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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被调换的少女(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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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萧抱着女婴一瘸一拐地走到窗台前。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她们身上,好似在安抚着叶萧,试图让她那双黯然的双眼再次染上些许光亮。

    窗外,是绿意盎然的繁花嫩叶,是夏虫叽喳的唱歌飞舞,是鸟儿欢快的翱翔嬉闹……

    一切的一切都与这个冰冷肮脏的地方那么格格不入。

    不,这个地方本不应该是肮脏的。只是有人,强行为它披上脏乱的衣裳。

    叶萧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想…给这个可怜的孩子,找一个能被光明照耀,热闹的地方安息。

    窗外不远处的树林是个不错的地方。

    她望向那片被树木环绕,却唯独空出一片,留有阳光照射的地方,眼里有些诡异的执着。

    明明一切都是那么不合理。

    此时,如果有个正常人站在旁边,恐怕要止不住地想,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嘿,别说,这神情确实挺像。哪怕她长的很好看。

    小小的孩子,死去了不应该火化吗?谁需要她操那个心去给小家伙找个棺材埋了?医院看管这么松的吗?为什么一个新生儿没有任何人管着就被丢在了婴儿床里?被掐死了的痕迹就这么不起眼,挣扎声明明一开始她离那么远都能听见,这会儿怎么就没人来管管呢?是废弃的医院?那为什么还通电通水,还有药品和孩子?…

    可惜,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叶萧。那些可疑之处统统被丢到了边边,不曾被人注意。

    渐渐的,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叶萧好像瞬间就拥有了穿墙术,她抱着孩子的尸体,穿过窗户,轻飘飘地落在了地面,仿佛没有一丝重量。

    当阳光彻底将她笼罩的那一瞬间,一团黑雾自叶萧背后升起,汇成一个小小的人影。

    五官逐渐定型,如果叶萧此时回头的话,就能立刻看到那个人影。这人影,赫然与她怀中的小孩儿一模一样。

    人影静静扒在叶萧的背后,如同一个幼崽依偎着母亲。她的嘴角咧开了一个弧度,发出“嗬嗬”的声音,诡异而沙哑,但听起来却开心极了。

    那是她的笑。

    或许是致死都是个不会说话的婴孩儿吧,也或许是被掐死的缘故,小孩的声音格外沙哑,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勒着她的脖子。

    然而,她的一切举动,叶萧都毫无察觉。

    叶萧抱着小孩的尸身仿若陷入魔障。

    走到原来看上的地点以后,她伸出自己回叶家以后就不曾受过伤的双手,一点点地,扒开平坦的土地。

    以手作铲,捧着那一堆堆土壤,将年幼的生命覆盖。

    愿她转生一生平安顺遂。

    叶萧轻捂着心脏,暗暗祈祷。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人影身上的黑色如同潮水般瞬间褪去。

    那照射着她的阳光仿佛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给婴孩儿的她增添了几分灵性。

    人影的样子逐渐靠近生前的模样,那双大而懵懂的眼睛中也多了几分悲伤。

    没有人能看见她。

    这是她意识清晰后的第一想法。

    那些温暖的阳光中夹杂着什么让原本心智不成熟的她懂了许多。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是动物开了灵智。

    她只是一个自然产生的怨灵罢了,连魂魄都比不上。

    因为魂魄至少纯粹莹白,而她……却沾染了诸多恶念。

    小孩儿想着,顿时觉得有些难过。

    她看了看被她抱着的叶萧,又看了看被叶萧埋了的,她的尸身。

    于是她小嘴一撅,嘟着嘴,把叶萧抱的更紧了。

    不管不管,她还只是个小孩子!她喜欢这个姐姐,这个姐姐明明第一次见她,明明都不认识她,却对她那么好!

    她看见了的,姐姐想救她却没成功…

    眼中泪花泛起。其实……她已经死了好久了,早就不记得当初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但是,看着姐姐恐慌自责的表情,看着姐姐绝望无助地跌坐在角落…

    小孩儿只觉得那已经停止跳动了好久的心脏,一抽一抽的。

    心疼。

    小孩儿抱紧了眼前的人儿,似在安慰着她,仿佛在说“别难过了,我还在哦,不是你的错”,但却也像在汲取叶萧,身上的温暖。

    因为,那是她生命中第一束光啊。

    小孩儿心中暗暗想到。

    她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的,谁都不能欺负她的姐姐。

    蒋月兰,那个狠心的女人。

    其实…她也有名字。

    小孩抱着叶萧,看着叶萧一直盯着她的坟发呆,思绪也飘来飘去。

    她其实才是蒋月兰的亲生骨肉来着……

    还没出生,她的父亲就给她起了名字。

    男生就叫夜喻,女生就叫夜韵。

    只是……至始至终,到她去世也不曾见到过她的父亲一次。

    后来啊,她意识懵懂,死了以后,魂下意识地跟着杀了她的人,看着蒋月兰兴奋过后又不断懊恼,似是害怕被她的丈夫发现自己把孩子杀了的事。

    于是,夜韵跟在她的身边,懵懂地看着蒋月兰将魔爪伸向了隔壁间的小孩儿,并把死去的她调换了过去。

    她看着叶萧从小和她的父母不亲,看着叶萧从小被蒋月兰侮辱打骂。

    出生5年却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给叶萧取名字。最终叶萧得了个名字还是因为她名义上的父亲终于发现,诶,这么长时间家里多了个孩子居然还没有名字。

    最终,夜应爵看了看手边的食物,金口一开,给叶萧取了个名,叫夜宵。

    对,就是那个吃的夜宵。

    至于为什么是叶萧而不是一开始定的叶萧…

    人口普查的时候人家来他家问了以后,就写成了叶萧。

    毕竟谁能想到会有孩子叫这么随便的名呢?

    当然,夜应爵知道了以后也没有表示,他也不在乎。

    或许连他本身都觉得很奇怪吧,明明很早就期待着降临的骨肉,却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不起来。

    看着就觉得隔应,所以他几乎不曾出现在叶萧的生命里。

    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这也导致了蒋月兰有更充足的时间对叶萧下手。

    夜韵思绪飘啊飘,她变成怨灵以后,除了会不自主吸收周围的恶念,巩固自身以外,也因此拥有了读心的能力。

    所以她对于她血缘关系上的父母,知道的很多很多。

    可是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心疼她的姐姐。

    她讨厌,憎恨蒋月兰。因为她虐待姐姐。她同样也不喜欢夜应爵,因为他冷漠随意。

    可是…她好像又没有理由怨夜应爵。因为毕竟姐姐不是他的孩子,他给予了姐姐良好的物质,只是在不知道的时候被蒋月兰抢走了。除了感情,他好像什么都给了他名义上的孩子…

    夜韵挠了挠头,有些想不通。

    但是还没等她想通,地面就一阵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