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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春,小雨淅淅沥沥,小草树木又从冰雪中复苏过来,大地又进入新的轮回初始。
这一年来,申寅不轮寒风有多刺骨,大雪又多厚,暴雨有大多,他都坚持每天在大山之中与小灰一同奔跑,不光如此还要心中默默背诵“花牡丹”教他的炼魂养身的功法,和黑大汉教他的凝练杀意之法。
使他在奔跑的途中能够一心二用,甚至有些时候为了看看大山中的世间百态都要一心三用,但换来的却是身体锻炼的很棒,而功法却没怎么记住,美其名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李老太婆的杀鱼卖肉的小店在大雪融化后的第一天就又挂上幌子,开始开门营业了,而她刚把幌子挑出去,打村西头就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的王老伯伯,他身后牵着一头眼瞎,腿瘸,听力都几乎要完全丧失的老黄牛,缓步的来到了她家们口。
李老太婆看了看这头走路都打晃的老黄牛,又看了看一脸无奈的王老伯伯沙哑的开口:“我会给它一个痛快,让它不再受世间的苦难了!”
老伯伯对着李老太婆微微点头后,拍了拍跟了他几十年老伙计的头,转身颤颤巍巍的走了,而他刚出院门,那头迟暮的老黄牛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吃力的转过身子,前腿弯下给个主人跪了下来一头驻地,低沉的鸣叫一声,似乎是在告别。
王老伯伯听到老伙计的道别忽的停住脚步,但还是忍住回头的冲动,快步离开了这里。
李老太婆驻足片刻后轻轻拍了拍牛头,一伸手拉过绳子轻轻拽了拽,那头迟暮的老黄牛轻轻地鸣叫了一声,缓缓的站起身子随着随着李老太婆进了厨房。
申寅在一旁喂小灰灰看的真切,心中升起一股悲鸣和愤怒,老黄牛跟了他主人一辈子,怎么临了了却....
他不敢在往下想,将草料放到小灰灰跟前,自己径直的来到了厨房门口,他想直接推门而入,但是犹豫再三后,还是扒着门缝往里观瞧。
只见厨房里的李来太婆,嘴里不知嘀咕了几句什么,老黄牛略微点了点头,眼里流出了两行清泪,随后李老太婆抬起枯槁的手掌在来黄牛的头上狠狠地拍了三下,顿时将它拍跪在了地上,随后快速的从灶台上拿起一把杀鱼用的刀,对着老黄牛的脖子划去。
看到这里申寅忽然收回了眼眸,心中泛起了一丝同情之意,眼中有泪花在眼里打转。
“在外面也呆了许久,进来吧!”
就在申寅渐渐平复心情之后,厨房里传来李老太婆的声音。
吱呀!
小少年心怀悲愤推门而入,映入了眼帘的则是李老太婆那慈祥且堆满皱纹的脸,而那头老黄牛,早已被她肢解成了几十块大小均匀的肉块,血水接满了正正三大木桶。
“为老黄牛感到悲愤,不值对吗?”
李老太婆边洗手边头也不回的问道。
“是的!”申寅重重的点了点头愤懑地说道:“老黄牛任劳任怨了一辈子了,怎么到老了还要挨上一刀!”
“这是在为他解脱!”李老太太擦了擦手不带感情的说道:“它虽然任劳任怨了一辈子,可是到老却眼瞎,腿瘸,耳朵失聪,还吃不进草料,只能苟延残喘的靠喝水活着,王老伯将其送到我这里也是他不忍心自己动手,所以我替他动手。”
申寅盯着缓缓朝他走来的独眼老太婆,此时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恐惧。“老婆子
我曾与你说过三挣,三不挣,其中这命是必须要挣上一挣的,挣得过是命,争不过也是命,而这个老黄牛的命本本该痛苦的活着,是老婆子我替他减轻了痛苦。”
“自古以来弱肉强食是永恒不变的世间法则,我们吃猪狗牛羊这是他们的命,养着他们也是他们的命,他们改变不了!?更强大的虎豹狼虫吃一些弱小人类的肉,活
着饲养人类,这也是我们的命,也改变不了,除非有强大的力量改变我们的命运。
大道五十天眼四九,留一线与人挣,挣的是什么?是命运,是骨气是能在天地毅力的资本,若是你的资本可以笑傲天地,那么你就有决定他人命运的资格。
就比如这头依然耕不动地,老眼昏花奄奄一息的老牛,他若还能走的动,出得了体力,那个王老伯会忍心将他带到我这让我给他一个痛快,那怕它还稍微有一点点的价值都不会。
所以申寅你要记住,不论将来如何都要做一个有价值的人,这样不论是贵人还是
小人都能够惦记你,否则....”
李老婆子说到这里手上的刀芒一动,手法很是娴熟的将牛头一分为二,看的申寅两腿有些微颤。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武道天尊不仁,以实力不如他之人为刍狗,帝王不仁以天下为刍狗,百姓不仁以自身为刍狗!”
申寅听后摇了摇小呆瓜直呼自己没有听懂,李老太婆也不恼怒,拍了拍小少年的
脑袋瓜,将他带到了院子里,此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轮火红的太阳正蓄势待发的要跳出地平线。
“以前我的院子里曾有两知蚂蚁窝,他们谁也看不上谁,动不动就有成千上百只蚂蚁在一起厮杀,有时候一打就是一大天,弄得院子里到处都是蚂蚁的尸体,偶尔也有学堂里的孩子们下学过来观战,有时候他们也会选择自己喜欢的一方加入战斗,让蚂蚁的战争成为了诸神之战!”
“那岂不是很好玩?”
申寅瞪大了眼睛有些兴奋的握紧了拳头,幻想着当时的场景。
他很小时候也跟自己的哥哥申云玩过,但是他哥哥仗着比自己大故意用水将另一个蚂蚁窝给淹没了,美其名曰水淹七军,还导致申寅难过许久。
“是很好玩,可是你考虑过蚂蚁的死活了吗?”独眼老妪看着以蹦出地平线冉冉
升起的太阳眯着眼问道。
“谁会管他....没有!”申寅下意识的开口后,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的又将到嘴的后半句给改了。
“那不就得了,天道,武道大天尊,圣人,帝王,百姓,皆是如此!”
“我有点明白,又有点不明白!”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总有一日你会知道老太婆我今日跟你将的话是要受用终生的!”
老妪说到这转身回到那漆黑的厨房,不多时拿出一个篮子,篮子里装了满满登登用纸包好的牛肉来。
“十五块和这半个牛头送到村西头王老伯家毕竟这是他的牛,十块和另外半块牛头送到学堂里给南宫老儿,让他补一补他那只会之乎者也的脑子,另外八块送给守护寸门口大黑脸王晓鹏,剩下的七块中有六块要分给村里的十二位年事很高的老人,他们牙口不好,每人少分点让他们补补身子,最后一块留给你自己吃,吃完后带着小灰在就近的山里跑上一百个来回,还有没有老婆子的我的允许,不要轻易踏足隐雾山中,哪里的凶虫猛兽不是现在的你能够应付的了的!”
“知道了!”
申寅重重的点了点头,可心中却在小声嘀咕:“黑脸大叔造就带我去过了,也没什么吗!”
随后接过篮子刚要转身离去,李老婆子的声音忽的又在身后想起:“站住!”
小少年挺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老婆子板着脸一字一句说道:“把我刚才交代的重复一遍!”
日上三竿,双鱼村东村的街头上一个苦着脸的小少年嘴里嘀咕着李老婆子交代的事情挨家挨户的跑,不论是上的年纪的老叟,还是下到学堂里的孩童一个个都对他赞不绝口,可是没人知道这是他在老太婆的逼迫下背了百遍才记住的,美其名曰强化记忆。
直到天边的夕阳落下最后的余晖,学堂的里的孩童们都告别老先生各自或开心或愁眉不沾的回家,老农家赶出去的鸭子都有序的回家时,村口外在夕阳的映衬下才显出两道瘦弱的身影。
申寅跟在跑了一天很是开心的小毛驴后面,脸上显得有些没精打采,因为今天不光要跑山,还要背老太婆交代给他的东西,还要领会“花牡丹”交给他的炼魂养身的功法和领会身心技魂四者合一的妙处,故此他现在一个头都两个大。
“回来了!”
守村子的黑脸大汉王晓鹏见申寅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不禁上前打趣道:“怎么无精打采的模样,莫不是在隐雾山中,遇到了什么小美人儿把你的魂够了去?”
申寅瞥了这个看似如同凶神恶煞,但实际心肠很热的大汉摇了摇头苦着脸说:“要是遇到小美人把魂够了去也还成呢!关键是啥都没遇到不说,还的背诵老婆婆交给我的任务明细,还的是一字不差的,我跑了一天脑子里都是满山遍野的花花草草,山猪野兔,我一高兴就....”
“哈哈!”
黑脸大汉王晓鹏见小少年愁的都要哭了不有的大笑起来,震得他身后一些玩耍的孩童捂着耳朵跑远处去玩耍了。
“我还都是头一次见有人这么怕李婆婆的!”
王晓鹏一把搂住有些瘦弱的申寅笑道:“我跟你说,李婆婆别看平时不怎么说话,老是杀鱼卖肉但心肠很软的,我告诉你,你在她耳边说些软话她兴许一高兴....”
“没用的试过了,老婆婆厥的很,就得按照她说的来,任我咋说都不行,就跟这.....”
他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灰色的小毛驴,而此时小毛驴也正歪着头望着他,显然是想看看这小家伙怎么说主人坏话。
这一幕被王晓鹏看的真真的,顿时又是开怀大笑起来,不多时笑罢过后用大手揉了揉他的顺滑的头发,一伸手从后腰拿出一巴掌大的小瓷瓶交到申寅的手中笑呵呵的说道:“李老婆婆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抽上一口烟,喝上一壶酒,好酒咱没有,这上好的烟丝咱到是从隔壁村换了点,就是等哪天李婆婆馋了给他点上一口,让他尝尝,到时候给咱换点好肉啥的,今天呢就便宜你小子,不过明日你的跟老子进山里闯闯!”
“没问题!”
申寅一看到小瓷瓶顿时眼睛一亮,兴高采烈的连连点头,随后欢快的跟在小毛驴后面向李婆婆家跑去。
“今天回来的有点晚啊!身上怎么还有一股这么熟悉的味道呢!”
刚进小院子大门,独眼李婆婆坐在摇椅上边慢摇着身子边一边喝着酒一边吐着烟圈,真是好不惬意。
“今天在山里跑的百圈由于,身体发了很多臭汗,吃了您给的草药后又到小河里
洗了一个澡,故此才回来的晚点!”
申寅如实的答道,一旁的小毛驴也是频频点头做着证明。
“那早上老婆子我交代任务,你背的如何了?”
李婆婆慵懒的眯着眼睛看着申寅。
“小子....给您点烟!”
申寅就怕李老太婆问这个,虽然按照李老婆子的嘱咐都挨家送到了,但是你让他在复数一边着实让他头疼,故此他眼珠一转嘿笑着小跑到独眼老妪跟前,将手中小瓷瓶的烟丝小心翼翼的倒在了她的眼袋锅子里。
“这味道还不错,但是....”
“你老可别但是了,我不都按照您的吩咐一家不落的都送到了吗?你要我按顺序
在说一遍,着实让我这小脑袋瓜有点疼,还不如再让我跑一百遍大山呢!”
申寅给李婆婆到了点烟丝见他又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后,有些撒娇的说道。
“小小年纪,光在山里跑也不是个事,人家孩子都在学堂里听那教书先生说那孔老圣人的教诲,怎么你就跟个野孩子似的呢!”
李婆婆用眼袋锅子轻轻的敲了敲在一旁嘿笑不止的少年郎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亲昵和无奈。
“他们都是酸腐之人,我是要成为武道天尊的男人,那能一样吗?我是野了点,但是身体锻炼的也很棒啊!”
申寅摇着小脑袋跟李老婆子据理力争道。
“花牡丹教你炼魂养身的功法你记住了几成?你又懂得几成?王晓鹏教你的外行的横练和杀意凝练你又学会了几成?”
“我....”
被李老婆子这么一问,申寅一时有些语塞,花牡丹教他的一些东西都太生涩了,他拼命地记也没记住多少,而黑脸大汉王晓鹏教他的东西,那都是劈山裂石的硬功夫,自己虽然身心技魂经过炼魂养身的功法有所提升,但也达不到能够皮山裂石的地步,顶多现在带着杀气的一拳能将一个成年壮汉退出去三四十步的距离。
“你还是去学堂读读书认认字吧!”
李老婆婆又喝了一口酒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学,不学!”申寅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学了一肚子酸腐的诗文也提不动刀,报不了仇,我要学习武道,我要持我手中娘亲留下的木刀,成为武道高手。
“哈哈....”
李老太婆被申寅的这句话逗的大笑起来,让一旁的小少年不明白他为何发笑。
“老婆子活了这般岁数,还没听过用木刀成为武道高手的。
“我娘说,有武道大高手用废铁就成为了一代剑道高手遨游九天,蔑视群雄,我娘还说....”
说到这里申寅抬头看向夜空,只见一流星划过,他又想起了对他疼爱有加的娘亲了。
“你娘只是看到了其表,而没有看到内在,
“内在是什么?”
“内在其实内在分为两类,一类是由外而内发于身,一类是由内而外发于心!”
两者有本质的不同,前者是个武夫,一辈子走街串巷糊口为生,后者是能够成就武道大天尊,身心技魂四者浑然天成御物飞行,千里之地眨眼即过,快意恩仇好不痛快,若有朝一日可以自身开得天门,就算给个皇帝老子当当他都不干,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人可以以身开天门逍遥天地间呢?不过都是一届武夫罢了,而且还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武夫!
申寅听得只愣神,但大眼睛里还是泛着对武道的渴望。
“光会武道不懂识文断字,只知道用手中的武器和武道解决问题,一辈子都是个武夫,而识文断字之后,又会驾驭武道,锻炼身心技魂,那才是一个少年武道大天尊该做的事!
“满肚子酸腐?又怎么会驾驭武道!”
“臭小子,连个大字不识,你看的懂功法密集,参悟的了天地大道吗?”李老太婆用烟袋锅子狠狠敲了一下申寅那榆木嘎嗒的脑袋:“远的不说,就一年前花牡丹传你的炼魂养身的功法你都听不懂,看不会,不是吗?”