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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周围，在臭味来源的方向似乎有零星的光斑，就好像来自宇宙的奇异光芒。
我跌跌撞撞朝那儿走过去，隐约感到周围的空气都产生了变化。
又湿又潮，就像村里那种几年没人住的老屋子一样，让人一进去就感觉全身发黏，好像自己也像老房子的外墙一样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有些臭味顺着衣服的缝隙钻进鼻腔，这里的臭味明显要比刚才浓郁很多很多······
半俯身子向前走了一段，脚下开始出现一些大小不一的碎石块，十分硌脚。
但眼前那些零星的光斑也是越来越亮，倒是给了我不小的动力。
扒开草丛，眼前出现一大片空地，空地正当中是一个极大的炉子，炉子周围是一圈长得怪模怪样的枯树，仿佛护卫一样将炉子围在其中。
但要说怪，那些枯树加起来也不如炉子十分之一的怪异。
那炉子大体形状和电视里演的炼丹炉极为相似，胖胖的肚子，小小的开口，上面挂着一枚小小的铜盖。
但那铜盖却反复被千万根长矛刺穿的头颅一样，凭空多处许多棍状突起，长长地伸向周围。
在棍子的末端，挂着一条一条好似腊肉一样的东西，可仔细观察才发现那些竟然是一具一具的尸体！
黑紫色的麻绳勒在他们脖颈上，毫不顾忌地把他们嘞的眼珠爆凸，舌头长伸。
在炉子的炉身上，雕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花纹，似乎有鸟兽图形，还有些符咒一样的突起，上面还流着粘稠的液体，在月光下反射着诡异的银光。
炉子旁边站着两个人，各拿一条长杆，长杆的末端分叉，好像服装店里那种勾衣服的杆子，但明显要粗壮很多，而且上面同样雕刻着诡异的纹饰。
我惊得捂住了嘴巴，看着那两个人手拿长杆，其中一个不停挑戳挂在炉子上的尸体，另一个则用杆子拨弄丹炉的炉盖，使其像风车一样滴溜溜地转圈，带着上面的尸体也跟着荡起风车。
我向后退了半步，生怕被他们无意发现。
“嘿！你来转会儿。”
“等会等会。”
其中一人似乎觉得劳累，要求换班，但另一人正忙着挑弄手里的尸体，所以没有答应。
那人立刻恼怒，甩起长长地杆子，照着自己同伴便是一棍，打出“啪”地一声脆响。
“你打我！”
被打的人丝毫不让，抽出棍子和另一人对打起来，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打的皮开肉绽。
我在暗处看的心惊胆战。
这俩人明显就是疯子啊！哪儿有正常人会一眼不合就以命相搏？
两人乒乒乓乓打了半晌，最后似乎是觉得累了才终于罢手，谁也不说话，仿佛机器一样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像烤鸭子一样操控那些尸体。
炉子上的尸体在旋转，我无意间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正是村里刚丢的那具尸体。
“果然是他们！”
我心中一动，差点冲出去，但好在及时克制住了那股冲动。
好在两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炉子上，压根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就在我重新爬回草丛时，那边的炉子突然生出异像。
一股看不清什么颜色的烟雾从炉子上的花纹中冒出，但并不像平时烧水做饭时冒出的蒸汽，因为那股冒出的白烟并不是满满上飘然后消散，而是仅仅贴在炉子旁，仿佛有生命一样绕着炉子上下盘旋。
我吃了一惊，继续窥探。
白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那两个人看到白烟，似乎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脸上露出了及其亢奋的神色，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不少。
这倒我心中更加好奇。
随着白烟浓郁到一定程度，它开始慢慢爬向炉顶，就像一团有生命的面团一样缓缓蠕动，以及其缓慢，但及其稳重的姿态顺着炉子的花纹向炉顶的那个小盖儿行进。
两人这时停下了手里的竹竿，都仰着头注视着那团白烟，眼神中充满崇敬。
白烟抵达炉顶，缓缓停顿，后面的白烟悉数跟上，一层层覆盖到率先到达的白烟上。
看着这幅场景，我忽然觉得有些眼熟。
······莺儿之前像影子一样从黑暗中现身时，好像也是这样出现的······
难道是这两个人害了莺儿？
我向前探了探身子。
不出所料，那团白烟果然在炉顶凝聚成了人形，最开始仿佛水中的影子一样波荡不止，仿佛随时都要破裂，但随着白烟全部凝聚到一起，那人影也变得越发稳定。
最后化作一个十分坚固的人形形状。
我看着那个人影的脸，发现他正是村里刚丢那具尸体的主人，其长相与尸体一模一样，除了眼睛和舌头。
人影站在炉子顶端，半晌都没有动弹，仿佛痴呆一样呆呆地望着月亮，而那操控炉子的两个人也在这时动了起来。
一人翻出一面小小的圆镜，承接洒落的月光，不断调整角度，最终将反射来的月光全部照到那人影脸上。
看着这幅怪异的场面，我心中暗道不妙。
这分明是在养小鬼啊！
养小鬼的方法分很多种，比较有名的应该是古曼童，还有招财五鬼之类，那些方法都是用死者尸体进行凝炼，最终使其变为能帮自己敛财敛福的帮手。
但还有另一种养鬼的方法，那边是抽取死者的魂魄。
枉死之人的魂魄大多无法迎接到勾魂阴差的召唤，所以其魂魄往往会在尸体周围徘徊，而且三魂七魄极易波荡，每当此时，他们就会依靠本能钻回肉身。
但因为死后魂魄与肉身无法再完美融合，所以很快又会被弹出来，就这样来回在尸体与空气中徘徊。
而有些人得知这些事后便动了歪心思，开始想方设法找枉死尸体，甚至有不惜杀人取尸敛魂的。
将尸体用特殊的方法炼制，使其魂魄锁死在并不能与其继续融合的肉身中，令其产生异变，从而产生意想不到的法力。
等到魂魄炼的差不多了，便再用特殊的方法提取出来，将其操控为可以供自己随意使用的傀儡。
这种手段极其残忍，因为肉身与魂魄不合时，如果再将其强行聚合到一起，那么魂魄遭受的痛苦无异于烈焰焚身一样痛苦。
这种说法在我们那边几乎人人皆知，不过大家都当做故事来听，谁也不会想到真的会有这种害人的法术，也没有人会相信真的会有愿意通过折磨死者来为自己谋利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