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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怦然已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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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后,傅禹航下了床想出去走走,由小胖陪着,往楼顶而去。他谢绝了警员小游的相陪,主要是想找个清静的地儿打个电话出去,小胖的职责是放风。

    天一黑,风一起,外面还是怪凉的。

    不过,傅禹航倒觉得吹着风挺舒服。他先点了一根烟,斜叼在嘴里,靠着栏杆松了松筋骨,双目则保持警惕,扫视了一圈这空无一人的天台。待烟抽得差不多时,他就把烟蒂给摁灭,将小胖刚带来的手机卡塞进手机,在确保无人后,拨了个电话出去,淡淡问道:“什么事?”

    接电话的是老徐,这家伙托小胖过来让他回个电话,肯定是因为知道他出了事故,想和他联系了解一下现状。

    “身子怎么样?”老徐在那边关切地问。

    果然是为了这事。

    为了不引人注意,老徐那边是不能直接堂而皇之地过来看望他的,只能干着急。

    “死不了,好着呢!”他望着满天的星星,扭着脖子。

    “要是好着,怎么整得住了院?”语气隐隐带了责怪。

    “只能说明,秦牧手上的东西是至关重要的。秦牧之死是蓄意谋杀,而且这件事和我一直在调查的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情况变得极为复杂,但这也说明他查了这么多年,事情总算有了一些眉目。这世上的案子,不怕起变数,就怕没动静,只要有动静就可以顺藤摸瓜。

    “秦牧的死和天上人间背后的那些人有关联。而且,我相信,袭击我的人是两拨人派出来的。他们一个个都害怕旧账翻出来后会闹得他们没好日子过……”

    “可刑警队那边不是没查出什么名堂来吗?密码箱里的东西就只是和秦芳薇的身世有点关系……”

    老徐消息很灵通,对此,他一点也不意外。

    若说这世上消息最灵通的也就是他们那边了,比他的谍报系统好用多了—他这边是非法的,万一事败,就得担法律责任。而他们那边是国家允许的,想怎么查就怎么查。

    “嗯,表面看是如此,但我相信秦老师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等我把保险柜里的其他东西过眼后再下定论吧……现在这么说,为时尚早……”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插手秦牧那个案子?本来我的意思是,管好你自己的事,秦牧的事,就交给刑警专员去费脑子。轻重缓急,你一定要弄清楚……再有,当初你就不该和秦芳薇纠缠不清……现在可好了,你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还要处理这么一摊麻烦事……要是因为私事而误了公事,我看你甭想立功,回头直接去领处分……”

    说到最后,老徐又要就这件私事嫌他公私不分了。

    “两件事已经紧紧联系在一起,徐叔,我现在不可以撇下不管。您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清楚明白的交代,该我完成的任务,我绝不会拖后腿……”肃然的语气,流露的是满满的自信。

    老徐哼了一声,强调道:“任务是要圆满完成,身体也不能搞坏了,这可是你当初在你爷爷跟前立的军令状。”

    “当然,我从来是说到做到的。”

    “那就这样吧!自己好好养着,能两件事一起处理是你的本事,万一顾不全,正经事要紧,这不能开玩笑的。这么多年的心血都花进去了,处理不好,不光有可能丢掉自己的小命,其他人的安危……”

    “我知道我知道,会注意的。徐叔,先不说这个了,我这边有个事必须问一问你……你要知道就给我说说,让我心里有个底……”

    “什么事?”老徐只得跟着转了话题。

    “二十七年前,代号为罂粟的行动,派遣人员全军覆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了档案上的失踪人口。那几个人我们只知道代号,却不知真实姓名,你知道那些人的底细吗?”他压着声音问得很轻。

    因为,这些可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哎哎哎,这是一级机密,不该问就别问。你不懂规矩吗?”老徐才缓和的语气一下又冷厉起来。

    规矩傅禹航当然懂,但是他仍一反常态,紧追不放,明知问不出所以然来,却还是发问了:“有没有一个名字当中带江字的……徐叔,你只要回答有或是没有,其他的我保证不问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很重要,你绝对不能搪塞我……”

    “不知道,这些机密,除了当年行动的发起人,其他人一概没那个权限知悉……二十七年前,我算哪根葱,你觉得我能知道什么?”

    也是。

    傅禹航想了想,抓住重点自言自语道:“哦,我知道了,也就是说,我爷爷肯定是知道的,对吧……”

    “我说,你这臭小子故意的是不是?不该问的别问,这是纪律……”

    老徐纳闷啊,这小子怎么突然追究起这件事了?他从来是最懂这些的!

    “知道了。挂了……另外,帮我给老爷子报个平安,回头事情完了,就去给他老人家过寿……”

    说完,他就笑呵呵地挂了电话。

    只是那嘴角带笑,那眼里却全是深沉的思量,他在琢磨秦芳薇说过的话。来来回回踱了一会儿步后,他将那卡取了出来,掏出打火机将卡给点燃了。然后他坐在边上看着,等它烧光了,将它碾碎了,轻轻一吹,吹了一个干净,而后才招手把小胖叫了过来,低低吩咐了一句:“小胖,等一下你去一趟本部,找阿海帮我查个人!”

    “谁?”

    “我老丈人。”

    “秦老先生?他的底,傅哥你难道还不知道吗?”小胖诧异。

    “我要查的是他年轻时结交过哪些朋友,一个个给我查清楚……我想知道他的朋友当中有没有一个名字里带‘江’这个读音的,具体哪个字不知道,应该练过功夫,入过伍,二十一年前可能已经成为失踪人口,或是……”他顿了顿,眯眼看着当头的星月,轻轻道,“或是已被追封为烈士……”

    “好……可这有什么用?”

    “现在别问我查来有什么用,以后再和你们说。”

    “知道了。”

    “记住,让阿海悄悄地查,别惊动其他人。”

    “记下了。”

    “嗯……”

    他松了一口气,摸了摸右胸:“外面有点凉,回去了……对了,给我去买个瓜,突然想吃瓜了……”

    秦芳薇回到住院部时,小游坐在病房外一处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却在感受到有外人侵入后就猛地睁开眼,看到是她时,点了点头,继续假寐。

    房内暗着,她潜了进去,没开灯,以为傅禹航早睡了,结果发现他在玩手机,还有一阵阵厮杀声传过来,他竟在玩游戏。

    “怎么没睡?”

    她转身把灯给按亮了。

    “你没回来,我睡不着,何况还早。以前我不到半夜两点肯定不会想着找床,现在才九点……”

    傅禹航见她来了,立马就把游戏关了。

    “可你现在是病人。上个洗手间快点睡吧!咦,隔壁床那位老伯又回去了?”

    她看到旁边病床是空的。

    “嗯,明天就该出院了,住医院他觉得不舒服就回了……对了,小胖买了一个西瓜,又甜又爽口,都起沙了,要不要来点?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西瓜了!”

    他指了指身边床头柜上的西瓜。

    秦芳薇目光一闪,本来闲散的目光忽变得尖锐,嗖地往他脸上一扫,颇有深意。

    “怎么了?”傅禹航被她看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什么,我自己弄,你别……你要不要来点?”她的目光一下又恢复如常了。

    他这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我刚吃过,和小胖、小游他们……你吃吧!”

    傅禹航凝神想了想,细细地打量起她。她眼睛红红的,又哭过了,但精神尚好。

    塑料袋里封着半个西瓜,颜色很漂亮,上面还封了一张保鲜膜,揭开后,她看到瓜瓤上真的起了一层沙,一股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晚餐她吃得不多,看到好瓜,她顿时有了食欲。

    她去取了水果刀来切开西瓜,入口甜爽,瓜沙麻舌,很是对胃口。

    “是挺好吃……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西瓜?”她轻轻地问。

    她吃得很斯文,问得却尖锐,射过去的目光忽又变成了刀子似的,明晃晃的,直扎人。

    “是爸说的。”傅禹航接得自然。

    她低下了头,西瓜本来是她最喜欢吃的,可后来在牢里,她吃过西瓜的苦。邓夫人买通了一个狱警外加几个女囚犯,逼她吃西瓜,差点把她噎死,自此,她见西瓜就害怕,家里几乎不买西瓜吃。事到如今,这种排斥心理才有所改变……

    而在高中时代,她最喜欢的就是吃西瓜,曾经和邓溯陪着父亲跑去西瓜地亲自挑瓜,玩得不亦乐乎,回家时带了两百斤,每天都要来一杯西瓜汁……

    傅禹航只知道她喜欢吃西瓜,不知她吃过西瓜的苦,可见这人该是高中时认识她的。

    如果他不是昀珩,那他又会是谁呢?

    现在,她越来越觉得他是一个熟人。

    翌日上午,傅禹航只挂了一瓶药,医生说?:“恢复得不错,明天可以不挂了,观察一下就能出院……回去后好好养着就行了……”

    为此,他重重松了一口气,因为这表示他终于可以不用和病床为伍了。

    这真是一个大大的喜讯。说真的,医院是他最讨厌的地方。想当年,他就一直和医院为伍,那种消毒药水的味道是他最厌恶的气味。所以,后来只要不是伤得特别严重,他都不进医院,自行处理就可以了。

    “下午,我们去趟银行吧!我想亲眼瞧一瞧那些东西……”

    吃中饭时,他说了说自己的想法。一日不把秦牧设下的谜题给解开,他就一日放心不下……

    “好。”

    秦芳薇一口答应,她也想看看傅禹航能看出什么花样来,如今也只有父亲的案子牵动她的心。至于邓溯,唉,她能做的似乎只有努力淡忘,如此才是正确的做法。

    下午一点,他们从医院出发,小游一路相随,跟着他们去了银行,并和他们一起进了保险库。

    银行工作人员把保险柜打开之后就出去了,只剩他们三个人对着那几件遗物发呆。

    傅禹航一件件将它们取出来观察、抚摸、研究:收藏版的人民币,古董怀表,金笔,字画,相册……

    首先取出的是人民币,那是第一套收藏版中全套,现估价为一百五十万左右;然后是古董怀表,纯金打制,名家工艺,年份不是很好,所以他的估价是二十万上下;金笔,制作精美,上面盘龙,龙形栩栩如生,估价七万;字画,清代郑板桥的字:难得糊涂,若是真品,价位难以估算,若是赝品,那就不是很值钱?;相册里面收藏的是秦芳薇从小到大的照片,每一张都保存得极好,没有半分糊掉的痕迹,可见收藏者是何等的用心……

    可为什么要这么用心地留下照片呢?目的何在?

    傅禹航拿着相册,细细地翻看了那些照片,从秦芳薇三四个月大时被抱着,到能坐起,到能爬、能走,到后来的一周岁、两周岁、三周岁……十周岁……直到她现在的模样。秦芳薇每一个时期的照片,秦牧都没给落下,都将女儿拍得漂漂亮亮、白白净净的,让人瞧着是这般的爱不释手……令他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本相册……

    是的,小时候的秦芳薇肉嘟嘟的,眼睛大大的,格外的清澈,笑起来,薄薄的小嘴一弯,可乖巧了……

    慢慢地,那男孩子似的短头发渐渐长长了,她便一点一点有了小美人的模样……

    后来突然有一天,她剪掉了一头漂亮的长发,又变成了一个小男生,只是比一般小男生要漂亮很多,本来三口之家的全家福也渐渐变成了父女照。当然,更多的是她的个人照,一张张就像小猴子似的,活泼得不得了,笑容也灿烂得不得了……教人瞧着都不想把目光移开了……

    再后来,相册当中多了一些她和邓溯的合照,那头发也渐渐地长长了,伴着长大,身上那股子女性的温柔与明媚越来越耀眼,眉目间始终透着一股迷人的自信,青春飞扬的脸孔是最迷人的……

    再再后来,笑容没了,她整个人变得无比沉寂,就像一汪古井水,清亮依旧,却少了波澜,少了年轻人该有的勃勃生机……

    “看得出什么花样吗?”

    小游在边上细细地打量这对夫妻,一直留心着他们的神情变化,这是杨队交代的。杨队说:这对夫妻有很多事都没和他们交代清楚,必须密切关注。

    “有……”傅禹航摸着下巴,答应得煞有其事。

    “什么?”秦芳薇马上关切地问了起来。

    小游更是目光如炬地盯视着。

    “我老婆打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基因真是好。将来,我女儿肯定也漂亮……”某个厚脸皮的人想入非非,说了这么一句。

    秦芳薇顿露一脸被噎住的表情:“……”

    这人又不正经了。

    小游则狠狠抽了一下嘴角:“……”

    这人玩他的吧!

    “小游你说是不是?我老婆是不是越长越有仙气?小时候圆鼓鼓的,读小学时瘦倒是瘦了,不过小猴子似的,初中越来越标致了,高中是小仙女,大学是大美女……”

    有见过夸老婆的,没见过这么夸的。

    小游笑着凑上去瞅,还别说,漂亮是真漂亮。最后他附和了一句:“对,你这是赚到了。”

    坦白说,光外形来说,这秦芳薇配这样一个看上去粗壮的硬汉,有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意思,一个是本科生,设计师;一个是高中生,说好听点是某某KTV的经理,说难听点就是一个高级混混,本事是不小,可总归让人觉得他们不是怎么匹配。

    像秦芳薇这样有颜有才的女人,就该找个有点明星气质、带点书卷味的金领来配,这才叫登对。

    “对啊,我赚到了,简直就是赚翻了……”

    傅禹航冲秦芳薇呵呵笑着,惹来她瞪目:“你闹完没……”

    “完了,没什么发现,回吧……不对,再等一下,让我拍几张照片,回头再细细看看……拿就不拿回去了,都是值钱的东西,还是放银行最安全……”

    拿出手机,傅禹航对着那几件东西拍了几张照。等拍得差不多时,他转头又道:“对了,把你从密码箱里拿的东西全搁在这里吧!”

    “嗯!”

    她把那三件和她的身世有关的东西全放进了保险柜,上了锁。

    回去的路上,傅禹航好像累着了一般,懒懒地靠在那边,似睡了过去。

    秦芳薇心里则很是遗憾,这一次,傅禹航说大话了,说什么只有他可以看懂她爸留下来的东西是什么意思,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出院吧……反正明天也不挂水了,在医院待久了实在没意思。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那味道,真的可以熏死人……”快到医院时,他拿出手机瞄了一眼,三点不到,忽就说了这样一个提议,“现在正好可以办理出院手续……”

    这主意一定,待上了楼,他就直接去找了主治大夫,一番请求,还说了万一出事,责任自负,大夫这才没有再强留他多住一晚,直接给准了出院要求。

    一系列手续办下来,等他们回到家时快六点了。

    傅禹航办事可会打算了,早让小胖在家准备好了晚饭,叫的是外卖,把这几天一直陪着他们夫妻的警员留下吃饭。虽然他是出院了,但是小游和另一个警员小何的工作还会继续,接下去,他们会留宿在这里,住秦牧的房间,直到危险完全解除为止……

    “为什么突然之间要回来?”

    晚饭后,傅禹航推说累了回房,秦芳薇给小游和小何安排了一下,快九点时折回房间,只看到他早已上了床,正对着手机看得无比认真。

    她走过去问了一句,眸子则盯着他端详起来,总觉得他做事都是有目的的,今天这桩事肯定也是如此。

    “你没看见吗?今天病房来了个新病人,下午动了手术,晚上肯定会号上一整宿,就算我不在乎,你扛得住?一宿不睡,保管你第二天会顶着一双熊猫眼。我这是心疼媳妇。”

    那张嘴可甜了。

    秦芳薇看着这个人,没被他的糖衣炮弹给炸晕。或许他有那个方面的考量,但是,她觉得那不是主因。

    “这该是其一,还有其二吧!那才是重点。傅禹航,说重点行吗?”

    他一下笑了,浓眉飞扬着:“现在好像越来越了解我了。”

    他这算是承认了。

    秦芳薇的胃口立马被他吊了起来,催促道:“快说。”

    他却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坐下来……”

    秦芳薇比任何时候都配合,马上靠了过去,看到他在翻看白天拍的那些照片:“你这是有发现了?”

    “嗯……”

    他很认真地点头,目光落在她侧脸上,那小巧的耳垂,那白皙的肤色,那细软的丝发,以及那看不着却闻得到的淡淡幽香,无一不散发着女性的魅力……他是个男人,看着看着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你发现什么了?”她把手机要过来自己看,嘴里轻轻问道。

    “亲一下就告诉你。”

    他刻意凑过去,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引来她本能的躲避。这人就会在她身上占便宜……她不由得抬头瞪他。

    可这坏家伙在冲她笑,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二话没说,她亲了过去,不是什么难事—他们都已经是夫妻,该亲密的,不该亲密的,反正都有过了,亲一下又不掉肉,亲就亲……

    “行了吧!快说……”她往他脸上轻轻一贴,拉开距离后就开始逼问,没半点害羞之色,纯粹是应付。

    “感觉挺没诚意的……”他说完还故意叹了一口气。

    “我怎么没诚意了?”秦芳薇顿时无奈了。

    “应该亲嘴上……”

    唉,这人……

    她不觉有些难为情:“你又没说清楚……”

    这个坏家伙动不动就逼她主动亲近他,这是故意一再地在她心里刷存在感,逼得她习惯这样一种夫妻亲密呢……

    “我不管,你是男人,得言而有信……你要出尔反尔,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眯起了眼,不打算和他好声好气地说话了,反正他就是在故意逗她玩。

    “哎哟,怎么瞬间变成母老虎了?”

    傅禹航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是带着宠溺的,那盈盈的笑容闪着温柔如春霞似的光芒,看着让人觉得自己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那也是你逼的。别揉我头发,都被你揉乱了。”

    “那抱一抱……”

    他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臂,真将她抱了过去—瞧瞧啊,他多会得寸进尺,一步步地在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近。

    “哎,严肃点……”

    她想推开他,他却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我们想找的东西,对方想要的东西,应该在你以前的家里。”

    声音很轻,她却听得格外的清楚,双眼瞪得大大的,猛地抬头与他对视?:“你……你怎么看出来的?”

    傅禹航收回了手机,调出之前拍下的照片,开始解释:“这是第一套人民币,这是怀表,这是金笔,这是字画,你说过的,它之前是怎么排列的,现在就是怎么排列的对吧……”

    “对……我没移动过位置……”

    秦芳薇点头,顿悟道:“你想说,这个排列也是有讲究的?”

    “嗯!你瞧,这第一套人民币是中全套,现估计一百五十万。最关键的是,它是第一套。这个价位,和现在在你名下的另一套房子的价位差不多……就是在尚市那套教学园的老房子,虽然当初分配购置时不值钱,但是现在它的市价就是这个数,只高不低。所以,我基本可以确定,东西就在那套房子里……”

    傅禹航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而后将照片翻到了怀表那张:“怀表代表的是时间,我的猜测是,那件东西应该放在代表时间的地方……金笔代表书房,字画是郑板桥的,这意味着,东西和郑板桥的那些仿品放在一起……”

    “可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现在我们没办法加以确定吧!”

    秦芳薇是半信半疑的,没有实质性的联系,总觉得他的说法有点难以让人信服……

    “真假如何,明天我们去一探究竟就能知道了……不过,不能惊动外面那两个警员……”

    他的语气里透露的是浓浓的自信。

    秦芳薇真是有点困惑,这种自信,他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呀?

    “可为什么不能惊动?不靠警方,我们怎么把那一干黑手揪出来?”

    “警方会打草惊蛇,他们的队伍当中肯定有敌方的人,你能知道谁是内奸,谁又不是?在把情况全部摸透之前,绝对不能贸然行动……我已经让人去查谁在暗中监视我们的行踪,但这不是一查就能查出来的,得慢慢来……而且,对方潜伏的年份越久,现在的职位就有可能越大,所以,想动摇他们就得有全胜的把握,否则,绝对不能惊动……因为,这事弄不好就会死人的……”

    他说得很严重,秦芳薇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好,我都听你的。”

    她这么听话让傅禹航很是满意。

    “可这相册又是怎么回事?我爸留下这相册,不会完全没有目的吧……不可能仅仅是留念……”

    如果其他物件都有其存在的意义,那么,它必然也是有深意的。

    “可能真是想留作纪念,但不是纯粹为了你,也许你父母当中还有人健在……留下是想让你的亲人未来可以看到你完整的成长史……”

    傅禹航不断滑动屏幕,最后视线定格在了一张照片上,他忽轻轻问道:“薇薇,这个正在和爸打球的人是谁?这不是一中的老师,其他三人一个是教体育的,一个是教物理的,另一个是教化学的,就这个我不认识,他是谁?”

    秦芳薇凑过去看,这是一张老照片,上面的父亲很年轻,他正在投篮,化学老师拦在他身前,体育老师跳了起来,想将定格在半空中的球截住,但球自体育老师手指尖上跳了过去,篮球架前,物理老师正瞅着那球所呈现的抛物线,眼里冒着惊喜,而边上有个人正在拍掌,只有一个侧脸,身材高大精健……

    “不认识。会不会就是一个看球的?”

    她就常常看父亲打球,并常瞧见有人来观战。小时候,她之所以那么喜欢打篮球,全是因为受了父亲的影响。

    “我是这么想的,你看啊,这本相册里,除了这一张,其他就只有你和爸还有陆瑶,以及邓溯的照片……我相信你这二十五年所照的照片远远不止这些,能出现在这里的多是爸精挑细选的,既然是精选之下才有那资格出现在这里,那么,我想问问你,爸为什么会在这里插上这么一张可有可无的照片?如果仅仅是属于你的相册,那么,它完全可以不放进来。”

    是的,这张照片感觉和这本相册格格不入。

    “所以,这个只看见了半张脸的人肯定和我有关……”

    被他这么一点化,她突然觉得自己完全不必用“可能和我有关”来形容,而是用了“肯定和我有关”。

    傅禹航那浓浓的眉毛挑了挑,浅浅笑意点点荡漾开,伸手刮了刮她的脸蛋儿说:“孺子可教也!”

    他的手指很毛糙,刮过来时带起了一阵粗糙的感觉,她下意识避开,冲他那手指瞅了瞅,继而将他的手抓在手上细细地看,除了之前因为打斗时受过伤,他的手上本身就长满了老茧,一点也不像高级经理该有的手。

    “干吗?”他问,这女人怎么突然研究起他的手掌心来了?

    “没什么。”她放开他的手,没抓住那个一闪而过的想法,而是问起了另一个事,“可之前你不是猜测我亲生父母全没了吗?为什么现在你又觉得他们当中可能还有人健在?”

    “只是猜测,如果他们俱已不在,那么这本从小到大的相册不该被这么保护起来。依我看来,它对你的意义不是很大,就是一本怀旧用的相册,只有没看着你长大的人才会觉得它是一份难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厚礼……”

    在整理了这些细节之后,他才推翻了之前的想法,有了现在这样一个全新的猜想。

    “有道理。”

    秦芳薇双眸晶亮地闪了闪,冲着这张照片又细细瞧了瞧,说真的,她从小到大好像没见过这照片,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转头又看起他来:“不对啊,傅禹航,你怎么会认识一中的老师,而且连他们教什么的都知道?你……你到底是谁?”说着眼睛就眯了起来。

    “我是你老公啊……”傅禹航呵呵一笑,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身子往被子里一缩,开始打哈欠,“睡觉睡觉,明天上午我们先去找陆瑶,到时我们可以问问她有关你身世的事,还有就是这张照片的事……”

    他这是摆明了不想回答。

    秦芳薇可不乐意了,立马扑上去扯他耳朵:“现在不许睡,如果你自认是我老公,就该对我坦诚相告……喂,睁眼看着我……听到没……”

    他倒是乖乖睁开了眼,只是笑得有点古怪,语气懒懒道:“秦芳薇,你是不是算定我现在受伤了不能动你,所以才敢这么欺负我?连扯耳朵这种事都干上了……信不信你再敢无法无天,我拼个伤口裂开也要办了你……”

    “……”

    她吓得立马把手缩了回来,却惹得他哈哈一笑。

    她不觉脸上一红,却没有逃之夭夭,只勇敢地盯着他说?:“吓我是不是?傅禹航,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转移话题,你欠我一个解释。”

    是的,他是欠她一个解释,可是……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全是因为时机未到。薇薇……”他忽伸手轻轻抚上她的秀发,没玩闹的意思,有的只有认真,“如果你信我,就什么也别问,我不会害你,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未来可以好好地把日子过下去。等有一天,一切成为往事,等我们终可以安稳了,我通通会和你说,保证一句也不会遗漏……但不是现在……”

    透着一股神秘气息的回答,将秦芳薇的好奇心勾得有点按捺不住,可偏偏她知道,如果他不肯说,她肯定套不出话来。

    在与他共生死之后,她唯一知道的是:他可以信任。

    “傅禹航,你故意的吧……”

    她扬了扬下巴,将他那爪子给拎到边上。

    “我怎么就故意了?”傅禹航忍着笑反问。

    “故作神秘,让我对你产生好奇,越来越想把你藏在心里的秘密给挖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本来让她讨厌的家伙,现在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神秘气息令她想一探究竟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婚姻这码子事将他们紧紧绑到了一起,而由父亲所引发的案子更让他们站到了同一战线上……

    哦,不,不对,她觉得,他这么帮着查案子,不光是想让父亲的事真相大白,从他的角度出发,似另有他想达到的目的……

    而他的胆大心细,更是她需要仰仗的。

    傅禹航又往被窝里缩了缩:“去洗澡吧!”

    好奇是一件好事情,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认知,就是从好奇开始的。

    从古至今,世上的一切发明,全是赖于人类对于未知领域的好奇,最后一步步得到启迪,才有了精彩的发明。

    而她只要对他生了好奇,也许将来,他们就可以收获爱情。

    谁说的,世上没有绝对的事,一切皆有可能,爱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