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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突然,我似乎抓到了那一抹灵光,于是急忙摊开手掌观看灵光之中的消息。
“红色鲤鱼。”
我喃喃说了出来。
“红色鲤鱼?”山膏一脸茫然,不知我在说什么。
“糟了!”我猛然睁开眼睛,一层鸡皮疙瘩瞬间顺着后脊梁冒上了我的脖颈,“这么浓的煞气里,怎么可能有活鲤鱼?”
“糟糕!”山膏听后也是一惊,急忙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头顶的河水里早已布满无数尾血红的鲤鱼,几乎将河水都染成了血红色,似乎正在摆弄一个巨大的杀阵,目标直指我与山膏二人。
“武桀快跑!”山膏大喊一声,这还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大名,同时一把抡起手中大斧,飞快挥舞起来,瞬间转成了一面牢固的斧墙。
水中鲤鱼的杀阵也似乎同时布置完毕,仿佛无数连珠快弩一般朝着山膏疯狂攒射,击打在开山大斧上,竟蹦出颗颗巨大的火星。
我躲在山膏身下,一时间慌了神。
跑?往哪儿跑?这里可是水下啊。
头顶不断传来“乒乒乓乓”的撞击声,我注意到山膏的脸色十分难看,似乎这面斧墙费了他很大气力,而且随着每一尾鲤鱼撞到大斧上,大斧的转速都会有略微的减缓。
“啊!他娘的!爷爷跟你拼啦!”山膏发疯一般大喊着,浑身的肥肉剧烈抖动起来,似乎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只是在用意志硬撑罢了。
水中的鲤鱼不过攒射出三分之二,山膏便已经耗费完了最后一丝力气,一身肥肉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轰然倒塌,但在最后关头,山膏还是用身体死死护住了矮小的我。
鲜血飞溅,数百条箭矢般的鲤鱼刺入山膏后背,加上山膏的身体本就肥胖,这么看来真好似一只刺猬一样了······
一只血红的刺猬。
几束鲜血顺着山膏的脖颈倒流下来,仿佛在我面前搭起了一条血色瀑布,而山膏的脑袋,便是瀑布的崖顶石。
我看到了山膏苍白而无力的面孔,露出最后一抹苦涩笑容,不知是在道歉,还是在悲伤,而后便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我恍惚了,我的大脑一阵嗡鸣。
死亡,难道死亡一直理我这么近吗?
“我跟你说,这地方**的不属阴不属阳,是个混沌界,以后你就跟着我混,保你不受欺负。”
“那棵树后面就是我的洞府了,以后你**的就跟着我住,少不了你的好处,明白没。”
“我给你说啊,阳世可好玩了······”
“嘿!小子,去帮我把尸体里那些灵气拿过来,嘿臭小子!”
“嘿嘿,这些虫粉够卖个好价钱了。”
“走吧,跟大哥喝酒去,等会吃完饭大哥再送你件兵器。”
“我不要兵器了,我不要兵器了!”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失声痛哭,“大哥,咱们回家吧,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
可山膏却再也没有一边骂娘一边回答我。
山膏的玩笑话还环绕在耳边,可山膏本人却闭上了嘴巴,明明就躺在我的身边,却对我的哭诉置若罔闻。
就在鲤鱼杀阵散阵的同时,头顶的河水突然爆速逆流,水与水撞击的声音震耳欲聋,就连一座山岭外云锦沟里午休的孩子都被吵醒,眯着朦胧的睡眼看向窗外。
水底煞气仿佛被捅漏的气球般喷泻而出,其间夹杂着丝丝淡不可见的黑气。
四面八方的黑气凝聚到一起,幻化出了一个苍白的身影,我连忙定睛看去,发现正是那个被斩断四肢的水鬼。
“嘿嘿嘿,死胖子,你终究还是中计了。”水鬼仍是阴测测地笑着,像是并不因为山膏的中计而开心一样。
我注意到水鬼身上的“气”并不弱于山膏,可它已经没了四肢,体内灵气不外泄就算万幸了,又怎么可能修炼到如此高强的境界?
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说来也要多谢你当年砍断我的双臂,要不是这样,恐怕我还难以悟到如此精妙的法门呢,嘿嘿嘿。”水鬼一边说着,一边向山膏靠拢而来,同时相貌也在发生着急剧的变化。
他本就阔大的嘴唇更向两侧延伸,脑袋好像被大锤砸击一样不断压缩,身体逐渐附着上了一层角质,然后是血红的鳞片,那副样子分明就是一条血红的大鲤鱼。
“看你这一身肥肉,这些年肯定没少补灵气吧。”水鬼瞪着一双死鱼眼紧紧盯着山膏,嘴角竟然流出了涎水。
“当年被你夺了我一般道行,现在都给我还回来吧。”水鬼突然大喝一声,嘴巴张的足有一个水缸那么大,朝山膏猛冲过来。
我心中一急,赶忙从山膏身下冲出,抓起那柄开山大斧,用力扬起,朝着水鬼狠狠劈下。
“叮当。”
大斧正中水鬼的鱼头,不过却像砍到一块精钢打造的钢板一样,立马反震回来,将我的虎口震出一道殷红的伤痕。
“咦?”水鬼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显然对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很是好奇,摇摆着脑袋上下打量了好几圈,“个子不大,竟有这么强的灵气。”
水鬼看我的眼神都冒出了精光,嘴里的口水竟比垂涎山膏时流的还要多。
而我则还在捂着伤口倒吸冷气,根本顾不得其他,再抬起头时,水鬼的大嘴已经到了面前,我眼中只剩下了鱼口里的黑暗。
糟了,我该怎么办?
或许是菩萨暗中协助吧,我竟在电光火石之间联想到了当初轮回城比武的场景,耳旁无名响起了岳金甲的哀嚎。
“我认输!我认输!”
“考官,考官,救我,救我啊!”
有了!
我顺手拽出腰间的布袋,抖几下几乎甩成了一柄木棍。
应该有不少人明白那种感觉,只要在布袋底端装上一点重物,胳膊微微发力便可以把软软的布袋甩成木棍相似。我小时候曾跟哥哥一起外出猎禽,有时打到鸟雀,我便喜欢装到袋子里,路上兀自甩弄起来,想象自己正舞着钢铁铸造的利刃。
小时候的玩闹在这时派上了用场,正如我们生活中有时做的一些当时看起来毫无用处的事情,在未来的某一天却突然发现它的用处,那时才恍然欣喜当初所做的积累。
“红莲焚心!”
时间紧迫,我直接舞出了当初日夜钻研的红莲刀法,最快的一着,布袋的一端轻轻点上了水鬼的上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