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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呦,诶呦······你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诶呦······”
他疼得直叫唤,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只是一副纸竹架,没有背负肉身的业障,所以并不会阻碍我魂体所拥有的力量。
我成功困住了刘师傅,他缓缓扭过头,看到我后嘴唇微动,喃喃了句:“蛋儿······你回来了······”
但随后便又失去了理智,拼命挣扎起来。
但他根本逃脱不了,他身边的黄土依旧是黄土,但于他而言,那已经化作了黏泞的沼泽。
这只是个不怎么高深的法决,如果刘师傅还清醒的话,他要破我的小把戏不过探囊取物,可是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只没有理智的野兽,只会挣扎,嘶吼。
趁着这个机会,我急忙抓起一块石头,又使了个“震”字门的法决,依靠天雷的些许威力将他击昏,这才彻底控制住他。
我在前面驮着刘师傅,小高粱紧紧跟在我身后,很快便跑回了皂梨村。
村子已经大乱,不知因为发狂的刘师傅,而是因为那些四处飞掠的游魂。
其实我并未感到意外。
在刘师傅突然发疯,说出那句“等我徒弟回来!等我徒弟回来”时,我就知道世界已经混乱了,这里也没能逃脱,瑰道士的阴谋已经得逞。
连刘师傅都没能幸免,更别提这一村子的普通人了。
在我下山的瞬间,几只虚无缥缈的魂魄猛地朝我冲来,呲着尖锐的牙齿,眼睛瞪得溜圆。
我看到它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都是那个该死的瑰道士做的孽,都是他的贼党,我又怎能放过?
一把抓住几只幽魂的脖子,我硬生生把他们塞进了嘴里,一口吞下,让他们成了我魂体的养分。
一旁的小高粱吓得说不出话来,在这之后看我的眼神也产生了些许变化,仿佛生怕我什么时候突然像刘师傅一样暴起,把他也拎起来吃掉似的。
“快走。”
我招呼一声,率先往村子跑去。
路上又吃了几只恶鬼,其他的幽魂见此状也大都不敢再接近,只是徘徊在我周围,都觊觎着我这一身的道行。
路上已经没有活人来往,知道我到了村口,那棵皂荚树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才总算见到了几个久违的活人。
那是刚从黄龙山上逃下来的一部分人,相对于我在山上见到的要少很多,其他人很可能已经全都折在了半路上。
皂荚树的树根上放着我的肉身,令我吃惊的是这肉身竟没被幽魂夺舍,毕竟这群人是不会什么法术来保护一副没有灵魂的空壳的。
不得不承认这棵皂荚树果真有着非凡的灵性,四周遍布如此多的游魂,却没有一只敢靠近那棵皂荚树。
我注意到村里有很多人家大门上的门神和对联都已经被破坏,肯定无法再护人了,在枝丫的庇护之下,这棵濒死的皂荚树似乎反倒成了村子里最安全的庇护所。
看到我和小高粱,那群人脸上先是一喜,随后被恐惧所吞噬。
我愣了片刻才想清楚。
突然间遭遇刘师傅发疯,铺天盖地都是鬼魅,又见到一个纸人驮着刚刚还在发疯的刘师傅朝自己跑过来,任谁也会害怕吧。
我停下了脚步。
“高粱,你先去给他们打个预防针。”
小高粱答应一声,踩着小碎步跑向了皂荚树,将我如何借纸人还魂,又是如何制服刘师傅的经过大致给他们讲了一下,这才没有引起人群更大的慌乱。
不过当我走进他们之中时,还是有很多人向后退了退,显然依旧对这幅纸人面孔心怀抗拒。
我随小高粱回到扎纸铺,取出了高老板囤积的黄纸朱砂,画出无数保家镇宅符,这才成功安顿好皂梨村的人。
经过这一番折腾,一天的时间已经悄然流逝,等我回到姥姥家歇脚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因为现在这幅纸人身体的缘故,我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疲惫······
但由于这一天画符消耗了太多灵气的缘故,我还是在沾枕头的瞬间陷入了深度睡眠。
第二天一早,大门被人大力敲响,并不厚重的铁皮门发出“晃琅琅”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破掉一样。
我惊厥而起,连衣服都每股的上穿便冲了出去。
“铛!”
铁门被生生撞开,“呼”的一声飞进了院子,重重砸在柴房的墙上。
“天地无极,乾坤······”
“等等!”
随着一声熟悉的吼叫传来,我身体猛地一个激灵,连忙收起了正要结法决的双手。
“快让我们进去!”
“诶!”
我看清来人,不禁大喜过望,连忙将他们请进堂屋,同时叮嘱姥姥姥爷不要出来。
因为这贸然造访的“不速之客”为首的正是与我许久未见的黄八爷,刚才冲我叫喊的则是那个把我当弟弟一样看待的山膏。
黄八爷看起来状态极其糟糕,他身边只跟着山膏、万石和几个黄家将军。
万石没脑袋,我可不想因为他而让二老受惊。
除了八爷以外,其他几人的状态也都好不到哪儿去。
山膏瘦了三四圈,若不是声音熟悉,我第一眼还真没认出他来。
黄八爷显得格外憔悴,须发全都显露着灰色,同样瘦了很多,脸上已经不剩多少肉,粗糙的皮肤如刘师傅一样龟裂。
万石和几位黄家将军身上的重铠破烂不堪,满是刀剑凿琢的伤痕,而且有很多地方已经破烂丢失,甚至就连他们随身携带的兵刃也都折断。
万石手里端着一根铁棍,显然是朴刀的刀刃齐根断掉所致,而另外三位黄家将军手里的长枪也都成了毛头木杆,挎在腰间的宝剑没了剑鞘不说,就连剑刃也全都卷刃,甚至有一柄已经成了断剑。
送他们进屋休息,我连忙返回院门口,那里果然已经聚集了一大波幽魂,眼睛放光地盯着正坐在屋里大喘气的几位高手。
我将铁门装回原处,稳固符箓后返回屋子,看到这几位狼狈不堪的样子,不觉鼻子有点酸。
“八爷······大哥,其他人呢?”
我看了看黄八爷,但是他神情痛苦,显然不愿与我对答,于是我只好转向与我最亲近的山膏。
“这······”山膏扭头看了看八爷,随后拉着我走出了屋子,小声道:“全都没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