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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结束后,索娜让索尧来接自己。
“有句话,你真是说对了。”一上车,索娜兴奋地对索尧说道,“傅禹航这家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是不知道今晚有多精彩。一个陆瑶一个程铎,加上邓家的人,一个个都在他手上吃了瘪。我本来还以为他是个轻浮市侩又功利的人,没想到居然不是……”
索娜对傅禹航的印象,现在是完全改了,心里留下的就只有好奇。
她自认是秦芳薇最好也是唯一的闺密,所以特别关心芳薇的终生大事,真心希望芳薇幸福。
“在和你说傅禹航之前,有个消息我想和你说一说。”索尧神情有点严肃。
“感觉不是好消息,你非要在这一刻泼我冷水吗?我正兴致高昂呢……”索娜蹙了蹙眉。
“如果你不想听,我可以不说。”
“哎,你这是想吊我胃口吗?”索娜瞪他。
索尧直叹气,这丫头,真不好伺候。
“说吧说吧!败兴就败兴吧!”。
“邓溯已经醒了。”
索娜顿时瞪大了眼,这消息,实在太有震撼力了!
“你……没事吧……”趁着等红灯的时候,索尧停车转头看她,有点担忧。
“我在想,老天是不是太会玩薇薇了……”索娜心疼地叹气,“她一结婚,邓溯就醒了,这是要折磨死她吗?这傅禹航再好,那也比不上邓溯在薇薇心里的地位啊……”
索尧不说话,心下也很替秦芳薇纠结。
“怪不得邓老太婆要逼婚薇薇……哎,你这消息准确吗?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索娜再次求证。
“是邓溯的主治大夫对我说的。”索尧看到绿灯了,将车开动,“这事该不该让小秦知道,你掂量吧。现在,我来和你说一说傅禹航。接下去我和你说的,全是我最近查到的……”
彼时,城市的另外三处地方,也在马上停蹄地调查傅禹航。
听完助理汇报的情况,陆瑶皱眉问道:“他们是在秦牧出事那天领的证?”
“对!”助理点头。
“之前他们交往过吗?”
“没有。秦小姐这些年相亲过很多回,但是男朋友,自邓家公子之后,就再没有正正经经交过。”
“既然没交往过,那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陆瑶来回踱步,那个男人,完全不是秦芳薇会喜欢的类型——薇薇喜欢的是玉面书生型的,那傅禹航完全就是一个硬汉的形象。
“秦牧先生和傅禹航是忘年之交,常在一起下棋。还有,秦先生出事前一天,曾带秦小姐去见过傅禹航。”
这话一出,陆瑶好似有点明白了:“难道是秦牧知道自己要出事了,所以才给薇薇找了这样一个男人做丈夫,而薇薇为了她爸爸,就同意了?”
“十有八九是!”助理表示认同。
“可那个傅禹航能有什么本事,对抗得了邓家那个疯女人?”陆瑶觉得秦牧这步棋下错了,“对了,傅禹航的来头你查了吗?”
“正在查。程铎先生也在查。夫人,我觉得程先生想娶秦小姐,也是别有居心的。”
“我知道。”陆瑶无奈道,“但程铎是我唯一觉得可以让薇薇逃脱邓家魔掌的人,而且他还真心喜欢薇薇。除了他,我完全找不着别人,可以帮到她,同时又能帮到我们。”
“但现在看来,这桩婚事成不了。除非我们有本事让秦小姐离婚,并且程先生还不介意秦小姐已非处女之身,否则……这事难办。”
助理说的话,正是陆瑶现在头疼的。
这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却是程铎的来电。
她不自觉拧了一下眉头,接通了:“喂,程总,刚刚的事,真是抱歉,薇薇已经结婚的事,我也是才知道,让你难堪了。”
“这不是你的错,不用向我道歉。”程铎语气没有一丝不快,“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主要是有些信息想要和你分享一下。”
“什么信息?”陆瑶坐到沙发上,示意助手出去。
“关于傅禹航的出身背景,你难道没兴趣知道吗?”
“怎么,你查到了?”
“嗯,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可谓相当精彩,你可以调出来好好看一看。”
“好,谢谢,我马上就看……”
平姐被保释出来,怀揣着满肚子郁闷,来到希尔顿酒店见她的东家——邓夫人。
“我都听说了,你被一个叫傅禹航的人给算计了。去,马上就去查,我要知道那人是什么路数,为什么要这么多管闲事。”
富贵优雅的邓夫人闻着茶香,脸上尽是矜贵之色,神情从容,一副将一切拿捏在手上的自信模样。
平姐低低应了一声:“是。”
第二天清晨,平姐拿着一部平板电脑走了进来:“夫人,查到了,请您过目。”
“嗯,搁着吧。”
邓夫人慢条斯理地用完早餐,这才将平板电脑取了过去,很快,几丝讶然在她眼底浮现。
上面的资料是这样的:
傅禹航,男,生于1988年。出生于一普通人家,父亲是名建筑师,外出承包工程时和一个会计好上,与糟糠之妻离婚。母亲是菜农,一手把儿子拉扯大。
傅禹航的个人成长经历,的确可谓相当精彩:
4岁上平丰幼儿园,玩火,烧着了小朋友的裙子;玩小刀,割伤了小朋友的手臂;玩橡皮泥,塞进了小朋友的鼻孔……种种劣迹,数不胜数,就此被各家幼儿园列入黑名单。
6岁上平丰第一小学,生性顽劣,打架闹事,从来不服老师管教。年纪一大,越发伶牙俐齿,用他那些奇奇怪怪的道理驳得老师哑口无言,门门功课不及格,成为老师们眼里最让人头疼的问题学生。
12岁读初中,昔年的捣蛋鬼居然奋发读书,成为优等生。不想初三时,谈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最终中考考砸。后来,其母千方百计走关系,硬是让他读上了高中,希望他可以有个不一样的未来。
15岁读高一时,与人打架,险遭劝学。高二痛定思痛,力争上游,又一次从学渣化身为学霸。不想高三时其母因病过世,虽最终考上大学,却因失去经济来源,弃学去当修车学徒。
18岁,傅禹航在街头混,几次三番进派出所,成为警方眼里的问题青年。
19岁,故意伤人,被判刑5年。那五年,他很努力在改造,受监狱管理人员的好评。
24岁,刑满出狱,跟了当地一个有名的混混刘长青。由于会打架、嘴皮活,渐渐建起了自己的人脉圈。
26岁起,傅禹航跟了天上人间的吴中第,在上市管理一家分店,生意做得无比火爆。
28岁被调回平市,成为了吴中第的左右手,并一步步上升,有地位,有兄弟,有人脉,丢开吴中第,他算得上是二当家……
“嗬。”邓夫人冷冷一笑,“我当是什么好货,原来是这么一号不入流的流氓。”
平姐马上补充道:“这个人现在在天上人间很得势。据说吴中第在世时,相当看重他,而这人也非常善于笼络人心,短短几年工夫,身边就培养了一批以他马首是瞻的手下,且有计划地将他们安插进了天上人间各个部门。所以,吴中第一过世,天上人间有三分之一的权利就全把控在他手上了……”
“之前就听说老吴得了一个人才,不光嘴巴厉害,身手了得,还一手建立起了一个谍报系统,专门买卖各种消息情报,出口便是天价,看来就是他了。”
想到这一点,邓夫人的眼里多了一些谨慎和惦量。像她这样的人背后,多少有点不光彩的事,而这个人就爱将那些不光彩挖出来卖钱,这样的人,自然是讨人嫌的。
她继续往下看,最后一张图片让她神情怔了怔,语气充满了惊讶:“什么?他和秦芳薇结婚了,还是在秦牧出事那天结的?”
资料很全,连结婚照都配上了。
“是的!”平姐应着。
邓夫人稍一思量就明白了,秦牧想借傅禹航的手,护女儿周全。
她不禁冷笑,区区傅禹航算得了什么?秦芳薇这个女人,她惦记很多年了,若不把她给毁掉,如何能消她心头之恨?
就算她结婚了,且嫁得这么烂,可她还是想让她的人生再添一点曲折离奇的色彩。
“流氓就得用流氓治,去,请坤爷出面,把秦芳薇给我弄过来。如果那个姓傅的不肯放手,那就请坤爷帮个忙,一定把那姓傅的玩得直讨饶……”她把平板递过去时,吩咐了一句。
平姐接过,迟疑了一下,很想问:“夫人真要这么绝吗?既然她已经嫁了,不如算了,您要是干涉得太多,就不怕小邓哪天醒来知道了会恨您入骨吗?虽然你这么做是为了他好,可是那也得小邓接受才行啊。”
这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助理,哪有资格进言。
“是!”
另一头,陆瑶也在用早餐。
她把程铎发来的资料细细看了一遍,直看得心头憋屈:“唉,这样一个男人,怎么配得上我们家的薇薇?我看秦牧是老糊涂了,居然给薇薇挑了这么一个男人。疯了,这对父女真是疯了……”
陆瑶拨通程铎的电话,女儿和傅禹航的婚事必须拆散,她不能看着女儿的一生毁在那个痞子身上。
“嫁都嫁了,还能怎么着?难道你还真想逼他们离婚?”程铎的语气淡淡的。
陆瑶试探着问道:“如果我让他们离了,你还愿意娶薇薇吗?”
程铎回答得相当干脆:“只要她是自由之身,愿意嫁,我就愿意娶。不过,你可想清楚了,这个姓傅的有资历有人脉,手中又操控着一个谍报系统,的确有狂妄的资本和谈判的筹码。”
“据说这男人非常有原则,虽然身在温柔窟里,可这些年,他从不带女人回去。现在,他突然打破原则娶了秦芳薇,显然是将芳薇看得颇重。”
“现在,他不仅知道你们家投资失利的事,还拿我女儿的事来威胁我。他若不肯心甘情愿放下秦芳薇,我们肯定拿他没辙。你也瞧见了,他伤过人,坐过牢,打架还是一个好手,生平又没有其他软肋。这种人是最难对付的……”
这些厉害关系,他一一摆了出来,从他的角度看来,这人现在他们是啃不动的——除非找着他的弱点。
“怎么,程总,你想退出了?”陆瑶好像听出了言下之意。
“应该这么说,如果你有法子让那姓傅的放手,秦芳薇我照娶不误;如果你不能,那就静观其变。以我对邓夫人的了解,她会有法子对付姓傅的。我们大可以坐山观虎斗,到时坐收渔翁之利。不过,那姓傅的约我今晚见面,想问我解救秦牧的法子……”
“你想赴约?”陆瑶问。
“到时再看。就怕被这种人盯上后,根本摆脱不了。”
“嗯,我会好好研究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有计划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行,那我们保持联络。”
“好!”
陆瑶放下电话,揉着眉心,要怎样才能逼着傅禹航离婚呢?这事,真得好好想一想了。
秦芳薇原以为,身边睡个陌生男人,自己肯定睡不着,可后来居然睡着了,且一夜无梦。
醒来已经八点多,床上早没了傅禹航。
她从床上跳下来,冲出房门时,看到了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空气中充斥着满满的油烟的味道。
“醒了呀?去洗洗,我熬了鱼片粥,再炒一盘菜就行了。”傅禹航转头看她。
清晨的阳光中,他一脸和煦的微笑,竟变得有点顺眼——身上的围兜衬得他有点可笑,脱下西装、解下领带的他,少了一些危险的气息,多了点居家男人的温和,竟显得有点亲切。
这种想法,令她的心莫名有点困惑。
之前,她只认定他是个心思邪恶的流氓,生性无良,没个正经,做事没章法;现在,她发现他那放荡不羁的外衣底下藏着一颗有原则的心,思想很深,主意很大,似乎没她想像的那么差……
这种思想变化有点惊到她,她急忙去了洗手间,刷牙洗脸。
出来时,粥已经盛好了。
“吃吧!吃完就去上班,晚上我去接你,一起去会会那个程铎。”
傅禹航心情很愉快,因为清早他起床时,偷偷亲了她几下——当时,她睡得很沉,惹人怜爱,浑身也不带刺,迷人得不得了。
“哦!”芳薇答应着。
他看了看腕表:“等一下我送你去公司。”
无他,他想尝试一下婚内谈恋爱的感觉——纯粹是为了讨好她。他俩是跳过恋爱直接步入婚姻的,现在呢,他们还在培养感情阶段,婚前女方该享有的一切待遇,他想一点点全补给她。
可是芳薇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立马脱口了一句:“不用麻烦,我可以乘公交车。”
那种强烈的排斥感,令傅禹航一下变得不高兴了:“秦芳薇,你没有没作我老婆的自觉?如果你没那个自觉,以后你的事,我可就都不管了。”
宁可坐公交车,也不让他送,太伤他的自尊了。
秦芳薇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罪他了?她只是不习惯被接送,再说了坐公交车便宜。
偷偷瞄了他一眼,这人脸色沉沉的,一碗粥喝得飞快,喝完,往水槽里一扔,抓了自己手机和钱包,一声不吭就要走。
“等一下。”
“干什么?”
声音也冷了。
唉,这人是小孩子吧?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你……你不是要送我上班吗?等我把碗筷收拾一下。”她软软地应话。
傅禹航又哼了一声:“你有让我送吗?”
“现在,我麻烦你送我一趟好不好?”她软着来,“很快就好,三分钟。”
傅禹航瞅了她一眼,想到了那句话:夫妻之间就该互相包容,互相迁就,为一点点小事就闹别扭,太不男人,于是他重新坐到了沙发上。
果然是柔能克刚,老祖宗的话真是至理名言啊……
她吁了一口气,把碗筷收拾了,去取了包,来到他的面前。
他正在看手机,见状起身要走,却被她拉住了手。
“等一下。”
傅禹航看着那只小手,温暖的感觉传递过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主动靠近他。
这让他有点意外,但本能提醒着他事情绝对不简单,于是挑眉问道:“秦芳薇,你心里到底在打什么小九九?一会儿拒人于千里,一会儿又无事献殷勤,想干什么?”
她哪无事献殷勤了?只不过寻寻常常抓个手啊。
但被这家伙一提醒,她立刻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手感,手心温热浑厚,手指粗圆有力,上面还长着一层茧……那玩意儿,抚在皮肉上会发痒……
呃,她想哪儿去了?
脸忽然发烫,她想收回手,却被他反过来牵住带入怀中。她的眉心一下撞到了他唇上,软软的湿润感,让她整个人一僵,呼吸一窒:“喂,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觉得你难得向我献一次殷勤,我该配合一下。”
秦芳薇无语:“……”
这个男人分明就是调戏她上瘾了。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夫妻情趣,如果彼此相爱的话,女方可以掐男方的腰,顺势亲一亲,玩点小暧昧,在这样一个清晨,也是别有滋味的。
只是她不爱他,这种亲密就成了一种困扰,可往后她却只能努力适应这种困扰,接受这种身体上的接触。
“你……别闹,我和你说正经事。”
“我觉得夫妻抱一抱,不是件没正经的事。”
“……”
这家伙笑眯眯的,刚刚的不高兴全不见了,原来抱她,居然能让他这么高兴?
“说吧,什么事?”他还是识趣的。
问题是,他们这样抱着,真让她不自在,但她似乎只能习惯这样一种说话的方式,其实年轻的时候,她也曾爱这么黏着邓溯说话的,只不过换了个人,年纪又大了,便觉得别扭。
“我想和你谈一谈程铎……”
听到这个名字,傅禹航的脸色一沉,放开了她。
她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问道:“你……你怎么了?”
“我想给你提个醒。”他的语气一下变得极度危险。
“什么?”
“一审判了刑,还是可以上诉的。如果我们现在找不到证据去证明爸是无罪的,那就只能忍一忍。如果今晚见面,程铎不肯配合,我们就慢慢和他磨。至于他那个要求,想都别想。听到没有!”最后一句,已然带上了警告之意,“之前,你是为了你爸结婚,那会儿,你是自由之身,谁也管不着你。但现在,你不是了,任何人想用你爸的事来跟我讲条件都没用。你也别想动那份歪心思。”
“什么歪心思?”她对视着问,隐隐猜到了,却还是想让他亲口说出来。
“想让我离婚,把你让出去,门儿都没门。”
那语气,是那么干脆,那么不可妥协。
原来,他生气是以为她又想拿自己当筹码去作交易。他……竟这么在乎他和她的这段婚姻吗?这种在乎,居然令她莫名地感动了一把。
“我没那想法……我只是……”
他打断她的话:“就算有想法也没用。你一天是傅太太,这辈子就永远是傅太太。秦芳薇,你听明白没有?”
这句强调说得可响可重了,脸板得可青了。
“我知道。”她轻轻应着,嘴角不自觉泛起了一抹好笑,而后慢腾腾地解释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法子帮我查我爸这个案子?傅禹航,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傅禹航一怔,歪着头冲她看了又看,而后又往后退了两步,又无比郑重地上下打量了一圈,眼神带着诧异:“你这是在向我求助?不嫌弃我了?”
不嫌弃吗?秦芳薇不知道,但求助是事实。
“昨晚,是你说要我把你当作男人来使的不是吗?既然要把你看作是我最亲密最信得过的人,那家里出了事,我难道不该向你求助吗?”
她地反问令傅禹航若有所思,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误解了,同时微微勾了一下嘴角:“哦,终于开窍了呀?”
“你到底有没有?”她殷切地望着。
他眸光闪闪,却卖起了关子:“如果你全心全意信我,我就有;如果你不信我,那就是没有。”
“我信你。”没有多想,她直接吐出了这三个字。
如此爽快,倒是让人很是惊讶,他不自觉挑了挑眉,上下又作了一番打量:“吃错药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不是吃错药了,她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应该是可以依靠的,既然父亲那么倚重她,她何妨也信任他一回?
“傅禹航,跟我说说吧,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盘算的,如何才能把我爸从里头救出来……”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
说了那么多好话,却还是没能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不得不说,这家伙真难糊弄。
秦芳薇从车上下来,看着傅禹航驶离了线视,才走进办公楼,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工作。
上午十点,她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陆瑶打来的。
“薇薇,那个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你。他的资料,我已经给你传过去了,你自己看看吧,那样的人怎么能做你的丈夫!”
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还去调查他了。她一声不吭地把电话挂了,心里莫名烦躁。
想了一会儿,她到底还是打开了邮件,傅禹航的光辉人生就这样呈现在她的眼前。
原来很多年前,这是一个集优等生和学渣于一体的全能型不良少年啊,和她一样,都坐过牢……
可这样一个高中毕业后就成天在外胡混的家伙,父亲怎么可能会认得他?他还说,他曾是父亲的学生,怎么可能?
她又细细看了看,发现他就读的是平丰高中——秦牧曾受朋友之邀,去那边代过一个月的课,难不成两人就是那会儿相识的?
上午十一点,吴宇来到了秦芳薇的办公桌前,交代了一些工作,而后欲言又止。
“学长?还有事吗?”
“那个,中午有空吗?我想约你吃个饭。”吴宇语气紧张。
秦芳薇不是小孩子,瞄了一眼,心头就有数了,这个人这是真的想要追她。
“也好,我正好有话和你说……”
有些事,必须尽早说开。
只是如此一答应,吴宇的眼睛突然就为之一亮,就像毛头小子似的抚起了手掌:“好,那我去订位置。”
“不要太远。”
“知道,那回头再见。”说完,他兴高采烈就去了。
秦芳薇心里觉得有点歉疚,伤他的心,恐怕是免不了的——他什么都好,但她的心早死了,根本没办法做任何回应,感情这种事,不是可以强求的。既便她没结婚,也会拒绝的,何况她已婚。
中午,秦芳薇跟着吴宇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吴宇点完菜,就开始盯着这个娴静的姑娘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
这是他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一直不敢表白,就怕表白了连朋友都没得做。现在,他很紧张,不知道她会给他一个怎样的结果。
应该还是有点希望的,否则她该当面拒绝。这姑娘做事,从不拖拖拉拉。
“薇薇,周五那天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喜欢你很久了,还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准备了一上午的表白还未说完,忽然被人打断。
“嗨,宝贝,路上堵车,有点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进来,在秦芳薇的身边坐下,还往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这一吻,吻得秦芳薇吓了一跳,脸上不由得飞起红云。
吴宇是认得这个男人的,正因为认得,一抹怒容顿时跃上了他那斯文白净的脸孔上,而后,他猛地惊站起:“傅……禹航,你干什么?”
这厮居然敢亵渎他的女神。
傅禹航抬头看他,有点讶然:“原来是你约我老婆吃饭呀……小吴总。”
这人是天上人间老吴总的弟弟,也是老吴家唯一一个跑出来做建筑设计师的继承人,为人颇为正气清高,完全不屑和他的家族同流合污。
“老……婆?”这两个字令吴宇愣住。
他看了看神情平静的秦芳薇,脸上尽是难以置信——因为她的反应,竟是一种默认。
“芳薇,这是怎么回事?你跟傅禹航……”
秦芳薇认得吴宇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他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想不到他和天上人间居然有这样一层关系,但,那与她好像没什么关系。
“我结婚了,这是我先生,没想到你们竟认得。学长,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和你说个清楚的,对不起……”她温温婉婉地道了歉。
“可……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呀?”吴宇彻底蒙了。
他守了她这么多年,虽然知道她常去相亲,却也知道没有人能入了她的眼,所以,他安心地忍耐着,谁知一眨眼,她竟嫁了?而且,嫁得还是这样一个男人?
“芳薇,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选择这种……渣渣……”文质彬彬的吴宇第一次骂人。
傅禹航不由得挑眉:“哎,小吴总,我怎么就成渣渣了?我哪里渣了?这些年我给你们家赚了不少钱吧,像我这样忠心耿耿的手下,你去哪儿找,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不好……”
“就天上人间那点龌龊事,你还好意思说那是在挣钱?”吴宇嫌恶那个地方。
“但凡工商局认可的、正经交着税的,有利益出来,那不叫挣钱叫什么?哟,菜都上来了,小吴总,动筷啊,不吃就太浪费了。”
傅禹航吃了一口菜,还点了点头:“嗯,小吴总点得不错,这鱼很新鲜。哎,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吴宇被气跑了。
秦芳薇站了起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去看看。”
“看什么看?回来。”傅禹航伸手一把将人给拎了回来。
秦芳薇想把手收回来:“你把他气坏了。”
“我还生气呢,居然想泡我老婆。还有,这不正是你让我来的目的吗?让他死心。”
是的,傅禹航这个人是她故意发短信叫过来的,否则,她不知道要如何绝吴宇的念想,这也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坐下,你要是追出去,不就等于告诉他你在乎他吗?”傅禹航盯着她看,“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在乎他吗?”
“可他是我的学长,又是我的直接领导,关系搞僵的话,不利于我往后开展工作……”
“那就别工作了,专职在家给我生猴崽子。”傅禹航笑着将秦芳薇拉过来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再次肆无忌惮地啄了一下她的红唇。
虽然这里是独立的包厢,但在公众场合这样,也太放浪形骸了。
“喂……”她咬牙,脸孔再度发烫,心下有点后悔找这人过来了。
傅禹航却冲门口示意了一下,说道:“终于走了。你也别追了,放心吧,老吴家那些人,一个个都阴险奸诈,就属他有骨气。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往后工作上会遭到为难。说不定,他会越发心疼你……我猜,回头他还会再找你的,到时呢,他会说尽我的坏话,并且希望你离开我,而且这都是他发自内心的话,因为我在他眼里,真得很不是东西。”
说自己不是东西,却笑得那么无所谓,这人还真不把名誉当回事。
秦芳薇从他怀里退了出来,坐到了边上,想到了之前她看到的属于他的灿烂人生,便把手机取来,将那份邮件给调出:“给你看个东西。”
傅禹航看完一点也不意外,嘴里啧啧赞道:“嗬,查得还挺全啊,真是了得。有些事我都有点记不得了,居然也被他们给查全了……”
将手机还回来时,他靠进椅背,冲她笑道:“现在你对我也算全面了解了,的的确确很渣的,任何一个良家妇女看到了,保管逃之夭夭。不过,你已经没机会后悔了。婚是你自个儿向我求的,这辈子反正我是赖定你了。”
他没对这些调查作出任何辩解,反而落落大方地承认了,
秦芳薇看着,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的确,这样背景的人,落到任何人眼里都不是个良配,谁会想到她会嫁给他?人生啊,真是充满了意外。
“哎,对了,我听秦叔说过你爱吃鱼,给,这些鱼我都剔了骨头的,快吃吧……”
她低头吃了一口,心想,虽然他很糟,但她除了认命,还能怎么着?离婚不在她的计划当中,他也不可能同意离婚。
她看着这个正在殷勤给她布菜的男人,此刻的他是温柔无害的——可他到底有多少面,哪一面才是他的真面目?
“怎么又偷看我?”傅禹航笑得眉飞色舞。
她沉默半晌,忽然拿起手机,将之前收到的匿名照片翻出来给他看:“我想,这件事,我该和你说一下的……”
傅禹航一看到那照片,脸上浮现了几丝惊诧,却没有半点心虚与紧张,眼神也不闪烁,直直地,只是多了几丝若有所思。
她想了想,正色道:“傅禹航,你结婚之前是怎样一个德行,我管不着。但是,你结婚之后,若还是这样,我想,我们的婚姻很难维持。今天我把照片给你看,就是想坦诚,我容不得男人三心二意。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娶我,总之,请你以后自律。我和你本来就没感情,若连忠贞也没有,那这场婚姻就毫无意义。”
傅禹航闻言抬头,指了指上头的照片:“在你眼里,我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对吧?”
秦芳薇瞪他:“我第一次见你时,你在和人打架;我第二次见你时,你在和一个美艳的女人热吻。所以,这些照片,我没道理不信。”
傅禹航浓眉一挑,陷入沉思,怪不得她对他印象那么差,原来如此。
秦芳薇把手机拿过来:“我现在把这些照片给删了,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种照片,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言下之意。”
“删之前,发一份到我手机上。”
他居然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你想干什么?”她疑惑问道。
“有用。”
“有什么用?”
“到时候再告诉你。还有把发件人的号码也发给我。”
她盯着他,不明就理。
“有人这么毁你男人的名誉,难道我不该悍卫一下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禹航在那里叹了一声:“老婆,这图是高手用电脑P出来的,回头我让技术把原图找出来让你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真的假的呀?她怔怔了一下。
“愣什么愣?发给我呀?”傅禹航催。
“我……没你号码。”秦芳薇一脸无辜。
傅禹航怪怪盯着她:“连你闺密都有我号码,你这个当老婆的却没有?”
秦芳薇眨眼,反驳得振振有词:“你什么时候给过我你的号码?就像你从来没向我要过我的号码一样,我们本来就是两个陌生人。”
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哪位?”她接了。
傅禹航也把手机搁到了耳边,懒懒接上了话:“这是你男人也就是我的号码,在此郑重通知你,把我的号码好好存下。还有,快点把照片,以及发你照片的号码发给我……”
秦芳薇瞪向他:竟是他打的。
“你……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只要有心,当然可以有。很显然,我心里有你,但你完全没把我当回事……”
傅禹航把电话挂掉,埋头吃了起来。
秦芳薇闷声不说话,心里惊诧:难道是爸爸给他的?
正如傅禹航所料,一回到公司,吴宇一把将秦芳薇牵去顶楼,劈头就骂:“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嫁给傅禹航那种流氓?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还因故意伤人坐过牢!”
秦芳薇平静地答道:“我知道。”
“你知道?”吴宇无比错愕。
“对。”秦芳薇点头,“他的人生经历概括起来,就是一个坏蛋的培养史,缺德事干了一大堆,好事都与他无关。打架胡闹,还坐过五年牢,出狱后成为混混,现在则是天上人间的高级走狗。如果非要对他这个人作评价,可以这么说,他的履历,是我见过的最不堪入目的……”
归功于陆瑶的那份邮件,之前她的确对傅禹航一无所知,但今天,她已然清楚,并且坦然接受了。
吴宇没想到她会这样平静,他本以为她是被骗了,结果她心里雪亮,这也令他越发想不通。
“可这是为什么呀?那个人没文化,生性粗鲁,打起架来非常可怕,还有,他私生活不干不净……”背后不语他人恶,这是一种人品,但现在他顾不上了,“这人和我嫂子一直有暧昧,我曾多次看到他们暗中往来。我甚至怀疑,我大堂哥之死也与这对狗男女有关……”
秦芳薇怔了怔,傅禹航和他老板的女人有一腿?嗬,瞧吴宇说得这么言之凿凿的,实在是叫人不信都难。
“学长,任何怀疑都得讲证据。对于傅禹航,我虽了解得不是很透彻,但我相信,事关人命的事他不会干……”
她也不知道自己对傅禹航哪来的信任,可能是因为他可以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清洁工人守在医院一整晚,这件事,令她心有感悟。若他的心真有那么坏,当时,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他那样的人,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吴宇更加气愤,“你也不想想,当年他因为几千块钱的债务纠纷把一个好好的人打成了重残,现在也有可能为了我哥的产业,去谋财害命……”
这话却很难让秦芳薇认同,经过程铎一事,她明白了一件事,傅禹航不是一个能被钱财左右的男人,于是,她再度打断了他:“学长,是不是坐过牢的人,就得一辈子背着这个罪名,被人用有色的眼光看?你好像忘了,我也坐过牢。这样看来,我和他倒是天生一对。”
吴宇这才意识到自己态度过激,触到了她心中最大的隐痛:“我没那个意思。芳薇,我只是想说,他不是一个好人。你这样的好姑娘,怎么能被这样一个人渣给毁了呢?离开他吧……”他苦口婆心地劝着,实在没办法忍受自己最心爱的姑娘就这么被糟蹋了。
秦芳薇知道他是好心,同时更惊讶傅禹航那犀利的洞察力和精准的判断力,这些他竟一早就预料到了,可见他识人是何等之明。
“学长,感谢你多年以来对我的照顾,但是就算我离开傅禹航,你也不是我的选择。以后,我希望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在工作上成为最有默契的伙伴,仅此而已。”没有拐弯抹角,她把话说得很透,完全不给彼此留任何暧昧的余地。
吴宇张了张嘴,欲语还休,半晌才低声问道:“态度就这么坚决,难道你爱上他了?”
“不爱。”她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为什么……”
“他是我父亲给我选的丈夫,仅此而已。学长,我的心里只有阿溯。这辈子,哪怕再也不能和他成为一对,但心总归是已经给了他的。我可以将就婚姻,但我的心给不了婚姻。你是个好男人,一定会遇到适合你的姑娘。”
一句“我的心里只有阿溯”,令吴宇黯然长叹,半晌才道:“你这又何必呢……”
“感情不是理智能控制的,你也懂的,不是吗?”秦芳薇苦笑,“若没其他事,我去忙了。”
吴宇看着她,脸上皆是心疼之色:“芳薇,放过自己吧!都这么多年了……”
“我也想啊,可就是没人能替代阿溯在我心目当中的位置……那些年的感情,在我心里扎得太深,学长,除了他,我爱不来任何其他人……”
说完,她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