背让他缓缓躺下。
“这是城郊,我找了户人家,我陪你在这里养伤。”
肖祊羽听完,轻声道:“淮洛……现下回不去了……极乐宫……你……先别……”
柳泠泠替他掖了掖被角打断他:“我知道,我暂时不会回去,而且我也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等你伤好了我再走。”
肖祊羽闻言一愣,忽然咳了起来,柳泠泠又将水端来,他摇了摇头,隔了半晌才低沉道:“好……”
肖祊羽沉沉睡去,柳泠泠打了水,拿毛巾将他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她从小到大,也算经历过几次生死,可这一次,却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变强的想法。肖祊羽已跻身于博名录,就算武功高强,也不防被重伤,若是只有她一人,怕早就死了。
江湖果然不是好玩的地方,今日生,明日或许就是死,若是自己不变得更强,那丢了性命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墨云拖雨,轻雷炸转,肖祊羽被雷声吵醒,睁开眼睛,见外面下起了雨,柳泠泠用手枕着头睡在他的床边,气温微微有些凉意,她身上的衣服换成了普通的青布,头上没有任何发髻样式,简单地披在脑后。
那样干净纯粹,一点也不像魔宗的人。
他儿时曾听长辈或是同宗的弟子提起过魔宗的人,多是心狠手辣,形貌狠厉,嗜血残忍之徒,所以他对魔宗的人一直都报有不太好的想象,但第一次见柳泠泠时,他动摇了。
那样一个漂亮单纯的小姑娘,实在和他听到的那些词匹配不上。
或许只有她不一样,又或许,魔宗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肖祊羽伸出手,捏了捏柳泠泠的面颊,还在做梦的人抬手打开,嘴中嘟囔道:“别闹……”
肖祊羽觉得好笑,避开她的手又捏了捏,柳泠泠迷迷糊糊恼道:“翡彧……别闹……”
肖祊羽的手一顿,柳泠泠缓缓睁开眼睛,双眼一亮,高兴道:“你醒了?”
榻上的人只是看着她,良久才道:“翡彧是谁?”
柳泠泠愕然,想了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梦话,尴尬的岔开话题:“你睡了一天一夜,饿不饿?我煮了粥,给你热热。”
肖祊羽没说话,看着她利落地绾起长发,在院子里窜进窜出,过了一会端上一碗白粥和一小盘白笋放在床边。她将肖祊羽扶了起来,将被子都抱过来垫在他身后,又端起白粥,用勺子舀了一勺,放上一块笋再吹了吹,送到他的嘴边。
“我自己来。”
肖祊羽想从她手上接过勺子,柳泠泠一缩避开了他的手。
“你好好坐着就行。”
肖祊羽苦笑道:“我是胸口受伤,手是好的。”
“那也不行。”肖祊羽是为了帮她才得罪了傅萧元,又为了救她杀了瞿髯双煞,这份人情别说喂饭了,让她做牛做马都不为过。
柳泠泠自认为是个讲义气的人,她心里认了肖祊羽这个人做朋友,照顾受伤的他这种事情,自然要做得妥妥贴贴。
喂完一碗粥,又吃了一盘笋,肖祊羽饱了,她收了东西坐在他床边,拿出一颗药递给他:“这是我们魔宗的伤药,你吃了。”
肖祊羽捏着那颗药丸,见她手一伸拉开他的衣襟,将大片的胸膛露了出来,顿时脸色一红,按住她的手:“做什么……”
柳泠泠一脸疑惑:“换药啊。”她拿出一个小碟子,将已经捣好的药用手指一点点擦在他的胸口,肖祊羽的呼吸渐渐变慢,湿漉漉的空气中仿佛有什么恼人的声音在撞击。
那是心跳。
他胸口的皮肤虽然还是紫青色,但范围却小了一些,柳泠泠颇为满意,尹瑶姐姐的药果然有效。她将药敷好了,又运功轻力按揉,肖祊羽顿时觉得又疼又痒,一把掐住她的脉门,脸色已经红透。
“男女有别,我自己来……”
柳泠泠闻言突然笑了起来:“我说肖少侠,你又不是女人害羞什么?再说了,我不是闺房女儿,你也不是世家公子,江湖中人在意那么多干嘛?”
说完拉开他的手,刚要运功又被他拉住,他面上的红潮退了一些,窗外的雨还在继续,且有越来越大的势头,雨水顺着屋檐流下,溅湿了屋内的桌椅。
肖祊羽拧眉道:“你去把门关上。”
“哦……”柳泠泠乖乖去关了门,回头见肖祊羽在盘腿运功,他的周身气息盈动,如同罩了一层琉璃白瓦,知道运功之人不能打断,她只好作罢,擦了擦凳子上和桌上的水,支肘看着他,这一看又忍不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