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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假期很快结束,邵言又重新回到了训练场,谢欣可也杵着拐杖来了。
她暂时不是那个跑跳如风的谢教官了,现在的她,只能坐在一边当个看客。不过让她最诧异的是,她在训练场上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杨子健。
男生看到谢欣可的时候也很兴奋,他欢快地往谢欣可的方向跑来:“谢教官,我杨子健又回来了,哈哈哈哈!”
他叉着腰张狂的大笑,笑得谢欣可一脸莫名。她很惊喜也很意外,除她之外,刑天小队的七个队员也高兴得不得了。他们凑上前去,一把攀住杨子健的肩膀:“你回来了,我们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谢欣可看向一边的曾祺,她问:“他怎么回来了,你特批的?”
“还用我特批啊?表现好分数够,就能回来了。”曾祺说:“听下面部队的人说,杨子健很努力。他虽然恐高,但是一次又一次地挑战自己,终于还是做到了。”
谢欣可听到了曾祺话里的感慨,她也知道,待在这里的男孩子每一个都不容易。方乐克服了怕黑,邵言战胜了自己藏在心里的坎,顾勇确认了自己的目标,姜维越来越强……
她突然察觉,其实她参与到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当中。能够见证一群人的成长,从青涩莽撞到强健睿智,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中的功劳并不只是由教官独享,最大的功劳还是归功于他们自己。
而且谢欣可觉得,不仅仅是他们在成长,自己也学到了不少。他们的开朗乐观感染了她,她也逐渐知道,活着最重要的一件事,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坚定自己的想法。
就像陈远思说的:“不能说父母不同意我们做什么我就什么都不做,我们的人生终究还是我们自己的,不是别人的复制粘贴。我想过我自己的生活。”
他们,真的是一群很棒的队员。谢欣可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无尽的希望。
杨子健的顺利归队,给刑天小队带来了莫大的鼓舞。他们在操场做基础训练,曾祺一边盯梢,一边对身边的谢欣可说:“诶,那小子没跟你闹别扭?”
谢欣可横了他一眼,懒得废话。哪知曾祺愈发变本加厉,她不说,他越是问得多。问到最后,谢欣可拿起拐杖轻轻打在了他的小腿上:“你哪来这么多废话啊,你有这么多空闲好好去练练你的兵好吗?有事没事儿找我八卦什么。”
“我这不是失恋了,心情不好吗?”曾祺说。
“天,你这失恋成本也太低了。别人追我轰轰烈烈,上天下海好几个月。我去冲浪人开船跟着,我去跳伞他请专业教练陪着。你呢,被我拒绝了一次,马上就失恋了。”谢欣可调侃道。
“这不是年纪大了,成本下调吗?再说,我要真的失恋那么久,训练还搞不搞了?”曾祺假装正经地说。
“看,这就是我们不能在一起的原因。我们太像了,心里都有自认为重要的东西,即便是伤心,也会把损失减低到最小。这样的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谢欣可反问一句。
这话说得很直接,但曾祺无可厚非。他点了点头,说:“不管你跟那小子怎么样,希望不要影响训练。而且你是教官,影响不好。”
“知道啦曾神,你怎么总会担心我,给点信心好吗?”谢欣可回应道。
“因为我想给你的担心,你都不想要。”
谢欣可还没反应过来,曾祺便走到了操场中央,他拿着高音喇叭喊了一声:“集合了,休息十分钟,等下接着训练。”
一群人坐在地上,谢欣可远远地看着。她的心里还在思考那句话,过了半天之后,谢欣可终于明白了。
曾祺怎么可能不伤心,他只是为了让她好过一点罢了。谢欣可掩着自己的表情,突然间觉得有点鼻酸。
上午训练结束,下午他们要开始进行系统化的射击训练。
射击训练谢欣可帮不上忙,她需要做的,就是站在一边看着。不过谁第一次见到枪和靶子都有种莫名的兴奋,忍不住跃跃欲试。
整个刑天小队都在嘲笑她,其中杜嘉树讲话最为刻薄:“谢教官,你站都站不稳,拿什么打啊?你瞄得准吗?”
谢欣可一听,拿出手杖就开始抽人,打得杜嘉树嗷嗷直叫:“谢教官,讲实话的孩子为什么要被抽脸啊?谢教官,换个肉厚的地方打,嗷,诶!”
队里的人想笑又不敢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杜嘉树挨了一顿打。谢欣可消了气,这才找了个椅子坐下。她指着那群人说:“你们都小心点,曾神讲课我要是看到有人走神,棍棒伺候。”
说话时,谢欣可还特地将拐杖戳出了很大的动静。
谢欣可的故作凶狠有点可爱,大家想笑也不敢笑,只能诺诺称是。
等她说完,曾祺这才开始正式讲课。他关了教室的灯,打开投影仪,开始讲授军方常用的武器装备。
曾祺讲课一点也不枯燥,对此没什么兴趣的谢欣可都听得津津有味,就别说那八个人了。谢欣可偷偷将目光投在了邵言身上,男生全神贯注看着讲台和背后的幻灯片,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过等到曾祺说到反器材步枪的时候,邵言的眉头皱了一下,那是心有疑虑的表情。
理论课结束,邵言站起身来,往曾祺的方向走去。他对曾祺说了一席话,男人有些意外地笑了。
谢欣可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她没听到前半段,就听到曾祺说了一句:“为什么不当场指出来?”
“没必要,只是从书上看来的,我也不能确定一定正确。”邵言说。
曾祺有些兴味地看了他一眼,问:“你对枪械很了解?”
“还好,不算很了解,毕竟都是从书上看来的。”邵言回答。
男生的态度不卑不亢,甚至没有过分的炫耀。明明是该吹嘘扔掉书袋的年纪,他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是让人青眼有加。
这时曾祺觉得之前倒是多虑了,他以为男生会一不留神说出自己对谢欣可的衷肠,可现在看来,他把一切事情都分得很清楚。
感情归感情,训练归训练。小小年纪,却分得如此清楚,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那等下我们比比打靶?”曾祺说。
“曾神,你这是在欺负我吗?”邵言突然问。
“怎么算欺负,顶多算指教。”
邵言刚准备说话,眼角瞟到了一个清丽的人影。他看了过去,只见谢欣可站在一边。男生嘴角微翘,不留痕迹地递出了微笑。
谢欣可略略颔首,倒是知道了他的意思。
两人间的默契不用言语,即便只是一个眼神就能传递。这时,邵言看回了曾祺,他点了点头:“曾神,那就多多指教了。”
几人往训练场走去,曾祺特地落后一步。谢欣可看着他,问:“怎么,有话要说?”
“明明是你有话要问。”曾祺说。
“你又知道?”
“我们谁跟谁啊,你就是想知道下课之后邵言想对我说什么是不是?”曾祺说。
“他说了什么?”
“在介绍反器材步枪的时候,我说一般都是12.7毫米口径的,也有15.2毫米口径的步枪,但基本没有达到20毫米口径的步枪。下课后,邵言告诉我,美国Anzio枪械技术公司研发的20毫米口径反器材步枪曾在网上引起轰动。”曾祺说。
“是人总有疏漏,很正常,不要介意。”说话时,谢欣可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兄弟一般。
“倒不是对他的见多识广有什么异议,我只是觉得,邵言挺有分寸的。”
邵言小他九岁,但气度和能力方面,却从不会让他小觑。之前曾祺有点不服自己为什么会输给邵言,但现在他明白了。
没什么好比较的,因为曾祺终于认可了邵言的优异。
他们曾经使用过八一自动步枪对固定目标进行过据枪、瞄准、击发练习。那是刚刚接触射击时候的训练,是为了纠正卧姿和常犯的毛病。自那之后,刑天小队便没有进行过课题性的训练了。但是这一次的课程安排,让所有人都提起了兴致。
训练场中已经换好了靶纸,枪械放在台面上,曾祺上前一步,给众人讲明了原理。接着,他将一把手枪全部拆散摆在桌上,对刑天小队的成员说:“你们除了会瞄准,会射击,懂原理,同样也要学会如何在最快的速度里将一把枪给组装起来。要学会应付各种场面。”
说话时,曾祺已经开始着手组装枪。他的动作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不一会儿,散装零件在他的手上变得完整。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手枪已经拼好。
曾祺一言不发,他戴上护目镜和耳罩,众人随着他的动作戴上耳罩。他抠开保险,双手抬起做出射击动作。
八发子弹全部打在靶上,有人过去收了靶纸,众人一看,目瞪口呆。
有谁能够做到瞄准十环中心的“10”,而且所有子弹全部贯穿在“0”的那个圈圈里?
这简直就是指哪儿打哪儿的模范啊!
刑天小队每个队员的眼神变得诚惶诚恐,曾神果然是曾神,这样的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
曾祺做过示范后,几人拿着手枪有些犯怵。不过邵言倒是一脸轻松,他观察了一阵,便迅速将手枪给拆了。
拆过之后,他又将手枪给装了回去。几人看得啧啧称奇,方乐忍不住问:“红薯,你以前试过?”
“没有,今天第一次,好像也不是很难。”邵言说。
听到这话,几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看向邵言,男生眼神澄澈,并没有炫耀或者是夸张的意思。
这时,耿宁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们知道吗,他这种人就是典型考一百分是因为满分只有一百分。”
众人纷纷点头说是,只有谢欣可反驳:“那倒不是。”
“谢教官有高见?”陈远思问了一句。
“我觉得红薯是那种,他想要考99分,就绝对是99分。”谢欣可说。
听到这话,邵言抬起头来,他的眼神闪烁,心脏好像被一只温柔的小手轻轻捏了一把。痒痒的,酸酸的,很微妙的情绪翻涌上来。
“这次我倒是同意谢教官的话。”曾祺上前一步,示意邵言把枪拿过来。
邵言把手枪递出,曾祺打量了一番,说:“不错,去打靶。”
男生戴上眼镜和耳罩,走到台前。他举枪的姿势十分标准,侧面看去,很是帅气。
八声枪响,硝烟飘过。邵言检查完手枪将其摆在桌面上,不远处有人拿过了他的靶纸,众人一看,八发子弹,每一发都打在了十环上。
虽然他没有像曾祺一样全部打在一处,但这个年纪这样的练习程度,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够让人惊叹了。
邵言耸了下肩膀,看向曾祺,说:“曾神,我还是输了。”
“胜之不武。”曾祺说。
众人的视线在邵言和曾祺的身上逡巡,他们俩什么时候打赌了?
谢欣可陪着他们做完了最后的枪械训练和实战演练,特种兵全部课程便告一段落了。谢欣可功成身退,终于可以从教官一职上退下来了。
她正在和曾祺商量请辞的事情,两人坐在办公室里讨论。这时,办公室的内线突然响起,曾祺接起了电话,脸色突然一变。她看在眼里,心头一紧,这是有什么坏消息吗?
电话时间很长,仅凭只言片语谢欣可猜不出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而且曾祺言语简短,大多数都是“嗯”“啊”“好的”“知道了”之类。这种话,能猜出来那边说了什么是有鬼。
等到曾祺挂了电话,他还是一脸严肃。她难得看到男人流露出这种表情,谢欣可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曾祺双手按着太阳穴,忍不住叹了口大气,他死死闭着眼睛,看起来很是头疼的模样。
越是不说话,谢欣可越是着急。她生怕是上面的领导不满意刑天小队的成绩,可是她对小队的表现已经很满意了,这算是几个特种兵训练基地里面很拔尖的队伍了。
而且是她训练出来的队伍啊,怎么会不厉害呢?
想到这里,谢欣可更纠结了。她的脚好得差不多了,此刻也不用再杵着拐棍到处跑了。谢欣可走到曾祺面前,掐着他的脖子摇了摇:“快起来,说人话,别把我一个人给急死了!”
曾祺被她摇得头晕脑胀的,他伸手拍着谢欣可的胳膊:“松手松手,你松手我就告诉你。”
听到这话,谢欣可马上松手,坐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上面说,他们看了几个基地的训练成果,对我们这一队的成绩表示……”
说到这里,曾祺还卖了个关子,故意拖长了语调。
谢欣可都快急死了,她往前凑了一些,对曾祺说:“你还卖什么关子,你倒是直接说啊!”
“对我们的成绩表示——十分满意!”
最后四个字话音落下,谢欣可抚着胸口,深深叹了口气。这大半年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她终于安了心。
“不过……”曾祺又说话了。
一般有转折的都不是什么好事,谢欣可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女人一脸憋闷:“曾祺,你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吗?”
“这怎么可以。你看电视剧人家会让你看完开头就看结尾吗?人家也要一集一个悬念吊着你继续看啊。”曾祺说。
真的是要被他气死,谢欣可掩着心口想。
见她的表情越来越臭,曾祺在心里闷笑了数声,最后还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跟你说吧。”
“说!”
“上面见我们成绩不错,便分配了一个名额下来,说是挑一个人参加国际特种兵丛林比武竞赛。”曾祺说。
“嗯,嗯?国际性质的比赛,要新人去参加?”谢欣可忍不住问。
“是。不过首先要从各个基地中挑出一人,再在十个基地中竞争,接着胜出的那一人,和一位老兵一同参加竞赛。”曾祺解释道。
这可是为国争光的荣耀,谁都想获得这样的机会!想到这里,谢欣可问:“你准备选谁?”
“不用我选,竞争上位。”曾祺说。
“你是准备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然后搞一个小测试,胜出的人获得推荐资格?”谢欣可问。
“你说的八九不离十,但是,我不准备告诉他们这个消息。让他们只以为是一个测试。”曾祺说。
听到这话,谢欣可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忍不住问:“为什么?”
“特种兵需要侦查能力,如果他们连这点小事都猜不出来,我想,他们也不用去参加国际性的比赛了,在自家丢脸就好了。”曾祺说。
虽然在某些方面曾祺总会网开一面,但是对于工作上,他总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认真。
听到这话,谢欣可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好啊,看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
两人重新落座,商量测验项目之后,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几日后。刑天小队被紧急召唤到操场,曾祺和谢欣可站在那里,几人看着两位教官的表情,心下都有些疑惑。他们虽然没有交头接耳,但相互传递的眼神也能告诉对方,这其中有问题。
本来就是,他们的训练基本告一段落,正式的任务还没有下来,这时的突然召集,也不是为了谢欣可辞行。
算来算去,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疑窦暗生,已经提高了警惕。
这时,曾祺向他们说明了测验项目:武装泅渡,射击,负重越野……
全套训练项目都要考核?这是很少见的事情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刑天小队八个人面面相觑,偷偷在底下比着暗号。
谢欣可和曾祺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并没有揭穿。而这个时候,邵言的眼珠子转了几下,他将目光投向了谢欣可。
两人向来默契足,谢欣可似有感知,朝邵言的方向看了过去。邵言抬了下眉毛,那意思很明显:“到底发生什么了?”
谢欣可抿了下嘴唇,本想为自己的准预备役男友泄露一点“秘密”,哪知曾祺正好看了过来。
他故意咳了一声,哪知谢欣可做出了嘴型。她也没惧怕曾祺什么,刚刚做出“很重要”三个字的时候,曾祺径直走到了谢欣可的面前,将她给挡住了。
任邵言再机智,他也看不到谢欣可还要再说点什么了。
“不是说好了什么也不说吗?”曾祺皱着眉头。
“我也没说什么关键信息啊,连比赛两个字都没提呢。”谢欣可做了个鬼脸。
“你本来打算说什么?”曾祺问。
“我本来说,很重要的事情,你们猜猜是什么啊?”谢欣可说。
听到这话,曾祺忍俊不禁,他伸手掩盖住自己的笑意,好一会儿才对谢欣可说:“你啊你,早知道我不拦着你了。”
邵言那边就看到个“很重要”,他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很重要什么,哪次训练任务不重要了?这仨字简直就是鸡肋,得了还不如不要。
趁着两个教官聊天的工夫,站在前面的姜维突然转过头,小声而快速地问了一句:“我看到你跟谢教官挤眉弄眼,有什么消息?”
“谢教官就说了‘很重要’三个字,然后就被曾神给挡住了。”
听到这话,姜维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要了老命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是很重要的事情,那我们就认真对待。”顾勇小声说。
“哪一次我们放松过?”方乐挤眉弄眼。
几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心里倒是放松了下来。本来就是嘛,他们一直对每件事情都很认真,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好了好了,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原地集合,准备测试。”
曾祺一声令下,刑天小队的队员们四散离开。
刑天小队全副武装在操场站好,谢欣可和曾祺早早站在了敞篷吉普上。日头高照,白白的阳光让这几人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入队的时候。
谁也想不到,他们从部队中被推举出来,接着在各自的基地中训练,从千人中淘汰至百人,从百人中继续竞争,到达M军区的时候,只剩下四十八个人了。
四十八个人还在淘汰,他们每天都能眼睁睁地看着战友一个一个地离开。那段时间,没有人睡了个安稳觉,整个寝室里总会听到叹息和低声抽泣。
哭并不是懦弱,大多数眼泪是因为不甘心。
人最难接受的并不是离奇的故事和不可思议的经历,人最难接受的,是自己的能力和想象不对等,我们并不能所向披靡,我们总有做不到的事情。
而有些做不到的事情,偏偏是最想做到的,而最不能得。
在四十八人的淘汰赛中,刑天小队最后留下的八人是经过了严苛的考验。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考验,也是心灵上的一场煎熬。但最让人庆幸的是,他们挺过来了。
现在站在这里,八个人都有些唏嘘。再次端起熟悉的枪械,背上沉重的行囊。他们的心情和初来乍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手上端着的好像也没那么沉嘛,肩上扛着的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武装泅渡?不就是在水沟沟里游过一回。负重越野?不就是将此地再游览一遍。
这是什么难题,这什么都不是。他们是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的士兵,他们无坚不摧,势在必行。
没有任何艰难险阻可以阻止他们的步伐。
此时,曾祺扣动手里的发令枪,枪声响过,八个人一跃上前,齐齐跑在了越野车的前面。此时,曾祺和谢欣可对视一眼,谢欣可说:“果然和刚来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是啊,精神面貌变了,气息也变了,脚步也变了。已经很不一样了。”曾祺感慨。
“你说他们会不会创造奇迹?”谢欣可看着几人坚定的步伐,心绪有些彭湃。
“当然,奇迹一直在他们手中。”
终点有尽头,而他们的人生拥有无限的可能。
小测验结束之后,谢欣可和曾祺拿到了成绩。八人的成绩相较很久之前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其中成绩最好的还是邵言,他的第一,就像是用电焊烧上去的,怎么也掉不下来。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谢欣可的话是什么意思。当时年轻,他们以为白白净净的邵言真的如外表一般弱不禁风,哪知道这小子一直都是装的。装作体能低下,装作成绩不行。而且他还一装一个准,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怪不得谢欣可说他,想要99就是99,绝对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他确实有这种把控能力。
毫无疑问,这次能参与全国竞争比赛的人,自然是邵言了。
曾祺召集几人开会,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八个大男生齐齐“哇”了好大一声。杜嘉树不服气:“曾神你早说啊,说不定我回光返照,就得了第一呢!”
“回光返照是这样用的吗,瞎说!”曾祺说。
杜嘉树悻悻地缩了下脖子,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句玩笑,心里还是很为邵言感到高兴的。
“不过红薯会不会在海选竞争中被淘汰啊,毕竟一山还有一山高啊。”方乐有些担心地说道。
“你这小子讲话不厚道,你想想,放眼所有训练营,能有几个曾神,几个谢教官?”姜维反问一句。
此话一出,几人都点了点头。方乐嘿嘿一笑:“说来也是,我们可以不相信红薯,但是我们要相信曾神和谢教官啊。”
久未出声站在一边的邵言突然发出一声冷哼。几人的视线看过去,他抱着手臂,语气平淡地说:“这样吧,要是我没有走到最后,我的脑袋劈下来给你们当凳子坐。”
“哦,口气很大嘛。优秀的人不止你一个。”曾祺说。
“但是我不会输。”
听到这话,谢欣可和曾祺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邵言果然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初入队伍漫不经心的小子了。长期的训练和培养让他成功摆脱了心理障碍。
他终于开始为自己所想,为自己去争取了。
“那我们等着,要不然坐椅子,要不然看你代表我们去拿冠军?”顾勇说。
“肯定是后者。”邵言语气坚定。
“好了好了,散了吧,我把名额报上去。邵言,你收拾一下,这几天就出发了。”曾祺说。
“是,曾神。”
事情告一段落,刑天小队的人离开办公室,往自己的寝室走去。谢欣可和曾祺讨论竞赛的事情,两人说完后,曾祺还要打报告向上级反馈。谢欣可问:“我留下来陪你弄完再去吃饭?”
“别了吧,我自己都不知道要弄多久,食堂就开那么一会儿,你还是先去帮我打饭吧。”
曾祺坐在电脑前,左手向外摆了摆,做了个打发的动作。谢欣可耸了下肩膀:“好吧,那我先去了。”
她刚一走出办公室,便被人从后面偷袭。那人蒙住了她的眼睛,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谢欣可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气,忍不住轻笑:“邵言,过分了啊。”
“我都没说话呢。”
恶作剧失败,邵言松开手,从她的身后绕了出来。男生抿出了浅笑,左边脸颊上泛出了一枚浅浅的酒窝,看起来煞是可爱。
谢欣可左顾右盼一阵,伸手往他的酒窝上点了一点。邵言不解其意,歪了下脑袋。这样的邵言显得单纯可爱,看得谢欣可心痒痒的。
“好了好了,快走吧。”谢欣可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邵言伸手,偷偷将她的手牵住。两人牵了一阵,听到有脚步声,邵言很自然地松开了她的手。
松开的时候,邵言还小声说了一句:“这不是因为我不想牵着你,是你说的,我不能给你添麻烦。”
他的认真让谢欣可动容。
两人走出办公楼,谢欣可说:“别辜负我的期待,一举拿下国际特种兵竞赛的名额。”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以前没有,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邵言说完这句话,便往远处跑去:“我还要去集合,先走了。”
看到他匆匆忙忙的样子,谢欣可觉得好笑。明明不用这么赶,但是为了那几秒钟的相处时间,他情愿等上她那么久。
有时候爱不需要言明,它藏在行动里、眼神间,它一定能让人察觉。
邵言离开M军区参加总选拔,与此同时谢欣可也在办理离职手续,在没有和母亲商量的前提下,她一并辞掉了之前英语老师的工作。看到谢欣可这样的举动,曾祺有些意外。他问:“怎么,不怕阿姨再念叨你了?”
“怕,怎么不怕。”谢欣可耸了耸肩,“但是人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吧。我想在我热爱的事业上成就一个高度,就必然要牺牲一些。”
“阿姨不会再说你不谈恋爱不结婚的事情了?”曾祺调侃道。
“我已经有预备男友了啊。”说话时,谢欣可冲他眨了下眼睛,“不怕念叨,这些东西该由他帮我去解决。不能什么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去应付吧。”
曾祺点了点头,有些感慨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你说这样的话,看来,你确实是认真了。”
“我一向都很认真。”
……
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这时,曾祺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曾祺走过去接了电话,嗯了几声,一脸喜色地对谢欣可说:“那小子真的做到了。”
“什么?”
谢欣可还沉浸在刚刚的话题里,脑子里一下没转过弯来。
“邵言,全国性选拔获得了第一,把第二名甩开了一大截。”邵言叹了口气,“天才不可怕,就怕这种悟性高、肯吃苦、有目标的人。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只要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他就能够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谢欣可点了点头,她的内心也感受到了震撼,但是她的想法,和曾祺截然不同。
她想到了那天两人走在办公楼下说的话。她对邵言说,不要让她失望。邵言回应她,他不会的。
其实那一瞬间,谢欣可就明白了。邵言很少说出如此直白肯定的话语,他从不承诺什么,因为承诺需要履行。邵言是有心结的人,他的父亲对他失约过太多次。自然而然的,邵言对于某些话,便不会轻易地说出口。
但邵言却对她做出了承诺。她本来的随口鼓励,却被他当作了约定。
而且,邵言做到了。
她还沉溺在自己的想法中。这时,曾祺喊了她一声,谢欣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文件打了下脑袋。
“你干吗呢?”谢欣可喊了起来。
“喊你几声都不应,你想什么呢?”曾祺反问。
“没……没什么。”谢欣可说。
曾祺叹了口气,说:“刚刚接到了邵将军的电话,他说想送机,但他又怕看到儿子两人又吵了起来。所以想叫我们一起去。”
“我们可以去吗?”
“邵将军应下了,应该就可以去了。而且邵将军点名说了,整个刑天小队,连队员带教官,都一起去送行。”曾祺说。
他话音落下,谢欣可手机一震。她拿出来一看,是邵言的消息。
“拿第一了。跟我爸说了,到时候我临行前,你们来送我。你们应该接到电话了吧?”
看到这个消息,谢欣可更诧异了。她拿起电话,对曾祺说:“我先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再跟你说。”
曾祺点了点头:“没问题。”
谢欣可绕到走廊的角落,给邵言打了个电话。他接了起来,声音倒是中气十足:“看到消息了?”
“嗯,你在搞什么啊?还有,你现在居然可以这么光明正大地接电话?”
“邵将军在呢,我自然可以接电话。”邵言的声音里带着笑音,像是恶作剧成功似的。
“你……要我去送行?”
说话时,谢欣可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心跳突然增速,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
“不行吗,还是你不想来?”邵言敏感地察觉了她说话时的犹豫。他心下忐忑,小心翼翼问了一句:“如果你不想来就算了……反正只是为期一个月的比赛,我就是一个月看不到你,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一句话,那语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对方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谢欣可哭笑不得。她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之前和你父亲那么对立,现在怎么又求上他了?”
“比起一个月看不到你的痛苦,和他说话服软还是在我的接受范围内。”
其实邵言也没想到他的父亲会亲临现场观看比赛。但是这一次,邵言没有那么心存芥蒂和曲折。他一心怀揣着对谢欣可的承诺,并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
如果说他的小半生都是为了和父亲做抗争,但谢欣可的出现,让他知道了别的东西。
人生的意义是和自己较劲,每个人要达成的是自己的目标。为了报复谁去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乱糟糟的,是最愚蠢的做法。
多么好,他遇到了她。邵言及时回到了自己的生活正轨,他认清了自己的目标。即便距离和父亲和解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但他决定顺其自然,不再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了。
邵言说得理直气壮,而且声音很大。这样坚定的语气通过听筒传来,染得谢欣可左耳微红。她连忙换了个边接听电话。
“耍赖都这么理直气壮吗?”
“那你就是同意了?”邵言借机发问。
“嗯。”
谢欣可“嗯”了一声之后,迅速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邵言一脸错愕,但不知怎么的又笑开了。
反正,就是同意了嘛!
在邵言出发的那一日,谢欣可起了个大早。
严格说起来,她已经不是教官了,而且她辞掉了军事学院英语老师一职,最近在家中休息,顺便和John商量新团队的事情。
母亲的念叨已经不足为惧。谢母叨叨的时候,谢欣可直接把邵言的照片递到了母亲面前:“妈妈,我的男朋友,你看还成吗?”
谢母大感诧异:“这不是那天来我们家那小伙子吗?”
“你不是说找男友就应该找像他这样的吗,我已经把他给你找回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说话时,谢欣可看着母亲的嘴巴“喔”成了椭圆形,那样的惊诧,真是让谢欣可稀释了一直藏在心底的憋屈。
谢母还想追问,谢欣可直接报上了邵言的住址。她对母亲说:“妈,你可以上门去跟人家的母亲交流一下,想知道啥就自己问去。”
生平头一回,谢欣可看到母亲语塞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啊!她心里暗想,果然还是邵言比较厉害。
这是邵言的主意,他对谢欣可说:“不需要解释太多,你比阿姨更坦坦荡荡,她就会畏首畏尾了。”
今日一试,果然如他所说。虽然邵言年轻,但是对人心的判断,很多人都比不上他,谢欣可也自愧不如。
谢欣可换好衣服准备赶去机场,刚刚出门,就听到了楼梯上有动静。她回头一看,是自己的母亲。
“这么早就走啊?”谢母说。
“嗯,他们的航班比较早。”谢欣可说。
谢母点了点头,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她走过来,从睡袍口袋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荷包,看起来像是祈福用的。
“这是什么?”谢欣可接过之后,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是为国争光吗,给他保平安用的。莫说我封建,你当时非要去搞那个什么……极限运动,我偷偷在你的衣服里不知道缝了多少个平安符,生怕你出事。”谢母说。
听到这话,谢欣可咬着嘴唇,心里有点感动。同时,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运动衣衣领里总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原来是母亲做的“好事”。
“好,我会带给他的。”谢欣可点了点头。
“路上开车小心。”谢母又叮嘱了一句。
“好。”
怀揣母亲的嘱托,谢欣可到达机场。她刚一下车,就看到了曾祺和刑天小队的队员。
那几人一看到谢欣可的车眼前一亮,姜维忙不迭走上前来拍了拍引擎盖:“哇,谢教官好品味,冰火卫士呢!”
“谢教官最适合这种又酷又帅的车了!”方乐也在一边喊。
“好啦好啦,我已经不是你们的教官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别谢教官谢教官了,喊我名字就好。”谢欣可说。
“还是喊女王吧!”陈远思提议。
“哈哈哈,这个好!”
即便谢欣可不再继续任教,但她和小队里的成员感情还是相当深厚。大家没有间隙,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向谢欣可讨教,她也不吝赐教。
这时,不远处有车声响过,几人让了路,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曾祺看了眼,说:“邵将军来了。”
车刚刚停稳,先下来的不是邵将军,而是邵言。男生刚一走出来,邵将军这才跟着下了车。向来不苟言笑的将军突然变成了话痨,他跟着邵言身后一路絮絮叨叨,还亲自打开了后备厢,把那个沉重的大背囊给拎了出来。邵言准备接过去,邵将军还不肯给。
“这个重,爸爸多跟你拿一会儿。”邵将军说。
虽然谢欣可不知道邵言是如何跟父亲相处得如此“平稳”,但看到两人现在这样的互动,她也算是放下了心。
送别前夕,要是两人再吵一架,那确实有点不太好。
站在一边的大男生们这才知道,原来邵言的父亲,是邵将军。他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走漏,简直可怕。
邵言还是把背囊抢了过来,自己背在身上。他一抬头,正好远远望见了谢欣可。谢欣可冲他眨了下眼睛,邵言立刻笑了起来。
男生的眼神化成了一汪春水,笑起来格外动人。他连走几步,站到谢欣可的面前,轻声说:“你来了。”
几人一听这话,立刻开始了眼神交接,他们有些诧异。这样的态度不对啊,平日里邵言哪会这么温柔?即使有时候在军区里遇到了女兵,有人上前几步搭讪他,可他也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神情,像是完全对女孩子不感兴趣似的。
他们还在私下里八卦过邵言,长得这么秀气,莫不是……
不过现在有人醒过味来,原来邵言眼光高,早早就瞧上了女王大人。
可是这女王大人不该是曾神的吗?
刑天小队的成员很是不解,他们的目光在那三个人的身上看来又看去,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一行人往航站楼走去,邵言一直走在谢欣可的身边。两人几日没见,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邵言像是变了个人,面对谢欣可的时候,他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在逗她开心。
而且大家都瞧得清清楚楚,邵言的右手一直牵着谢欣可的左手,两人十指相扣,那是恋人才有的姿势。
快到安全检查的地方,谢欣可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荷包里装着的东西。她一路上都光顾着和邵言说话,居然忘了自己还有平安符没有给他。
“邵言。”谢欣可喊了一声。
“嗯?”
“我妈妈要我给你的。”谢欣可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他。
男生摊开手掌,手心里赫然落下一个红色的平安符。他有些诧异地看向谢欣可:“是阿姨给我的?”
“对啊,我妈妈说她特地从庙里求了符纸,然后缝的。以前我在外面做任务的时候,衣服里都缝了这个。她把我的平安归结于她给了我平安符。”谢欣可笑着说。
“替我谢谢阿姨,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再去你家拜访。”
邵言紧紧地握着这方小小的平安符,很认真地说。
他明白这个平安符背后的含义,这是谢母认可了他。
“好,等你平安回来。”谢欣可点了点头。
两人说完了话,曾祺这才适时插嘴。他嘱咐了邵言一番,男生听得格外认真,几乎把每句话都记了下来。接着,刑天小队里的成员个个儿冲他挤眉弄眼了一番。那意思很明显:
“回来的时候老实交代所有的事情,别想逃。”
邵言举手示意投降:“回来请你们吃饭,咱们好好聊。”
听到这话,刑天小队的队员们这才收敛了眼神,不再继续逼视了。
出于礼貌,邵言主动和父亲道别,说完话后。他又走回到谢欣可身边。谢欣可本以为邵言还有什么想说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邵言主动上前,轻轻吻过了她的唇。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愣了。等到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邵言已经离开了谢欣可,两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大家都以为自己刚刚产生了幻觉,但谢欣可红透的脸颊印证了,刚刚大家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方乐带头喊了起来:“红薯,再吻一个呗!”
“呸。”邵言瞪了他一眼,接着又说:“大家应该知道了啊,谢欣可是我的女朋友。都不许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小心我回来会报复的。”
说这话的时候,邵言更是意有所指地看向了曾祺。曾祺苦笑,感情这小子是在这儿布了一手,报复他之前的言行。
原来之前的隐忍全是为了现在发个大招呢。曾祺摊开双手,那意思很明显,他认输了。
邵言露出了微笑,他对曾祺说:“承让。”
“不敢。”
两人眼中仍有火花,谢欣可生怕他俩又杠上,她赶紧推了推邵言的胳膊:“该进去了,要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邵言撤回视线,看向她的时候又恢复了温良无害的表情。谢欣可也惊叹于他的这种变脸速度。她忍不住笑,伸手狠狠在他的脸上掐了一把:“你啊,好好给我把心思放在比赛上。不要再闹些什么让我操心的事情。安全第一,其余的都排在后面。”
看到谢欣可流露出真心实意的关心,邵言更是开心。不过在大家面前,他也不想表露得太过明显。男生点了点头,攒了下一直紧握在手心里的平安符,说:“知道了,主人。”
“快去吧。”谢欣可朝他昂了下下巴。
邵言背着包,头也不回直接走进了安检口。他坚定果敢,甚至连回头的动作都没有。旁人以为他一定会难舍难分,至少会回头看一次谢欣可,可邵言根本没有。
谢欣可明白,邵言就是这样的人。该思念的时候就一定会表达思念,该坚决的时候就头也不回。他不说废话,鲜少做出无意义的举动。
谢欣可笑着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她还是有点羞涩。只是大家的玩笑和眼神太过善意,她低着头,轻笑出声了。
这时,曾祺突然对她说:“过两天要不要一起看训练的转播?”
“还有这个?”谢欣可很是诧异。
“对啊,实况卫星转播。你要来我可以给你预留一个席位。”曾祺说。
“好。”
两人正说着话,顾勇突然走到谢欣可的身边,他喊了一声:“谢教官。”
谢欣可转过头看向他,男生微微笑着问:“能借一步说话吗?”
她点头,慢了众人一步。两人走向一边的玻璃墙。顾勇看着谢欣可,说:“谢教官,其实你早就破例了。”
“嗯?”谢欣可有点诧异男生的敏感。
“你是真的喜欢他,所以才违背了自己的原则。但也是真的遵守原则,所以一直和他保持距离。”顾勇顿了顿,说:“其实我之前也有想过为什么不是我,但我今天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你和邵言在很大程度上是一样的。你们有足够的野心和实力,能够分得清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而且你们绝不将就,也不隐藏自己的真情实意。输给邵言,我心服口服。”
顾勇的脸上带着释然,那是真正放下后的坦率表情。
“顾勇,未来会有属于你的人在等着你。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我很欣赏你。你能够正视自己的感情,我非常珍惜你对我的心意。真的很感激。”谢欣可说。
“别了谢教官,谢谢之类的话,听起来好可怜的。”顾勇粲然一笑。
“好,不说了。还是朋友吧?”谢欣可问。
“当然,你之前的越野翻墙动作我还没学会呢。”
“那就免费教学,把你教会为止?”
“谢教官不许反悔啊!”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