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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是存心要看我的笑话嘛......”塞勒连忙摆摆手推脱,“再说了,打不过那两个混混,只是因为当时太事发突然了而已......”
本来还想以自己生病了还没有好为借口继续辩解下去,但是看到安德烈意味深长的笑容,塞勒居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接受比划肯定是不行的,估计都不用一分钟的时间他就会在练武场被这个高大的男人摔个大马趴,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想到这里塞勒甚至还听到了围观的人发出的嘲笑声,从周围射过来看不起又或者是迷惑的眼神,以及莫雷斯因为可能的计划败露而愤恨地心情。
“这个,这个真的不行......”塞勒连忙继续摇头,摇的他觉得自己更晕了,
“因为,因为......”
他张嘴在那里因为个半天,又真的想不到什么理由。
可能是看到了他们在聊天,塞勒眼角的余光看到莫雷斯也从车队地最前面来到了马车身边,若无其事的问道:
“两位队长,你们在聊什么呢?我一个人在前面可闷,能否讲给我听听?”
安德烈哈哈大笑起来:
“没说什么呢!看他不是连小混混打不过,说是回去跟他比试一下。”
“兰斯洛特队长大病初愈,加上当时事发突然,打不过也是情有可原。如果安德烈队长实在是想比划,不如和我来一场如何?”莫雷斯骑着马平静地说着,此时整个车队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可以听到打头的侍卫在吆喝寻找吃饭的地方,路边出现的牌子写着:
“No.42纳西门托”
“作为兰斯洛特亲自带队的卫士,不说差很多,我相信在和您的比试中我不会落下太多。”莫雷斯继续不卑不亢的说道。
这时安德烈地目光已经从塞勒的脸上移开,他开始饶有兴趣地打量起这个平静的说出要和他比武的卫士,眼神上上下下扫过莫雷斯,莫雷斯也对他报以礼貌的微笑。
“不......不好吧,嗯......我觉得我......”由于不太清楚卫士和队长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但是秉持着‘能当队长肯定是这一队最强’的信念,塞勒犹豫了一会还是出声想要阻止他们。
不过出声了他又后悔了,莫雷斯不上,难道真的他上?不过作为兰斯洛特,他不上难道莫雷斯上?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想着对策之际,安德烈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挥挥手:
“现在大病初愈,那我们就过一段时间再比吧?”
人家都提出过一段时间了,这还怎么拒绝?塞勒愁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这人这么想跟自己比划,是单纯的好胜心,还是别有用心的试探?
“嗯.....嗯嗯,一,一个月后怎么样......”塞勒竖起一根手指。
“我的朋友,你这不是都好了吗,什么病要一个月才能好呀!”安德烈浮夸的声音像是要直冲云霄。本来护卫队的车队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中间就已经够招摇了,这么大声的一句话更是引得其他人纷纷回头看发生了什么。
“一个月还短嘛?我我我,本来想说三个月......”塞勒小声的嘟嘟囔囔,这一个月已经是他想出来的可以临时抱佛脚的最好时机了,居然还嫌长。一个月也估计就学些三脚猫功夫罢了。
“今天,等会吧我看这情况,已经到了纳西门托,估计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到尼勒了。等到了尼勒,从明天开始算起,一个星期吧。”
安德烈的语气说是商量,更像是一锤定音。
此话一出,塞勒和莫雷斯互相看了一眼,莫雷斯装作没有看到塞勒眼里求救的信号将头别了过去,又快马加鞭地回到了队伍前。
看来这下子是真的躲不过去了。塞勒心一横:
“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到时候我们再见!”
安德烈又哈哈大笑起来,得到了满意的回复的他也哼着小曲回到了队伍的前面,几乎和莫雷斯并排。从背影很难看出他们到底有没有进行其他交流。
在纳西门托短暂休息并且吃午饭的这段时间,塞勒几乎没有和其他人讲过几句话。他对其他人解释道是一路颠簸加上没有吃早饭使自己感觉不舒服,并再次引来了医生为他诊断。在诊断的过程中他还听到医生喃喃自语:
“这体质有这么差嘛......我记得以前队长不是这样的......”
他又只好强颜欢笑,站起来随便走走转了几个圈表示自己好像又没有太大问题,打发走了依旧满怀疑惑的医生他再次一个人找了个远离喧闹的地方忧心忡忡的坐了下来,望着正在和底下的侍卫们欢声笑语,把酒言欢的安德烈和安静在一旁吃饭的莫雷斯,他又开始觉得这个计划是不是有问题,一肚子火没地方发。
事已至此,他又能怎么办呢?正经的拒绝他想不到正经的理由,让莫雷斯和安德烈比试,安德烈好像又不太愿意。一个星期,7天,他能学到什么?让他去背历史碑文一个星期估计都记不下来多少!
他在自己找到的角落站站坐坐,这里走走那里摸摸,整个人和餐厅的气氛格格不入。
像是看到了焦虑,莫雷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动声色的走到了他的身后,礼貌地问:
“兰斯洛特队长,您不去吃饭吗?您到现在一顿都没有吃,接下来我们不会再停下来休整,将一路直达尼勒。”
声音不大但是还是把塞勒吓了一大跳,他猛地背过身,用怨恨的眼神直直的盯着莫雷斯。他知道现在不是当中发火的好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
“吵死了!不想吃就不想吃,说那么多烦死了,没大没小。”
本来只是自己现在一时心烦说出来的气话,没想打还和兰斯洛特对下属脾气暴躁的作风对上了。他的声音都没有引来过多他人的围观,大家都好像习以为常。
莫雷斯也是微微一笑,趁他人依旧集中注意吃饭的时候,走到他旁边轻声道:
“那我也是没办法,他都那么说了,你不接下来你自己也知道说不过去了吧。这一个星期你就忍忍,每天找几个人少的时间,我带你去训练场外赶紧学吧。”
“也不是一定分个输赢,兰斯洛特本人如果打不过他也很正常,只是不能让他感觉到你完全不会一点功夫。”
说完她又识趣的走回桌子前,对其他人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塞勒还不吃饭塞勒朦胧的听到几个“我也不清楚”“脾气差”之类的词。
闹脾气归闹脾气,等到他们又开始赶路的时候塞勒也依旧坚持没有吃任何东西。但是其实他早就饿了,可能在莫雷斯回座位不久他就饿了。当时闻着饭香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现在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他不停的安慰自己: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快到尼勒了,我等着吃晚饭,晚饭。”
“两个小时,两个小时......”
在他喃喃自语了不知道多少次两个小时,一只秀气的收递了一大袋面包进来,还伴着冷淡的语气:
“队长,请您快吃吧。属下看您没吃还是有点担心,在面包店帮您带了点。如果还是属下自作多情,队长不吃便是。”
是莫雷斯的声音!
塞勒眼眶顿时充盈了热泪,这种时候面子,情绪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他猛地抓过面包,大口地吃起来,发出不断地咀嚼声。那只纤细的手也识相的离开了车窗,伴随着一阵越来越远的马蹄声。
塞勒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的想,在这个计划里,可能莫雷斯比他还要重要吧,如果进入宫中没有莫雷斯,他该怎么生存下去。
他们两个,都要一起活下去,一起回到萨布勒斯!
这个信念在塞勒的心里突然冒出并且完全成型,他擦擦脸上的泪痕,自言自语的点点头:
“嗯嗯,我们两个要一起活下去!”
不知怎得这一次时间好像过的很快,如果是接近两个小时没错的话,塞勒感觉自己才吃完面包没一会,就有人前来敲车窗,告诉他已经到达尼勒关口,需要他下车步行接受检查进关,再回到马车。
他下了车,引入眼帘的是一座有无数持剑侍卫把守的,气势恢宏的城门,以红和金黄为主调,点缀以墨绿的大门,大门上方用真金熔炼后的黄金溶液写的几个大字:
“NO.1尼勒”
在城门关口接受检查的人摩肩接踵,不止有他们这一行车队,还有外出经商的盐贩,对这种检查已经习以为常;有提前三个月预约才获得今天来旅游资格的一家五口,在队伍中不断地掏出怀表查看时间;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人。
只要是出了尼勒的这个大门,无论出去了多久,干什么去了,回来的时候都得接受检查。
塞勒看着络绎不绝的人,觉得这里的生活好像和萨布勒斯也没什么两样,他以为这里每一个人不是穿金就是带银,住户全是贵族,出行都靠马车,没想到也有普通居民住在尼勒。这时一声他从来没有听过,响彻云霄的动物叫声在关口上方响起,一个巨大的阴影在队伍上方盘旋。
塞勒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自己当时的震惊,当他抬头时他看到了一只硕大无朋的凤凰,火红又光洁的羽毛,时不时吐出一点火焰,在他们上方旋绕,用它那双仿佛也会喷火的黑色双瞳盯着下方准备接受检查的人群。
难道这就是乌托亚的火凤凰,这一只是接受军事调配前来镇压首都关口的?
最难受的事情莫过于此,塞勒尽管心里已经震惊的要命,但是碍于他是兰斯洛特的身份应该早就见过,家里还养了一只什么黄金三头马,他的脸上只好尽量做出一副习以为常又平淡的表情,耸耸肩又低下头装作专心排队,努力克制自己想要一直盯着的心。
等到他们车队入关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护卫队身份的原因,检查的速度都比其他人要快,一向冷漠的检察官也对他们报以微笑,还对安德烈和塞勒敬了礼,亲切的问候了他的伤势,并且祝他早日康复,随即放他们入关。
进入关口塞勒选择了自己骑马,好歹还是在贵族家混过日子的对起码这件事还算是有经验,他只是不想待在马车里错过尼勒的风景。
作为首都,尼勒在房屋规划上不同于其他镇区,可能是为了便于建造以及管理,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又或者是商铺,一律做成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配上客厅的落地窗,看上去井井有条。唯一不同的是在商铺屋顶会挂着统一定制的旗帜,画上自己商店的产品以及店铺名字。所以一整条街放眼望去,有许多彩色旗帜在空中挥舞,看的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街道上的人对于护卫队车队的出现也习以为常,不像经过其他城镇一般,在尼勒就算他们在街上横冲直撞,大喊大叫,都几乎不会引来行人的注目礼。大家都专心于自己的事情。
洛山花在尼勒更是必不可少,沿街种了一路,甚至在一些没有拉窗帘的人家里,从落地窗看进去也能发现他们的家里有一些用洛山花来装饰的花瓶。
塞勒尽量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却又止不住的左顾右盼,安德烈见此情景只觉得好笑:
“兰斯洛特,你怎么就出去10天,就好像对首都的一切都忘记了一样的。我记得你在首都都待了有好几年,怎么还对街上的事情好像觉得新奇一样。”
自己欣赏的过程被打断了,塞勒也没好气的回答:
“我这是想把一切都尽收眼底,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每天城镇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呢!”
安德烈猛地拍着他的背,嘴里念叨着“真有意思啊,真有意思”,也开始像他一样开始观察起周边的一草一木,路过他们经常去的酒吧时,他还兴奋的指给塞勒看,并且扬言比武输的人就是要在这里请客。
本来好不容易让自己平静下来,又听到这么一句话,塞勒眼里的光芒又暗淡下来。接下来的路程无论安德烈怎么热情的和他讨论城镇的变化,他都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偶尔敷衍两句。
出了城镇还要路过一条戒备森严的大道才到皇宫门口。这条大道两边都由精心挑选出来的侍卫把守,大白天的也点上了篝火,像是在告诉走上这条路的人:前面就是整个国家的庄严之地,圣地皇宫。
车队在这条大道上的时候也安静了不少,刚刚在城镇一直嘻嘻笑笑的安德烈表情也开始严肃起来,莫雷斯也增加了她回头的频率,几乎是路过一个哨岗就回一次头,生怕塞勒因为紧张而出什么乱子。她每一次回头,塞勒就对她点点头,用眼神示意他们放心。
在进入皇宫前还需要再进行一次检查,这一次是需要男女分开进入隔间脱掉衣服进行检查。
本来觉得无所谓的塞勒进入隔间,准备脱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手上还带着一个象征着爱情的手链,可是军规又不允许佩戴手链。就这么纠结着他也半脱不脱的傻楞在原地,直到等他脱衣服稍微有点不耐烦,但是又不敢对一个队长表现得太明显的上前来:
“兰斯洛特队长,是脱衣服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哦哦,没,脱衣服有啥好困难不困难的......”回过神来的塞勒慢吞吞的脱下衣服和裤子,只穿着内裤赤裸裸的接受检查。
那个侍卫反倒没有对手链表现出太大的疑惑,不知道是之前兰斯洛特自己接受检查的时候说过这条手链的来历,拜托这个侍卫不要说出去,还是这个侍卫觉得一条无伤大雅的手链也没有什么关系,迫于队长的名威不敢让他摘下来?
等他满腹疑惑地走出去时,其他人都已经散开,只留下莫雷斯在原地等他。
“其他人哪里去了?”塞勒扯扯制服,不自然的问。
“这个地方接受检查完看一个进一个,不允许在此停留,其他人都已经进宫回到自己的房间或者是站岗去了,我还是偷偷在这里等你的。”莫雷斯环顾了一圈四周,确定没人在观察他们,小声的说。
塞勒的眼里又充满感激,如果莫雷斯不在这里,接下来他要去干什么,去哪里都不知道,尽管之前的记录本子上也有皇宫详细的地图,但是真的到这里时,塞勒发现自己怎么好像一点也不记得皇宫的分布,自己该去哪里了,怎么去最安全这些事项了。
“莫雷斯,有你在这里,真的是......”
莫雷斯又恢复了他们上下级之间应该有的距离和生疏,从容地打断他:
“队长,请随我前来。先带您去您的房间。”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在这个诺大的皇宫里,皇宫内里采取和关口一样的配色方式,金色屋顶加上红色墙柱,每一个墙柱上都雕刻着温德尔教的不同章节的教义。
主殿与其他地方被一池清水和一座拱桥隔开,朦胧的可以看见殿内用紫檀木做云顶,夜明珠串作珠幕,窗好似用黄琉璃,正朱红漆门上写着几个大字:“修罗殿”,时不时还有花香传来。
塞勒一时间看了愣神,莫雷斯赶忙小声提醒:
“队长,这里来往仆从较多,停留在这里不太方便。”
塞勒又回过神来急忙往前走,一瞬间超过了莫雷斯,他又赶紧停下来等莫雷斯跟他并排,好跟着他的方向往自己所住的房间走去。
所有队长的住处,应该是整个护卫队的住处,为了在特殊时刻方便保护主殿的人,都设计的离主殿特别近,五个小队分别住在离主殿只有不到十分钟的五个偏殿,队长可以住在住房,拥有自己的独立卫生间,浴室,厨房等等,大概是普通卫士房间4个那么大。
原来是独立住,怪不得这么久了,莫雷斯都没有暴露她是女的这件事。要是一起住,洗澡什么的可真是.....
就在他又走神胡思乱想的时候,莫雷斯已经带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句明天见就离开了房间,此时离宵禁时间已经没有多久了,虽说护卫队不受影响,但是在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还是尽快也在宵禁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兰斯洛特虽然脾气不好,为人也假惺惺的一样,但是房间收拾的还是很干净。在离开的这10天,房间只落了一点灰,说明他之前有很勤快的擦拭。桌子整理的井井有条,衣柜也按照不同场合和季节的穿搭分格摆放,床头还有一张他和桃丽丝的合影。
塞勒拿起合影,照片上的两个人笑得很开心,很幸福,他们挽着手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在快门定格的那一刹那应该是有微风正好吹过,桃丽丝的抬起手拨开自己的头发。
尽管是黑白照片,但是不难看出,桃丽丝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环顾房间,除了塞勒这个人,每一处都散发着兰斯洛特的气息。塞勒突然害怕起来,他总觉得自己今晚不能心安理得的睡在这张不是他自己的床上,用着兰斯洛特留下来的东西,而这个连自己为什么死都不知道的可怜人却躺在萨布勒斯边缘的乱葬岗里孤单一人。
他坐在椅子上,决定明天要是有空,除了这张合照,其他原本属于兰斯洛特的东西全部都得换掉,不然他总觉得不吉利,心有不安。
虽然很累了,但是由于自己心里的一丝害怕和愧疚,塞勒还是不敢躺在那张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床上。他打算今晚就在椅子上凑合的过一宿,等明天马上出宫进城去购买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又不好光明正大的把兰斯洛特的东西比如衣服,水杯之类的处理掉,他只好先把自己带来的属于塞勒自己的衣物先放在一边。
就在他在椅子上都要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时,一周后要比试的约定突然又冒了出来,激的他彻底清醒了。塞勒望向窗外,明明是10天,普通的10天,从他们回来的9号,到今天18号,他就经历了杀人,被迫背井离乡,以及要用别人的身份在这个森严的皇宫不知道生活多久。
他回想起这10天,苦笑着坐在椅子上,再无睡意的盯着繁星点点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