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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之后,秦芳薇见到了侯仁心,他坐在轮椅上,一五六十岁的白发老头,很清瘦,目光犀利,靠在座位上抽着雪茄,目光带着探究,身边站着两个大汉,皆孔武有力,虽然不见得凶神恶煞,然而生人勿近的骇人气势让人心里直发怵。
刚刚米咖和她聊了聊这个侯仁心,昔年出道时,他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生平最是喜怒无常,年轻时非常能打,铁拳之下,道上混的人无不闻风丧胆。现在他老了,又病了几年,戾气消减不少。
秦芳薇偷偷瞄了几眼,觉得这人余威凌厉,那两道如利箭一般的目光,教人不敢迎视。
“你就是秦芳薇?”
嗓音很沙哑,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非常明显。
“是。”
“小傅刚娶的老婆?”
“是。”
“尚市邓家现在的当家人邓溯的前女友?”
这一问,令秦芳薇皱了一下眉心,但还是作了回答:“是。”
“秦牧收养的女儿?”
“是……”
侯仁心极为放肆地将她上下一番打量后点了点头:“长得不错,娴娴静静的,秦牧倒是个会调教人的。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小傅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时候,可惜啊,是个煞星。”
这个评价让秦芳薇一怔,不明白他是怎么总结出来的。
说来,她还真像是煞星啊:一出生,父母就出事;到了养父家,养父母皆身故;对她好的邓溯,也差点死掉。
可煞星这一说法完全是迷信,她才不信这种东西呢,就直视侯仁心?:“三爷,我怎么煞了?”
她这是想套话。
这个三爷对她的生平应是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才会有这么一个说法,这是不是代表这人知道她亲生父母是谁?
米咖再次眯了一下眼,她干爹现如今很少管外面的人和事,一直定居在杭城养身子,今天会突然跑来,还知道秦芳薇和她在一起,显然是有目的而来的。
“干爹,秦牧是被人害死的,他的死和小秦的身世有关。而之前我们了解到,二十几年前,小秦是由一个被尊称为‘四爷’的人送到秦家的,这是程铎说的。干爹,您知道谁是‘四爷’吗?”
这话一出,眼尖的秦芳薇捕捉到侯仁心的眼中有幽光闪过,很显然,这人是知道四爷的。
“秦芳薇,我想给你一句忠告。”侯仁心没有回答,而是不咸不淡地岔开了话题。
“什么忠告?”秦芳薇接道。
“如果还想好好过日子,那么,你唯一能做的是,放弃查找自己的身世。就这样过下去,或者你可以有个善终。否则,意外迟早会落到你头上。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回头你再原封不动地带去告诉小傅。”
秦芳薇心里咯噔了一下,脱口就问了出来:“侯三爷,关于我的身世,您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我只能说,敢动秦牧的人,来头肯定不得了,毕竟秦牧是秦家唯一的儿子。你要执意查下去,那就是自寻死路。不要问我阻止你查的人是谁,这个我不知道,一切只是凭经验在猜。依我看来,那个深藏着的人,光凭傅禹航,根本挖不出来,惹火了他,你们只有被埋的份……听我一言,识趣点,这样才有机会见着以后的太阳,如果执迷不悟,那你们俩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米咖听着有点诧异。
她所认识的侯仁心可不是什么善茬,也没有那种菩萨心肠,今天居然跑这么远来劝说秦芳薇,且说得这么语重心长,这是老天要下红雨吗?
“侯三爷,您以为我想查吗?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杀了我爸,我的生活就不可能会被颠覆,日子就会踏踏实实地过下去。现在我爸死得那么惨,我的身世又成谜,如果是您遇上这种事,您会怎么做?甘心忍气吞声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苟活吗?”
她平静地反问,但这种反问表明了她誓要查到底的决心。人虽然柔弱,但眼神是不屈不挠的。
侯仁心的神情先是恍惚了一下,而后则不耐烦地一挥手,语气变得恼怒:“你想死,我不拦。阿庄,我们走。”
“是……”
那叫阿庄的大汉应声推着他准备离开,
“等一下,侯三爷,刚刚米姐问四爷的事,您还没回答。现在,我也想问上一问,那个所谓的道上四爷,您认识吗?”
秦芳薇大着胆子拦住了他们,重复了刚刚米咖问过的那个问题。
这个人明明是不好招惹的,刚刚那一喝更是吓人的,但她还是拦了,因为有种直觉告诉她:这人对自己并无恶意,他的不高兴,仅仅是因为她不肯听他的劝。
“不认识,不认识。”侯仁心瞪着眼直嚷,“把这丫头赶走!不听老人言,撞个头破血流全是自己活该……滚开……”语气顿时变得恶劣无比,喜怒无常的本性显露出来了。
米咖一把拉住了秦芳薇,示意她别再顶撞侯仁心,等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走远了后才说:“没用的,他不想说的,你是怎么也没办法从他嘴里挖出来的。”
“米姐你不觉得吗?侯仁心一定是认识那个四爷的,他就是不肯说。”
秦芳薇情绪激动地抓住米咖的手,这代表侯仁心有可能是知道她身世的,甚至可能是认识她父母亲的,所以,他才会特意来劝。对,她觉得这样是解释得通的。
“嗯,你别急,回头我再去问问。侯三爷的脾气就这样……不过,说来也够奇怪的……”米咖又把秦芳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脸上尽是纳闷之色。
“什么事情够奇怪?”秦芳薇也把自己瞅了一遍,没什么不妥啊!
“我这个干爹现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日常生活就三件事:看书,下棋,打太极。所以,现在的富贵城是我和曹放在分管。干爹身边那些个看上他钱的女人,他一个都不留,侍候他的那两个保姆是我安排的,因为他不放心别人。阿庄和阿冯全是他新培养起来的,对他忠诚得不得了。富贵城的事,他除了每月看一下报表,几乎不插手,江湖上的事根本不管,今天他却跑来管了你的事,劝得还那么刻意,我从来没见过。”米咖“啧啧”惊怪。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会行为异常?”听米咖这么一分析,她也觉得那侯仁心是挺古怪的。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你的事的?谁和他说的?你又不是什么大名人,他怎么会注意到你?就算小傅留给他的印象很深,他也不至于因为这个事注意到你……”米咖自顾自言语着。
秦芳薇听着,一个想法在脑子里越来越清晰:“会不会是这样的,因为他认识我亲生父母,又知道谁害了他们,所以才刻意来劝我?”
“嗯,这个可能性挺大。”米咖点了下头。
侯仁心这个人,平常脾气很大,但是只要是他瞧得上眼的,义气两字,他也极为看重。若非如此,他早把曹放给收拾了。不要以为他老了,眼有点花了,心就跟着被蒙蔽了,不是的。那个姓广的女人和曹放打得火热,他知道。可他没管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宽得不得了,主要是因为曹放救过他。
“这样,今晚我再去敲敲边鼓,看能不能套出什么话来。现在,咱们吃饭去。我早上吃得少,肚子快饿扁了……走了,走了……”米咖笑着把人拉出了办公室。
傅禹航抵达麦德龙时,看了一下手表,时间为中午十一点五十分。他打了一个电话给阿海,让他侵入麦德龙的监控系统,黑掉储物箱附近的监控。
待一切布置好后,他进了超市,先到储物箱区寄存了一下随身带的购物包,而后进麦德龙买食材,再到储物箱区取购物包,将食材放进去,顺带把祖澜放在这边的一个黑色袋子取出塞进购物包,最后出超市,驱车离开。
回到家时,十二点四十八分,他先将食材塞进冰箱,而后把黑色小包取出来,来到餐桌前。七年前秦老师给的那幅字一点一点被他铺在了桌面上,豪放洒脱的字迹,教人看着很是喜欢。
傅禹航虽不是字画爱好者,但是欣赏能力还是有一点的。
他可以肯定,能写出这种字儿的,肯定专门学过、练过,一般的市民,如果家里父母不是老师,很少人会在意孩子的毛笔字写得漂不漂亮、好不好看,只要平常的字能写好就行了。所以能写出好字的,多是家境好、背景好的,从小培养过。
据他所知,当年的罂粟行动队当中似乎有几个队员的来历非同一般,所以,程铎所说的秦芳薇生父来头不得了肯定是真实的。
可惜啊,关于罂粟行动队里的成员是怎么个出身,他一无所知。当初在部队的时候,他就该杀进一级机密系统看上一眼。凭他那一手技术,进去看上一看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可惜了,现在他人在外面,没法远程操控。
至于他爷爷,那是个死脑筋,既然让祖澜传话让他别管那件事,现在就算他杀过去,他爷爷也不见得会说。
“老师啊老师,字呢,我是拿到手了,可你们把秘密藏哪儿了呢?”
来来回回地看,傅禹航实在看不出它有什么名堂,既没落款,也没其他提示性的文字,白纸黑字,简单明了。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他念了一遍,又一个字一个字地研究,可恕他眼拙,看不出什么花样来。
于是,他又把它翻过来看,可背后干干净净的。从上到下,他细细观察,就差用放大镜来看了,可一无所获。
但这不可能没线索的。
他摸着下巴审视着这幅字,秦老师给他这个东西肯定是有目的的。这上面的字和秦老师留在军工密码箱内的那封遗书上的字绝对出自同一个人之手,所以,这绝对不是他的随手赠予,而是一种刻意的行为。
可这纸很普通啊,里面不存在夹层,也不可能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得用水洗洗才能现出字儿来。
他绕着桌子瞧啊瞧,不知看了多久,最后把每句诗的首字连起来,终于看出一点意思来了:北望山,须江,皆在平市附近,而北望山和须江中间则有一座山寺,叫西山寺,正是之前他带秦芳薇去过的那个地方。据他所知,寺里有个老和尚,叫一居大师,所以“惜”应该是西山的意思,而“一俱”就是一居的谐音。
是了,想来东西应是在那个一居大师手上,而这幅字应该是去取那件东西必须持有的凭证。
如此一想,一切豁然开朗。
而后,他把字卷好,塞回袋子,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往秦芳薇所在的富贵城而去,路上打了个电话给秦芳薇让她下来。
这一路之上,刑警队的小游一直跟着傅禹航,他心下纳闷啊:这个傅禹航这是在干什么呀?
傅禹航到富贵城俱乐部时,秦芳薇和米咖就守在门口。
“这么急,怎么了?”坐上车,她问。
傅禹航和米咖挥手,将车驶出富贵城之后才作了回答:“去西山寺,之前我们去过的。”
“去那边干什么?”
那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但现在不是他们该贪恋的地方。
“爸给我的那幅字我取回来了,在储物柜里……”
“真的呀!”她忙将字取来看,“有什么发现吗?”
“北望山和须江的交界处坐落的正是我们去过的西山寺,那里还正好有一个一居大师……”
秦芳薇将那幅字抽出来看了一眼,明白了:“这是藏头诗?”
“八九不离十。”
秦芳薇看着那字良久,才将它重新卷好,装回去。
这时,她想到了之前自己遇上侯仁心的事,就把前前后后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傅禹航,最后假设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那侯仁心认识我生父,那是不是代表我生父在道上混的时间应该很长?”
“应该可以这么说。”傅禹航听完沉思片刻,回答道,“不过,侯仁心最初混得不是很好,后来他在境外发了一笔横财,才渐渐发达了起来……也就这二十几年间的事。所以他发达前和谁走得近难查得很,重要的是,他在境外待过几年,而那个程铎也曾在灰色地带混过几年。所以他们认识的人也应是境外的,或是在边境之上。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想要查这些事,很容易惊动经历过那些事的人,所以暂时我们不能再进行明面上的查访。否则,他们会对我们下狠手的,就像对付爸还有陆瑶一样对付我们……”
一想到父亲的死,以及今天陆瑶的死,秦芳薇就心颤,低呼了一句?:“真是太猖獗了……”
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那样说夺走就夺走。
“那些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
傅禹航扯了扯嘴角,一边观察着路况,一边回答道?:“人性?事关利益,哪来的人性可言?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心思单纯,这世上就不存在毒王了。我告诉你,为了谋求利益,那些贩毒的都是不择手段的。而一旦加入那个利益链条,没有人抽得了身,死一两个人算什么……这个世界上,你没见过的肮脏事多了去了……那些境外交易,比如说数量巨大的毒品交易,毒害的是千千万万健康人的身体,而脏器交易才叫一个真正的残忍、真正的没人性,它是直接要人性命的。要真落到那些人手上才是最可怕的,他们只会把人当作牲口一样养在小房间里,一旦脏器匹配上了就……算了,不说了……”
他没再说下去,那些丑陋的事知道得太多,只会让人心生阴晦,而她的生活应该是明媚而充满阳光的。
秦芳薇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牙齿打起架来:“你见过这种事?”
“见过。还没在道上混的时候,在一次境外维和时,遇上二十几个人,以及一批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脏器……”
他看到她脸上都没血色了,马上住了嘴:“不说了,这些事说多了,会让你害怕的。”
“那你进天上人间是因为毒品,还是因为脏器?”
求知的欲望逼得她询问起这个敏感的话题,等问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过界了,忙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你不用回答。”
傅禹航默默开着车,过了好半天才道:“这些你不用知道。知道得越少,对你来说越安全。”
“行,我知道了。”
“睡一觉吧,等到了我叫你。”
“好。”
她闭了眼,想睡,可哪睡得着啊,脑子里不断地在想着,她的生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秦芳薇最后还是朦朦胧胧睡了过去,梦里好似回到了幼年。
有人抱着她在走动,她觉得自己在半空中飘着,努力想睁眼,可好困,她睁不开眼。
“这丫头累坏了。”她听到父亲低低地说。
“嗯,练得有点猛,是我训练得太过了。”另一个温和的声音回答,“这丫头随她父亲,学什么都一学就会。”
“如果你能一直来教她,她会进步神速的。”父亲的语气带着期盼。
“不能啊,他们会起疑的。”
“她爸还没下落吗?”
“是啊!这么久了……唉……”
“凶多吉少了。”父亲在叹,情绪有点沉重。
“功亏一篑,还被扣了那样一个污名……”温和的声音里带了恨意,“总有一天,我们会为他平反的。”
“嗯,但在这天来之前,阿江,你自己得小心点。”
“嗯,我要走了。好好养着娃娃。”
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
画面又一转,她发现自己缩小了。
一天晚上,她从外面回来,电话铃响,她去接,奶声奶气地问?:“哪位?”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仰光,我在仰光……”
她眨眨眼:“你是谁呀?”
那人急喘了一下,问:“你是薇薇吧?”
“是啊,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叫薇薇?”
“告诉你爸,我在仰光……”
那边的声音戛然而止。
后来,她把这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又惊又喜地跑了出去,也不知在高兴什么。
画面又一转,半夜时分,她独自下床,出了小房间,看到父亲正对窗抽烟,喃喃自语?:“阿江,你去仰光这么久,一直没音讯,这是出事了吗?”
她走过去,拉了拉父亲的衣袖:“那是什么地方?”
那时,她甚至不知那两个字是什么样的。
……
“到了,到了,薇薇?”
有人在推她。
秦芳薇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对上了傅禹航的视线,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西山寺。这一觉,她竟睡得这么沉,想来是之前练得有点累了。
“到了?”
“嗯。”
她下了车,伸了个懒腰,脑子一径在回想,觉得那该是一个很重要的地方。
傅禹航已经锁门,正准备拾阶而上,看到秦芳薇靠在那里发呆,问?:“走了,发什么呆?”
“仰光……”她低低喊了一声,左右环顾一圈后,急步来到傅禹航身边,“阿江去了仰光。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个人给我家打电话,我接的,是个男人,让我告诉我爸,他在仰光。然后,阿江去了仰光,就此没了下落……我刚刚想起了这些个事,忽有了一个联想。你之前说过的,程铎和侯仁心都曾在境外待过一段日子,那么所谓的仰光,会不会就是缅甸最大的那个城市……”
“是……肯定是……”
之所以会这么认定,那是因为他知道:二十七年前的仰光盘踞着一大黑帮。
“可惜那是二十几年的事了。”秦芳薇颇为遗憾,“也不知阿江去那里找谁。那个人还叫得出我的名字……”说到这里,她目光一闪,轻轻道,“哎,你说,会不会是我的生父?”
“有这个可能。”
他知道的是,二十七年前,罂粟行动队就潜伏在中缅边境,后来就消失在缅甸境内,一共八个人,陆续失联,生死不明。
“你刚刚睡觉的时候都回忆起什么了?快和我说说。”
秦芳薇想了想,将之前想起的零零碎碎的片段说了一遍。
傅禹航结合她所说的和自己所了解到的,明白了,那个打来电话的人可能被人陷害了,而阿江则是去救人的,结果一去不复返,也栽在里面了。
是的,据他所知,那次整支队伍失联是因为内部出了内奸。而从现在的情况看来,被人指证是内奸的人应该不是真正的内奸。真正的内奸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以至于那个打电话求助的人都不敢向自己的上级求助,又或者,那个上级也是内奸。
这么一想,傅禹航的背上一阵恶寒。想当年,那支队伍是他爷爷组建起来的。虽然爷爷不是那支队伍的最直接领导,却是最高统帅,而那两个直接领导是爷爷派出去的人……
天哪,当年罂粟行动队全军覆没的背后,究竟藏着怎样可怕的内幕啊?
“傅禹航,你怎么了?我的话让你联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走吧……”
她还以为他想到什么了呢……
秦芳薇有点失望,而心下那种想把真相调查出来的渴望现在越来越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